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邪魔寻踪
寰宇茫茫广无垠,大道悠悠亘古今。不知何时,人神魔鬼精怪共同主宰古往今来,上下八垓,自上古人魔混战后彼此约定互不侵犯,割据自治,分天下为五国,人国华夏、酋氐、精怪国仲离、精灵国尤夷、神国竺兰、魔国猰貐。华夏国西临酋氐国,中有大河沼泽相隔。仲离国位于华夏国北部,一年中一半时间为严寒季节,与华夏国交界处为崇山峻岭与高大城墙。竺兰国则位于东面茫茫大海之中,与其余五国隔海相望,居民多为法师行者,悟道求仙之人。尤夷国紧邻华夏国南部,一条巨大沟谷将其与华夏国分隔开来,仅有数坐险峻山脉相连,两国边界关隘皆有军兵镇守。魔国猰貐位于华夏、仲离之间,国土辽阔,组成猰貐魔国的十二邦国广布着沙漠、荒原、灌木、森林。魔国为一火焰河缠绕,日夜喷涌奔腾不息。华夏位于中央地带,最为富庶,森林茂盛,山脉连绵。山中生长着不计其数的奇珍异兽与高大古树,河流湖泊众多,河水青碧,蜿蜒逶迤,融入东部大海。
一条伊洛大河于华夏国南端蜿蜒回转东流入海,沿河两侧土地广袤肥沃。大河流经华夏东南一省份--常清省。常清省首府为宁化城,伊洛大河恰流经与宁化城相对的山崖下方。宁化城虽为华夏偏远之地,可广袤的土地却因伊洛大河滋养而十分肥沃,人丁兴旺。
这日宁化城一如往昔,街市中人头攒动,店铺鳞次栉比,招牌影戤随处可见,吆喝声叫卖声不绝于耳,摆摊的、叫卖的、杂耍卖艺之人于街道两旁忙着各自的生意,一派繁忙兴旺景象。
一老者信步行走在城中最为繁华的一条大街上,此人年纪五十上下,一身锦衣华服,面带微笑,看上去很是开心惬意。他年轻时是个饱读诗书的士子,现如今在当地也是个受人敬重的士绅,姓李名彻。
李彻本有三个儿子,前两个儿子都中了武举,可惜命运无常,两个儿子先后于华夏酋氐两国的争战中阵亡,为国捐躯了。而今李彻膝下只有一子,字云彬名月白。这李月白长得极为英俊,且读书过目不忘,博古通今,自幼学习骑射剑术,长得魁梧健壮,有万夫不当之勇,其写就的诗词文章有些已流传华夏。
李彻鉴于两个儿子皆因中了武举被朝廷征为武将,战殁沙场,只望李月白这根独苗从文取仕,与其祖父李恺一样走仕途之路,弄个京官做,远离战事,再娶妻生子,将李家香火延续下去。
眼看京师殿试日子临近,李月白省试已拔得头筹,若赴京科考,金榜题名自然不在话下。一想到这,李彻很是开心,便走出府邸来街头闲逛散心。
忽听一阵喧闹声,前方不远处有一旗幡招展,一群人围簇着,像是正看热闹,挡住了李彻的去路。
“知天知地知鬼神,算少算男算吉凶,姻缘前程皆命定,贫贱富贵自有分!”人群中传来一阵吆喝声。
“老先生,你帮我算算命理如何?”一老翁问道。
“不算不算!客官也不听仔细了!算少不算老!您这把年纪了还算个啥?”
“先生,您看看我这闺女将来会嫁个什么人家?”一老妇人问道。
“不算不算!你也是个糊涂人,没听我了算男算吉凶,女子不算!”
“真是个怪人,哪有算命还挑着算的,人家算命唯恐算得人少了,您这可倒好,挑肥拣瘦的,不是闲得拿我等消遣便是疯了!”
“看相算命也要讲个缘份,强求不得,老朽一向如此,若我算得不准,有一丝差错,便倒赔你百两银子,哪个不服气就来试试,众人为证!算一次只需二两纹银,不贵不贵!”那人高声道。
李彻听了,一想儿子马上赴京殿试,不知会中几甲,听这算命先生的话,儿子李月白倒满足他的要求。他思忖道:“这算命的还讲条件,或许真是个高人!不妨试试,看看我儿月白来日殿试前程如何!”
老爷子挤近前来,从人墙中钻了进去,见一老翁鹑衣百结,乞丐模样,坐在一张破草席上,背后立一旗幡,正是看相算命用的行头。
老者瞎了一只眼,瘦得皮包骨,面堂干瘪,头颅焦枯,活似一副骷髅。他以仅剩的一只眼上下不停打量着李彻,把那李彻唬得心惊肉跳。
“给自己算还是给别人算?”占算老者问道。
“给我儿子算算,快要赴京赶考了,问问前程。”李彻心翼翼回道。
“令郎多大了?”老者问。
“今年一十有九,龙属。”李彻答道。
“酉时生人吧?”占算老者又问。
“啊?!您怎么知道的?!”李彻惊讶。
“当然知道啦,老朽见微知著,观当下通未来,若这都有弄错,身后旗幡你们尽管砍了,把老朽赶出宁化城!”占算老者神色略有几分傲慢道。
“那您给我儿算算,必有酬谢!”李彻听他这么一,感觉眼前这位老者是位真正的占算高人。占算看相本是华夏丘孟尊者传下来的旁门技艺,可是真正精于此道的人少之又少,大多靠蒙骗混口饭吃。
“不用多,给的银子够老朽一顿酒饭足矣!”占算老者边边从身旁布袋里拿出几株蓍草与龟甲摆好。
李彻将其中几根蓍草与一块龟甲按老者吩咐重新挪动摆好。
“啊?!祸事了!”占算老者道。
“老先生怎讲?”李彻听罢大吃一惊,不想自己仅剩的独苗又有不测。
“令郎数月内将有血光之灾!”占算老者道。
“啊?!那如何是好!老夫膝下只剩此儿,还望先生出相救啊!”李彻乞求道。
“莫慌,老朽送你一物,你将它带回家中,悬挂令郎居室窗下,满一月,自会化解灾劫!”老者从布囊中拿出一物。
李彻接过此物一瞧,却是面银地琉璃镜。镜面晶莹剔透,光亮如新,不十分贵重,也绝非寻常之物。
“老先生啊,如此贵重之物,在下岂敢轻易收纳?”李彻忐忑不安道。
“你尽管收下,等它助你解除灾祸祸后,我自会将它取回。令郎乃麒麟高才,配得上此物,使得!使得!”占算先生笑道。
“谢过老先生,那在下就收下啦。对了,有件事不知当问不当问?”李彻道。
“何事?您尽管问,老朽能帮你的,便帮。”占算先生道。
“先生神妙算,可为何过着风餐露宿,四处流浪的生活呢?”李彻道。他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如此贫困潦倒之人却有这等贵重的宝镜,很不寻常。
“嗳,您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岂能以俗眼观老夫!?老朽向来喜欢自在快活,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明月为友,清风为伴,更无权名羁绊,远离财色罗!算了,老朽不与你罗唣了,你这等痴人多了也是枉费口舌!你若信,便将镜子收下,赏给老朽二两银子买酒。若不信,把镜子还给老朽!来日若令郎不测,莫要反悔!”占算先生有些生气,不耐烦道。
“老先生误会了,在下岂敢轻看!既然如此,便遵照您老的去做!来日我儿若平安无恙,定有重谢!”李彻道。
“重谢不必了,来日老朽自会取回这面镜子!哈哈!”占算先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