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车祸
夏听动作停下来,她翻到便笺的后几页,一张一张地去找。
终于,在倒数地三页,找到了那张写了字的便笺。
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不过是夏听好奇。
好奇许肆能在纸上记下些什么。
便笺只写了两个字:北京。
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含义,不就是北京么,夏听把便笺又放回了抽屉里。
出门的时候她忽然脚步停住。
北京……
北京?!
原书里有北京这个地方吗?!
夏听急忙回自己的办公室里,用电脑搜索「北京」。
却完全没有搜出来任何信息。
书里的城市虽有大概原型,但都是化名。
比如夏听现在已经习惯了自己所在的城市连名字都没有,只是一个敷衍的“A市。”
那么存在于书里的角色许肆是怎么知道北京这个地方的?!
夏听不理解,她急切地想像许肆去求证这个问题。
写在便笺上的「北京」就像是撕裂了时空,去往现实世界的一道口子,夏听把那张便笺攥在手里,仿佛这样,就握紧了唯一的希望。
夏听甚至没有安排接下去的工作,就离开了盛曜。
她一边向停车场走,一边给许肆电话。
响了几声,许肆才接。
“你在哪儿?”夏听开门见山地问:“我要和你谈谈。”
许肆还从没见夏总这样着急过,以为是盛曜出什么事了,立刻重视起来。
“北环大厦。”许肆:“到了我下去接你。”
夏听得到地址以后就上了车,出了地库,就向着北环大厦疾驰而去。
【主世界发现漏洞,面临崩溃。】
夏听对心中那声音的叫嚣充耳不闻,反而加速向北环大厦驶去。
【主世界修正。】
【倒计时3】
【倒计时2】
【倒计时1】
还没来得及反应,这倒计时是怎么回事,夏听就撞上了前方岔路口突然冲出来的鬼探头卡车。
气囊弹出来,撞得她肋骨像是要断掉。
明明,那个路口是没有卡车的。
明明……
配合着刚刚的倒计时,夏听终于明白那个声音所的「修正」是怎么回事。
意识消散前,夏听紧紧护住了自己的口袋。
里面是她想抓紧的,写了「北京」的那张便笺。
——
夏听做梦了。
她很明确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的。
因为她回到了十七岁,黑板上的函数,她一题也看不明白。
夏听还记得在这个梦以前发生了什么,她开着车,像是要去找一个答案。
只是什么答案呢,她想不起来了。
但是她要找,她知道这对她而言非常重要。
于是她在下午第二节 的数学课上,在全班人的注视下,腾地站了起来,然后向教室外面走去。
“夏婷婷!”讲台上的老师急了,“你给我回来!你去哪儿!”
夏婷婷?!她怎么还是夏婷婷?!
夏听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那间教室。
刷得过白的墙下封着绿色的腰线,天花板上的吊扇嗡嗡地转。
黑板也很有年代感,一整条大木板上刷的黑漆。
特别黑,不是夏听高中时的那种墨绿色。
这是夏婷婷的高中时代吗?!
夏听后背一凉,又看向房间里的面孔,她一个也不认识。
盯着一脑袋卷的数学老师已经气得冒火。
夏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梦到夏婷婷的过去,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
她要离开这儿。
她要去找她的答案。
在数学老师的破口大骂中,她跑出了教学楼。
跑到了大街上。
街上的路牌她却是熟悉的,安平路。
这是来自澜城的一条街道,季冉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
马路上的出租车是千禧年的捷达。
骑二八大杠的大叔在夏听要过马路的时候,一把抓住了她:“姑娘,红灯看不见的,你不要命啦?!”
像是一句并不解气。
大叔又噼里啪啦地对她这种不珍惜生命的行为批评了半天,只是他得是方言,夏听不懂。
绿灯了,她一个健步冲了出去。
等过了马路,她的脚步才慢下来。
她要去哪儿?!
她记得她是要找一个人的,可是那个人是谁呢?!
夏听想不起来,她崩溃地蹲在原地,抱住脑袋,把脸埋在了手臂里。
直到她感觉前面的光线被遮蔽。
夏听透过胳膊的缝隙看过去,有一个身影在她面前停下,然后缓缓蹲了下来。
对方比夏听要高,她的视线正好能看到对方的下巴。
夏听从胳膊下面抬起眼皮,视线往上,她对上了一双漆黑的桃花眼。
这双眼睛,她很熟悉。
“许肆?”她不敢相信地问道。
许肆为什么会以少年的形象出现在她的梦里?
少年许肆皮肤很白,头发是那种剪短后没修理过随意生长的长度,碎发柔软地搭在额前。
头发很黑,质地却柔软。
夏听不知道这是许肆真实的样子,还是她幻想出来的。
许肆蹲在她面前,并没回答,只是低下头系好了自己的鞋带。
然后像是看不见她一般起身走了。
“你别走,我还有事情问你!”
夏听阻止不了许肆,只好跟在他身后,穿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七扭八拐的商铺。
梦里的时间过得不讲道理地快,没有多远的距离竟然就这样从白天走到了黑夜。
忽地,许肆在一扇铁门前停下了。
隔着铁门,夏听都能听到里面的声音,像是一群人在狂欢,沸反盈天。
再然后,夏听忽然就进入了铁门里面。
又下了不知道几层,烟酒味儿蔓延在空气里。
夏听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什么?!你你要去上学?”一个梳着油头的中年人像是听了个笑话一样地,把烟吐在许肆脸上:“你在做什么梦。”
夏听想上前阻拦,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
梦里的自己更像是一个旁观者。
没人看得见。
“看到没,那个大块头。”油头用烟点了点台上热身的壮汉:“人从来我这儿就没输过,今晚全场可是都押他赢。”
“如果你——”油头看着他:“能让他输一次,许良才欠我的那些钱就都不用还了,你该念书就念你的书,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