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吻得意乱情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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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岑熙默了默, 瞧着裴恭的目光里,也登时多出点复杂的情绪。

    裴恭皱着眉头略作思索:“我只觉得保第水深,就算已经♂疯推文抓了穆政通和樊天和, 也断还没有弄得干干净净。”

    他轻声用两个人才能听清的嗓音道:“我先前还见曾哲在菱花阁里,给钱兴同行过几万两的贿银, 这事定与钱兴同有摆不脱的关系。”

    “可还没顾得再深挖,顺天这头却急着召我回京……”

    方岑熙轻轻撩眉, 似是从中关注到一个地点, 便忍不住追问:“菱花阁?”

    裴恭于是笃定地点下头:“不错,正是菱花阁。我在那看到的银票, 少也有上万两, 只怕他们断不止那么一回。”

    “而且, 用的也是宝兴钱庄的银票。”

    “只怕是些脏钱, 也让樊天和那钱庄子给将来路洗得清清白白了。”

    方岑熙略加思索,贴在裴恭身边勾了勾他的手指。

    他像拥住一个人似的,将裴恭的食指也紧紧包裹进自己的掌心:“俭让,欲速则不达, 这事情必然要查个水落石出, 可却千万不能急。”

    “我知道时令不等人,但是钱兴同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 他能一手捏造这么两回冤案,就绝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对付的。更重要的是圣意难测, 如今最是不能慌乱的时候。”

    “我可以无所顾忌, 可你与梁国公府同气连枝,国公爷和世子跟你是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 行差断不能有半点差错。”

    方岑熙眸中的波光漾了漾:“更何况, 你知道的,我最不想你有事。”

    裴恭脸上勾出几丝苦笑:“我自然知道这灾秧,不能祸及家中。”

    “但什么叫你能无所顾忌?我们从香海到南城,又一同在保第出生入死,你到现在还能得出自己一点顾忌都没有?”

    方岑熙一滞,还是把那句下意识将要脱口而出的“我不过一个孤家寡人”咽回肚里。

    裴恭的话倒是问得半点没错,他如今已经不是孤家寡人了。

    除过白浪花,他在这世上和一个人有了不输给亲缘的情谊。

    他从来未曾轻视过裴恭的感情。

    可他孑然一身在这世上飘零了将近二十年时光,知道如今才发觉,很多事早已经潜移默化成了习惯.

    另一边的裴恭见得方岑熙好似愣神,便又伸手在方岑熙额头上轻点了一指头:“我怎么就半点也看不出,你不想我出事?”

    方岑熙被戳得回了神,顿时腹诽着裴恭这野蛮人果然本性难移。

    结果还不容他开口驳斥半个字,裴恭便又不由分地揽住他腰肢,紧接着便使劲拽了一把。

    方岑熙冷不丁失了衡,便直直跌进裴恭怀里。

    裴恭这下才当真得逞地笑出了声来:“我是肉/体/凡胎,又不会算命,只瞧得见方大人满肚子都是馊水儿,如何瞧得出你不想我出事?”

    方岑熙猛得撞在裴恭胸前,登时也忍不住气笑了。

    他眉角轻撩,嗓音浅浅:“当真看不出?三爷年纪轻轻,一表人才,怎么就眼瞎了?”

    “当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

    裴恭听着也不气,只从善如流地嗤笑道:“你三爷的眼珠子的确是瞎了。”

    “不然,这天底下有的是翩翩君子,一个赛一个好性子,我怎么能丢着那些好郎君不要,偏就瞧上你这么个坏东西?”

    方岑熙笑吟吟地听着裴恭阴阳怪气,正准备和他有来有回地“礼尚往来”几句。

    可不料他正要还口,远处就忽传出来些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两人拌嘴的言语戛然而止,不约而同地瞥向门口。

    不出片刻,殿门外的脚步声果真慢慢靠近,像是冲着这偏殿来的。

    如今梁国公府里头,还断然不同意裴恭与方岑熙有什么关系勾连,故而明面上,方岑熙和裴恭几乎并无什么接触。

    眼下有外人来,若被瞧见两个人同在这偏殿,自然不免落人口舌,消息早晚会传进梁国公的耳朵,到时候他们难免显得瓜田李下。

    故而方岑熙迅速在屋中梭巡一整圈,见得内屋的角落里有副矮屏风,便不假思索一把扯住裴恭,转身躲到了屏风后头去。

    几乎是躲好的瞬间,偏殿的门当真被人一把推开。

    闻着动静,似是严城伯府那几个姓裴的本家,今日在这宴上喝得酩酊大醉,此时闹闹哄哄,故而被带来这偏殿中醒酒。

    裴恭和方岑熙局促的目光,在屏风后头不算宽敞的天地之间,堪堪四目相对。

    两个方才“情骂俏”完的“怨侣”,此刻便要搂搂抱抱地躲在屏风后头避人耳目,难免相顾无言,于是索性双双扭头侧目。

    好在外头吵嚷,一会是醉醺醺的酒言,一会又是要作呕的动静,便也没有人顾得上注意这内屋的屏风。

    裴恭和方岑熙这头,才算松下一口气。

    只不过严城伯府那几位,听着声响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去。

    方岑熙站得困了,便缓缓仰了仰头。

    不料这么点轻微举动,却一下子迎上裴恭那无处安放的视线。

    他便也凝着眸子瞧了瞧,只觉得裴恭离他真近。

    近得那温热的鼻息都扑在他面上,近得他能从裴恭瞳孔里瞧见自己的影儿。

    他趴在裴恭胸前,一时便再也忍不住,弯着眼角慢慢漾出一脸的坏笑。

    屏风后头虽暗,但还是有丝丝缕缕的光线倾泻进来。

    裴恭眯了眯眼,自然将方岑熙那不怀好意的笑悉数收入眼底。

    他警告似得朝方岑熙使了个眼色,但随即又发觉,方岑熙好似并不准备领他的情。

    未几之后,方岑熙果然开始乱动,好似有意无意得往裴恭怀里骨涌。

    裴恭后背靠墙,退无可退,只能任着方岑熙造次。

    裴恭深知他怀里这坏东西是实实在在要身体力行,绝不肯有半分安分了,便只好阖了阖眼,几不可闻地倒抽一口凉气。

    方岑熙瞧着裴恭还是那副“清心寡欲”的模样,便笑意更甚,兴致越浓,变本加厉地“报复”起来。

    他伸手轻拢住裴恭脖颈,抬头从裴恭的眼下一路吻到下颌线,又将薄唇覆在裴恭嘴上。

    方岑熙的唇瓣温润柔软,掠过他肌肤时就好似是划过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任谁在这,都难免被吻得意乱情迷。

    可眼下境况千钧一发,饶是裴恭的“好词好句”早已经在心里骂了千百遍,此刻也只能没好气地盯住方岑熙。

    只不过骤然对上方岑熙的视线,裴恭还是自觉侧眸躲了躲。

    他怕方岑熙能施媚术,或者根本不需要什么媚术,单单是两个人交织的目光,便能擦出干柴烈火的火星子。

    裴恭只觉得喉咙发干,连喘息都带上了烫意。他每时每刻都恨不得一口叼住面前的方岑熙,把人直接叼到床上去。

    虽然甜水巷那院子里的床,好像是窄了一些,也许不足以施展,可终究胜过现在——

    他们在宫里,在偏殿,在屏风后头躲人。

    容不得丝毫动静和放肆。

    裴恭咬着下唇,被捏到指尖发白的手也猛然抬起,一把扣住方岑熙的手腕,半点也不犹豫地从自己身上扯了下去。

    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张了张嘴。

    没有声音的口型,最终慢慢汇作一句话。

    “方岑熙,你个兔崽子……”

    方岑熙被箍住手限制了活动,却半丝也不失落。他只是耸耸肩,眼角很快堆上得逞的弧度。

    方岑熙手上的动作倒是安稳了下来,可身子却往前探了探,用薄唇轻轻衔住裴恭半缕散下来的碎发。

    而后,他便撩起眼帘去瞧裴恭。

    一双狭长的凤眸半睁不闭,里头恍惚含着情,望向裴恭的时候,正蕴着潋滟波光。何况他身量纤瘦颀长,让人瞧着文文弱弱,且楚楚可怜。

    方岑熙本就有谪仙似得样貌,面若冠玉,眉清目朗,如果是笑着,便更不带有丝毫锋利感。

    此刻多一个缱绻眼神,便能合着他周身清冷的气质,被骤然拉到人间,让人按不住大动的凡心。

    裴恭这才终于明白,方岑熙那双眸子果然是会话的,他不动时比乱动更摄人。

    裴恭绝望地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招架不住了。

    好在屏风外头那醉汉也招架不住醒酒汤水,便在这个时机关卡,径直冲到殿外的树下,“哕”地一声吐出来。

    嘈嘈杂杂找宫人清理完秽物,醒完了酒的人终于功成身退,甩手离去。

    偏殿里骤然又重新归于安静。

    裴恭这才敢露出几声格外明显的喘息,秋后算账一般盯着方岑熙,仿佛恨不得要在他身上戳两个窟窿出来。

    谁料罪魁祸首却像个没事人,还一脸笑吟吟地问:“俭让,你,我还能不能毫无顾忌?”

    裴恭:“……”

    他根本没办法思考。

    他只想把面前的人一口一口吃了,连骨头都不要吐才最好。

    好在方岑熙也知道自己招惹的是什么人,于是连忙退三步朝裴恭故作正经地拱手。

    “三爷还是不要离开太久,免得国公爷同世子见不着您,徒生担忧。”

    “大理寺还有旁人赴宴,岑熙先告退,你记得迟些再出来。”

    大约是因为知道自己没干什么好事,故而话音才落,方岑熙便脚底抹油,溜得飞快。

    裴恭瞧着那背影迅速消失在门外,终于忍不住咧起了嘴角。

    他想,方岑熙的院里应该需要换一张宽一点的床。

    甜水巷那个宅,大抵是不够了。

    作者有话要:

    裴狗:既然要玩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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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木辛天使和-绮罗生的苏苏-大宝贝以及狐君亲亲灌溉营养液~

    昨晚加班好困,我自己开瓶喝了嘿嘿嘿:D

    裴狗:是谁动了我老婆的补药?(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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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狐君亲亲的雷子,我必须征用一下来对付裴狗,以便于能保证下章正常更新,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