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发飙
云沛涵对于苏娘其实是苏府后人这一消息还是震惊不少的,只是震惊过后她的心情还是挺复杂的,这种复杂她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只不过她一边升出了丝丝的喜悦,另一边又升出了讳莫的感情,一面因为苏娘是苏府的后人自然会站在她这边,有了苏娘这么一号人物,她在对付张氏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的束手束脚了,不过另一面她与苏娘毕竟十多年未见,她不知道苏娘这些年的生活环境如何,不知道人是如何想的,一时无法判断,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于热情了。
云沛涵心思百转,最后还是笑道:“苏姑娘莫不是魔障了?整个京城的人谁人不知我外祖家苏家十多年前便因为犯了一点的错而惨遭祸门,府中上下百口人无一人生还,我念苏姑娘年纪不跟你一般见识,只是我还是希望苏姑娘不要拿苏府一事开玩笑,要不然纵然你要成为父亲的良妾我也是要为难你一下。”
苏娘苦涩的摇了摇头,道:“大姐这是不相信我吗?”
云沛涵故作优雅的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道:“不是我相信不相信的问题,而是我外祖家十多年前早已因为犯事而没了,我从未听还有漏网之鱼的,我自然是希望外祖家还有亲人活在世上的,不过这事都过去十多年了,我也早已接受了这个现实,还望姑娘日后不要拿这件事来开玩笑。”
苏娘定定的看着云沛涵,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晶莹玉透的玉镯子,走过去递给了云沛涵,道:“大姐应该对这个玉镯子很是熟悉吧,因为大姐也该有一个,这对玉镯子还是你母亲当日亲自了然后分别送给你我的,只是这对玉镯子给了没多长时间苏府便出事了,当日我凑巧不在京所以逃过了一劫,当日苏府的人被关入天牢的时候我被我父亲的一位友人给接走,然后藏了起来,苏府的人都没了之后他便收养了我,对我也是真心实意的好,甚至比他们的亲生儿女还要好,只不过养父母一年前离世了,我便寻了一个借口来京了。”
云沛涵摸着玉镯子上面那的苏娘二字,眼眶儿一下子红了起来,她自重生以来就甚少真心的哭了,在她看来眼泪不过是博取别人同情的武器,不过乍然见到苏府的亲人还活在世上,她这心里不激动那是假的。
“你当真是苏府独剩下的一丝血脉?”云沛涵垂下臻首,掩饰了眼里真实的情感,沉声问道。
“时候每个人都我与姑姑的外貌几乎是如出一辙,姑姑时候长什么样我便长什么样,我还记得你时候我还抱过你,不过我当时年纪不太抱得动你,而且你时比现在可顽皮了不少。”苏娘神情仿佛回到了过去,一脸的缅怀。
云沛涵握了握手中的玉镯子,倏然站起身,走到苏娘的身边伸手抱了抱她,轻声道:“欢迎你回来。”
听到这句话,苏娘的眼眶也一下子红了起来。
虽她的养父母对她很好,甚至比亲生儿女还要好,可是从家中遭逢遽变也让她的心性改变了不少,在别人家中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凄苦,所以即使对着养父母她也有一种心翼翼的感觉。
抱了一下,云沛涵松开她道:“表姐这些年过的可好?在别人家中可有受到什么委屈?”
苏娘摇了摇头,平复了心情道:“养父母待我极好,只不过我到底不是他们家的人,家中兄弟姊妹对我还是存了一份仇视,故而养父母离世之后我便提出要回来京城了,我也是故意让云重看到然后接入云府的,一来也是想看看你在云府过得好不好,若你过的不好我会报仇,若你过得好我会悄悄地离开,我也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要成为自己姑丈的妾室,我生怕你会接受不了。”
云沛涵激动过后也敛了所有的情绪,笑道:“自古就有姑侄同伺候一名帝王的例子,你为父亲的妾室我又有何接受不了的,父亲身边花花绿绿的女人那么多,我倒宁愿他身边的女人是我认识的,苏府的事过了那么久,我还是希望你把那件事给忘了,安心的为人良妾的好,不要跟爹爹起了冲突的好。”
苏娘看着她,有些生气的道:“你被他送到村子上自己生活十多年,生活艰苦不,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你就不恨?苏府惨遭遽变他冷血的视若无睹,姑姑郁郁而终,你就不恨?他对你没有一丝的父女之情,你就不恨?你现在叫我不恨,是不是生活过得好了那些曾经的怨恨也可以视若无睹了?”
云沛涵执起杯子喝了口茶,眼里涌动着难言复杂的光芒,半晌,她开了口:“难道绷着脸仇视着自己的父亲才算是恨?难道话跟喷毒药才算是恨?难道手刃了自己的父亲才算是恨?你是让我把自己的父亲给杀了才算是恨?”
苏娘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讪讪的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给我什么样才算是恨?”云沛涵反问道。
苏娘又是一怔,一时之间竟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云沛涵看她这样,倏然嫣然一笑,然后开口道:“你比我年长几岁,可是在看事的角度上却不比我成熟,你且宽心下来,好生的在爹爹身边待着,待生下一儿半女我便有办法让爹爹抬你为平妻,等到你在云府站稳了脚跟兴许能恢复苏府当日的辉煌。”
“就算苏府当日的辉煌能恢复又如何?苏府男丁皆无,独剩我一个女流又能做什么事呢?生下的儿女还是别人家的,苏府的血脉算是断在我这一辈了。”
云沛涵摇了摇头,道:“只要你肚子争气,生下一儿半女,我有办法让你的儿子过继到苏府,这样苏府将由他来发扬光大,你放心,有我在,我会让他光宗耀祖的,当日娘亲因苏府一事郁郁而终,临死前还是记挂着苏府光耀门楣一事,如今我长大了,权当了了娘亲的遗愿。”
苏娘看着云沛涵虽然年轻可却又很坚定的脸,心里没来由的相信云沛涵有这种可能,心下一定,道:“大姐,你真的有能力光耀苏府?”
云沛涵点了点头。
“爹爹知道你的身份了吗?”云沛涵问道。
苏娘点点头。
“你跟爹爹呛声了?”
苏娘又再次点了点头。
云沛涵摇了摇头,意味不明的道:“你很像娘亲,可是你有娘亲没有的固执和坚强,若娘亲有你一半的坚强她也不会那么早死。”
苏娘疑惑的看着她。
“爹爹当年对苏府一事狠心的插手不管,置苏府惨没,也让娘亲郁郁而终,虽然爹爹有很大部分的责任,可是如果娘亲够坚强,不要那么的钻牛角尖,她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去了。”
苏娘怔了怔,她没有想到会从云沛涵的口里听到这么一席话来。
云沛涵笑道:“怎么,表姐觉得我对这事太过于冷漠无情了?”
苏娘摇了摇头,开口道:“我只是心疼你看事情的透彻,若没有经历过一点事是绝对不会这般成熟的,对不起,我没能早些回京。”
闻之,云沛涵觉得有些好笑,就算苏娘早早就回京了又能改变什么呢?能改变她上辈子唯唯若若,遇事害怕的性子吗?不能,所以她上辈子的惨剧不管有没有苏娘的出现还是照样会发生,只因她的性子决定了她的命运。
这辈子机缘巧合之下能够重生,她心存感激也恨着那些曾经害过她的人,不过她最恨的还是她自己,若不是她性子懦弱,她也不会在遭逢遽变的时候措手不及,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我倒觉得我这样挺好的,不会遇事便有些束手束脚,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云沛涵自信优雅的道。
苏娘一时有些了悟。
等到苏娘从玉清院离开的时候,眼神里多了一抹柔和和娇媚,褪去了之前的刚毅和固执,甚至在面对云重的时候也是柔情缱绻,直把云重惊了一下,不过还是很乐意的享受着苏娘所带来的温柔多情。
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苏娘是被一台轿子从一侧门抬进府中成了云重的良妾,为了昭显对苏娘的器重,云重拨了东厢院的一座云水间做了苏娘的院落,这座云水间不是最大的,不过风景却是最好的,里面环山绕水,环境清幽,原先是云重不喜到各院的妻妾房里过夜的独居院落,而此刻却用来做了他与苏娘的新房,可想而知府中之人得知的时候是多么的震惊和嫉妒。
虽然高门大户的妾室有些上不得台面,甚至一些不得宠的还会任由任意的发卖,为妾者也不过是一顶轿子从偏门抬入府便完事,不过奈何云重重视,所以在府中还是摆了几桌的酒宴请了往日里交好的朋友和官僚,私下里还操办了苏娘的嫁妆,所以合该身无分文的苏娘刚被抬为良妾便多了好几张的田契和房契,至于其他的金银首饰也被云重命人给准备好了,所以即使苏娘只是一名妾室,可这份荣耀却是所有妾室里面所没有的,倒是着实让苏娘给风光了一回。
不过有人风光自然就有人暗恨不已,且不张氏是如何的暗恨,就连陈姨娘之流也是恨恨不已,觉得苏娘的到来危及了她们好不容易得来的荣华富贵,所以个个都视苏娘为眼中钉肉中刺,甚至苏娘都还没入府便有人胆大包天的在云重面前上眼药水,明里暗里都在暗示着苏娘其实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狐媚子,暗示着云重若是看重她只怕云府将风光不再。
云重自是不把这样的谣言听进耳里,反而还把那些造谣的人给狠狠地重责了一顿,是谁再乱造谣,乱棍伺候,见云重发这么大的火,那些私下里蠢蠢欲动的才慢慢地熄灭了造谣的心思。
被抬入府成了良妾,夜里,云重和苏娘自是一场酣畅的鱼水之欢,直到三更天那会屋中的灯才慢慢地熄灭了,一夜无话。
听下人来报昨儿个云水间的房屋直到三更天才熄火,张氏气的在自己的院落中发了好大一场脾气,不过她知道今日是苏娘敬茶的日子所以也不好在院中惩罚的太过火了,若传出了恶名只怕更惹来云重的不喜,所以张氏即使心里暗恨,也得耐着性子把这口气给咽下了,命人盛装扮了一番便往前厅去了。
厅内已经坐着几名特意扮过的庶女和妾室,个个扮的花枝招展,张氏特意的扫了这些她往日里瞧不上眼的庶女和妾室,面对她们得体的行礼愣是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待坐到座位上后才语气冷淡的道:“都坐吧,站着也不嫌脚酸。”
“是,夫人。”众人依言坐下。
在场的庶女和妾室都是往日里不太得宠的,甚至有几名妾室已是半老徐娘,姿色不再,头上的朱钗步摇只会把她们衬得老气庸俗,只是她们反倒不知,还过分穿些艳丽的裙裳,衬得腰身粗了不少,一看便知已经没有吸引男人的资本了。
张氏才刚坐了一会儿,陈姨娘便像一只招摇的花孔雀一样莲步生花的走了进来,款款的朝张氏福了福身,道:“妾身给夫人请安了,夫人昨夜睡得可好?不过妾身看夫人眼圈下都是一片青色应该睡的不是很好吧,不过妾身想老爷应该睡的很好,夜里云水间可是三更天了才熄火,看来老爷对苏妹妹还是非常满意的,春秋一刻值千金,老爷得了新人怕是一时半会不能来了,夫人可用了早膳?可别一会儿新人敬茶的时候故意的把人家递的杯子给掉了。”
张氏冷冷地看着陈姨娘,倏然站起身,扬起一巴掌直接不客气的在了陈姨娘的脸上,冷声道:“别一再的挑衅我的耐性,要不然我让你吃不完兜着走,反正像你的,老爷现在有了新目标,你不过是个青楼里的,我处置你,到时候我看还有谁来帮你?别忘了男人最是薄情的,你仗着这些年老爷对你的疼爱胡作非为,甚至连我这个当家主母都不放在眼里,如今老爷有了别人,我倒要看看还有谁保的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