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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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拢

    竹子又道:“奴才无依无靠,一直在梨落台附近当差。多亏了顺贵嫔娘娘搬来,日子才好过了些。”

    砚儿点了点头,这才道:“竹子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竹子:“奴才本家姓朱,宫里人叫着叫着,这才成了竹子。”

    砚儿道:“我身边没有使唤的人,你跟着我当差,日后我得了好处,也不会少了你的。只要你勤勤恳恳。”

    又道:“既是有名有姓的人家出来的,便该好好留着名字。你叫什么?”

    竹子:“奴才贱名朱翰远。”

    砚儿:“那日后便唤你远子,改日你做了我身边的大太监,就换成原来的名字。”

    远子连连磕头感谢。砚儿心想,不知自己得明白与否。

    一宫主位身边才有大太监职位,自己的野心希望伺候的人能明白,也希望他们能与自己共进退。

    刚改了名字,谈话了半响,远子和金兰便前前后后收拾了起来,两人手脚也麻利,先收拾干净了内殿,扶着砚儿去憩,这才忙起了收拾外殿。

    偏殿,且本身就无摆件,可砚儿这几日还忙着伺候萧毓凝,尚未里里外外扫收拾过,两人收拾了半天,又去原本丫鬟们住的厢房取了砚儿穿过的衣服等日常用品,回来安置妥当。

    砚儿憩刚醒,金兰便扶着她起来洗漱,砚儿正在漱口,便听外面传来常哲的声音:“云更衣听旨。”

    金兰忙扶着砚儿去接旨,原来是皇上口谕,要砚儿去乾清宫服侍用晚膳,今晚自然也是翻了她的牌子。

    砚儿谢恩后,金兰便扶着她去萧毓凝处闲话。萧毓凝也午睡刚醒,刚才的动静也自然是听到了,一见砚儿进来便道:“今日又轮到你了,当真是好福气。”

    这是又在拈酸吃醋了,那既然如此,侯府一家又为何拿捏着自己要让自己承宠呢?

    砚儿心中无奈,自己承宠后,萧毓凝几日里都在拿话试探自己,两人平白多了嫌隙,却只能赔笑道:“娘娘这是又在耍孩子脾气了,圣上不过是拿臣妾讨个新鲜,谁不知道娘娘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啊。”

    萧毓凝也不再呛声,只是赏了砚儿茶与自己喝,两人喝了一会茶,时辰就快到了,砚儿这就准备走。又听萧毓凝:“你可别忘了本分。”

    这是正经敲自己了。砚儿称是,毕恭毕敬地行礼离开,转身便想到,自己提前筹谋是对的,萧毓凝此处怕也不是长留之计。

    一进乾清宫,饭食已然摆好在桌上了。杨渐正在更衣,砚儿上前去接住宫女手上的活,帮杨渐把沉重的冠服脱了下来,换上了准备在旁的轻便睡衣。杨渐笑着趣道:“没想到顺贵嫔往日竟这般享福。”

    砚儿早也听过他这么感叹了,只是笑笑不话,便扶着杨渐往桌子边走去。

    正当此时,就听到宫人来报:“太后驾到。”

    还未等两人反应,便听太后:“哀家听闻皇上新得了宠妾,特意来凑个热闹。”

    砚儿心想,这不是什么好事吧。砚儿扶着杨渐走到桌前,待看到太后便一起行礼。

    砚儿上次见到太后时,正是萧毓凝与太后争锋相对的那一晚,连太后长什么样都没敢看过。

    只见太后穿着一身黑色宫装,却没有金线点缀,头上则插着几支翠玉钗,虽然是庄严肃穆,但却也没有了那天来时的铺张和奢靡。

    哪成想这一次太后言笑晏晏,上来扶着杨渐和砚儿起身,又问道:“哀家来不扰你们吧。”

    杨渐忙圆场,道:“母后愿意来陪儿臣用膳,儿臣自然感恩。”罢便扶着太后上座。

    按照规矩,砚儿本就不能与皇上同桌,今日来已是破了规矩,也不知太后想怎么发作。砚儿心观察着,也不坐下,只站在旁边为两人布菜。

    两人都吃了片刻,太后满意地看着砚儿,道:“听闻是顺贵嫔身边的,倒和主子不太相同,是个温柔识礼的。”

    砚儿闻言也行礼道:“太后谬赞了。”

    竟是也不萧毓凝半分好坏,砚儿心里清楚,这桌上没有自己话的余地,自己对局势甚至毫无掌握,只能就坡下驴,走一步看一步。

    太后拍了拍砚儿的手,这让她有点受宠若惊,只听太后又继续道:“还很谦虚。皇帝这会倒是没看错人。”

    又招呼砚儿:“皇上叫你过来是一同用膳的,你这孩子倒是孝顺,一直伺候着哀家和皇上。快坐下吧。”

    砚儿不敢推辞,只得坐下。金兰也上来为她布菜,一时间桌上竟然有了祥和之色。

    太后又道:“听云更衣侍寝至今也没再升过位份,虽是个丫鬟出身,但既然皇帝喜欢,也不需太顾及礼节。”

    杨渐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砚儿心道不好,他还没什么算计,只能看到表面。

    但此时自己也不好插嘴,只听太后道:“今日便由哀家做主,抬了云更衣为常在,怎么也是个正经主子,今后皇上再逐级进封,也不至于委屈了这孩子。”

    砚儿只能跪谢太后恩典,太后完了正事,这就起身道:“哀家年纪大了,晚上也没什么胃口,本就是来看看你这丫头的,没想到与哀家还算投缘,日后有空可常来慈宁宫坐坐。”

    这是明晃晃的拉拢了,砚儿只能称是,待到太后走了,杨渐才欣喜地拉着砚儿的手:“本就觉得以你的才貌做更衣太委屈了你,没成想母后圆了朕一桩心事。”

    砚儿也笑道:“多亏了皇上的爱重。”

    心里却明白,皇上对后宫诸事的观察还是只限于谁好谁坏,哪怕有心为自己遮掩,也藏不了浓浓的宠爱。太后今日此举,定另有他意。

    但砚儿也顾不上想更多,与天子相处,忌讳神游,更忌讳老是忧心忡忡,砚儿继续扶着杨渐回了桌上,两人吃着御膳,时不时点评一二,很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