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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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金銮殿内两方势力皆不肯退让半步。

    朝武帝倚靠在龙椅上, 眼里暗潮涌动的量下方,顽固不化的带领朝臣跪在地上的赵国舅。

    人常言,相由心生。

    但是他却长出一副刚正不阿的面相,可其人却尽做损人利己之事, 真是着实令人感到讽刺至极。

    朝司求一手轻敲御座, 暗自思量, 就不知赵国舅今日将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而被朝武帝紧盯着的赵国舅。虽看似卑微的, 惶恐不安的俯首跪地,但是其心里早已未见得有多余的担忧。

    如今陛下执意立太子,其速度之快, 真是不得不服。

    此事就似早已谋划妥当, 只待今日得我等措手不及。既然他是有备而来,慌乱亦是无用,只会自乱阵脚, 让他抓到命脉。

    一旁方与赵氏门生争辩不休的君行鹤。见老谋深算的赵国舅不发一言,只是径直跪地不起, 就似在拖延时间。

    一股不妙的预感立即压在心上, 随即偷觑上首的人, 想要互通一下信息。

    但只见朝武帝的面上亦是浮现不耐烦之色。

    他方要下定决心忽视低下人的反对,开口时,金銮殿外便传来太监的一声:“太后娘娘驾到。”

    乍一听此,君行鹤立即转身看向殿门外。果真只见赵太后头戴礼冠身着华服,气势逼人的就朝陛下走去。

    难怪赵国舅有恃无恐, 原来是早已派人去搬来救兵。

    呵,来者不善呀, 就不知上方之人该如何接招。

    朝司求停下手中的动作,轻瞥一眼赵国舅的救命稻草后 , 便若无其事的忽视掉。

    他亦是不起身行礼,低头暗想:昨日有关他已生有龙子之事,就已经传遍宫中内外。但是赵太后却未派人向他听一番,便颇感有不对劲之处。

    原来竟是如此,知晓与他私下掰扯无用,便干脆到朝堂之上一较高下。

    呵,他今日到要瞧一瞧,赵氏一门能有何花招。

    赵太后可不知朝武帝因她的到来,心中对她戒备居高不下。见他稳坐在龙椅之上,竟然丝毫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意思,亦是顾不得与他多做纠缠。

    只是径直走向坐于他身旁的婴孩,眼里满是警惕。

    赵太后仔细观察幼人的面容后,再看一眼朝武帝。不知是心里作祟的缘故,竟然真觉得他二人有相似之处。

    而就在她揣测不安时,谢卿姒在注意到她投来审视的目光后。心里突然升起恶趣味,朝她龇牙咧嘴,故作天真无邪的笑。

    让原就心中有鬼的赵太后,顿时一惊。脚步踉跄的后退几步,差点要在上方丢人现眼。

    这倒是怪不得赵太后大惊怪,空竺为了显示逼真的效果。

    竟然以幻术,稍加改动一下谢卿姒的面容,让其与朝武帝竟似亲生父子。而其失明的眼睛,此时亦是恢复如初,灵动可人。

    若非是如君行鹤几人曾亲眼见到谢卿姒,此时是真无法从面相中辨别出其真伪。

    朝武帝见她满怀恶意的看向谢卿姒,不由明知故问的出声断:“赵太后,您今日来朝堂上,是有何事?”

    而赵太后被问到话,倒是一愣,一时半会后方才缓过来。随即便带一同前来的赵贵妃坐于朝司求的一侧。

    她倒是沉得住气,和气一笑:“司和今儿身体有恙,本宫无事可做,便亲自前来替他告假。”

    此话就连被迫随行的赵娇儿,亦是颇感可笑至极。朝司和一成年男子用得着你一妇人闯进朝堂之上为他告假?

    真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何必再惺惺作态。

    但赵贵妃可不敢流露出半分的不满,思及待会要发生之事,不仅头皮发麻。

    赵太后与朝司求客套一会后,就朝仍旧跪在地上的赵国舅看去。而赵贵妃的父亲——赵正和,亦是向太后轻微颔首暗示。

    随之赵太后也知晓此事要趁热铁,不可再拖延下去。

    她再顾不得表面上的和平,撕破脸皮言道:“陛下,本宫听闻你想要册立太子,但是此时坐于龙椅上的孩儿真是你的子嗣?”

    “你如今年岁已长,本宫知晓你心里急于渴求一子,但是皇室的血脉可不容得混淆!”

    太后一厉声,让殿内之人皆是心惊胆跳。

    天家的争斗高潮已至,就不知最后谁夺得魁首。只是自今日起再无往日的风平浪静了,一朝天子一朝臣,且看哪方人物能真正成为赢家。

    而朝武帝亦是不甘示弱。

    他嗤笑一声后,直视朝太后,沉声:“朕敬你为太后,但是你若胆敢质疑朕的威仪,休怪我对尔等众人不留一丝情面。”

    话音一落的瞬间,朝司求拍龙椅后起身与赵氏一派对阵。

    两方势力的主要人物,心里皆是恨不得将对方立即彻底铲除掉。但是偏偏双方各自留存有实力,不敢轻易妄动。

    朝武帝的一席狠话,虽然能让朝臣们惧怕。但是赵太后能在他坐上帝位后,依旧执掌权利,可就绝不会被他轻言两语就吓到退缩的。

    再且在她眼中,朝武帝始终是占一个嫡字才能继承大统。若非她是继后,如今朝司和才应是帝国的主人!

    思及此处,赵太后暗含深意的在朝武帝及赵贵妃之间徘徊一眼。

    此局若是她无法破解,无论是谁皆别想胜出。

    继而便嘲谑:“皇帝,哀家好意提醒你。你此言倒是出得甚早,到时可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胜券在握的话,让朝司求亦是不由困惑。

    按理来,对于卿姒的身份其他人不可能知晓。如今其面容一瞧亦是颇为相似,这赵太后的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他心里如是想到,话便道出口:“太后,你这话是何意?”

    赵太后见他如此,更是不免得意的一笑。仗可不,但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因此她从未响一场没有把握的战争。

    可皇位的争夺却让她屡次挫败。早有先皇临到驾崩竟然转头让朝司求登基,而后他在布满她势力的朝堂之中,日益拔除赵氏门生。

    昨日她一听朝武帝有一子嗣的事情,可谓是气愤不已。

    一度想要直接带人去找朝武帝,一问究竟!甚至,差点派人去告知司和,让他早做准备。

    但是最终给强行忍下来,再三思虑其中的利害关系。

    最后便找到赵贵妃,一同合谋此事的破解之法。在她一二再,再而三的逼问之下,果真其中多是透露不寻常之处。

    此时赵太后想到手中紧握的底牌,不由心中底气更足些,继而反问:“陛下,你登基至今宫妃未传来喜讯。而今突然告知我等众人,你有一子,你该以何证据来服众,堵住悠悠众口呢?”

    “难不成是以贵妃现今仍是处子之身,为佐证”!

    此话一出,引得哗然一片。

    惊得众人顿时想原地消失不见,这天家秘闻怎是能随意听去的。若是陛下要秋后算账,到时就算是有多少身家性命也是赔不起的。

    甚至是君行鹤亦是受到惊吓不,陛下和赵贵妃成婚已有些年头。

    就算二人是不同阵营的人,但他身边多年来未有其他女人在身侧伺候。怎么可能赵贵妃如今仍是处子之身,难道是!

    就在君行鹤猜测出某个答案时,一旁艺高人胆大的赵正和可是坐不住了。

    他一直以为娇儿未怀有身孕,可能是因他与朝武帝政治不和的缘故,导致二人少有同房。

    未曾想,朝武帝竟然从未碰过她。或是有赵太后在,亦或是觉得此事占理,赵正和急不可耐的步步紧逼问道:“陛下,若太后所言属实,您是否该给朝臣一个解释。”

    “若是身有隐疾,那么所谓的子嗣又是何意?”

    他这疾言厉色的一声,让已经颇感无趣的谢卿姒,都不免拍手称快。真是敢,赵国舅把朝武帝当成病猫不成。

    竟然敢把男子在某些方面上的事情,当着众人的面前出来。可朝司求真如他所的不成?

    一阵咳嗽声断她正在思索的弯弯绕绕。

    朝司求听到她拍手鼓掌声响起,转身便见她歪头双眼滚动,一瞧就知在想有关他的事。

    让他原是无所谓他人揣测的心,此时倒是不免感到尴尬。

    随即走上前,就要抱起她,但触碰到她的一刹那便感到殿后有人在观察他几人。

    呵,不是无所谓吗,怎么追来此处。朝武帝在心里一番冷笑后,刻意忽视掉那股灼热的目光,抱起谢卿姒便走向赵贵妃。

    朝司求量眼前的女人,倒是头一回这般仔细的看她。

    但是仍然无法引起他内心的波动,就如初见时。当年,在赵太后让他求娶赵娇儿时,他便直言拒绝。

    后来在一次宴会上,赵娇儿竟然敢给他下药,幸亏他挺住,自个整夜泡于寒水之中。但不知何故,谣言便越传越凶。

    且那时的他初登帝位,根基尚未稳定。而赵贵妃等人可未给他丝毫喘气的机会,差点逼得他让出帝位。

    朝司求虽想到往事心中未能平复,但仍沉住气,不带任何感情的询问:“赵娇儿,你可曾记得在成为朝武帝国的贵妃时,我曾问你的话?”

    不待她回话,他继续道:“现今我再问一次,我从未有意立妃,你可当真要执意为之?”

    此话一出,霎时让一直低头的人抬起头来,凤眸圆睁,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但是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便恢复回原来高傲不可一世的模样,言道:“陛下,本宫自是无悔所做的选择。”

    谢卿姒不由直勾勾的盯着她,朝赵娇儿突然一笑。真是可悲可怜,可这性子倒是讨人喜欢得紧。

    而赵贵妃被婴孩这一番动作,倒是一愣,不解其意。但随之就听朝司求言道:“你得她心意。”

    留下更令赵贵妃困惑的话,便再抱谢卿姒越过赵太后走下一层一层的台阶。

    一路走向赵国舅,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无视。

    随后就似在回答他方才所问的隐疾一事。但是却更像是朝在座的一众人等,无论是赵系一派亦或是跟随他的权臣们宣告:“朕的身体未有任何的疾病。若再有人胆敢议论此事,便革职永不许再入朝为官。”

    “至于朕怀中的幼儿,按我方才所下的旨意,礼部需尽快择下吉日,以册立太子。”

    其余朝臣知晓此时是千不该万不该再去触怒龙颜,否则肯定是殃及池鱼,祸及子孙!

    可赵太后与赵正和可未肯退让,立马就要出言制止。但朝武帝自是不会再给他二人任何机会,撂下一句:“退朝,此时不容再议!”

    便甩袖走人。

    空留下愤恨不止,气得咬牙切齿的赵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