第五十八章
“没有没有。”程溺笑了笑:“身体最重要。”
“是这样的。”季衍从秘书手里拿了那份合作书递给程溺:“字前几天已经签好了,与程氏合作是路氏的荣幸。”
程溺连忙道:“没有没有,合作共赢么。”
“那么,这个合作就这样定下了。”季衍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等夫人醒了再和您详细商讨。”
正在这时,包间的门被人给推开了,路池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
坐在椅子上季衍僵了一下,讨好道:“老婆。”
“别叫我。”路池气的很,昨天这人只是问了一句今天晚上的行程,路池只和程氏谈一份合作。
晚上才洗完澡,季衍就跟他闹腾到了两点多,又关了他所有的闹钟,叫他一觉睡到了下午四点多才匆匆忙忙赶过来。
这个乱吃飞醋的人!
路池笑了笑:“不好意思啊程总,我先生有些闹腾,平常有些事也是他帮着处理的。”
程溺咳了一声,道:“没事,两位感情真好,那么点菜吧,庆祝我们合作?”
路池点了点头。
三人在包间里吃了一会,程溺几杯红酒下肚,头更晕了。
合作本就是在酒桌上进行的,几人的岁数相差不大,程溺和路池的性格都是那样直爽的,几杯酒下肚越聊越起劲。
走的时候两人都醉的脚步不稳。
季衍弯腰横抱起半醉的路池,转头看了一眼扶着墙有些不太舒服的程溺,想了想,客气道:“程总,需要我们送你回去吗?”
这大好的兴致,喝了点酒,程溺自然不是这样扫兴的人,摇了摇头:“不用,我的秘书会开车送。”
程溺跟着他们走到楼下,看着季衍抱着路池上了车开车离去。
程溺看了一会,李秘书不知道把车开哪里去了,程溺只好站在原地等,兴许是吹了一点冷风,突然有些恶心,跑到花坛里吐了起来。
突然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件西装外套落在程溺身上,两个月没有闻到的夜来香信息素隐约从衣服上飘过来。
身体一轻,程溺被人横抱起,自然而然的搂住了那人的脖子,在他胸口蹭了蹭,像是只猫似的呢喃:“舒倚风,你回来了。”
舒倚风啧了一声:“喝这么多,又穿的这么少。”
他看着两个月未见的人,一时有些心动,低头吻了吻程溺的额头。
滚烫的温度让他突然慌张起来,摇了摇程溺:“醒醒!程溺!”
舒倚风连忙把人抱上了车,伸手探了探他额头,滚烫滚烫的。
舒倚风啧了一声,立马发动了引擎往医院去。
程溺这家伙,感冒发烧还喝酒,真是不要命了!
程溺再醒来时,抬眼见到的是纯白色的天花板,头疼的厉害,他正想要抬手去抓,却被人给一把拦住了。
他有些错愕,扭过头看那黑着脸的人,低头看了一眼手背上的针,干笑两声:“你,你怎么回来了?”
舒倚风磨了磨牙:“我不回来你特么是不是就病死了?自己生病不知道?还喝酒?你胆肥了?”
程溺喉咙一痒,低头咳了起来。
舒倚风连忙去给你拍背,有些心疼:“我这才走了两个月,怎么就搞成这样。”
程溺咳了一会,人缓过来了,才摆了摆手:“我没事,就是感冒。”
舒倚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把枕头往上提了提,让他好靠上去。
“最后一瓶了啊。”护士进来看了一眼,低头帮程溺拔了针,吩咐他自己按着棉签。
“温度降下去了。”护士测了一下体温,看向舒倚风:“一会啊,你去门诊部领点药,回去按照医嘱把药吃了,这两天注意点,别又感冒了。”
舒倚风点了点头,问了门诊部在哪,便拍了拍程溺的手:“我去拿药。”
程溺从床上起来,手不出血了,便披上衣服往楼下去。
舒倚风拿着药往回走,恰好见到了程溺往这边来,快步往程溺那边过来,牵着他往门口去。
“去哪?”程溺问了一句。
“回家。”舒倚风发动了引擎,车掉了个头往家里去。
“不行。”程溺嗓子有点疼:“公司还有很多事没处理,先回公司。”
“啧。”舒倚风不满的啧了一声,脸瞬间就拉了下来,边开车边道:“你这样了,还去公司?”
“只是感冒。”程溺嗓子痒,完又咳了一声。
舒倚风的脸色更不好了,车速快了许多,一头扎进了车流里。
“刺啦”一声,车停在公寓门口。
舒倚风下了车,转手开副驾驶的门,把人给抱了下来。
“我能走。”程溺挣扎着要下来,舒倚风按住了他,沉声道:“别动!”
程溺学乖了,不敢动,任由他抱上了楼。
“我……”程溺被他扔在床上,还要起来,却被舒倚风给按住了。
“不……”程溺以为舒倚风要做什么的时候,他却松开了手,像是妥协一般:“算了,你躺一会。晚一点我让秘书给你把那些资料送过来。”
程溺这才安稳了些,脱了衣服窝进被子里。
舒倚风看了他一眼,替他掖了掖被角,转身下楼去,不一会又端了杯热水过来,手上拿着胶囊递过去:“吃了。”
程溺自然是有些怕舒倚风的,连忙接过来塞进嘴里,又接过水仰头咽了下去。
“叮咚叮咚……”
门铃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程溺立马伸长了脖子:“秘书来了?”
“你别动。”舒倚风按耐住心里的不爽,捏了捏眉心,转身下去。
秘书带来了两份东西,一份是舒倚风的,一份是程溺的。
“你也要在这呆着?”程溺看了一眼桌上放着高高的的一叠文件:“要不你还是回公司吧,我乖乖在家呆着?”
舒倚风瞥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看我放心么?”
“没必要。”程溺皱了皱眉:“我又不是孩子。也没有像以前一样冒冒失失的,你不用这么操心我。”
“没必要?”舒倚风的脸色冷了下来:“对,没必要,那你但是照顾好自己啊?你别让人操心啊?我在外面两个月,隔三差五给你电话,天天叮嘱你的话你全当耳旁风了!”
他着脸色铁青,像是被噎了一下,他看着程溺,手紧握成拳头,程溺看着他那副样子有些错愕。
舒倚风沉默片刻,沉声道:“算了,是我情绪不好。”
程溺咬着下唇,没有话。
夜晚,两人坐在床上,一人面前放着一台电脑,手快速的在上面敲击着键盘。
房间里安静的只剩下了敲键盘的声音,没人话,也没人停下来。
舒倚风在生气,程溺能感受出来,这些年即便是血气方刚的人,也经不起岁月的折腾。
他们吵过架,很多次,可是无论吵得再怎么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过,曾经亲密相依的爱人如今才隔了不到半米的距离,疏离的像是个陌生人。
程溺余光看了一眼他,舒倚风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脑,偶尔迟疑一下又继续处理着电脑里的文件。
凌一点,程溺处理完所有的事,早就困的不行,他偏头看了一眼舒倚风,他还在处理着文件,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程溺收了电脑放在他那边的床头柜上,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欲言又止,迟疑片刻,才从嘴皮子里吐出几个字来:“早点睡,晚安。”
舒倚风敲击键盘的手一顿,轻轻的点了点头,回了一句“嗯。”
程溺是侧着身子睡的,他能听见,舒倚风过了三四分钟就收了电脑,旁边的床凹陷下去。
没有那熟悉的相拥,两人背对着彼此躺着,今晚很安静,安静的让程溺有些慌张。
程溺睡的很死,也许是药的副作用,他起床的时候是早上八点,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连躺过的地方都是凉的,桌旁当着一个保温杯,被子旁边是五颜六色的胶囊。
程溺看了一眼,保温杯里是温热开水。
舒倚风去上班了,桌上的文件也被带走了。
程溺吃了药,坐在床边,细想着昨天晚上他对舒倚风的那些重话,心里一阵愧疚。
匆忙的收拾了东西,自己驾车去了公司。
“程总,你的身体好些了吗?”李秘书正在收拾东西,看见程溺进来了,吓了一跳:“您不是应该在家休养的吗?”
程溺敷衍了几句:“好多了,就过来了。”
他快步的走到窗前,眼神直直的望过去,对面的办公室,窗帘已经开了,舒倚风明显是来了,只是,窗户上的隔离叶放下来了。
“您们这是?”李秘书才瞟了几眼就明白了,宽慰道:“情侣么,吵吵架也是正常的,过几天就会好了,不用太担心了。”
“李姐。”程溺回头,有些失落:“他好像真的生气了,我不应该对他凶的。”
那之后的几天,舒倚风一句话也没对程溺过,他憋着那一口气,不肯跟程溺话,甚至早早的就上班了。
可是他走的时候,总会把药放在桌上显眼的位置,中午做饭的时候,总会给某人留一份。
程氏的年会比舒氏的要早上许多,程溺一大早就在忙晚上的事。
舒倚风和他怄气了大半个月没理人了,让程溺脑子疼了好几天。
“总裁。”李秘书拿着一份名额进来:“这次公司的年会还是照往年一样在公司的宴会厅举行,今年的第一支舞还是您带头跳。”
程溺听到这里,突然有些恍惚,他从来不会跳舞,接管了公司以后,第一次年会,临到了前几天,才知道这件事,连忙拽了舒倚风教他。
程氏每一年的年会舒倚风都会过来凑热闹,每次来又卷着程溺跳第一支舞。
今年……
程溺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气,叹道:“你去安排吧。”
三天后……
公司年会……
程溺端着一杯红酒走了一圈,和集团里好几个高层喝了几杯,聊了一会,又端着酒四处走,像是寻找着什么。
他没来,程溺有些失望的耷拉下眼皮。
“路总。”李秘书找到了他,看见他身边少了那个人,似乎有些吃惊,她顿了顿:“该您去跳舞了。”
“他没来。”程溺苦笑了一声,耸了耸:“李姐,他还在生我的气呢。”
“唉。”李秘书有些无奈:“实在不行你随便找一个人跳吧?一支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