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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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泰亨像块石头一样望远处两人一骑一动不动,脸上神情之哀怨,活像是看到妻子跟别人跑了的可怜丈夫。

    看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郑号郗惊恐地推了推他:“泰亨啊…你…你怎么了?”

    闵允琪用手在他眼睛前晃了晃,无语地吐槽:“你在演戏吗?这么投入?”

    金泰亨一把摁下眼前的手,无比深沉地叹了一口气,严肃地看着几个哥哥:“我在哀叹我多舛的命运。”

    五人:???

    “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金楠俊心中堂皇,“你…受什么刺激了吗,年纪轻轻哪来的这种感叹?”

    朴志旻顺着金泰亨的视线看到底,突然心头敞亮,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

    金泰亨面无表情的时候正经极了,看着特别唬人,毫无预兆地抛出一个灵魂发问:“如果我和怔国吵架了,哥哥们帮谁?”

    哇…送命题啊!

    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无措,他们没想到还会遇上这种类似‘爸爸妈妈你更喜欢谁’的问题。

    两个忙内平时也没少吵,但都是孩子闹,多半气挨不过一时就散了,不一会儿又黏糊在了一起,根本不需要他们操心劝。

    这个问题被明明白白摆出来,就有点不好回答了,了谁,另一个都难免伤心。

    金楠俊保守地组织着语言:“这个要看孰对孰错,但我们对你和怔国都是一视同仁的…”

    金碩珍和郑号郗跟着点点头。

    金泰亨连停顿都没有立刻接上:“回答错误!你们应该肯定帮我才对!我就在这里,哥哥们都不知道哄我开心,就是因为这样你们才会一直母胎solo的!”

    被扎心的几人几欲吐血,被哽得不出话,金碩珍你你你了半天也不顺溜,郑号郗和朴志旻被暴击后已经倒地不起,金楠俊维持着震惊的表情,似乎想不明白,自己一直宠着的天真的弟弟怎么变成这样了。

    闵允琪斜着眼:“你不也是,有什么可骄傲的?”

    金泰亨定定地看着他,突然露出个有些嫌弃的表情:“哥你自己还糊里糊涂呢,算了吧…”

    明明之前占尽了先机……

    这哥太弱了!

    闵允琪不敢置信地瞪大眼,这子!居然对哥露出那种神情!

    在他将把金泰亨摁在地上摩擦的想法付诸现实前,一阵奇异的号角声从身后的马厩传来,那声音低沉雄浑,像是某种特定含义的信号。

    “什么声音”郑号郗转身探头去看。

    马厩的侧挡大门向内拉开,每一道隔栏的木质闸门开启,一匹匹体格健壮、毛色光滑油润的骏马前后奔腾而出。

    “后退!”顺风传来一声高呼,转眼米尔就已经策马停在几人五米开外,把田怔国放下马。

    金碩珍一把拽过忙内,金楠俊连忙护着几人往后撤,有些莫名:“这是怎么了”

    “开闸放风的时间到了。”马需要开阔的空间来茁壮成长,米尔的马场每天都会让马匹出去自由奔跑一段时间保持活力和野性,“待在这里别往前。”

    “…哦!那你…”金碩珍话还没完,米尔就已经换回她的黑骊马,快马一鞭汇入了马群。

    马体的外形伸展相当大,高俊的黑马以袭步从旁支迅敏地蹿到马群最前端,压队控制走向。

    清越的马鸣划破长空,广袤的原野为鼓面,交错的马蹄为鼓槌,咚咚的奔踏声如同战鼓雷动,扬起的尘土宛若弥散的硝烟,带着金戈铁马的豪情万丈。

    防弹从来没见过万马奔腾的壮观场景,近距离感受马匹嘹亮的嘶叫和脚下震动的土地,血液都被煮沸了。

    “哇大发!好多马!”朴志旻激动地脸都涨红了,“电影都没见过这么壮观的场面!”

    “帅爆了!酷毙啦!”金泰亨双手做喇叭状,朝着马群那里喊,兴奋地挥着手。

    田怔国攥着拳头心痒难耐,很想感受一下,这个比他刚才跑的一圈刺激多了!

    金碩珍嘴都合不上了:“呀…大场面啊大场面…”

    闵允琪和郑号郗不约而同拿手机开启录像模式,这种场景他们这辈子不一定能见第二次了。

    雄浑的马蹄声和苍劲有力的嘶鸣在无垠的绿野上碰撞飞溅,在托斯卡纳的旷野田园上,交织成惊心动魄的大舞台,谱写出一幅浪漫主义风格的画卷。

    马群沿着山脊折返,延伸出一道波澜壮阔的曲线,最前方的黑马身姿矫健、气势雄壮,领着后面的马队攻城略地般席卷着草原。

    金碩珍发现马群越来越近,满脸堂皇:“那个…朝我们这里来了,我们要躲吗?”

    金楠俊:“米尔站在这里别往前,只要不上前应该没问……啊!”

    他看到黑马上的人身体突然向一侧倒下来,惊骇地往前冲了一步。

    几个人脸上一白,几乎要尖叫出声。

    但情况似乎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如同海藻般浓密的乌发在空中划过一道浪涛波纹似的弧线,米尔上半身向一边侧翻下去,伸手捞起一束绿地里野生的蒲公英后腰部一挺,便重新正回了马背上。

    马匹狂奔中的疾风吹散了一地饱满绒球的冠毛,数不清的白色伞飘飘扬扬地升到空中。

    米尔扯住缰绳,黑骊马前蹄高高抬起,仰天长啸。

    后面疾驰的马群听到了号令,同时急刹住前行的势头,前蹄扬起在空中蹬踏,气势磅礴的嘶鸣为这场声势浩大的出征画上休止符。

    振鬣长鸣,万马齐喑,不外如是。

    盛大的剧目落下了帷幕,原野再一次陷入了静谧,刚才经历的壮阔浩荡仍留着袅袅的余韵。

    米尔将蒲公英对着太阳,日光下雪白的绒球泛着莹莹的光芒。

    轻轻吹了一口气,将这些怀揣着希望的种子散播到远方,盯着那些飘远的伞,米尔的目光天真而纯粹,光线下浅淡的瞳色如同天上坠落的水晶。

    Ihe tiger sniffs the rose.

    金楠俊莫名就想到了这句诗。

    忙碌而远大的雄心也会被温柔和美丽折服,安然感受美好。

    太过柔弱惹人厌烦,太过刚强却又不美,人性中的阳刚与阴柔,在米尔身上,此两面个中分毫被把握地恰到好处。

    无怪乎世界排行上,无论男女都把她评为最想得到的女人。

    见之神魂颠倒。

    胸口鼓动加速的心跳就要透过脊梁跃出皮肤,几人被这反转和冲击性极强的画面震住了,被剥夺声带一般发不出声音。

    酸麻从心脏处蔓延到全身乃至指尖,郑号郗愣愣地放下正在录像的手机,万千华光从米尔身后将她笼罩在内,端坐于马上的身影模糊又清晰。

    他蓦然想到之前看到的热搜,有网友,得不到的话,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由来的,他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许是阳光太刺眼了吧。

    防弹安置的度假酒店在山顶上,从房间的阳台可以看到底下的绿野和田园。

    夜里的山风透着凉意,与世隔绝的山谷里没有嘈杂的汽车鸣笛声,只有远处村落的灯火伴着零星的虫鸣,是天地间唯一的声息。

    “好冷…”闵允琪搓搓手臂,后悔没多穿件衣服再出门。

    大概是早上躺久了,晚上在床上滚了两圈却毫无睡意,索性出来转转。

    酒店依山而建,保留了原有的一些奇观景貌,在背靠山壁的位置是一处天然山泉,听酒店工作人员介绍,那里的水常年寒凉,夏天会有客人在那里玩水嬉戏。

    脑子里一直回放着白天在草原上所见的一幕幕,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

    周围只有几盏微弱的脚灯,在星光下水面像是碧绿的翡翠,闵允琪在池边心地蹲下,用手舀起一捧水,水本身清澈见底,泉底下应该布满了青苔和绿植,才把池水印出鲜明的色彩。

    “嘶好凉!”闵允琪甩甩手,被冷意刺得一个机灵。

    就在这时,水池中央冒出几个气泡,荡开一圈波纹,在刚刚还平静无波的池面上无比惹眼。

    闵允琪心下发怵,连忙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

    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伴随着“哗啦”的破水声,一道窈窕的身影缓缓钻出水面,水珠沿着湿漉漉的皮肤滚落,几缕湿发贴着脸颊,发尾在水面飘散开如细密的水藻,微弱的光线映射下如同闪光粼粼的美人鱼。

    深深喘了一口气,将脸侧的头发拨到耳后,夜色下亮若星辰的眼眸朝他望过来:“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闵允琪呆了起码有五秒,他的大脑疯狂发指令要转身,但身体却像被石膏固化了,钉死在原地动弹不得。

    眼珠心翼翼往下挪了几寸,哦…还好,衣服都穿得好好的…

    他捂住差点被吓得骤停的心脏,惊怒地问:“阿西吓我一跳…这话该问你吧!大晚上躲水里做什么!”差点叫出声,要是因为这个把人引来也太丢脸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这水这么冷,你沉在下面,不要身体了嘛?!快点上来!”

    米尔:“时间还没到。”

    “什么?”

    “还有十分钟,要满半时。”

    也就是她在冷水里已经泡了起码二十分钟!闵允琪觉得心头有火在烧,忍住想要爆粗口的冲动,耐心地想弄清缘由:“你到底要做什么?这有什么意义吗?”

    “我需要静心,冷水中冥想有助于我放空大脑。”米尔将身体往下沉,似乎不想再多,“三十分钟是一套流程,还没完成。”

    他气急反笑:“你是苦行僧吗,要用这种方法静心?”

    似乎是听出他心情不佳,米尔疑惑地歪头:“你生气了?因为我不听你的话?”

    闵允琪哽住了。

    “米尔。”吐出一口气,他正经了表情,头一次郑重其事地叫了她的名字,“你年纪还,泡冷水很容易留下病根,而且我是哥,你应该要听我的。”

    米尔沉下脸:“你在命令我?”

    “我明明在关心你!”闵允琪提高了声音脱口而出,但话一出口脸就红了,似乎自己都愣住了。用手捂住下半张脸,眼睛飘到别处不敢对视了。

    米尔怔怔地看着他,像是第一天见到这个人。

    “阿尼…我是…阿西随便你吧!我不管了!”正当闵允琪尴尬无措地想转身跑开时,米尔却开始往岸边走了。

    哗啦啦的水声在静谧的夜色下格外明晰,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婀娜的曲线毕露,因为是露天场所,其实米尔包裹的很严实,上衣领口都卡到了脖子,但这种若隐若现反而更让人浮想联翩。

    闵允琪挪开眼,只盯着水面,在米尔要上岸的时候伸出手想扶她上来,却被避开了。

    “我身上寒气太重了,水别沾到你身上。”自己撑住一旁的岩石轻盈地上了岸,身上的水噼噼啪啪地沿着衣服和发梢往下掉。

    闵允琪嘟囔:“怎么现在愿意上来了?”半天也不见心软。

    米尔笑:“因为时间到了啊。”

    闵允琪一愣,原来已经过了10分钟了吗?

    结果还是泡了那么久。沮丧地垮下肩膀。

    “谢谢。”

    呢喃般轻柔的嗓音顺着风吹进了闵允琪的耳朵,他抬眼望去,米尔站在星空下,朝他柔和了眉眼,露出了一个充满了少女感的笑容,是一个乖巧的妹妹朝着自己信赖的哥哥微笑的模样。

    在夜色的保护下,抛却了不必要的伪装,显露出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

    “You are so sweet,suga. ”

    哗哗的水声在空间里被无限的放大,水面上间隔地浮着被抛开的布料,若有似无的喘息夹杂着急促的呼吸,寒冷的水池也降不下空气的燥热。

    手下滑过的是寒玉雕铸成的莹白,在水下比羊脂更细腻,寒意萦绕中唯有一处被包裹的温热令人心驰神往。

    圈圈波纹从池边一角荡开,还未消散又被下一波覆盖。

    ……

    “嗬!”

    闵允琪突然惊醒,心跳快得想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身上黏腻无比,一把拉开被子,目光凝滞了。

    跌跌撞撞地冲进卫生间,开水龙头往自己脸上扑了两把冷水,抬眼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面色潮红,嘴唇却惨白,瞳孔剧烈震动,眼神中尽是惶恐和羞愧。

    咬紧牙关,双拳使劲砸到了洗漱台上,发出一声巨响,台面上的杯子洗漱用品掉了一地。

    “艹!”

    作者有话要:  Ihe tiger sniffs the rose.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国外的空气毕竟不一样,这时候不搞事什么时候搞【狗头】

    下面就该搞事业了

    没有省略,这就是全部,二哥我是真的不敢,扩不扩写看情况

    会不会有纯洁的仙女看不懂【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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