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京墨最后还是扬起声音，给陆瑶解了个围:“老师，陆瑶今天嗓子不舒服。”

    陆瑶没好气的又偷偷瞪了他一眼。

    是谁莫名其妙的往她嘴里塞了颗糖的？现在还有闲工夫开她玩笑。

    听到这个“噩耗”，老师有些惊讶，还嘱咐了陆瑶几句要多喝热水。

    陆瑶乖乖的没有话，只是点点头，保持自己嗓子不舒服的设定。

    陆瑶坐下后，老师重新点了个人。

    陆瑶看见乔京墨还在旁边笑，有些气。她抬起脚，往乔京墨鞋上踩了一下。

    乔京墨由着她踩，要不是还在上课，八成能直接笑出声来。

    下课，楚南星转过来问：“陆瑶，你喉咙不舒服？要不要去买点糖浆吃啊？”

    他不还好，一陆瑶就有些郁闷。

    她扫了一眼乔京墨，没好气的：“你问他，我也不知道我喉咙舒不舒服。”

    乔京墨笑。

    楚南星觉得自己被塞了一口狗粮，砸了咂嘴，转回身去决定不参与这两口子的情骂俏了。

    乔京墨毫不掩饰的举动，让大家都以为乔京墨和陆瑶已经是实实的一对了，然而体育课上男生们问到乔京墨时，却被乔京墨否认了。

    楚南星第一个表示了疑惑：“乔哥，你不是喜欢陆瑶吗？我看陆瑶也挺喜欢你的，你咋不去表白呢？陆瑶长得还算挺好看的，你也不怕其他人先下手了。”

    楚南星觉得自己真的是老妈子操碎了心，每天在边上看着他俩都帮他们急。

    乔京墨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前面那个问题，对于后面的假设则是摆出了一种轻蔑的态度：“想下手也得手伸得进来。”

    且不陆瑶心里向着谁，单陆瑶这天天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倒要看看有谁敢来和他抢。

    男生们本来就只是随口八卦一句，也没多想，只觉得乔京墨这话得霸气十足：“不愧是乔哥，牛逼。”

    楚南星倒是还想问两句，结果不心绊到人脚上，整个人就朝着乔京墨扑过来。

    乔京墨扶了他一把——

    不扶不行，人都要扑进他怀里来了。

    偏偏他想挪还挪不动

    楚南星后怕的拍拍胸膛：“谢谢乔哥！”

    乔哥扶他了！

    他还是乔哥的好兄弟！

    “乔哥，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楚南星两眼都要奔出泪花来了。

    然后下一秒他就听到乔哥一脸阴霾的看着他：“你踩我鞋带了。”

    楚南星顺着往下看。

    他的右脚好死不死的踩在乔京墨的鞋带上。

    “……”

    “对不起乔哥！”楚南星立刻抬起了自己罪恶的一脚。

    乔京墨给了他个嫌弃的眼神，弯下腰去系自己的鞋带。

    “欸？乔哥，你新买的鞋吗？”楚南星这时才发现，乔京墨脚上的鞋似乎从未见过。

    “不是买的。”乔京墨兴致不高的回答着。

    “哦，别人送的啊，谁送的呀？”楚南星接着问。

    乔京墨抬起头来看他，还没得答复出口，楚南星一看他那个明显柔下来的眼角，立刻夸张的伸手阻止：“不用了，你别了！我弱的心脏扛不住。”

    乔京墨：“……”

    乔京墨觉得和他呆久了可能会影响智商，转头拿着球去找陆瑶了。

    自从之前的篮球比赛后，陆瑶的“篮球生涯”基本就告了一段落，正巧今日想起来，乔京墨就去带陆瑶再玩玩投篮。

    还是让姑娘适当的运动运动比较好，每天坐着，身体能强到哪里去？

    见乔京墨脚上穿了自己给他送的生日礼物，陆瑶眉眼间笑意更甚。

    她似乎突然理解了母亲给父亲买西装挑领带时候的心情。顿时斗志昂扬——

    下次还可以送衣服！

    许久没有再碰过球，陆瑶的准头依旧好不到哪里去，也不知道这球是中了什么邪，一个个往乔京墨头的方向跑。

    在乔京墨第N次拦截住砸向自己脑门的篮球后，他装作煞有其事的模样，捧着球看了两眼，然后笑着问她：“怎么？今天这球又是上次那个喜欢我的？还是我乔京墨魅力这么大，每个球都挺喜欢我？”

    陆瑶弯着眉毛笑了笑，想起了上次乔京墨教自己球的时候，球也是老往他脑袋上飞。

    她想了想，眨眨眼睛俏皮的：“都不是。”

    “嗯？”乔京墨挑眉，把手里的球抛回给陆瑶。

    陆瑶接住球，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了一句话。

    “什么？”距离太远，乔京墨没听清楚。

    陆瑶抱着球，走到他身边，然后将球又塞给了他。

    四目相对，陆瑶笑着对他道：“今天是投球的人喜欢你。”

    乔京墨一愣，旋即笑了。

    “好，我收到了。”

    陆瑶顿时不满，贝齿轻咬下唇，又把球从他手上夺了回来，侧过脸，半是羞半是恼的问道：“就没有回应吗？”

    乔京墨抬手随便一掏，又把球夺了回来，并在陆瑶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顺势凑到了她耳边。

    “这样够不够？”

    还没等陆瑶去细想这样是哪样，一处柔软带着温热的气息便落在了她的耳廓上。

    轻轻的，一触即离，却让陆瑶顿时瞪大了一双杏眸。

    霞云不招呼的便飘上了陆瑶的脸颊。都不用人提醒，陆瑶自己都能想象到自己现在面红耳赤的样子。

    “乔京墨！”她声惊呼。

    “嗯？”罪魁祸首笑得像是天空挂了一弧彩虹，满是青春少年欢喜的气息。

    但是，但是——

    “你耍赖！”

    陆瑶面带桃红的控诉道。

    被指控者还是那副笑容满目的样子，反问道：“不是你问我要回应的吗？”

    陆瑶嗔他一眼：“谁、谁是要这种回应了啊。”

    他这分明是耍动作。

    乔京墨煞有其事的思索了片刻，然后答道：“要不――你还回来？”

    陆瑶气结：“你想得美！”

    乔京墨笑。

    最后，陆瑶还是没有还回去。今日份的篮球也没学到，只学了一个教训――

    乔京墨，不要脸。

    不过，后面的体育课，乔京墨倒也没那么多时间来陪陆瑶篮球了――运动会逼近，他要去练五千米跑了。

    跑步这个东西，对陆瑶来五十米都是生死攸关的大难题。虽然没有切身体验过，但陆瑶也知道跑五千米大概是特别特别累的。

    不然以他们男生那个积极劲，也不会还留下一个五千米没人报。

    乔京墨去跑步，陆瑶就拿着水在终点边上的台阶那儿坐着等他。

    “陆瑶。”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是阳光洒在人身上，给人一种暖暖的感觉。

    陆瑶回过头去，正对上丰暮一个明媚的笑脸。

    指了指陆瑶身边的位置，丰暮问：“我可以坐一会儿吗？”

    “你坐吧。”陆瑶点头同意了，还往另一侧挪了挪，隔出了一段距离给他。

    丰暮从台阶上下来，坐到陆瑶身边。

    “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不知道方不方便？”丰暮道。

    陆瑶手中还握着水瓶子，偏过头疑惑的看他：“什么问题？你问吧。”

    丰暮咧唇一笑：“那我就直接问了。”

    他转头，看向田径场上稳步奔跑的乔京墨，问：“你和乔京墨……是在一起了吗？”

    提到乔京墨，陆瑶眉眼间多了一丝温柔，不过还是遵从乔京墨的法，摇了摇头：“还没有，我们还在等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

    等他们两个人能承担起彼此的未来。

    是的，陆瑶并不算让乔京墨一个人来承担，只是她的成长也许要比乔京墨漫长。

    不过这一些陆瑶并不算给丰暮听，这是她和乔京墨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于是她对丰暮礼貌的笑笑：“抱歉，这是我们的私事。”

    丰暮脸上露出一个笑容，一个……略显惨然的笑容。

    “抱歉，是我冒昧了。”他道。

    他笑得过于浅薄，陆瑶不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措辞有些不合适，然而还不等她再些什么来补救，便听到丰暮言辞苦涩的感叹了一句——

    “我以为，我能有一次机会的。”

    他这暗示性十足的话语让陆瑶心头微微一惊，侧过头来，讶然的看着他。

    丰暮这是……

    喜欢她？

    陆瑶不太确定。

    似乎是不想让陆瑶看到自己稍显狼狈的样子，丰暮垂下了自己的眼睑，睫毛遮住了他大半的神情。

    他继续道：“乔京墨果然是很厉害啊，从就是这样，所有的第一都是他，显得我们这些追逐在后面的同龄人都差劲太多。”

    “本以为感情上会不一样，结果——又是被他捷足先登一步啊……”道这里，丰暮抬起头来，露出一个辛酸又令人心疼的笑容。

    像是一个浑身伤痛的流浪狗，在祈求着路过的好心人的帮助。

    陆瑶心头微动，也不知道是在对丰暮对她的感情而感到意外，还是在对一个平日里阳光十足的男孩露出这样惹人怜惜的表情而感到心软。

    然而不论怎样，陆瑶还是只能对他一句：“我很抱歉。”

    丰暮笑着对她摇摇头：“你不用道歉，喜欢上谁都是你的自由，你没有过错。反倒是我，突然和你出这样的话，给你造成困扰了吧？”

    陆瑶摇头，表示没有。

    见此，丰暮像是松了口气，顿时轻松了许多。

    “那么……虽然看上去好像是有点失败，但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和你做个朋友？”他扬唇笑着，若非眼角一丝落魄，似乎也与阳光一样的灿烂。

    终是于心不忍，陆瑶浅笑着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那好，就这么定了。”丰暮满足的笑了，见乔京墨已经跑到这一侧来了，他起身拍了拍身后的裤子，道：“也祝你们两个能早点迎来那个合适的时机。”

    “嗯。”

    丰暮走后不久，乔京墨跑到了陆瑶身边，身上还冒着汗，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陆瑶手中的水，而是皱着眉头，喘着气问：“他来干嘛的？”

    陆瑶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丰暮的告白告诉乔京墨，而是：“他来问你五千米的成绩怎么样。”

    乔京墨虽然看丰暮不爽，但对于丰暮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了解并不深。再加上对陆瑶的信任，便没有多想。

    陆瑶则是觉得有些奇怪。

    她感觉……丰暮好像不是喜欢她。

    虽然陆瑶也并不敢妄言什么自己懂得什么叫喜欢，可她总觉得，丰暮看她的眼神，和乔京墨看她的眼神，相去甚远。

    ————

    运动会来得很快，仿佛眨眼之间便来到了眼前。

    也许每个学校的运动会安排都差不多，以每个班级的列队入场表演和校领导了等于没的长篇发言开始。

    第一日早上的开幕式结束后，陆瑶和乔京墨就变得无所事事了起来。

    操场上的大音响播放着大家觉得格外傻逼但校领导认为十分青春昂扬的音乐。乔京墨就在这样斗志昂扬的音乐声中忍着砸掉音响的冲动在和高一数学题做斗争。

    陆瑶没什么事，就在他边上拿了个素描本写写画画，偶尔帮乔京墨看一下题。

    突然眼前一黑，有一双手蒙住了陆瑶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特地弄得搞怪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陆瑶莞尔一笑：“媛媛。”

    “啊！你怎么知道的？”赵媛媛松开手，让陆瑶重见光明。

    陆瑶无奈着笑着道：“因为我身边只有你才会这样玩呀。”

    赵媛媛努努嘴，摊了摊手：“好吧。”

    陆瑶偏过头，自然而然地看到了赵媛媛身后的孙萌，也笑着和对方了招呼。

    赵媛媛和孙萌是来约陆瑶去看比赛的。

    赵媛媛拉着陆瑶，兴致冲冲的：“陆瑶，走！跟我们去看老师们比赛，他们刚才还有人看到老李扔铅球呢，可好玩了！”

    陆瑶理解赵媛媛想拉着姐妹一起去看热闹的心，但却还是犹豫的看了眼乔京墨，道：“还是你们去吧，我要留在这里帮乔京墨看题。”

    赵媛媛早就知道乔京墨最近在用心学习，看了眼在运动会期间还在奋斗的乔大佬，心中不由感叹：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不过感慨归感慨，人她还是要带走的，于是赵媛媛抱着陆瑶的胳膊和乔京墨商量：“乔大佬，你家陆瑶先借我们一下行不行？等会儿再给你包送回来，放心，绝对毫发无损！”

    陆瑶轻轻戳了下她的腰，嘟囔道：“瞎什么呢……”

    什么他家的……

    乔京墨倒是很满意赵媛媛的法，心情不错的点头同意了，还不忘嘱咐陆瑶一声：“心点。”

    陆瑶点了点头：“那我等会儿再回来。”

    乔京墨倒是让她随意：“想玩可以多玩一会儿。”

    赵媛媛被酸的牙疼：“哎呀，好啦好啦，别腻腻歪歪了，咱们快走吧。”

    着，推着陆瑶带着孙萌便走了。

    “走，我们去看物理老师跳高！”赵媛媛兴致勃勃。

    陆瑶：“不是去看班主任吗？”

    赵媛媛摆摆手：“哎呀，班主任虎背熊腰的，哪儿有物理老师好看啊！”

    陆瑶：“……”

    好像……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