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施刑逼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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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晦暗烛光间,黎洛栖像猫崽似的,单手被人拎了起来,她吓得浑身发抖。因着深夜,来时还落了初春的冷意,抖得赵赫延都愣了下。

    摸到她的手,指尖都是凉的。

    于是将她带着钻进了寝被里,宽阔硬朗的胸膛拢着。

    “怎么回事啊,这刺客比我还紧张。”

    他话音里落了丝笑意。

    明明是有气的,可她一掉入自己眼里,又忍不住想笑,嘴角的弧度根本控制不住。

    “不、不是刺客!”

    猫儿一边抖一边反驳。

    “呵,大半夜不睡,当我这想来就来?”

    黎洛栖真是冷了,抓着他的衣襟冷颤,“撞上倒春寒了。”

    一语双关,天冷,这人话也阴阳怪气。

    着话,外衣就被他剥开了,黎洛栖吓了跳:“我都这么冷了……”

    “穿着冷,便脱了。”

    他那股邪劲上来了,黎洛栖抓着外衣,问他:“你今日和我父亲了什么?”

    “冻得话都不利索,上回给我暖身子的时候,不是挺会的么?”

    赵赫延话时,侧身看着她,眼里似笑非笑的,黎洛栖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心里有气,存心捉弄她。

    “今日在酒楼里,我跟杨大人的都是场面话,这些我早就跟夫君过的……”

    话没完,赵赫延脸色一凝。

    黎洛栖那股寒气仿佛透不出来,指尖抓着被衾发紧。

    赵赫延的眸光落在她粉白纤细的手指上,只下一秒,气息便朝她压了过来。

    “夫君……”

    她话没完,脖颈就让他咬了口,耳垂酥酥麻麻的,她方才见屋里亮着灯,以为他没睡,哪里知道他都躺下了……

    寝被让两人磨出了恼人的细碎声,像撩着她的脸颊,一下便红了起来,身上的寒气与他的灼热一贴,顷刻消散,若迷蒙的水雾般,散漫在两人之间。

    黎洛栖腰身紧张地往后缩,她还有正事的——

    “夫君……”

    “杨兆骞,黎弘景的得意门生,当年一举得中状元,婉拒京官,自请回到扬州任命地方官。”

    听他这话,黎洛栖浑身紧绷,“但我……父亲很少与入了仕途的学生再来往……他,师生一场……剩下的路,都是他自己……”

    黎洛栖被薄茧的指腹着圈,吐不出话,琉璃圆眼沁出了水光,委屈至极。

    赵赫延这是对她施刑,逼供,呜呜呜呜……

    ”夫人当初冲喜是为了还债,是吗?”

    “我过的……我还跟你,青云道长骗你了……夫君,松手……”

    赵赫延却耐心至极,看着她只在自己怀里的婉转嘤鹂,手臂上的青色脉络血液涌动,他声音低哑:“你父亲门生众多,除了京官和地方官,还有不少商贾,何至于落得要靠嫁女儿还债。”

    听到这话,黎洛栖心头霎时涌起酸楚,连同他着圈的手一起,让她发酸,“你知道青云书院为何年年出才俊……”

    她咽了口气,赵赫延的指腹蓦地一顿,她那两只圆润的膝盖却下意识磨了磨,赵赫延眉梢微挑,她脸色霎时红了,赶紧:

    “因为,因为有教无类,大周仕族阶级严苛,士农工商,若是想往上爬,很难破顶层屏障,寒门难出贵子,但我父亲不忍心,多是拿出自己的束修帮扶,是以家里总是很清贫,后来带出了几个不错的学生,有的念恩,有的不见。我还记得当年杨兆骞来找父亲,送了一笔钱,父亲’能用金钱补偿的心不是真心,能用金钱收买的心,也可以为他人收买。为父母官者,真心才能换真心,这是为师给你上的最后一课’。”

    赵赫延听罢她的话,沉静地看着她。

    黎洛栖心头鼓,低着头,圆润的鹅蛋脸在烛光里白得透亮,话时的气息落在他心口:“我父亲真的很好,如果他今晚和你了什么话,夫君可以……不要介意吗?”

    她的声音软绵绵的,一晚上还要为自己夫婿和父母的感情奔波。

    赵赫延微微一笑,心腔震动着她的心,“如果我没见过你的父亲,还当真会被你这番话骗了。”

    黎洛栖:???!

    “夫君我是真的……”

    她话音未落,身上一道气息压来,黎洛栖如猫般惊慌地逃窜,脚腕的铃铛却突然被挂起,受惊地响动着,他的气息落在她耳边:“不,嗯?”

    黎洛栖整个人都在下雨,眼睛湿漉漉的,双手紧张地抓着他的衣襟:“夫、夫君,明早还要赶路,我们不能这样……”

    突然,纤细如柔荑的脖颈顷刻往上仰了仰,桃红般的嘴唇张了张,想吸气,却根本动不了,肺腔都像被人死死撑住了,意识一片空白,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被点了火,烟花炸开了。

    从她进来房间到现在,赵赫延都没有亲她,就是要听她的解释,可是,她不想……

    “哭包。”

    赵赫延的嗓音低沉又诱人,在她耳边落来,还有身上的衾被,摩挲的声音被他带起,黎洛栖什么都不知道了。

    “方才我念出你父亲的生平,就是在给你机会,给你,亲口告诉我的机会。”

    黎洛栖的防线被他撞开,此番他问什么,都得泄露给他了。

    “赵赫延……”

    她念了他的全名,有些恼怒,有些委屈,甚至很难过。

    男人把她抱了起来,靠坐在墙边,亲了亲她的下颚,上面挂着春雨般的泪珠。

    她早就软了,内心也是,她双手揽着他的肩头,像靠在扶木上吸气,一下又一下,和他一起呼吸。

    “赵赫延……”

    她又念了他的名字。

    “嗯。”

    他应了声,低沉又动情。

    她抱着他更紧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就哭了起来,在他怀里颤着,他的动作变得温柔起来,哄她舒服。

    “你对我……好……”

    他笑了,“对你好,你就喜欢我啊?”

    “你还是将军……”

    “早就不是了。”

    “你的聘礼,比别人都多……”

    听到这话,男人狭长的眼睑扫下一层阴翳,“谁?”

    猫儿浑身紧绷,身前滚烫,后背却露在空气里,她低声了个字:“冷……”

    她在试探,赵赫延会不会生气。

    男人长手抽来了衾被,盖在她身上,两人都搂在被子里,顷刻更热了起来。

    她脸颊冒红,紧张道:“我……被人退过婚……”

    “嗯。”

    他的表情却没有很大变化。

    黎洛栖愣了,“夫君知道?”

    “不用猜都知道。”

    黎洛栖粉唇瘪了,“我有那么糟糕吗?我被退婚就那么理所当然吗……”

    赵赫延看她委屈兮兮的,道:“我夫人天生丽质,容貌倾城,十六岁还没订婚才奇怪。”

    听他这么,黎洛栖倒是怔怔,眼里汪着的水珠都忘了掉了,紧接着脸颊的红意蔓延至全身,指尖都是绯色的。

    贝齿咬着粉唇,却还是淋漓地落下柔软绵甜的音节,挡不住。

    “夫君……不问我为何会被……”

    “我只想知道,你喜欢那个人吗?”

    他话音一落,黎洛栖浑身一紧,对上他沉沉的瞳仁,喘了喘气,不出话来了,只会摇头……

    “出来……”

    她仰了仰头,想要吸一点空气,“不……不喜欢……”

    “那为什么跟他订婚?”

    “他……他投壶,整个书院,只有他,能……赢我……”

    黎洛栖的意识已经涣散了,下一瞬,天旋地转间,后背压下被衾,耳边铃铛晃得厉害,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了什么,唇畔就让他封住。

    山呼海啸的猛烈冲撞着大脑,什么都看不见,甚至忘了此间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赵赫延:“你想我赢你,还是输你?”

    黎洛栖失焦的清瞳渐渐回聚,看着他眼睑勾出了一丝红线,张了张嘴,“你呢?”

    他笑了,“赢了你的你不喜欢,输给你的也娶不成夫人。”

    黎洛栖不知道他想怎么选,“那就不比好了……反正你没比,我也嫁给你了……”

    “夫人得有理,那就在上场前把这些人都杀了,觊觎我夫人,本就是死路一条。”

    -

    第二日清,黎洛栖是在母亲的房里醒过来的。

    看到海氏在圆桌前伺弄早饭,她拢着被子起身,人还有点模糊。

    “可算是醒了,怎么回事,嫁去侯府懒筋都来了,以往在书院昏定省,从来不用叫的。”

    黎洛栖人还有点懵,拢着被子听母亲在耳边唠叨,渐渐的就有些幻听了。

    直到腰间的胀麻传来,她才渐渐反应过来,昨晚不是梦……

    在她累得趴在水边喘气时,意识停滞的前一瞬,跟赵赫延:“把我送回去。”

    她心翼翼抬眼,就见一芍目光朝她看来。

    “把我衣裳拿来。”

    她张口的时候,声音都有些喑哑。

    母亲海氏转了个身,皱眉道:“怎么了?”

    她摸着喉咙:“刚睡醒……”

    海氏摸了下她的额头,“起来喝点热水,这一路舟车劳顿的,仔细别入了病气。”

    黎洛栖尴尬地“咳”了两声,这让海氏更紧张了,见她还拢着被子,更急了:“我去让大夫来瞧瞧。”

    “不、不用,阿娘,我没事,就是想再睡一会,但是又想早点回家……”

    她边,边钻进被子里穿衣服,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脖子肯定又落了红梅,好在这会天气凉,她围着薄领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就是洗漱吃饭的时候,整个人软绵绵的,海氏还是不放心,朝一芍道:“她平日在侯府里也这样?”

    一芍被抛了送命题,“是”,少夫人肯定被责骂了,“不是”,那不就是少夫人有病么?

    “娘!”

    黎洛栖努嘴道:“我才回来不过一日,您昨日的温柔就都没了,见点什么又得我一顿吧!”

    海氏被女儿一撒娇,无奈道:“行,赶紧把早饭吃了,马车都在楼下,别让姑爷等太久了。”

    提到赵赫延,黎洛栖就忍不住磨牙。

    昨晚她去问的事一句没听见,倒是她,什么都泄了。

    丢人。

    等收拾妥当后,逋下楼,就见门外候着一列高大马车,黎洛栖忽然想到件事,“侯府跟来的仆从很多,但我们家的房子住不下……”

    海氏拍了拍她的手背:“侯府已经提早命人在我们屋附近修了几处院子,够的。”

    黎洛栖听罢人还有些傻,直接在她家附近建院,侯府还真是财大气粗。

    “阿延,昨日睡得可好?”

    忽然,门外传来父亲寒暄的声音。

    黎洛栖心头一跳,转眸就对上了赵赫延蓄笑的深瞳,“南方的猫,叫得厉害。”

    作者有话要:

    二更在下午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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