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他将她压在沙发角落里,菲薄的唇几乎要贴上她鼻尖。
宁悄无处可躲,心慌意乱。
他:“他伤害了你,就必须受到惩罚。”
傅良洲微凉的手指落在她的伤处,从她额头开始,一点点向下滑,最后落在了她白皙的颈上。
那里,还有几块斑驳的青紫色。
傅良洲俯首去吻她,低低的声音从她颈窝传来:“你身上的伤,我感同身受。你疼,我也跟着疼。”
宁悄紧紧地攥着睡衣一角,呼吸紊乱。
傅良洲近乎表白的声音萦绕耳际,宁悄竟觉得有些晕晕的,大脑一片空白,好半晌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傅良洲的吻落在她嘴角时,宁悄身体蓦地一僵。
思绪回转,她本能的生出一种逃避心理,手抵住男人的肩膀。
宁悄盛满湿气的眼眸,如同受了惊的鹿,她声的:“我……我头有点疼。”
傅良洲眉头一紧,神色里添了几许担忧:“很疼吗?我叫大哥过来。”
他着,松开了她,而后起身。
宁悄心底立刻松了一口气,她跟着站起来,摇了摇头:“不用了。”
傅良洲已经拿出手机。
宁悄:“可能是在走廊里吹了太久的风,我去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着,抬步向外走:“你也早点睡觉吧。”
傅良洲捏着手机的指腹在上头轻轻摩挲,分明看清了宁悄的逃避。
她不是头疼,而是想躲他。
傅良洲也没拆穿,就这么看着宁悄逃也似的跑出卧室。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宁悄站在走廊里,背脊贴着门,身体有些软,她手指轻轻地按着心口位置,大口的吸着气。
她不是一个孩子了,清楚自己在害怕什么,担心什么。她无法接受,自己对傅良洲动了心。
…………
宁悄的伤已经差不多痊愈了。
星期五,她开着傅良洲放在车库的迈巴赫,亲自接唯一放学。
以前和傅时遇在一起时,宁悄每天都会来接唯一,担心他在路上遇见什么状况。
倒是后来和傅良洲纠缠上,他派了人安排好了关于唯一的一切。
在这方面,宁悄是感谢他的。
学校门口,唯一和同学道了别,背着书包蹦蹦跳跳的上了车。
唯一舒舒服服的靠在副驾驶位,将脚上的鞋子都踢掉了,手抱着脚丫,一脸开心的:“悄悄,你怎么亲自来接我啦。”
宁悄专注的开车,用眼角余光扫了他一眼:“怎么啦,你不高兴吗?”
唯一:“嗯,挺高兴的。”
顿了顿,他仰起一张白白圆圆的脸,乖巧的询问:“悄悄,待会我们回去的路上,可以买一个蛋糕吗?”
红灯时,宁悄终于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她面不改色的摇头拒绝:“不可以哦。”
唯一顿时气呼呼的:“为什么!”
“因为你最近吃了太多的糖,不能再吃蛋糕了。”
“哼!”
唯一将头偏到一边,不看她了。
他觉得好难过,他觉得悄悄现在真的不爱他了,连蛋糕都不许他吃了。
唯一委屈巴巴的在书包里翻手机,一边又注意着宁悄的动静,见她一点多余的眼神都没看过来,他书包里的手,才动作着开了手机屏幕。
点开通讯录里仅有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发送:[傅叔叔,我好想吃蛋糕哦,可是悄悄不给我买怎么办?]
书包里黑黑的,手机屏幕一会儿就暗了下去,唯一就偷偷地再点一下。
过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有了回复。
他:[那就别吃了。]
“……”唯一顿时更委屈了。
……
车子行驶了一段路,快到傅公馆时,宁悄想起了什么事,正要询问唯一要不要明天搬去经开二区。
这时,砰的一身响——车身剧烈的晃了一下!
宁悄的身体惯性的向前倾去,若不是牢牢地系着安全带,估计又要受伤了。
倒是旁边的唯一,惨叫出声:“啊!!”
宁悄听到,连忙检查他的情况:“唯一,你没事吧?”
唯一眼泪汪汪的捂着脑袋:“悄悄,我撞到了头,好疼,呜呜呜……”
他长的,虽然系着安全带,却还是不可避免的被碰了一下。
“我看看。”
宁悄抬起他的脸,还好没有伤的很严重,也没发现什么青紫痕迹。
她正想安抚他,外面有人敲车窗。
咚咚!
宁悄和唯一了两句话,开门下车。
女人生了一张精致的五官,肌肤白皙,眼睛很好看,只是神色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她双臂环胸,指责道:“你是怎么开车的?”
宁悄得体的微笑了下:“这位女士,好像是你追尾了吧。”
“你……”方瑶一时语塞,正想教训人,目光在她脸上巡睃了一阵,忽然惊道:“你是宁悄!”
宁悄一愣:“你认识我?”
这条路直通傅公馆,附近也再没有什么区,宁悄要去的地方,应该和她是一样的。
方瑶双手垂下来,不过转瞬,就收敛了方才的嚣张。
她亲昵的握住宁悄的手,语气惊喜的:“当然认识啦,你六年前设计过的‘谜雾系列’是我最喜欢的珠宝!可惜啊,后来被别人买走了。”
提起‘谜雾’宁悄的思绪有片刻的恍惚,那是她的第一件作品,17岁时就有了雏形,她始终珍藏着,想在新婚夜时送给傅时遇。
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
然后,她失望的将这个系列的珠宝展出。
再之后,似乎就被什么神秘的人物给买走了,连她都不知道买主是谁。
方瑶握着她的手,脸上尽是真诚的笑容:“宁姐,我真的很喜欢你呢,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单独为我设计一套珠宝?”
宁悄从游离的思绪中醒转,见对方示好,便点了点头客气道:“当然可以。”
宁悄没有先谈及追尾事故的主要责任,她视线在女人脸上定了定,直接问道:“请问,你是去傅公馆吗?”
方瑶闻言,收回了手,精致的五官上露出一抹近乎暧昧的浅笑:“嗯,我来找姐夫。”
姐夫。
宁悄忽然就想起了有一天晚上,傅良洲接了个电话,然后深更半夜离开了傅公馆。
她还清楚的记得,那通电话刚接起时,她听到了声音。
那个年轻女人喊的第一句话,就是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