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李伥发起了高烧, 躺在沙发上意识不清。
并不是不想把他送回房间,而是他的卧室根本就不能住人。
哪怕是公良这种没什么情绪起伏的人,进去之后也是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退了出来。
路过看到公良熟练的给李伥针退烧, 最后还挂上了点滴, 不得不露出一丝佩服的表情。
想想之前公良当老师的时候也是一副专业的样子,他不禁想难不成点亮死者的心愿后还会获得专业技能的加持吗。
但看着公良无论什么时候都游刃有余的神情,他又觉得公良合该什么都会,只要他出现, 就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
路过正看着公良, 突然感觉有一道死亡凝视牢牢地锁住了他,措不及防中对上了善行的目光, 他咳了咳,好像看的是久了一点。
不过善行对公良老师的占有欲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善行收回视线,蹲在地上把玩着手里的东西, 这是他从李伥房里拿出来的, 看起来有些新奇。
他歪着头用手指戳了戳,然后看着它咕噜噜的滚了一下,他又拨回来, 又戳了戳。
这次没有滚动,因为被一只白皙的手拿了起来。
“善行,你从哪里来的。”
善行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指了指李伥。
公良蹙了下眉,李伥的房里可都不是什么正经东西, 但他看着手里的玩意儿,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路过无意中看到公良神色认真的捏着手里的黑色球,还颇有兴致的把玩了一番, 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公良老师,这这这!”
这他妈不是束口.器吗!
“你知道这是什么?”公良很诚恳的发出了询问。
路过看着公良和善行两张懵懂中带了一丝纯真的面孔, 昧着良心:“就……就是一件让人不能话的东西。”
“怎么不让人话。”公良的眼睛微微一亮。
既然不能让人话,是不是也不能让人张开嘴吃东西了。
路过头皮发麻:“就是用中间那个圆球塞进嘴里,然后用皮带扣在脑袋后面……”
他不敢下去了,因为公良默默的看向了善行。
而善行还一脸的兴致盎然。
路过:“……”
他不是公良以为的那个意思,但又好像是那个意思,反正都是用来堵对方的嘴。
嗯,随便吧。
在路过放弃思考的瞬间,公良默默的把束口.器放进了口袋里,他当然不会用这个,要用也是用新的。
“阿丝……阿丝……”
躺在沙发上的李伥开始起了胡话,他摇着头满脸痛苦,带着些许哽咽的声音像是梦到了什么无比悲痛的事情。
垂到一边的手也忍不住松开握紧,指尖微微地颤抖痉挛。
路过担心他的动作引起点滴回血,连忙摁住了他,这才发现他的手冷得像冰块一样,而手心还在出着冷汗。
“这位阿丝……”
“就是照片里的那位姐。”
路过皱了下眉,应该也是他在床边看见的那个女人。
公良坐在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一只手点着膝盖,一只手扶着额角,看着李伥的目光始终温和却又没有丝毫波动。
“周丝是这栋别墅的主人,是照片里的另一半,她也是李伥曾经的女朋友,不……或许是女朋友也不太恰当。”
路过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为什么这么。”
“周丝这个名字,你应该也听过。”
路过疑惑的想了想,周丝,周丝?周丝!
他猛地睁大了眼睛,他确实知道周丝这个人。
不,不止是他,恐怕这边的整个富人区甚至整个上层社会的人都知道周丝这个人,哪怕没见过这个人的样子,也绝对听过周丝的名字。
因为无论是这栋别墅还是路过住的那栋别墅,包括这边的整个产业都属于周丝。
她在南市十分有名,不止是她杀伐果断的能力,还有她姣好性感的面容,据她一直没有结婚,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事业上,也没有人知道她确切的年龄,因为她看起来很年轻。
不过路过曾听自己的父母提过,好像周丝曾经是他父亲的学妹,算下来,周丝起码比他大了十几岁。
而李伥看起来二十四五的样子,这么算的话,周丝也比李伥大了差不多十岁的样子。
倒也不是这个年龄差有什么问题,关键就在于周丝的身价太高了……
“李伥从生活在孤儿院,九年义务教育结束之后,因为优异的成绩获得了资助,还以当地市文科状元的成绩考上了南大,在两年前正式毕业。”
路过有些惊讶,李伥居然还是他的学长。
“而资助人正是周丝。”
听到这句话,路过瞬间觉得合理了。
因为以周丝这个阶层的人绝对不会是李伥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可以接触的。
但很快他的神色就变得复杂起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周丝和李伥的关系确实不能单用男女朋友来定义,是情人可能更加恰当。
或许这么想有些过于现实和势利,但这正是路过听完这些后的真实想法。
“那周姐为什么会死。”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无意识的松开了摁住李伥的手,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
因为他想到了一些很不好的东西。
美艳的女企业家,贫困大学生,而这个大学生还是个有凌.虐倾向的gay。
种种东西串联起来汇成了一副很不好的画面。
他觉得胃在翻滚,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公良的脸上依旧没有多余的波动,他轻轻的笑了一下,只问:“你觉得周丝对李伥来重要吗。”
路过微微一怔。
重要!从李伥的表现中来看,恐怕周丝不仅重要,还几乎到了让李伥魔怔的程度。
脑子里的东西开始有些动摇,他把纠结疑惑的目光看向公良,却见公良微微闭上了眼睛,嘴角噙着浅淡的笑。
想问的话咽了回去,路过默默的收回了迈出去的脚。
……
李伥这次的发烧来势汹汹,不止伴随着呕吐发热的症状,还一直在梦魇中不停的着胡话,就好像所有压抑的不良反应在这一次全都冒了出来,就连每次昏睡的时候神情都无比痛苦。
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将近一个星期,本就看着纤瘦苍白的人几乎瘦的脱了相,带着肉眼可见的颓败,甚至有一种病入膏肓的错觉。
不过他依旧带着一种俊秀的美感,除了让人觉得他随时都能昏死过去,其余的和以前看不出什么差别。
“这段时间谢谢公良医生了,还有路弟弟。”
路过抽了抽嘴角,默认了这个让人羞耻不适的称呼。
“李先生的身体还很虚弱,我已经告诉了阿姨这段时间做些有营养的东西,李先生平时还是要多休息,偶尔可以进行适当的运动,但最重要的一点还是要禁.欲。”
公良保持着温和平静的表情完了这段话。
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李伥笑着挑了挑眉,却没有回应,只:“公良医生费心了。”
路过也是在这里待了几天后才知道这栋别墅除了李伥只有一个做饭的阿姨,而这个阿姨只是在做好饭后送过来,并不会留在这里。
据那个阿姨她大概是二十多天以前来的,当时这里就只有李伥,她从不进门,只是在家里做好饭后送过来,李伥有时候会吃,有时候放在外面的饭盒一天都没动。
她从没见李伥出过门,因为她每次来的时候这里的门都没有锁,偶尔还会看见李伥一个人在卧室对着窗户抽烟。
……
李伥好的差不多的时候,路过就回了自己家,虽然李伥极力挽留,但路过想跑的心却更强烈了。
因为这段时间的折腾,公良也长时间没有得到好的休息,于他而言,每天睡上十二个时可能才刚好达到他的需求。
要不是路过在这帮他看着,恐怕他会更加疲惫。
公良已经连续睡了一天一夜,善行并不需要睡觉,这段时间他被勒令不能出这间房,所以善行盯着公良睡着的脸也看了一天一夜。
现在他正趴在床上一边吸着公良的手指一边玩着公良的头发。
公良睡着的时候像被供奉的神明,笔直的躺在床上,两手交叠放在腹部,连长发也是柔顺的垂在胸口。
衬着他雪白的皮肤,就像个被冰封了数百年的精灵。
善行眨了眨眼睛,忽然凑了过去,公良的呼吸很浅,几近于无。
在别人眼里,公良给人的感觉一直很像春天融化的雪,但善行知道,这只是那些普通人所认为的样子。
他饶有兴致的观察着公良的面孔,看着这张他人眼里绝美的脸。
其实他不太明白所谓美的定义,但那应该是一件值得让人惦念的东西。
他摸着公良的额头,抚过他浓密的睫毛,再是高挺的鼻梁,然后是因为疲惫而失去了血色的薄唇。
手指停了下来,他漆黑的瞳孔微微收紧,而后突然愉悦的一弯,他低下头亲了上去。
柔软冰冷,像在亲吻一具尸体。
但味道却比他尝过的所有味道都要好。
比那些死魂还要好,不不不,那些东西只是为了补充能量,并不存在味道好不好。
善行呲了呲牙,露出尖锐的虎牙,可在碰上去的时候虎牙又迅速的收了回去,藏在柔软的嘴唇后。
他做了那些人看着公良时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事。
伸出舌尖,沿着公良的唇缝舔到了那颗嘴角下方的痣,湿润中带着水光,比想象中还要色.情。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公良医生在吗。”
善行看了眼依旧熟睡的公良,眸色微深,缓慢的爬下了床。
“公……”李伥还要再敲,门突然开,他到了善行的胸口。
李伥愣了一下,却没有收回手,而是似笑非笑的松了手指,挑着眼尾:“善行先生的身材果然比想象中还要好。”
除了并不是那么的火热,结实的肌理几乎能迅速让人软了身体。
善行勾起嘴角笑了一声,居高临下的看着矮了半个头的人。
李伥最受不了善行这种幽深睥睨的目光,放在善行胸口上的手几乎立马就要摸索着撑过去。
善行微微一让,避开了他。
李伥往前一栽,堪堪稳住身体,摇摇欲坠的理智也终于回笼。
他拉了拉领口,重新挂上得体的笑容:“不知道公良医生方不方便,我有些不舒服,想麻烦他帮我看看。”
善行没话,他走出来关上了身后的门,用行动告诉他,不方便。
李伥也不生气,索性他现在的目的也不是为了找公良看病。
“那可以麻烦善行先生帮我看看吗。”
李伥笑得撩人至极,他也不用善行回答,而是伸出手勾住了善行的腰带,眉眼如丝的让他跟在自己的身后。
善行脸上带笑,带着些许邪气的面孔让人捉摸不透,他由着李伥维持着那点若即若离的挑.逗,像发现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随着他进了房。
门没有锁,甚至就这样大大的敞开着,不知道这是不是李伥一贯喜欢玩的情.趣。
“善行先生,我身上的伤好像还没好,现在又痒又痛,不知道是不是变得更严重了。”
他边边拉下了那件轻薄的真丝睡袍,露出了半个肩膀和大片胸口。
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痕迹,但经过一个多星期的过渡,那些鞭痕已经很淡了,如果不细看的话根本看不清。
但现在李伥苍白的肌肤却漫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他抬着下巴,微微张着嘴,好似极其饥.渴一样加重了呼吸。
他的身体根本就离不开男人,一个星期几乎到达了他能忍受的极限。
“善行先生……”
善行光是用这种注视着蝼蚁一般的目光看着他,他就已经受不了了。
和公良的温和清冷不同,公良自身就带了一种美却高不可攀的气质,甚至禁.欲的有些让人不敢触碰。
而善行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他不爱话,也极少出声,但他却总是在笑,像身处在黑暗中的魔鬼,笑得不怀好意,眼里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但他又像一只慵懒的狮子,像一个只顾自己自娱自乐的丑,还像一个顽劣不堪的孩子。
李伥总是不由自主的看向公良,那是因为公良自带的吸引力,可对他来,最容易诱.惑他的却是善行。
几乎站在他的面前被他看一眼,就让人不由自主的脱下了衣服。
李伥的喘息变重,什么也挡不住的睡袍松松垮垮的挂在手肘上,他情不自禁的搭上善行的肩,手指颤抖着解开善行的衣扣,另一只手摸索着探向善行的后颈。
善行的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有些阴森有些冷,伸到他后颈的手却顺着他被解开的领口摸进了他的胸口。
“啧……”
他挑着眉不耐的轻嗤一声,看着李伥的目光也带了丝不屑与厌烦,就在他要掰断李伥的手时,敞开的门被不轻不重的敲了敲。
“不好意思,扰了。”
公良的声音听不出一丝的困倦,他长身而立,温和的笑脸上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冷意。
“公良医生……”
李伥重重的喘了口气,他略有些迷蒙的看着公良,随即浪笑着:“公良医生也要过来吗。”
公良没话,只是从嘴里发出了一声低笑。
看着公良向里走的脚步,夹杂在两人中间的李伥几乎忍不住颤抖起来,身体带着无法控制的酥麻,几乎要软倒在地上。
他全身都带着淡淡的红,呼出的气火热又粘稠。
眼看着公良在自己的身前站定,李伥迷醉的伸出手:“一起来吧……”
话音刚落,他“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公良认真的擦了擦手,浅色的眸子蕴含着一丝锐利。
“看来你又忘记我过什么了。”
善行一脸无辜,他摊开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去碰任何脏东西,他只是乖乖的站着而已。
“我有没有过,在我没有醒来之前,不准离开我的身边。”
善行装作思考的样子想了想,随即搂住公良的脖子,笑嘻嘻的凑过去。
公良避开他的脸,目光下移,看到了善行敞开的领口。
哪怕就解开了一颗扣子,他也没忘记李伥刚刚摸进去的手。
“啧”了一声,他脸上带了一点显而易见的嫌恶。
单手按住善行的脖颈,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道将善行拖了出去。
门被大力踹开,善行被推进了浴室,踉跄了几步才扶着墙站稳。
无论是之前对李伥略有些粗暴的出手还是刚刚踹门的动作,公良都没有了以前的轻描淡写。
“洗干净。”他面无表情的睨了善行一眼。
善行站在浴室门口,歪着头看他,突然从嘴里发出一声轻笑。
公良是最爱干净不过了,总是将自己理的井井有条,从不让人触碰,哪怕主动去接触别人也是少之又少,甚至大多数也是隔着衣物布料。
善行随意的抓了两把头发,指尖若有若无的划过后颈。
可惜,他还以为今天能出来呢。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善行并没有关浴室门,哗哗的水声过分清晰,通过敞开的门漫出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公良就坐在浴室对面,从他的角度并不能看见善行的身体,但偶尔眼前会滑过一条结实修长的手臂,有时是半个肩膀,最清晰的时候也不过是一点紧实的腰胯。
水声渐歇,善行就这么敞着走了出来,头发往下滴着水,身上还带着没擦净的水珠。
公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放着的衣服。
善行光着脚走过去,结实赤.裸的身体像造物主亲手雕刻的艺术品,每一处伸展的肌肉都带着恰到好处。
他离公良很近,近的公良伸手就能碰到他。
这不是公良第一次看到善行的身体,他和他日.日.夜夜生活在一起,只不过他从未有过任何杂念,哪怕这具身体带着不容抗拒的诱.惑力,美的让人忍不住用目光逡巡,公良的眼神也不曾有过多余的停留。
但现在他的目光宛若实质,一寸一寸的量着善行裸.露在外的肌肤。
他最先看的是善行的脖子,并不是那种柔美的纤细,而是修长又不失力量,抬起下巴的时候可以看到牵引出的线条,突出的喉结上下滑动,看的让人口干舌燥。
然后是凹陷的锁骨,带着极为优美的弧度,这也是李伥摸过的地方,所以公良看的格外仔细,上面不曾留有一点被触碰的痕迹,连唯一沾上的味道也被水洗净。
公良的眼里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丝满意,他认真的看下去,结实的胸口,紧致的腰腹,流畅的人鱼线被藏在了裤子里,露出一截引人遐想的腰胯。
善行的动作放的很慢,但他还是已经穿戴整齐。
公良没意识到自己眼里露出了一丝可惜。
即使没有看到,他也能在脑海里描摹出善行的样子。
那双腿一定是笔直修长,胯部略窄,腹平坦,没有多余的毛发,身体的每一寸都长得很好,漂亮又让人垂涎。
公良越想越认真,脸上的表情却变得越加严肃。
一只手擦过他的颊边,他愣了一下回过神,绷着脸看向穿戴整齐的善行。
“红了。”善行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笑着去摸他的颧骨。
公良微微一怔,他摸上自己的脸,有些热,虽然这点温度微不可计,但就是存在了。
他向来是冰冷的,哪怕当初燃起熊熊大火的时候也没有沾上一丝温度。
“公良。”
善行跨坐在他的腿上,搂过他的脖子在他的身上磨蹭。
他想告诉公良,他洗干净了,所以他可以抱抱了。
但公良却把他推开了。
“去给我面壁思过。”
公良这句话的时候没有看他,而是转身摸了摸心口,但又不像是发作起来疼的样子。
善行不乐意,他缠着公良不愿意走。
公良推开他,拒绝着他的触碰。
“善行,如果你不想被我用其他的方式惩罚,就去给我面壁思过。”
善行不闹了,垂下头枕着他的肩一动不动。
公良顿了一下,突然反思自己是不是语气太重了。
“善行,善行?”
埋着头的人不理他,连句哼哼也不愿意给。
“善行?”他放软了语气,带着点轻哄。
这回对方给了他反应,却是直接扭过头不看他。
公良沉默了一秒钟,在善行的面前摊开手。
一颗粉红色的糖。
善行立马就忘了闹别扭,拿起糖高兴的笑起来。
公良在身后幽幽的开口:“拿了我的糖就去给我面壁思过。”
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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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我是不是应该换个文名,好好的写个文案
但如果这样我的数据还是很差的话,我就不能用文名文案没写好来当借口了(托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