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大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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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老师!”

    “那个叔叔怎么样了?”

    看到源槐峪走下渔船,步美和光彦马上围了上来,询问着江尻太志的情况。

    “中了神经毒素,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只能先紧急送到最近的医院做抢救。”

    源槐峪的眼神从白根桐子和金谷峰人脸上扫过,淡淡地道:“只不过关于谁是那个下毒的人这一点,我已经有眉目了。”

    “什么?!”

    防波堤上所有人齐齐一愣。

    你就知道了?

    “不愧是源老师”步美和光彦心中对源槐峪的崇拜已经无以复加。

    从发现江尻太志的异常,到紧急人工呼吸,再到把不能呼吸的江尻太志送上渔船,这短短的时间内,源老师便已经看穿了真相。

    “在出我的推理之前,还是想先请问一下几位的关系。”

    源槐峪看着期待地看向自己的众人,却是没有直接陈述起来,反倒是开始问着白根桐子和金谷峰人。

    “我们以前读大学的时候都是钓鱼同好会的”金谷峰人不明所以,话语里带着微不可查的紧张。

    白根桐子补充道:“刚才那个被抬走的江尻也是”

    “那你们经常来这座防波堤钓鱼吗?”源槐峪继续问道。

    “嗯,搭那位井田渔夫的船过来。”金谷峰人道。

    “也就是,你们四位应该很早以前就认识喽?”源槐峪叹了一口气,又是经典而老套的三选一。

    “是的而且井田跟我两个人的父母都是渔夫,所以我们从就认识了。”白根桐子。

    步美有些恍然:“对哦!我记得是谁过阿姨你是渔夫的女儿”

    “是我啦”金谷峰人看了一眼白根桐子,“白根对鱼的知识很丰富,在同好会里面很受欢迎的而且她很会做菜,人又长得美,是我们同好会的女神。”

    道这些,金谷峰人的眼睛似乎都亮了几分。

    “拜托啦,金谷,都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白根桐子听到同伴这么形容自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

    “所以你才动了杀?”灰原哀突然插话道,“因为白根姐被江尻先生抢去”

    她看向一旁惊诧莫名的白根桐子:“从白根姐对江尻先生的称呼来看,他们两个之间应该是有着比较亲密关系的。”

    “嗯,是没错”白根桐子下意识点点头。

    “那犯人就是这位因为失恋而心怀怨恨的金谷先生”光彦一听,头脑中马上浮现出无数情杀戏码,指着金谷峰人道。

    “不要乱讲话好不好!”

    金谷峰人听到自己就这么被牵强附会地认定成了凶,一下子急了,大声呵斥道。

    “如果是因为这种动,那井田渔夫才可疑好不好因为井田和白根他们两个本来还是双方家长定下的未婚夫妻”

    白根桐子也为金谷峰人辩护道:“而且我和江尻他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我们早在三年前就已经离婚了”

    “咦?为什么呢?”步美不解地问道。

    “有很多原因啦”白根桐子似乎并不愿意详细地讲述这方面的事情,微微俯身对步美道,“不过我们两个都还很喜欢钓鱼,所以偶尔还会邀请金谷一起出来垂钓”

    “原来如此”源槐峪点了点头,“不得不,孩子们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他看向已经开始脸色大变的金谷峰人:“金谷先生,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要对江尻先生下毒,但是想必应该和刚刚所的、你们几人之间的关系有关吧”

    “你不要胡八道!”金谷峰人就像柯学世界中最普通的那种被揭穿了犯案事实的人一样,依赖故作强硬的姿态来竭力掩盖着自己的心虚。

    他大声吼道:“你凭什么是我!刚刚我和江尻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我是怎么给他下毒的呢?”

    “是啊按照当时钓鱼的位置,我在最右端,金谷在我左边大概二三十公尺的地方,江尻就坐在我们两个之间的角砖末端,应该不太可能有会明目张胆下毒吧?”

    白根桐子也提出了质疑,想要为自己的朋友辩护。

    “稍安勿躁。我既然敢这么,自然不是空口无凭。”源槐峪耸了耸肩。

    “既然距离江尻先生那么远,那把毒涂到自己的钓钩上边,然后想办法让钓钩划破江尻先生的皮肤不就行了吗?”

    “但是如果要钩破皮肤的话,那也太看运气了吧?就算是水平再高的钓客,也很难主动做到这一点”

    白根桐子马上道。

    在她看来,钓钩沉在水面下,随水流飘动,如果不是江尻主动捞起带毒的钓钩然后划伤自己的话,那想要用这种方法毒倒江尻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但是有一种方法,能够让对方主动捞起自己的钓钩和钓线,而且顺理成章”

    源槐峪做了一个双交缠在一起的动作:“如果金谷先生的钓线和江尻先生的钓线在垂钓的过程中缠在了一起那要怎么办呢?”

    “我懂了!”光彦反应很快,“为了把缠在一起的钓线解开,就一定要用去碰钓钩才行!”

    “没错金谷先生故意让自己的钓线跟江尻先生的缠在一起,然后趁江尻先生捞起两人的钓线解线的时候,趁拉扯自己的钓竿,让涂有毒素钓钩在江尻先生措不及的情况下划破他的,让他中毒。”

    源槐峪如是道。

    “但是毒素在海水中浸泡一段时间难道不会溶解或者被冲刷走吗?”这次提出问题的却是一直没有话的宫野明美。

    源槐峪暗道一声好捧哏,顺着她的话头继续道:“对,单单只是涂上毒素,毒素并不一定会稳固地停留在钓钩上但是如果有浆糊就另当别论了。”

    “浆糊?”

    “对,把毒素跟浆糊混合起来,然后涂到钓钩上面,干了之后就会凝固,能够避免毒素被海水冲刷走。”

    源槐峪盯着金谷峰人:“证据就是,刚刚我在送江尻先生上渔船的时候发现,他的左衣袖上面沾有类似浆糊的痕迹,而且左腕上也有着被什么东西勾到的伤痕。”

    他补充道:“另外,江尻先生垂钓的时候在左右两边各摆了一个架子,但是刚刚我留意到,左边的架子已经落入海中,这应该就是因为犯人在拉扯钓线的时候,他上握着的、与金谷先生你有钓线缠绕的钓竿也一同被拉走,连带着架钓竿的架子也掉进了水里。”

    “只要在钓线上多挂一些有毒的钓钩,故意让钓线随着海中水流的方向漂流,很容易就会缠绕在一起。如果在有毒的钓钩上装上拟饵,那么就算拉起钓竿的时候看到很多钓钩也不会让人起疑心。”

    “等到钓线缠绕在一起的时候,犯人只要远远地一句‘对不起’,不需要作过多的交流,江尻先生就会‘自觉’地用把纠缠在一起的钓线给分开。”

    众人终于明白了凶行凶的法,灰原哀看着金谷峰人道:“水流的方向应该是从左往右,也就是,在江尻先生左边不远处钓鱼的你,就是唯一能够使用这个法的人。”

    “还有,如果不是因为恰好有鱼上钩,我们是不会发现江尻先生有什么异常的,因为按照你的法,在钓到大鱼前,江尻先生并不会怎么话。”

    宫野明美也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金谷峰人脱罪的段:“如果我们没有发现异状的话,等时间拖久了,可能就会有其他人坐别的船过来,到时候嫌疑人也就会越来越多,更别白根姐能够证明金谷先生你根本没有碰过江尻先生这也就是你为什么会,下午换一个地方钓鱼。”

    “但是如果被鱼钩给划伤,不应该会发出叫声吗,你们应该没有听到什么惨叫的声音吧”金谷峰人满脸是汗,做着最后的挣扎。

    “所以你应该早就算好了拉钩的时吧”源槐峪踱步上前,站在金谷峰人面前,“趁着来接我们的船接近的时候。船会发出相当大的声音,趁那个时候下,江尻先生的叫声就会被掩盖过去。而且船是从左边来的,大家当时都转头看着船的方向,完全不会注意到江尻先生。”

    他很快又接上一句:“如果你要问我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这一切的话你钓钩上的毒素和浆糊,还有勾到江尻先生时所留下的血迹,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在短时间内处理掉的”

    听到这里,金谷峰人终于无力地坐倒在了防波堤上,垂下了头,一副任命的模样。

    “金谷可以问问这是为什么吗?你为什么要把他”

    白根桐子看着金谷的样子,顿时明白刚刚这一番推理应该都是真的。

    她疑惑万分地看着金谷:“上次我们三个人不是还一起去喝了酒吗?!”

    “就是在那次你离席的时候,我问他你们两个离婚的原因他他的事业刚起步,压力很大,没有把持住有了外遇,你知道这事之后便对他死心了”

    金谷峰人脸上逐渐出现愤怒的表情:“而且他还,不管是公司、鱼还是女人,全部都是新鲜的比较好”

    他看着白根桐子:“因为白根你是我的女神他竟然这么无情地出这种话,让我很是反胃”

    “傻瓜”没想到的是,白根桐子很快就打断了他的话,“他跟我离婚的原因,完全是为了我好”

    “当时他的公司差点就要倒闭了,为此他借了很多钱想要开创新事业,然后跪下求我跟他离婚他,如果又失败了,就会连累我也承担他的债务”

    “我原本也想和他夫妻合力渡过难关,但是他很固执,而且我也刚好想专心写料理的文章,因此就答应了”

    “虽然他的那句话相当令人生气,但是外遇的事情绝对是虚构的。”

    源槐峪笑而不语,他知道江尻所的“新的女人”,其实正是白根桐子,正所谓“真正新鲜的鱼是自由自在悠游在海里的鱼”。

    而这一点,他相信之后这三人之间会自己清楚的。

    看着得知真相后懊悔不已,恨不得以头抢地的金谷峰人,他笑着道:

    “别担心刚刚阿笠博士已经给我发了消息,江尻先生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他让我转告你,今天一定要钓一条新鲜的活蹦乱跳的大鱼给他,这样大家就算扯平了。”

    “哦对了,他已经对警察和医生过,他是被河豚给刺到了。”

    他瞟了一眼差点没哭出来的金谷峰人一眼,转头就走向防波堤的另一头。

    “好啦,这边的事情解决了,该处理另一件重要的事了。”

    元太此时仍然在与海中的那条鱼搏斗,饶是力气与体力远远强于同龄人的他,此时也是大汗淋漓,几乎就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源槐峪从后面走来,稳稳地帮元太抓住了钓竿。

    得到助力的元太顿时放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钓这种鱼最好的做法,是让鱼保持在水面上,让它尽量接触空气,从而慢慢衰弱下去最后再拉起来,不然猛地用力反而有可能会让它奋力一搏、挣脱鱼钩逃走。”

    源槐峪的声音响起,其他几人也都围了过来。

    宫野明美诧异不已,因为她记得似乎从刚刚开始,元太这边就已经有鱼咬饵了。

    “这肯定是条大货”

    等到元太休息了片刻,体力恢复一些之后,源槐峪又将钓竿还到了元太中。

    他用鼓励的语气道:“加油,这种时候,还是要自己奋斗到最后一刻才最有成就感吧?”

    元太脑海里浮现出阿笠博士慈祥的面容,紧咬牙关,重重地点了点头。

    又过了好几分钟,钓线上传来的力道终于开始了明显的衰弱。等待到差不多了,元太突然上发力,趁其不备,用力一拉。

    一条看上去就肥硕无比的大鱼在半空中不停地弹动着,身上的的水珠飞散,反射出晶亮灿烂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