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是谁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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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娘抚着肚子,道:“大姐,我知你是真心的为了我好,你也别拿那话来搪塞我了,谁真心谁假意我还是分的出来的,我一个来历不明的被抬为了良妾不,还一举怀了身孕,府中多少人盼着我出事我是知道的,这次我没有流产,那些幕后之人只怕要失望了。”

    “你才刚受了惊,不宜多虑了,好生养胎就是了,至于其他的有我呢,你只需在父亲面前多上点眼药水就是了。”云沛涵特意的提醒道。

    苏娘臻首轻点了一下。

    云重才刚从皇宫里出来便见到了自己府中的厮来报是苏娘因为受惊撞到了柱子上,孩子是否会流掉还未卜,急的他快速的坐上了马车命令车夫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云府。

    下了马车之后,他几乎是跑着到云水间的,张氏还在屋外,看到云重失态的由远及近,她虽是讶异嫉妒非常,不过待云重跑到她面前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哀戚的样子。

    她给云重行了礼,道:“妾身给老爷请安了。”

    云重急道:“别来这些虚的了,苏娘怎么样了?怎么就突然受惊撞上柱子了?老夫把管家权交予你,不是让你玩忽职守的。”

    言外之意就是,你一个当家主母连个怀有身孕的孕妇都看管不了。

    张氏假作没有听懂,只是委屈道:“老爷忘了?当日老爷剥了妾身的管家权的时候也曾过让妾身别在插手苏姨娘怀孕一事,因怕老爷嫌妾身多事,妾身重掌家权以来也不敢越俎代庖的去多问苏姨娘一事,妾身虽是主母,可是老爷对苏姨娘的宝贝程度可是府中之人皆知的,妾身哪敢不从啊?”

    云重被噎了一下,当日他气急的时候确实曾扬言让张氏不必再过问苏娘的事,没想到如今却成了张氏堵他的借口了。

    云重假意的咳了咳,道:“苏娘没有事吧?”

    张氏眼里的嘲讽一闪而过,表面上却是非常恭敬的道:“托老爷的洪福,苏姨娘虽是受了点惊吓,不过胎中儿却是无大碍,老爷大可放心好了。”

    云重松了口气,道:“老夫刚才也是着急,你不要把老夫的话放在心里才是。”

    张氏福了福身,道:“老爷放心好了,妾身不是那等无理取闹之人,自是不会把老爷担心之下的失言搁在心里的,老爷看重的人,妾身自然也会看重的。”

    云重点了点头,直接入了屋内。

    “老爷……”靠在床上的苏娘以手撑床,欲要下床来给云重行礼,只把云重吓得快步走上去扶住了她欲要下床的身子,道:“你刚刚受了惊,好生的待在床上就是了。”

    苏娘看着云重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眼眶一下子变红了起来,苍白可怜的道:“老爷,你可回来了,我们的孩儿险些就没法来到这世上见我们二人一面了,妾身刚刚真是怕极了,怕妾身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儿就这样没了,怕老爷期盼那么久的孩儿因为妾身的一时疏忽没了换来老爷失望的样子,好在一切都没有发生,要不然妾身就算是一死也难辞其咎啊。”

    云重面色也是非常的凝重,不过还是好生的宽慰道:“好了,你且放宽心来,别哭了,心伤着了腹中的孩儿。”

    苏娘擦了擦眼泪,苍白的道:“让老爷看笑话了,只是妾身心有不甘啊,妾身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好不容易碰到了老爷,得了老爷的垂青,被老爷如此疼着,自认为对老爷那是无以为报,一心想着为老爷生儿育女也算是报答老爷的一片疼宠,岂料还是有人看不过妾身过得好啊,老爷,妾身是被人害的,当时惊慌之下妾身是被一人推了一把才撞到柱子上的,好在腹中儿没事,要不然妾身也不想活了,还望老爷替妾身做主啊,要不然妾身怕再过不久我们母子二人都不保了啊。”

    云重的面色更是一沉,压低着声音道:“你的可都是真的?真是有人推了你一把才撞到柱子上的?谁如此的胆大包天?”

    苏娘垂泪道:“老爷,妾身不知,妾身好怕,妾身怕有一日不能陪在老爷身边到老了。”

    “别胡八道,有老夫在,无人敢取了你的性命,你且好生的养着,这事老夫一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来。”

    苏娘趴在云重的身上,楚楚可怜的道:“老爷,妾身现在就你一个可以依靠的了,要是连老爷都不管妾身的死活的话,那妾身当真是没一条活路了。”

    云重细细地宽慰道:“好了,你且宽心的养着胎,天大的事儿有老夫帮你顶着呢。”

    看着自己的夫君温声细语的宽慰着其他的女人,张氏保养得宜的纤手紧紧地握着,细长的指甲陷入了皮肉里面都犹不知觉。

    张氏深吸了口气,松开了手,平复情绪的走上前,道:“苏娘,你且别哭了,府中之事自有老爷与我替你做主呢,我已经命人把那些照顾你的丫鬟仆妇统统都给关到了屋子里面去了,只等老爷回来就责问她们,谁有私心,谁是假意严刑拷之下便能知分晓,胆敢谋害府中子嗣,就算不死也要脱层皮,或者是送官法办,你就放心好了。”

    苏娘擦了擦又滑落下来的眼泪,脸色苍白的朝张氏道:“多谢夫人,妾身能遇到像夫人如此宽宏大量的主母是妾身的福气,妾身在尽心伺候老爷的时候一定会好生的伺候你。”

    张氏温和道:“你好好养着身子就是了,其余的不必多想了。”

    张氏又在屋内了有一会儿的话后才离开了屋子,其后不久云重也步出了屋子。

    背着手,云重沉着脸道:“那些刁奴呢?把他们全都带到正厅来。”

    张氏垂头道:“是,老爷。”

    张氏命人把伺候苏娘的婢女仆妇全都带到了正厅里面。

    云重端坐在主位上,俯视着跪成一排的丫鬟仆妇,厉喝道:“大胆刁奴,老夫命尔等好生的照顾苏娘,尔等是怎么照顾的?主子出事,尔等不以命相救害她险些流产甚至有可能是一尸两命,尔等是不是觉得老夫不会对你们做什么,以至于尔等未把老夫的话放进心里?”

    “老爷饶命啊,奴婢等是誓死保护姨娘的,只是哪只不知哪里来的猫它窜出来的速度过快了,大家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其中一名仆妇战战兢兢的道。

    “猫?哪里来的猫?老夫不是下令府中不准养猫的吗?谁如此胆大包天的敢在府中养猫?”云重怒道。

    “这……”那仆妇迟疑了一下,眼神若有似无的扫过张氏。

    云重面色一凛,慑人的目光看向了张氏。

    张氏倒是不慌不忙,她道:“前几日尚岑确实给玲熏带回了一只叫什么波斯的猫,不过因为老爷有过规定府中不能养猫,所以妾身便命人把猫给送出去了,这事可是很多人都看见的,若是老爷不信的话大可去问别人,妾身就算再傻,也不可能大庭广众之下去谋害老爷看重的子嗣,妾身有儿有女伴身,犯不着为了一个妾而赔上自己的一生,不值当。”

    云重想想也是,毕竟经此夺管家权一事,张氏也算是得到了教训,她不可能这么快的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云重开口道:“行了,老夫也不是怀疑你。”

    张氏这下子反倒委屈的道:“妾身知老爷心急把这事怪到妾身的身上也是应该,只是妾身心里也苦啊,妾身堂堂当家主母,如今却沦落到一个身份卑微的仆妇都能往妾身的身上泼脏水,知道的以为她只是就事论事,不知道的还以为老爷纵容妾室纵容到她院中的婢女仆妇都能随意的欺辱了主母呢,若是传出老爷宠妾灭妻的谣言,只怕老爷在朝中的威望也会大折扣啊。”

    话毕,云重的脸色更差了,迫人的目光直直的射向了刚才在挑拨离间的仆妇,那仆妇听了张氏借刀杀人的话也是吓了一跳,脸色刷的就白了,暗恨着自己为何要强出这个头,只怕这会是不能善了了。

    那仆妇原是云沛涵叫来牙婆子亲自挑选了买下的,她原是穷苦人家的农妇,丈夫三年前病逝,留下她和一双十几岁的儿女,女儿今年十五,儿子今年十三,眼看也快到了嫁人娶妻的年纪,家中几亩薄田也不够养家糊口,便出来想到大户人家家里找个活计,这不云沛涵见她手脚利索,人也忠厚便把人给留下了,这人也真是没有什么复杂的心思,一心就认为拿了人家的银两就好好的伺候人家主子就是了,所以才有了今日吞吞吐吐的一幕。

    “老爷饶命,奴婢就算不长脑子也不敢把事儿推到夫人身上啊,奴婢刚才看夫人一眼是想着夫人到底是后宅的主母,奴婢要话之前要不要先经夫人的同意再,就生怕错了话把老爷和夫人给惹着了。”

    “胡八道!我虽是府中主母,可向来都秉持着温和待人,以理服人的原则,从未拘着你们下人的话权,你如此大胆的诬赖于我,从此招来,是谁给了你这样的自信?”张氏沉下脸,低喝道。

    云重只是端坐在主位上,也没有开口。

    在处理后宅之事上,云重还是给了张氏足够的尊重的,他知道若是他干预太多的话下人就会不太把张氏放在眼里了,主母无权则家不宁,家不宁那他也无法安心的入朝为官,所以不要不涉及到底线,他自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太让自己的发妻下不了台。

    “夫人饶命,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那仆妇吓的胆战心惊,连连求饶道。

    “来人啊,把这刁妇给我拉下去杖责十大板子,完之后再把她拖回来。”张氏扬声道。

    两名厮从外跑了进来,以手捂住那妇人的嘴巴,然后一人一边把人给拖了出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那妇人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张氏这一杀鸡儆猴的招数算是彻底的震慑了跪成一排的婢女仆妇。

    个个都垂着头,缩着身子,使劲的缩自己的存在感。

    “苏娘她受惊之际你们中一人心怀不轨的推了她一把,这个人是谁老夫就不了,老夫希望他能老老实实的站出来担下这罪名,莫连累了身边的人,若是无人承认的话每人各三十大板,一一赶出云府,永不录用,不过若是有人出来的话,一经核实,将被升为府中的管事。”云重了重话之后又给了颗糖吃,抛下了足够诱惑人的诱饵。

    跪在地上的仆妇和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大着胆子挪上前,道:“老爷,奴婢有话,不过奴婢在之前还恳请老爷能保奴婢不死。”

    云重看着这个年纪也就十六七岁,颇有几分姿色,一看她那闪烁的眼神就知道是个不安于室的主儿。

    云重沉着脸道:“准了,老夫敢向你保证,你只要老实的出真相,绝对没有人敢对你怎么样。”

    “谢老爷。”那丫鬟故作娇羞的看了云重一眼,自以为挑逗勾引,没想到却被云重厉斥了一声:“快!别跟老夫整这些有的没的。”

    那丫鬟被吓了一跳,也不敢再造次,有些瑟缩道:“回老爷,奴婢亲眼看到云嬷嬷推了姨娘一把。”

    “你个贱蹄子,我让你胡八道,我死你。”话才落,一道彪悍的声音从仆妇里传来,一个腰粗臀大的仆妇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来,粗大的手掌一把抓住了那丫鬟的头发,把她的头给抬了起来,“啪啪”的甩了两大巴掌,直接把那丫鬟甩的鼻青脸肿,嘴角边溢出了鲜血。

    “放肆!老夫在此你都敢如此,是不把老夫放在眼里吗?”云重气的胸膛此起彼伏,怒喝道。

    云嬷嬷这才反应了过来,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颤抖道:“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老爷饶命!这刁婢是诬赖奴婢的,还望老爷明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