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小王子要和猫猫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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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戈被这一下摔得晕头转向, 好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四只爪爪踩在了衣服中,神态难得显现出一些茫然和疑惑。

    怎么回事?

    他上一秒还在正常走路,怎么下一秒就变成了兽形态, 毫无预兆,也没有一点准备, 便跌进了自己同时掉落的衣服堆中。

    他表演了一个大变活人,床上的祁云看得一愣, 抱着枕头窸窸窣窣地爬过来, 趴在床边低头往下看。

    旋即,他的瞳孔骤然放大, 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亮光。

    “哇——猫猫!”

    王子高兴坏了, 丢开枕头, 伸手就去捞猫猫。

    秦戈还没理清自己是为什么变身身后突然有只手伸了过来, 穿过了他的毛绒肚皮,径直将他捞了起来。

    “猫猫!我和猫猫贴贴!”

    王子抱着这只突然出现的猫咪,两只手收紧了不让他逃出去,在他柔软得像棉花又像云一般的脊背上蹭了蹭脸。

    超幸福!

    这是他撸过手感最好的猫猫!

    祁云一脸醉生梦死, 半张脸埋进了猫猫的脊背中, 任由那柔软的毛毛蹭着他的脸颊。

    好舒服,感觉来到了天堂一样。

    秦戈懵了。

    良久他才回过神, 在祁云怀中挣扎起来,后脚用力揣着, 试图凭借虚胖的身形从他怀中逃出去。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

    祁云在这方面天赋异禀, 大到狮子,到豹猫, 没有一只猫能够从他身上逃出去, 更何况这是一只可可爱爱、柔软得不像话的普通猫猫。不像狞猫那样秃, 身上没有多少毛毛,也不像豹猫乔伊斯那样,只能用来一只手盘。

    王子宣布,这是他来到岸上之后揉过的最有手感、最合适的猫猫!

    他好喜欢哦。

    不对,应该是超级喜欢!

    被他抱住的猫猫显然不这样觉得,在他怀中不住挣扎着,两只爪子用力推祁云的手臂,想让他松手。

    奈何将他搂住的手臂瞧着细细的一条,却教他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来。

    第一次在这种事上吃瘪的秦戈:“……”

    祁云到底吃什么长大的?怎么在抱猫这件事上力气这么大?

    祁云自顾自地蹭了好半晌,后知后觉怀中的猫猫没了动静,醉醺醺地低头,手臂的力道也松开了。

    “怎么了嘛?”

    他的松懈让秦戈找到了机会,从祁云怀中跳出去,又一跃而起跳到了不远处的衣柜上,端正地坐在那上面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祁云一个恍惚,怀里那么那么舒服的猫猫就不在了。

    他有些茫然地低头,看着空空如也的怀抱,偏过头在左右两边找了找,均没有找到猫猫,委屈地收回手,鼻子轻轻一吸,难过地要哭出声来了。

    “呜呜,猫猫、猫猫不见了……猫猫不在了呜呜呜呜……”

    他声地哭着,眼中也迅速聚集起泪水,控制不住要哭出来了。

    他这么大——个猫猫就不在了,王子好难过。

    他的猫猫……

    秦戈看着他,不由自主蹙了下眉。

    祁云在床沿坐着,如同绿植的叶子一般,顺着床边一点点滑落下去,抱住了自己的双腿,克制不住想哭的情绪,慢慢把脑袋埋在了手臂间。

    他想要猫猫,超想要超想要……

    秦戈深吸一口气,提醒道:“起来。”

    祁云坐的那块地方没有地毯,是冰凉的地板,坐久了容易不舒服,更何况他还没穿袜子。

    然而,刚开口他就后悔了。

    他出口的不是冷漠沉稳的低音炮,而是一声软绵绵的猫叫。

    ……差点忘了,现在是兽形态,不能话。

    秦戈的精神力受过伤,虽然没要了他的命,却如附骨之疽一般,一刻不停地侵害着他的精神力,他变得愈发暴躁起来,兽形态甚至损失了开口的能力,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彻底地死在精神狂暴中,又或维持同一个形态永远也变不回去。

    兽形态可以让他们更好的疗伤,但变出兽形态也意味着一个人走到了末路,必须依靠另一种形态来养伤。

    普通人可以这样。

    秦戈不行。

    他是帝国的上将,他的国家、他的人民还须得他来守护,假如他变得虚弱了,又或是他倒下了,他的国家会被外敌入侵,这颗星球将会变成人间炼狱。

    所以他不能在外人面前展露一丁点的虚弱。

    ……当然,他的兽形态拿不出手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听见软绵绵的猫叫声,祁云抬头看过来,那双氤氲着水雾的瞳孔顿住,他连着眨了几次眼,那层水雾也随之慢慢褪去,转而升起的是欣喜的亮光。

    “……猫猫!”

    他高兴地冲着这边叫唤,语气和神态像极了一个真正的孩儿。

    还是两三岁的那种。

    从祁云的视角来看,他眸中只盛进了一只雪白的猫猫。

    这是只有他怀抱那么大的猫猫,抱起来比抱大猫班的其他崽崽轻多了,应该在九公斤左右。

    猫猫盛生着蓬松的奶茶色毛毛,绵绵的毛发簇在一起,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围脖,瞧着就十分厚实,且手感很好。

    除此之外,他浑身的毛发都是雪白的,四只白手套踩在桌面上,其中一只前爪踩在了柜子边缘,露出半边的、粉嫩嫩的梅花肉垫来。

    这些特征无不彰显了他是一只什么猫。

    ——素来以金贵和温顺著称的布偶猫。

    尽管面前的这只猫猫只有外表看起来是温顺的,除此之外,他的性情和所作所为用温顺这个词真是一点也不沾边。

    当然,祁云最喜欢的还是他的眼睛。

    这只猫猫有一双蓝色的瞳孔,且还不是纯粹的蓝色,心情低落时又或是处在黑暗的地方时,他的瞳孔就是深沉的墨蓝色,几乎看不出多少蓝色,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一派波涛汹涌。

    而在高兴时又或是光线明亮的地方时,他瞳孔中的颜色则又变淡了,里头装了星辰一般,属于风和日暖的午后,被日光映照得通透且波光粼粼的海面一般。

    不管哪一种都是祁云格外喜欢的。

    他朝着柜子上的猫猫伸出了手:“抱抱!要猫猫抱抱!”

    猫猫秦戈:“……”

    秦猫猫其实不太想被他抱。

    可祁云脑子里想的却是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等了会儿,见猫猫不过来,哼哧哼哧地从床上爬下来,搬了一张凳子到衣柜前,光着的两只脚踩了上来。

    这样一来,他再伸长手,就能够勉强够到秦戈所在的位置。

    他踮起脚尖朝秦戈伸出手,双眼亮晶晶的:“猫猫!我们贴贴!”

    秦戈:“……”

    还真是锲而不舍。

    他顺着一旁的柜子跳了下去,身形矫捷。

    王子看傻眼了。

    他很快反应过来,从椅子上歪歪扭扭地要爬下来,刚准备迈开腿,身子就摇晃了一下。

    喝醉了的人对于平衡的掌控能力悉数不太好,显然祁云对比一无所知,身子歪歪扭扭地往后摔去。

    “扑通”地一声。

    祁云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毯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惊奇地发现他居然没有哪儿疼。

    不过,后背的触感怎么有点不太对劲?

    王子的手往后一摸,摸到了一条毛尾巴,他一惊,忙转过身。

    布偶猫垫在了他的身下,替他承担了大部分的冲击力,已然被他压成了一张圆形的猫饼,好半天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祁云慌了,急急忙忙伸手把他从地毯上抱起来,动作格外心翼翼:“猫猫、猫猫……”

    声音里已然带上了哭腔。

    他既惊又怕,害怕是自己压坏了猫猫,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只能无助地捧着猫猫。

    “猫猫,你疼不疼?你有没有摔到哪里?猫猫感觉怎么样?”

    祁云了一长串,险些急得抱住他就冲往医院。

    他正准备这么做时,就连见怀中的一摊猫饼爬了起来,惬意地抖抖毛,看模样根本没有一点受伤,四只柔软的爪爪挨挨蹭蹭挤着踩在了他的掌心中。

    布偶看着他,轻轻叫了一声:“喵呜——”我没事。

    秦戈能有什么事?他又不是真正的猫。

    作为帝国唯一体质3S的人,他的身体素质到达了堪称惊人的地步,甚至能够赤手空拳和机甲搏斗,假如他使上全力的话,他甚至可以仅凭一台机甲,不费吹灰之力赢一艘装满了能量的战舰。

    这就是帝国最年轻的上将。

    就算他现在是兽形态,也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松松被祁云压出事。

    刚才不动纯粹是天性使然,犯困了不想动。

    他用肉垫踩了踩祁云的掌心,安抚他一般。

    祁云呆呆地看着他:“真的没有事吗?你不可以、不可以骗我,如果受伤了要出来,我会带你去医院看的不会让你痛的。”

    他话音刚落,一只粉嫩嫩的肉垫里抵上了他的唇瓣。

    “啪。”

    好了,现在你被封印了,不准再话了。

    秦戈有些满意地看着面前乖乖闭上眼闭上嘴的祁云,心头突然升起一丝趣味。

    他将爪爪挪开一点。

    祁云马上张嘴,叭叭叭道:“你怎么可以扑到我身后来,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

    “啪。”

    一只梅花又按在了他的唇瓣上,祁云如同被封印了一般,当即就不话了。

    秦戈瞳孔中升起些许愉悦。

    而后,他将爪爪又撤开了一点。

    “猫猫以后不可以这样了,这样太危险了,你如果再这……”

    “啪。”

    梅花又按了上来。

    秦戈眯起眼,瞳孔中的欣悦和跃跃欲试显而易见。

    爪爪挪开,祁云开口:“下次千万千万不可以再这样……”

    “啪。”

    爪爪又挪开,“你要听话,听话的猫……”

    “啪。”

    反复几次,秦戈似乎上瘾了一般。

    直到喝醉的祁云迟钝地反应过来,微微歪了下脑袋捏住他的爪爪,不由分就在上面亲了一口。

    “怎么一直用爪爪按我呀?”

    秦戈受惊,下意识想要挣扎,也总算反应过来他刚才做了些什么。

    精神力受损的缘故,秦戈变成兽形态后,身体中的兽性占据上头,也让他更偏向了真正的猫一般。

    ……刚刚那些是他身体里的猫猫做的,跟他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

    不对,还是有关系的,祁云怎么一直在捏他的肉垫?有这么好捏吗?

    秦戈没有捏过自己的爪子,自然不知道手感是怎样的,他看着祁云一脸雀跃,沉默了两分钟,选择将自己的爪爪收回来。

    他跳到床上,没去管祁云失望的眼神,甩了甩毛绒绒的一长条大尾巴,想要从兽形态中变回来,努力了许久却怎么也没变回去。

    这下,他是真的愣住了。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他怎么会突然变成猫猫,又无论如何也变不会去的?

    在此之前,他做了什么?

    秦戈突然想到了什么,目光挪到身后的祁云身上。

    在车上的时候,他和祁云拉钩,对方,假如不把尾巴给他摸,就要变成猫猫,被他揉一个晚上,一分钟也不能少。

    现在看来,那个荒诞可笑的誓言竟成真了。

    他没有给祁云摸尾巴,所以他变成了兽形态。

    那他要怎样才能变回去?

    难不成是变成猫猫之后被祁云抱着撸一个晚上?

    不行,这样会秃的,更何况他还是帝国的上将,怎么能和真的猫一样,被祁云抱在怀中一整个晚上,他不要面子的吗?

    那似乎就只剩下一个选项了。

    把尾巴给祁云摸摸?

    这样他好像也没有面子了。

    可是一直维持兽形态也不好,再,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件事和祁云有关系。

    秦戈抬头看向祁云。

    后者眼巴巴地看着他,跪在了床边的绒毯上,心翼翼地趴过来,朝着他伸手。

    “猫猫!抱抱,猫猫之前了,要让我抱着你一个晚上的,差一分钟也不行,我要抱着猫猫去睡觉,我困了。”

    秦戈有些怀疑地看向祁云。

    他似乎是真的醉了,模样神态和动作都傻乎乎的。

    祁云眼巴巴地看着他,声提醒道:“要抱着睡一个晚上,少一分钟也不行,必须是一个晚上。”

    他变成兽形态的事,和祁云究竟有没有关系?

    不管和他有没有关系,秦戈算试试。

    他用爪子捞起来自己长长一条的毛尾巴,主动送到了祁云手中。

    祁云眼睛一亮,明明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手足无措地看着他,惊喜万分道:“给我的吗?”

    看他那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中了多大奖。

    其实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尾巴尖端上还带了一点淡淡的奶茶色。

    一看手感就非常棒。

    秦戈点了下头。

    祁云一下就高兴了,克制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伸手将那条毛尾巴抓在了手中,从头到尾开始一点点顺着毛摸。

    超舒服!

    祁云抿了抿唇,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然而他不过才顺毛摸了两下,那条尾巴就蓦地一甩,离开了他手中。

    秦戈正面对着他,在心里道:变。

    ……变失败了。

    他还是兽形态。

    秦戈不死心地又试了好几次,结果仍然是失败了。

    那这是不是明,他要被祁云抱着睡一觉才行?还是,其实这件事和祁云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

    秦戈眸光一沉。

    他面前的祁云收拾好失落,了个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趴在了被子上:“崽崽,我困了,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他这个称呼完全是下意识喊出来。

    秦戈微顿。

    叫他崽崽?

    他看起来和幼儿园的那群大猫很像?

    祁云问完,也不管他是怎么回答的,伸手里把他捞了起来,脱了外套钻进被子中,把新认识的布偶猫揣在怀中,很快就起了呼噜。

    秦戈:“……”

    挣扎无果,他又莫名想起了和祁云的那个玩笑一般的誓言。

    ……罢了,睡吧。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在王子怀中安安稳稳地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早上,秦戈是最先醒来的那个。

    他还被抱在祁云怀中,并没有变回去。

    秦戈心里有失落浮现。

    他果然是想多了,他突然变成兽形态这件事和祁云能有什么关系,对方再神秘也不过是个孩儿,顶多算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儿。

    他无声无息从祁云怀中钻出来,爪爪踩在了地上,抖了抖身上睡得暖烘烘的毛毛。

    窗外的日光尽情倾洒进来,他沐浴在阳光下,正准备用终端给林右发消息,让他带点人过来,身后突然传来祁云昏昏沉沉的哼唧声。

    “猫猫……猫猫的手感超级超级舒服!最喜欢猫猫了!”

    秦戈:“……”

    这份对他毛毛的喜欢他其实不是很想要。

    他这样想着,身体突然了发生变化,身形一寸寸拉长,能看见的视野也变得开拓起来,够轻松将房中所有东西一览无余。

    不过几秒时间,他就又变回来了。

    秦戈微楞。

    不怪他,实在是因为太巧了。

    祁云刚哼唧完,原本怎么也变不成人的他就变回去了。

    秦戈的目光从窗外落到祁云身上。

    王子睡觉睡姿不太好,抱着被子,两条手臂露在外面,半张脸却被严严实实地遮掩在了被子中,他睡得很香,热气从被子里蒸腾起来,教他的脸颊变得红扑扑的,时不时还嘟囔两句含糊不清的梦话。

    怎么看,他都没什么特别的。

    只有那张好看得不似凡人的脸,让他和别人放在一起显得格外不一样。

    秦戈收回视线,换上衣服,从房里出去了,管家就在客厅,他吩咐道:“按照祁云的尺码买一套衣服来,和他现在的这套衣服要是一样的。”

    昨天祁云抱他时没注意,衣服被他的爪子勾出了许多破洞,已经不能穿了。

    管家猛地抬头,他不知脑补出了什么,浑浊的眼中写满震惊两个字。

    他的身子一下就佝偻下去,颤巍巍地道:“好、好。”

    祁云醒来已经是临近中午了,他喝了醒酒汤,并不觉得头疼,反而还觉得这一觉睡得很香,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起来一看,猛然发现这不是他的房间。

    他又呆滞成了一张表情包。

    诶?他不是和秦上将出去吃饭了吗?怎么睡着了?睡着之前还发生了什么?

    王子不记得了,就记得他喝了一杯闻起来味道不怎么样,但是甜甜的果汁。

    后面的记忆全部没有了。

    他喝断片了。

    王子低头揉揉脑袋,余光瞥到什么,目光跟着投了过去。

    他的衣服怎么破了?

    他的上衣下半件几乎变成了拖把一样的条条,和破布一样,完全看不出来他原来是什么样的。

    王子傻了。

    他的衣服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今天还要回幼儿园去上课的呀,他的衣服全部放在了幼儿园的宿舍里,一件也没有拿。

    这可怎么办呀?

    这下他应该怎么回幼儿园去拿衣服?

    要不,让好心人帮他准备一套?不对,好心人在哪儿呀?他连自己现在在谁家都不清楚,要怎么才能够找到好心人?

    祁云穿着自己新鲜出炉的破烂装下了床,刚要开门,门口就传来敲门声,管家的声音随之响声:“少爷起来了吗?”

    祁云推开门:“刚好醒了。”

    门外站着的赫然是秦戈家中的管家。

    祁云一下就放心了,原来他在好心人家中,只是不知道是在哪个房间睡的。

    “管家伯伯,你可以帮我买一套衣服吗?我的衣服不知道怎么回事破了。”

    管家手中提着一个袋子,听见他的话后颤巍巍地将手中的袋子递了过来。

    “少爷,给,这是……上将吩咐我准备的。”

    祁云接过衣服看了眼,奇怪问道:“上将怎么知道我需要一套衣服呀?对了,管家伯伯,我这是睡的哪个房间,怎么不让我去我原来的房间睡呀?”

    他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抛出来,管家一时间也不知该回答哪一个,索性挑了最要紧的一个问题回答。

    “这是上将的房间,少爷昨天喝醉了。”他顿了顿,道:“至于衣服,我也不清楚,少爷可以自行去询问上将。”

    祁云懵懵懂懂的,对“醉”这个字很茫然,张了张嘴又要问什么。

    管家却已经转身走开了,背影比来时更加佝偻了几分。

    祁云一头雾水。

    管家伯伯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好像苍老了很多。

    祁云拿过新衣服换上,出了门往餐厅去,果不其然在餐桌边看见了秦戈:“秦上将早呀。”

    他睡得好了心情自然也好,高高兴兴地拿起筷子夹了一个肉包,低头吃得不亦乐乎时,身旁传来秦戈的声音。

    “昨天的事,请你保密。”

    祁云咬着包子抬头:“森莫事鸭(什么事呀)?”

    他吃着东西,声音显得有些口齿不清。

    秦戈往他脸上扫了一眼,确定他不是故意装不知道,才蹙了下眉问道:“你不记得了?”

    王子茫然又懵逼。

    “什么呀?”

    秦戈道:“你昨天喝醉了,然后发生了一些……糟糕的事情。”

    祁云茫茫然地看着他:“什么是喝醉?”

    秦戈没废话,让路搜索了酒精念给他听。听完,祁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啊,我不知道那个是酒,佣人姐姐给我倒的,我就直接喝了,我以为那个是果汁。”

    他悄悄瞄一眼自己的光屏面板,上头展示着喝醉后的人会做什么。

    他眨眨眼,声问道:“唔……我昨天做了什么吗?很糟糕的事情和我有关吗?路用搜索引擎展示给我看的界面上,喝醉酒的人会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出现诸如大喊大叫、痛哭流涕、情绪加剧等行为。”

    他一脸无辜,两只眼睛里写着茫然和心。

    秦戈:“……”

    还真和你有关系。

    但是,既然祁云已经不记得了,就没必要再提起这件事了。

    他合上报纸:“没什么。”

    祁云天真地对他信以为真,低头的功夫,从发尾上掉下来一撮雪白的毛毛。

    王子对突然出现的毛毛表示出了十足的兴趣,捡起毛毛在指腹捻了捻,奇怪道:“上将,你家里有养猫吗?我身上怎么会有猫毛呀,还是白色的,摸起来软软的。”

    秦戈动作一顿:“……养了一只白猫。”

    祁云双眼蓦然一亮:“可以让我见见它吗?我可以摸摸它吗?我好喜欢猫猫呀。”

    ……想都别想。

    昨天的事有一次就够了,别想再有第二次。

    他委婉拒绝了祁云:“他认生,不太喜欢和外人接触,所以你看不见他。”

    王子焉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秦戈,试图让对方心软,可看着看着,他突然发现了什么奇怪道:“咦,秦上将,你今天……”

    秦戈微攥紧握筷的手。

    “——看起来精神很好,比以前好多了,昨天睡得很舒服吗?”

    经他这么一提起,秦戈才发现自己身上的变化。

    确实,他昨天睡得很好,大抵是因为恢复了兽形态的缘故,他休息得前所未有的好,一觉到天亮,没有做梦也没有半夜惊醒。

    只可惜他不能一直保持兽形态。

    祁云吃了早餐,林右正好也来了上将宅邸这边,顺便把他送回了幼儿园。

    他走后,管家才颤巍巍地踱步到秦戈身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上将,您……为什么会有他个人终端的控制权?”

    秦戈没有回答。

    祁云是个第一次使用终端的外来者,对终端的许多东西都不清楚,但凡他多了解终端一些,就会知道,每个人的个人终端只有其主人能够使用。

    可秦戈偏偏能够使用湘箱筝理祁云的终端。

    这也就只代表了一件事。

    祁云的终端中录入了秦戈的面貌、虹膜信息、声音等一系列东西,并且,从某种程度上来,他也是祁云终端的控制者。

    得不到回答,管家本该闭嘴,可他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道:“他的终端叫路,和路易斯是从属关系还是……”

    别的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仍然没有得到回答。

    秦戈戴上军帽,从宅子里出去了,顺便丢下一句话:“战场有情况,一个月内我不会回来,这里交给你照顾。”

    祁云回幼儿园的路上突然想起什么,抬头,对着副驾驶的林右开口。

    “林副将,你可以停车吗?我想下去买几个花盆,还有一些土壤,回幼儿园正好能将上将给我的种子种下去。”

    林右没有问题,只在祁云买了花盆和土壤,准备自己扛回去时阻止了他。

    “可以让店员送货上门,没必要自己扛的,会很麻烦。”

    王子恍然大悟,照着路给他显示的文字,一笔一划写下了幼儿园的地址,想想又在最后加了一个大猫班。

    这是他们大猫班的花盆。

    祁云回了幼儿园,现在正是中午,几个崽崽躺在活动室中睡觉,只有白虎在院子里拍蝴蝶。

    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白虎:“崽崽,我回来啦!”

    白虎尾巴甩了甩,松开爪子上的蝴蝶,转头来蹭他。

    祁云被他突然的黏糊劲儿弄得有些承受不住,被大毛脑袋顶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白虎的胡子蹭得他有些痒,他忍不住笑出声。

    “崽崽,行了行了哈哈哈……”

    他笑累了,把白虎钳制在腿上:“我买了好多花盆,等豹豹他们睡醒之后,我们下午的课改成种植课你觉得怎么样?”

    他拿出那袋种子,粗略一数,里面至少有一百颗种子,够他把院子里围起来的花园种满花了。

    王子不知道这是高阶种子还是低阶种子,但这不妨碍他满心欢喜。

    白虎点了点头,突然指指教室:“嗷呜?”可是我们已经有一盆花花了呀?

    祁云认真道:“这不一样,花花是自己长出来的,不是我们把它养大的,我让你们种种子是想让你们把一颗种子养大,从播种开始,一直到它发芽、长大、开花。”

    白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突然一伸爪爪,在空中捏住了什么东西。

    旋即,他将这东西捧起来,放在了祁云的面前。

    王子定睛一看:“……”

    怎么又是扑棱蛾子!

    长得再好看也不能掩饰他是扑棱蛾子的事实!

    祁云憋着一口气默默后退半步。

    偏偏白虎还在那儿高兴道:“嗷呜嗷呜!”等价交换!你送我种子和花花,我送你一只蝴蝶!

    祁云:“……”

    QAQ他怕虫虫,不管是大的虫虫还是的虫虫他都害怕!

    但是拒绝学生的好意又有些不太像是一个好老师会做的。

    就在祁云鼓足勇气准备去隔着纸巾去捏那只蝴蝶时,它在白虎手中挣扎了一下,轻飘飘地飞走了。

    祁云大松一口气。

    蝴蝶!好样的!

    他领着白虎去洗爪爪:“以后抓了蝴蝶要洗爪爪,吃饭之前也要洗爪爪,碰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也要洗爪爪。”

    白虎下意识把湿漉漉的爪子往他衣服上拍了拍,他挪开爪子,那衣服上已然出现了两个偌大的梅花印。

    祁云没生气,有些惊喜:“这两个爪爪印出来好好看,是梅花的样子诶。”

    白虎看着他面上明显欣喜的表情,在他衣服后面又拍了一个爪爪印。

    “喵呜?”

    身后突然有猫叫。

    刚睡醒的豹猫看着他们两个,眼睛里写满:“你们在干什么”几个字。

    祁云转身:“乔乔,睡醒了吗?”

    他这一转身,身上的爪印就藏不住了。

    豹猫东倒西歪地走过来,祁云蹲下身,把掌心摊开几乎贴在了地上。

    豹猫走到近处,“啪叽”一下就摔在了他手上,姿态非常之娴熟,大有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趴好的意思。他懒洋洋地了个哈欠,在他掌心团成团子,只有一条尾巴掉出了手掌边缘。

    祁云揉了揉他的脊背:“乔乔乖乖睡。”

    他把团子放进口袋里,继续去捏白虎的爪爪。

    他和崽崽玩儿得正开心时,终端突然响了,蹦出来一条通知,发信人是副园长。

    路给他翻译了个大概。

    幼儿园每年都要举行旅游,一年两次外出旅游,一次春游,一次秋游……由老师带班,和学生们出去玩儿。

    以往幼儿园的活动,他们班是不参加的,因为没有老师。

    但是今年有了祁云,这次活动他们自然不能缺席。

    作者有话要:

    秦上将:帮祁云准备一套衣服。

    管家:……?!居然玩儿这么野???

    秦上将:……

    王子: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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