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傅良洲措不及防,喉咙本能的吞咽了一下,药片进肚了……
他眼神如刀,随时要将她碎尸万段似的!
宁悄心里毛毛的,不敢再看他。
傅良洲蓦地捏住她的下巴,指腹力道用力收紧。
她疼了,又不敢出声,被他抬起了脸。
傅良洲扯唇哂笑:“你就那么迫不及待?”
“……不,不是。”宁悄眼神闪躲,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收拢,她过分诚实:“我是想……这次之后,我们从此两清。”
“哦。”他眸色一暗,拉长了尾音,都气笑了:“原来你的是这个主意。”
傅良洲咬了咬牙,腮骨处微微凸起:“那我告诉你,你休想跟我两清!”
他夹杂怒意的声音落下,猛地甩开了她的脸,动作不见分毫温柔,是真的生气了。
而后,转了身就要离开。
宁悄头脑一热,下意识拉住了男人的手。
“傅良洲!”
她急切的喊了一句,在男人回头的瞬间,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傅良洲有一瞬间的失神,可脑海中却闪过了宁悄刚才那句话,她这样费尽心思,不过是为了跟他两清。
他忽生烦躁,瞬间没了兴致。
傅良洲伸出手去推她,宁悄却抱得更紧了,而后脚步向他逼近。
两人双双跌入沙发里,傅良洲当即怒喝:“宁悄,你给我滚下去!”
宁悄恍若未闻……可忽然间,他竟然……
宁悄身体僵住,思绪有片刻空白。
她看了男人一眼,眼神同情:“……傅良洲。”
傅良洲脸色十分阴沉,宁悄甚至觉得,若是他手里有一把刀,一定会把她给弄死!
他从牙齿缝里冷冷的扔出一个字:“滚!”
宁悄立刻从他身上跳下来,傅良洲拉上裤链,站起身大步上楼。
宁悄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连忙跟上他。
叩叩——
二楼卧室,宁悄抬起手敲门。
傅良洲面无表情的拉开门,站在她面前。
宁悄想安慰他,很认真的:“你不要难过,我可以陪你去医院,也可以——”
砰!
声音戛然而止,傅良洲猛地摔上了门!
宁悄只觉得鼻尖一麻,险些撞在了上面。
“……”他好凶。
……………………
临近年底,江州市下了一场雪,整座城市都覆盖在皑皑雪色中。
加长版的劳斯莱斯稳稳地停在医院车位上。
华堂开车门,扶着傅世章下车。
这几天,傅时遇始终在医院里,他身体已经好了,只是外面那些事,傅世章不想让他参与处理。
vip病房。
傅世章进去时,宁妤也在,正在帮傅时遇盛汤。
傅世章沧桑的脸上,立刻就是一沉。
宁妤见到他,倒是十分有眼色,将汤碗放在了矮几上,低眉顺眼道:“我先出去了。”
华堂也跟着宁妤一起离开了。
门关上。傅世章的手杖用力的敲了敲地面,恨铁不成钢的教训道:“阿遇,你简直太不像话了!”
傅时遇挑起眉尾:“爷爷,你的是哪方面不像话?”
他靠在沙发里,拿起面前的汤,懒懒的吹凉。
“这个年代,谁没有个三四?我和她们就是玩玩。”顿了顿,他语气蓦地沉了几分:“傅良洲他觊觎我老婆,不是比我更不像话?”
“够了!”傅世章震怒出声。
他执起手杖,指着傅时遇的脸,若不是这子已经成年了,他非要把这东西砸在他脸上。
傅世章态度强势且命令:“外面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给你三天时间,马上跟宁悄离婚!”
傅时遇放下汤碗,仰视着傅世章。
他静默良久,忽然笑出声了,嘲弄的语气透着刻骨凉意:“爷爷,当初执意要我娶宁悄的是你。现在,要求我离婚的还是你。”
傅时遇从沙发里站起身,他比你年迈的傅世章要高出许多。
傅世章有一瞬间的恍惚,听到他的忿忿不平:“这二十多年来,我的人生一直在受你的摆布!这一次,我偏偏不听你的,要我跟宁悄离婚,绝对不可能!”
“傅时遇,你——”
傅世章握着手杖的手背青筋凸显,他呼吸有些急促,眼神愤怒,可偏偏找不出一个字反驳傅时遇。
傅时遇下颌微抬,傅家赋予了他与生俱来的矜贵,他让他做了二十几年的天之骄子,现在,他却在控诉,他不想要这一切。
傅世章的身形晃了晃。
傅时遇将自己多年来积压的情绪,一瞬间爆发了出来:“爷爷,你替我做主了二十多年,有没有想过,我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我可以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任,也可以规划自己的人生。你在我和大哥之间,选择了我作为傅氏的继承人,这其中,到底包含着你多少私心?”
傅时遇阴鸷的声线,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大哥不听话,而我言听计从。你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受你摆布的玩偶!”
“住口!”
傅世章挥过手杖,砸在了傅时遇身上。
他没躲,就那么硬生生的挨了一下。
傅世章用手指着他:“你给我住口!”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子在傅世章身上,他神情间渐渐显露出疲态,从没有一刻,觉得这样累。
“傅时遇,你……”傅世章捂着心口喘气,竟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精心培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太让他失望了。
傅世章张了张嘴,还未发出声音,眼前忽然一晕——
咚的一声闷响!他竟摔在了地上。
傅时遇脸色当即一变,这才慌张了起来:“爷爷!”
……
傅世章暂时性休克,正在抢救。
傅时遇站在抢救室外,心乱如麻。
华堂站在他身侧,忍不住劝道:“三少爷,傅老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您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不在了,还有谁能护您周全?”
“大少爷,二少爷,还有……”华堂语气微顿,还是继续道:“还有傅董,谁不是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您?”
华堂口中的傅董,是傅时遇的父亲,傅旌。他偏爱傅良洲,一心想着要把继承权留给那个野种!
想到这里,傅时遇的眼神便有些阴郁,混沌的思绪也渐渐的理清了。
他听到华堂:“在傅家,只有傅老一个人,是真心站在您这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