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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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照相功能,傅良洲对着自己受伤的手臂瞎折腾。

    他实在不是个会拍照的人,来来回回的拍了好几次。

    余北注意到他的举动,出声问道:“傅总,您在干什么?”

    傅良洲头也没抬:“我把照片发给你,你给宁悄发过去。”

    余北:“……”

    “傅总,您的伤势很重,还是歇会儿吧……”

    声音才落,余北口袋里的手机就震了一下。

    傅良洲问他:“收到了吗?”

    余北放慢了车速,拿出手机。

    微信里是傅良洲发来的三张照片,不同的角度,触目惊心的血迹,让人瞧着都心惊。

    余北声音抖了抖:“收……收到了。”

    “发了吗?”

    余北:“……”

    余北没有宁悄的微信,只好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她的手机号,发了短信过去,顺便添油加醋的,把傅良洲的伤势的更严重了些。

    “发完了,傅总……”

    总算完成任务,余北松了口气,一脚踩下油门,他比自己老板还担心这个伤。

    ……

    晚上九点,经开二区。

    宁悄刚刚哄了唯一睡着,从他卧室出来,正准备去书房,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她开看了一眼,顿时心惊肉跳!

    一整个晚上都游离的思绪,这一刻都因此绷的紧紧地,所有的关注点,都在他的伤势上。

    宁悄几乎没有犹豫,直接拨通了男人的号码。

    ——嘟。

    只响了一声,接通后,那头传来男人虚弱的声音:“悄悄,怎么了?”

    宁悄语气有些急:“你受伤了?”

    片刻沉默,傅良洲不答反问:“你怎么知道?”

    “是余北告诉我的!”

    “余北怎么这么多嘴!”

    余北:“……”

    手机这头,开车的余北一脸无辜,透过后视镜看了傅良洲一眼。

    他家老板,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撒谎的?不是他自己要发照片给宁悄的吗?

    余北心里十分佩服,真不要脸啊。

    傅良洲合着眼眸,调整了一个坐姿,稍微动一下,手臂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他下手的确重了一些,但是听着宁悄几乎带着哭腔的关心,他心情立刻就好了。

    宁悄问他:“你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你不是去参加寿宴的吗?发生了什么事?”

    傅良洲莞尔,虚弱的声音凝着愉悦:“你很担心我吗?”

    宁悄没有回答,手机那头冗长的沉默,傅良洲只感觉得到她微乱的呼吸声。

    他睁开了眼睛,压低的声音染着几许沙哑:“悄悄,我伤的很重,伤口很疼。”

    宁悄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傅良洲垂眸看着手臂的伤口,将在方家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宁悄。

    他有自己的心思,就是想利用这件事,让宁悄心疼他,也许她心一软,就不会抗拒和他结婚的事儿了。

    傅良洲完,宁悄的声音忽然哽住:“傅良洲,你,你……”

    她像是想关心他,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嗯?”傅良洲从鼻腔中溢出一个单音节。

    顿了顿,他近似蛊惑般的:“悄悄,你一句爱我,我的伤口就不疼了。”

    一瞬的缄默,宁悄拒绝的很果断:“我不。”

    傅良洲叹了口气:“你忍心看我疼死?就一句,乖。”

    他的伤因她而起,若不是为了给她守身如玉,他也不会用这么激烈的手段让自己清醒。

    垂下的手臂还在流血,车厢里血腥味浓郁。

    傅良洲皱起眉头,耐心的等待着她开口。

    她不,他就这样一直等下去。

    宁悄不知道纠结了多久,最后终于服了自己,细若蚊吟的声音丝丝缠绕:“……爱你。”

    “不对。”傅良洲不太开心,纠正道:“要我爱你。”

    过了好一会儿:“我……我爱你……”

    她声音低的几乎听不清,可依然在他心尖儿上荡起涟漪。

    傅良洲连呼吸声都放轻了,伤口的疼果然因此缓解了一些。

    于他而言,宁悄就是救他性命的良药。

    傅良洲将手机通话开了录音,得寸进尺:“再一次。”

    宁悄静了一瞬,难得乖巧:“……我爱你。”

    “我也爱你,悄悄。”

    傅良洲餍足的喟叹一声,又告诉了宁悄待会儿要去的医院,希望能在处理伤口的时候见到她。

    许是顾念着他的伤,宁悄全都答应了。

    傅良洲这才挂断了电话。

    余北一边开车,一边偷偷地听傅良洲话。

    心里忍不住吐槽:宁二姐真是太好骗了,老板真不要脸!

    ……

    辅仁医院。

    傅君礼为傅良洲处理伤口,口中啧啧了两声:“你故意的?”

    “嗯?”傅良洲神色不解。

    傅君礼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将绷带缠好,玩味道:“疼痛的确能使人清醒,不过……也没必要把自己伤成这样。这么深的口子,你对自己真够狠的。”

    剪好绷带,傅君礼收起剪刀。

    他双手抄入医生服口袋,颇有些无奈的瞧着傅良洲。

    那么深的口子,他恐怕是把整块碎玻璃都扎进皮肉里了。

    一想到这儿,就觉得后颈嗖嗖的寒意。

    傅良洲靠着床,眼神淡淡的扫了眼傅君礼:“给我点支烟。”

    傅君礼从口袋里拿出烟和火机,给傅良洲点了一支。

    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夹着烟,吞云吐雾,弥漫的青白色烟雾,笼罩了他整张脸。

    半晌,他才意味不明的了句:“不狠一点,老婆就要跑了。”

    傅君礼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还想追问。

    外面,余北的声音忽然响起:“宁二姐,您来了。”

    傅君礼立刻收了声。

    宁悄进来时,恰好与他的目光撞上。

    她觉得有点尴尬。

    毕竟,她曾经是傅时遇的妻子,这会儿,又跟傅良洲牵扯不清……

    傅君礼看穿她的心思,他倒是没怎么在意,先出了声喊人:“悄悄。”

    宁悄唇边挂着礼貌的浅笑,这才点了点头:“大哥。”

    视线从傅君礼的肩膀掠过,宁悄看到傅良洲在抽烟,眉心倏然一紧,几乎没有多想,几步过去夺过了那只烟:“你都受伤了,怎么还抽烟?”

    她嗔怪的语气,关心更多些。

    傅君礼发觉自己很多余,只好开口:“二,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语毕,拽着余北一起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