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看你再跑?
裴向骊想了想:“还没商量下来呢, 就算是去,也得过一段时间...”
“我前几天忙,刘全正好电话过来我就提了一嘴, 以为他能告诉你呢,没想瞒着你。”
他没想是因为这个事儿, 站在周既白的角度上,人家好心地给自己介绍工作, 还帮自己签了经纪人, 现在自己连给他一声都不,甩手就要不干了, 关键是自己不干的消息, 还是他从别人嘴里面听见的...如此不厚道办事儿的人, 是提起来血压就可以升高的程度了。
虽然两个人完全想到两个岔路上去了, 但殊途同归,一瞬间,裴向骊对周既白产生了深深地愧疚,以至于, 他难得低声细气儿诚恳地道:“我错了...”
见周既白脸色依然怪怪的。
“我真错了!你别吊着个脸啊, 你想我咋地你就直啊!”裴向骊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故意抬手欠了吧唧地去扯周既白的袖子。
周既白别他拉袖子的力道搞的心头焦躁, 脑子想躲开,但身体没舍得动弹。
裴向骊得寸进尺:“行了行了, 生生气就得了呗, 你一直气着睡觉,明天早上起来会脑袋疼的...”
他不怎么会哄人, 只知道放软了声调, 尾音轻轻柔柔的, 自己拖着长音后还觉得有些矫情,抿了抿嘴角。
周既白脸上面无表情,心里面翻江倒海:你特么别在那捏着嗓子哼唧了,你再这么撩拨下去,老子就要出做出点咱们俩都下不来台的事儿了!
两个人分别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宛如跨频聊天,在感觉到裴向骊手撑着床,脸朝前探,头发都缠绕在自己手腕上了,周既白痛心疾首地将人从身边推开,在裴向骊猝不及防的时候,按着人的后脖颈,直接将他的脸按进了柔软的枕头:“睡.你的大头觉吧!我去洗澡了!”
随着卧室的门“咣当”一声合上,裴向骊才一脸懵逼地从枕头里抬头,颈椎还隐隐作痛:这傻逼怎么的想捂死自己啊?
屋子里面的等还没关,裴向骊被刚才周既白那一出一吓,还是困,但模模糊糊半梦半醒地觉得过了好长时间,却没听见周既白开门进来。
上次客房的床上,被富贵尿的一湿到了床板子,裴向骊便没再想过去住,反正这边屋子的床也挺大,凑合凑合就得了。
外面终于响起浴室门别开的声音,可卧室的门并没被开,反而传来周既白在外面不知道忙活什么的声音。
刚才自己连道歉带哄,也没见周既白给自己的个好脸色,裴向骊留了个心眼儿,强撑着从床上将自己拔起来,眯着眼睛晃荡着开门,往客厅里瞧去。
客厅和浴室的灯都关着呢,客房虚掩着的门里面透出来一点光亮,声音竟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裴向骊觉得莫名其妙地走过去,一推开门,看见周既白在客房光秃秃的床板子上铺东西,应该是家里面没有多余的床垫子了,他把沙发上的毯子都拿过来了,展开只能盖住一半儿,显得很寒酸的样子。
周既白心里装着事儿,一直到裴向骊站在他身后才发现,转头两人四目相交的时候,他脸上肉眼可见地浮现出尴尬的神色,偏偏裴向骊哪壶不开提哪壶。
“大半夜的你折腾什么呢?我等你老半天,还以为你淹死浴室里面了呢!”
“你在这儿干嘛呢?”裴向骊对着床板子抬了抬下巴。
“我今天晚上住这屋。”周既白不去看裴向骊的眼睛。
裴向骊一困了或者强行被人叫起来,脾气就不好,此时见周既白一副初中女生吵完架,梗着个脖子冷战的架势,语言没在脑子里过一过,就直接脱口而出了。
“至于吗你心眼儿?我特么也认识到错误了,我也进行了诚恳地自我剖析,深刻的自我反省,你当我放屁呢?我到底怎么招你了?你连跟我睡都不乐意,非得来这一出?”
裴向骊嚷嚷完,丝毫没察觉到有不对劲儿的地方,还绷着一张脸,两手抱在胸前,真心实意地觉得周既白就是想故意找事!
周既白背对着裴向骊,捏着毯子的手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了。
虽然明晰了自己对裴向骊的感情,但今天第一次被裴向骊撩拨的不能自控,出于尴尬和不难为自己,一向讲究生活品质的周大少爷,甘心来住硬板床,结果罪魁祸首还不依不饶起来了!
老子当然愿意跟你睡!你要是乐意!老子他么的睡死你!
他回想起刚才自己想象中的裴向骊,那双眼睛就像自己当时在片场看见的那样,眼皮眼尾都淡淡的薄红,纤长的睫毛湿漉漉地一缕一缕的,还有凝结的泪珠,摇摇欲坠地存在眼眶里面。
不同的是,他脸上的神情不同于在片场的迷茫和哀伤,眼珠子转了装,最终找到了一个焦点,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声音时高时低,周既白在自己的脑海里仔细听了听,他是在用刚才道歉的语调叫着自己的名字。
这...自己还能若无其事地躺在他身边,那可真是六根清净了...
他头一次面对这样的情景,又是心中激荡又是尴尬,怕裴向骊看出端倪来压根不敢回头。
“你半夜翻身呼噜磨牙。还抢被子!那屋让给你了,我今天晚上就在这儿睡了!”慌乱间,他随口编了个理由,强硬地将裴向骊转了个身,从门口推出去。
“砰”的一声关上门,后背靠在门上,心道:祖宗,您可消停点吧,你现在对我来,和那半夜挑逗书生的狐狸精是一个品种的!
裴.狐狸精.向骊被怼出门,站在黑洞洞的客厅里面,觉得周既白好像中邪了。
等回到房间,裴向骊爬上床,盘腿坐着,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拿过一边的手机,下了个检测睡眠的软件,放在自己的枕头边儿,按灭了床头灯。
第二天一早,外面天还没亮,裴向骊就隐隐约约听见外面传来声响,但他只有一瞬的直觉,就再次的睡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睛,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照了进来,裴向骊仰躺在床上,精神还有点恍惚。
昨天晚上,他做了一晚上的梦,也没啥具体内容,唯一能记住的,来回重复的片段,就是周既白在自己面前,和他现实中不太一样,吹胡子瞪眼睛地在自己耳边:“我生气了!我生气了!裴向骊,我生气了!”
烦人程度,是想让人送他去西天取经的程度!
这种烦躁即使裴向骊醒了,也萦绕在心头,想拎着他的领子,大吼一句:生你奶奶个腿儿的!
掀开被子,裴向骊踩着拖鞋,慢吞吞地从房间走出去,却没找到可以发泄对象,屋子里冷冷清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桌子上留了个便签条:我今天有工作,你自己爱敢什么敢什么,只要别出区就行了。
裴向骊拿过手机,想点个外卖,结果好多条消息都跳了出来。
时间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都是认识的人对自己的关心,裴向骊开微信,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并没有看见家里的消息,忍不住松了口气:家里有个禁网上学的孩子真好,信息都封闭了起来呢!
裴向晴坐在教室里,看着窗户外面,不知怎么的,突然了个大大的喷嚏!
等外卖的时候,裴向骊才想起自己昨天在公安局和那几个造谣姑娘的要求,点开了微博,此事已经从微博热搜上下去了杳杳症理,裴向骊搜索了关键词,才看见那个账号上面挂着的道歉声明。
大约是真的担心,裴向骊不顾后果地将事情捅到孩子的学校去,道歉声明写的很是言辞恳求,一看就不是孩子的手笔,应该是家长代劳,写出来的东西可跟她们在公安局里的嘴脸,判若两人。
最后还@了裴向骊本人,和周既白工作室,请求原谅。
下面的评论,总体来分为四种。
一种是替裴向骊抱不平的,觉得裴向骊这次实在是无妄之灾,并且谴责所有私生饭的种种恶毒行为。
第二种是路人吃瓜的,这瓜有头有尾,有来龙有去脉,当事人行为果决,思路清晰,翻转道歉一条龙非常到位,是瓜地里的猹最喜欢的那种保熟瓜了!
第三种就非常不以友好甚至是恶毒了。
“什么东西啊,要我,肯定是自己炒作,糊咖就是再怎么炒作也像个丑,给他眼神都是抬举他了!”
“我知道那个区,连个正经物业都没有,他住在那种地方,不就是等着人跟踪私生吗?”
有人反驳这条:“你好像那八年没刷牙似的,一张嘴臭味都涌出来了!这话的和女孩子穿短裙,不就是为了让人看的吗?一样让人想抽你俩嘴巴子!是他没有权利住在那儿,还是女孩子没有资格穿裙子?真正应该谴责的,难道不是跟踪的人吗?难道不是偷窥的人吗?难道不是拿那破手机做电梯的时候仰角拍摄的变态吗?鼓吹受害者有罪论的人,让人不知道应该你愚蠢无知还是和加害者共情?没什么好祝愿的,就祝你们出入平安吧!”
裴向骊用自己的大号,给这条评论点了个赞。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