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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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咳咳咳!”沈知北被顾观南一句话雷得头皮都麻了,刚喝进嘴的水喷了一脸,捂着嘴边咳嗽边默默拉开了距离。

    “你大晚上别乱开玩笑好不好?”沈知北抹了把湿漉漉的嘴,有些不满地斜眼瞥顾观南。

    顾观南面上没有一点愧疚,装做无辜反问:“难道不是吗?你不是想泡我三番两次听我和微星的关系?”

    沈知北严肃解释:“我只是好奇!”

    顾观南又开始翻旧账:“你不是想泡我第一见面就强吻我?”

    “我那是中了药!”沈知北不禁加重了语气。

    顾观南还要再什么,沈知北赶紧断:“我真的没想泡你,我发誓!行了,让我们略过这个话题,该睡觉了。”

    顾观南慢悠悠提醒他:“药还没吃。”

    沈知北琢磨了一会儿,试探发言:“要不你把药拿上回屋再等半个时?”

    “你呢?”

    “我睡觉啊,”沈知北挑衅道,“不就是吃个药嘛,三岁孩子都能独立吃药,你总不至于不如一个娃娃吧。”

    顾观南勾起唇角,笑意有些冷:“沈知北,你不觉得你越来越大胆了吗?我雇你来是做助理还是当大爷的?”

    沈知北见好就收,拿上药,又端上一杯水,推顾观南上了楼。

    站在顾观南卧室门口,沈知北停了下来:“薄助理你不喜欢别人进你房间。”

    “那你就站在门口守着吧。”顾观南自己推着轮椅走了进去。

    沈知北把这句话仔细琢磨了一遍,觉得好像是在气话,于是试探着回了一句:“那要不我还是进去等吧,外面怪冷的。”

    顾观南没有回答,沈知北就默认他答应了,轻手轻脚地跟了进去。

    沈知北进来就后悔了。距离饭后一时服药的时限还有半个时,这半个时他也没其他事做,只好找了角落的位置傻坐着发时间。

    顾观南进了卧室就去浴室了,听水声估计是在洗漱。沈知北响起白天看到的那张A4纸上的工作内容,跟了过去,敲了敲浴室门,隔着门板问:“要帮忙吗?”

    “不需要。”顾观南一如既往冷酷拒绝。

    沈知北知道他在这方面很要强,也没再坚持,又默默退了回去。

    中途,沈知北回了趟自己屋,回来顾观南还没从浴室出来。此时半个时也已经快过去了,从楼下带上来的热水早就冷了,他端着杯子下楼重新装了一杯。再次回到房间,浴室门依然紧闭。

    沈知北走过去屏息听了半天,哗哗的水声一直没停。

    难道是在泡澡?

    可是顾观南穿着睡衣,明明是洗过澡的样子。

    沈知北觉得情况有些不对,敲了敲门,问:“你好了吗?时间到了,该吃药了。”

    浴室里依然只有哗哗的水声,不见顾观南话。

    沈知北又敲了敲,有些担心:“你没事吧?要我进去帮忙吗?”

    “不需要!”顾观南总算出声了,这三个字几乎是吼叫出来的,隔着门板都把沈知北吓了一跳。他越发笃定顾观南在浴室出事了,不再犹豫,一边“我进来了”,一边推开了门。

    随着浴室门被开,水流声也瞬间放大。沈知北发现水流声不是来自浴缸,而是洗手池。此时洗手池的水已经蓄满了,正从池台边如瀑般溢出,瓷砖上已经积了一滩水。而顾观南就坐在地上,下半身已经湿透了。他就跌坐在一地水中,头发淌着水,轮椅翻到在旁边。

    他听见了开门声,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眼神如刀,对着沈知北厉声怒喝:“谁让你进来的!滚!”

    吼骂声总算将沈知北骂回了神。他咽了咽口水,无视对方的怒骂走了进去,脚下绵拖鞋一下子就被水浸湿了,踩一脚就噗叽响。他先关掉水龙头,然后把轮椅扶正,这才去扶顾观南。

    只是他的手刚伸过去就被顾观南冷冷掉了。“不用你管,你现在就滚出去!”他浑身湿漉,模样狼狈,却倔强地拖着一双废腿朝轮椅爬去。

    这一画面让沈知北莫名觉得心里发堵。明明知道他是个不需要同情的人,但这一刻依然动了恻隐之心。

    他走了过去,无视了顾观南的阻挠和恼羞成怒的谩骂,双手固执地穿过他的腋下,将他半抱了起来。

    这样的姿势却又激怒了顾观南,他突然用力掰开了他的手,扭过身子用力将他推了出去:“你给我滚!”

    瓷砖湿滑,沈知北被他一推直接摔倒了地上,身上的睡袍也湿了。而顾观南没有了支撑也跌回了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喘气。

    沈知北也有些恼了,从地上爬起来,再次过去抱他。见他还要挣扎,他也提高音量:“你他妈给我安静点!”

    顾观南也不知是被他的气势吓到还是怎么,竟然真的安静了下来。沈知北趁机一鼓作气将他抱回了轮椅上,又将他推到了比较干燥的浴缸旁,放轻语气叮嘱了一句:“你先在这里等着。”

    顾观南低垂着头,整个人陷入了阴霾中,没有反应。

    沈知北暂时也没空去安慰他,只能象征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将一块干毛巾盖在他的脑袋上胡乱擦了几把。

    “你身上都湿了,顺便洗个澡吧。”沈知北边边开水龙头给浴缸放水。

    放水的功夫他又开始收拾浴室地面的水。

    将一片狼藉的浴室收拾好,浴缸的水也正好放满。

    他走到顾观南面前,弯下腰,双手摸上了他的睡衣扣子。正准备解,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抬起头,就见顾观南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

    “你做什么?”

    沈知北手腕一转,轻松躲开了顾观南的桎梏,又一次摸上了他的睡衣扣子。顾观南又要伸手阻止,这一次他直接把他的手拍掉,板着脸没好气地解释:“脱衣服帮你洗澡啊。”

    “不需要!”顾观南瞬间黑了脸,“我自己来,你出去。”

    “不可能,”沈知北拒绝地也十分坚决,“要是你这次淹死在浴缸怎么办?”

    “沈!知!北!”

    “干嘛,我有错吗?”沈知北大概是被刚才那一幕刺激到了,此刻全然感觉不到害怕,胸腔里反倒生起一股无来由的烦闷与怒气,语气不自觉刻薄了起来,“反正你这人有嘴巴和嘴巴一个样,长了张嘴也不知道求救,还不如给需要的人。”

    顾观南伸手揪住沈知北的衣领,面色愈发阴沉:“你是不是活腻了,真当我不敢动你是不是。”

    “我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活腻,也相信你真的敢动我。”沈知北从容拉下顾观南的手,识趣地了声抱歉,“我刚才只是太着急了,话有点不过脑子。”

    顾观南冷笑:“你是想告诉我你刚才是在担心我吗?”

    “大概吧。”沈知北也弄不明白自己刚才反应为什么这么激烈,甚至都忘了在他面前的人有多危险,只是对于他在浴室摔倒了也一声不吭的做法有些生气。

    至于为什么生气,他暂时无暇去分析。

    大概是沈知北此时表现出来的强势模样和平时的低眉顺眼有些不同,顾观南终于没再阻止他,任由他脱下了自己的睡衣。

    只是要脱裤子时,沈知北犯了难。

    虽顾观南双腿残疾,自己帮忙脱一下裤子合情合理,但想象着那场面总觉得有些猥琐。他踟蹰着,迟迟没有下手。

    顾观南还在旁边激他:“不是要帮我洗澡吗?你洗澡光脱一件衣服?”

    沈知北果然就上钩了,想着被看光的也不是自己,缓缓伸出了手。

    脱裤子的过程中,沈知北全程眼观鼻鼻观心,还故意扭过脸,全凭感觉行动。最后为了彼此的体面还特意给他留了条底裤。

    顾观南估计也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坦然,对此没有发表意见,沉默着让沈知北扶进了浴缸。

    顾观南已经洗过澡了,身上也不脏,沈知北也就没让他泡太久,半个时后就把人从浴缸捞了出来。

    再次从浴室出来,顾观南清清爽爽,衣着整齐。而沈知北全程光顾着料理行动不便的顾观南,压根没顾得上自己,头发凌乱,灰色睡袍领口大敞,胸口都是一片深一片浅的水渍。

    此时也已经深夜了,折腾了一晚上的两人此刻都有些困。

    沈知北强忍着哈欠的冲动,把胃药和水递给顾观南:“先把药吃了吧。”

    这种时候,胃痛早已经是无关痛痒的事了,但顾观南还是乖乖吃了药。

    沈知北接过空水杯放到一边,又将顾观南扶到床上躺好,还帮着掖了掖被角,声音轻柔哄孩子似的:“很晚了,早点睡。在水里泡了一晚上,心感冒。”

    顾观南闭上眼,无视之。

    沈知北摸了摸鼻子,关掉房间灯,放轻脚步走出了卧室。

    第二天,沈知北迷迷糊糊醒来,就感觉身体又沉又酸,脑袋也晕晕乎乎,一阵一阵地发疼。

    朦胧中他依稀看到一个白色身影在朝他靠近,一只骨节分明的男人手缓缓闯进了他的视线。有什么冰冰凉的东西被放进了耳朵,激得他一颤,紧接着就听到滴的一声,冰凉的物体离开了。

    “38度2,他在发烧。”

    沈知北听到有人在话,声音温润,声线陌生。

    紧接着,就是一道熟悉的冷淡声音。

    “要吃药吗?”

    “暂时不用,先物理降温吧。要是降不下来再考虑吃药或者针。”

    “嗯。”

    沈知北费力睁开了眼睛,看见了顾观南正在自己的旁边和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男人话。白大褂男率先发现了他,走过床边对他笑了笑:“你醒了啊,你发烧了,感觉怎么样?”

    发烧?沈知北想要话,但是一张嘴只能发出嗬嗬的低喘,喉管火烧火燎,干渴的要命。

    白大褂男问:“要不要喝水?还是有其他要求?”

    沈知北此时的意识还处于混乱状态,听自己发烧了第一反应是找口罩,边:“先去做核酸吧。”

    作者有话要:

    沈知北:就算是总裁也要严格遵守防疫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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