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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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沅玺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又背着傅桀铖偷偷组织起赛车比赛,在路上尽情地疯狂飙车。

    可这次和之前不一样的是,没有感到畅快淋漓,反而浑身不上来的不对劲。

    草了。

    他花了那么多钱淘来的老婆,这次怎么连‘座椅’都这么奇怪。

    这个梦做得沅玺最后受不了,猛地从梦境里抽离。

    然而睁开眼映入眼帘是陌生的环境。

    寒意卷席而来,四周都是一片白色。

    如果不是因为后背靠着柔软的床垫,沅玺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是躺在闫哲那个不见阳光的雪林。

    浑噩的脑袋闪过一些陌生的记忆,偏偏每个画面都是模糊,让人一时想不起到底是什么。

    他不是在简柏勋的医院吗?不是亲眼见到他那个可爱的表侄吗?怎么……

    等等!

    沅玺脑袋‘轰’的一下彻底炸开,目光挪到怎么用力都藏不起来的耳朵和尾巴,有什么零碎的东西在逐渐拼凑起来。

    可还没等他去拢起来,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当那股熟悉得几乎与自己融为一体的气息扑鼻而来时,沅玺彻底放空的脑袋下意识做了一个反应——装死!

    重新躺下拉扯到腰发出的酸疼感,仿佛是为了让他心里那点不敢置信的猜测更加肯定似得。

    ‘啪嗒’——

    门开了。

    属于雪狐身上冷冽的气息扑鼻而来。

    脚步声在他床边停下,床头柜发出声音,像是有什么放在上面。

    接着,气息越来越近。

    近到……就在他鼻尖!

    沅玺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裂,睁开看到那张美到勾人心魄的脸就在眼前,抬起的手不受控制甩了过去。

    手腕被抓住。

    四目相对间,空气凝滞了般,沅玺呼吸困难,心脏在一瞬的骤停后,在撞进那双狐狸眼又开始疯狂跳动。

    静谧的空间里只剩下不安分的心跳声。

    跳……跳个P!

    沅玺你特么争气点!

    “放开!”沅玺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两个字。

    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地字都不清晰。

    突然一杯水递到他面前,头顶落下雪狐低沉的嗓音:“喝点水。”

    沅玺不可思议看着面前递过来的水,虽然依旧是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却莫名有股让人不易察觉的温柔。

    温柔?臭狐狸对他?

    沅玺把这种不现实的想法甩掉,抬起的手刚准备接过,却在看到抓破的手指时,整个人怔住了。

    十指上没有一处是好的,指甲上还有干涸的血。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吸血鬼转世!

    草!怎么会这样!

    虽之前在努力适应知道有时他会控制不住想要找什么东西磨爪,但这种情况,得是多毁灭性的破坏!

    沅玺目光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墙。

    还好,没有什么抓痕,肯定不是他干的……才怪!

    身下被抓得快成破布的床单是怎么回事?!

    臭狐锁骨上那触目惊心的抓痕又是怎么回事!!

    下巴被强势挑起成功断他的思绪,干裂的唇上落下一只手,在上面轻轻摩挲几秒后,冰凉的杯沿抵了过来。

    臭狐狸想喂他喝水!

    猛然回神后的沅玺一个挣扎从床上坐起,手肘碰到的杯子掉落在地碎成玻璃渣,在针落可闻的房间里发出清脆响声。

    像是静止画面的播放键。

    响声落下,他快踩到地面的脚突然被握住。

    冰凉的触感传至神经时,那些破碎的记忆碎片突然间拼成一副完好的画,上面放映着关于昨晚被他遗忘的所有。

    “别动。”雪狐抓着他想要抽回的脚,看似命令的语气却没有丝毫威胁。

    同样的话,昨晚他也过!

    只不过他不仅是命令的语气,还带着赤裸裸的胁迫和威胁!

    毁灭吧,累了。

    沅玺认命地闭上眼,让自己冷静一番后才道:“昨天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意思是他不知道自己身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没想闫哲听完,沉吟几秒开口:“嗯,我知道。”

    沅玺:……?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

    知道还不阻止老子,故意让事态往更严重发展!

    沉默又在开始蔓延时,闫哲突然开口:“还疼吗?”

    沅玺豁然起身扑过去把雪狐的嘴捂住。

    等自己下意识做完这一切才发现闫哲目光在看着他的手。

    人家只是在问他手还疼不疼。

    红晕像浪潮涌来,爬上沅玺的脸。

    掌心感受着喷出的温热气息,沅玺拿开不是,不拿开也不是,最后红着脸挤出一句:“闭嘴!”

    在松开手瞬间,他随意抓起地上的衣服跳下床迫不及待想逃离现场。

    还没走几步,整个人像被触电了般,四肢发麻,体内那股异样感再次涌上来,聚成团火又开始燃烧。

    感官被瞬间放大,周围的一切突然间虚化了般,只剩下雪狐的气息在萦绕。

    他被包裹着,只想要靠近,想要更多,那种明明是冰冷却带着丝丝暖意的气息,是他现在最渴望得到的。

    草!

    还能再丢脸点吗!

    沅玺咬咬牙,努力不让自己再回头,然而刚把门拉开一条缝,后面突然出现的手已经摁在了门上。

    那条刚灌进一丝冷风的门缝被合上。

    “放我,出去!”沅玺看到唯一的希望破灭,手已经开始不受控制拉住身后的人。

    明明是想求放过,可肌肤碰到瞬间,身体却比嘴更诚实。

    双手已经圈住闫哲脖子,整个人无力倒在怀里。

    *

    几天后,沅玺终于离开这个地方。

    踏出大门,立马坐进那辆停在门口的醒目跑车上。

    沅玺所有老婆钥匙和钱包都不知道扔哪去,身上只剩个手机,只好电话给自己兄弟求助。

    “兄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上哪搞什么大项目,消失这么……卧槽!你什么情况?!”这么久没见,肯定是免不了一顿调侃。

    可当林芃看到副驾驶座上的人凌乱的衣服,高领都遮不住那些痕迹,硬生生把话锋一转。

    “快开车!别逼逼!”沅玺催促道。

    “不是,你这是……咋,被抓了这是?”还那么着急离开。

    简直像极那什么现场被抓住想要匆忙逃离的样子。

    沅玺不客气挥过去拳头,可还没碰到,倏地感觉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手中动作一滞,甚至不敢去寻找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你开不开?”沅玺作势要下车。

    林芃这才赶紧踩下油门,离开这个沅玺待了一个星期的五星级酒店。

    那种压迫感随之消失,沅玺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座椅上,掌心覆在脸上却不敢闭眼,生怕一些不该出现的画面会再次出现。

    “那啥……要不,上医院?”沅玺思绪突然被隔壁的人断。

    他木讷地转过头:“去医院干嘛?”

    林芃看着人一会满脸悲壮,一会满脸哀痛,那可不就是像做了不该做正在后悔的模样么。

    想到刚刚自己是在哪接的人,林芃还是壮着胆开口:“回去接那位姑娘,上医院去啊,谁年轻没犯个浑,我认识的沅大少爷也不是那种霸/王/硬/上/弓的人,这会就这么跑了,性质不就变了吗?”

    沅玺动了动快要散架的身子,疼的脸色发白,把气全往旁边的人撒,口吐芬芳:“你可他妈闭嘴吧你。”

    兄弟那么多,他怎么就选个了嘴跟大炮停不住的人。

    林芃被喷得乖下来,默默地当着司机:“那现在要去哪?”

    沅玺想了想道:“我家。”

    现在他表侄也出生了,藏起来不但看望不方便,光是表哥那关就过不去。

    躲了半年,他这个不孝子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林芃一听面露难色:“你确定要这样回去?要不去我那边避几天?”

    沅玺不客气抓起车上的纸巾砸过去:“老子他妈遵纪守法,什么都没干。”完也知道自己那遮不住的地方毫无服力,又补上一句:“就算是发生了什么,也是你情我愿!”

    死就不能承认。

    他沅玺不要面子的吗!

    林芃举手投降,在把沅玺送到地方后,把后座上的外套扔过去:“挡一挡,不然就这样回去,你爸不得直接把你抓警局去。”

    看在外套的份上,沅玺不算计较林芃这大嘴。

    下车后看着久违的家大门,脚步变得踌躇。

    早死晚死都得面对这一天。

    想着到,沅玺没再犹豫,鼓起勇气开家门。

    然而,眼前出乎意料的一幕让他怔在门口。

    谁能告诉他,他家客厅沙发上,为什么会坐着西装革履,一袭白长发成功男士模样的闫哲?!

    他的出现断客厅的攀谈。

    迎上自家老妈的眼神,没有想象中的责备和愤怒,甚至看到了欣慰?

    见到他,还率先站起身对着旁边的闫哲笑道:“闫先生,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后者不会因为白长发而格格不入,反而一举一动优雅端庄,浑身散着成熟稳重的气质:“沅夫人言重。”

    沅玺:……?!

    这都是什么谈话?

    为什么他妈会臭狐狸这么客气!

    “妈……”沅玺张了张嘴,好半晌才从嗓子里挤出一个字。

    但很快就被淹没在交谈里。

    那边交谈甚欢,好似他是个局外人。

    现在应该退下,而不是留在这里扰。

    沅玺终于忍不住,这几日憋得怒火膨胀成气球,炸开时候威力十足。

    他都已经放弃了,的够清楚了,这个臭狐狸又是什么意思?

    出现在他面前就算了,现在还入内部?!

    理智失控之际,沅玺冲过去一把揪起闫哲的衣服,红着眼问:“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