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涂毒
韵语被云尚岑的一点甜言蜜语几乎迷的险些分不清东西南北,一心就想着残害了云沛涵她就能成为云尚岑的女人了。
韵语就被卖进云府为婢,这么多年过去她自然也不是那种不谙世事的姑娘,也知道大户人家的男人的话最是不能相信的,可是她偏偏遇上了云尚岑,云尚岑是那么的英俊,那么的温柔体贴,那么的柔情似水,一双含情脉脉的眼能将人沉溺其中,所以即使猜到云尚岑有可能只是在利用她来对付云沛涵,可是她愿意赌,赌云尚岑是真心对她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假意,为了抓住云尚岑那一丁点的示好和温柔,她愿意赴汤蹈火,成,她是云尚岑的女人,不成……她也要成为云尚岑的女人。
所以,迷失在爱情中的女人,通常都是智商为零的傻瓜。
韵语回到了玉清院,对云沛涵更加的殷勤起来,还亲自下厨房给云沛涵熬了海贝瘦肉粥,得了云沛涵的应允入了屋内,行了礼,嘴甜的道:“昨儿个大姐喜欢吃海贝瘦肉粥,奴婢今儿个特意到厨房跟老嬷嬷学了一下,大姐可以尝尝看。”
扬嬷嬷欲要接过她手中的端盘,没想到韵语却侧过身,道:“嬷嬷,这种粗活奴婢来就可以了,怎好劳烦你老人家做?”
扬嬷嬷脸色一沉,斥道:“姐的膳食岂是粗活,姐是千金贵体,比我们这样的贱命不知要贵重多少,她所用的膳食都是经过重重把关才能用的,你一个二等丫鬟连这样的规矩都不懂竟然就敢把这样如不得眼的膳食端来,你到底是何居心?”
韵语没想到扬嬷嬷会反应这么的剧烈,再加上她近来被云沛涵多处的纵容着,院中的丫鬟就算心里对她有怨气也不敢对她甩脸色,所以一时之间她竟然娇气的红了眼眶,觉得委屈不已。
她含着泪,楚楚可怜道:“嬷嬷,奴婢不敢,奴婢一心为大姐着想。”
扬嬷嬷冷眼看着她,冷声道:“最好是这样,姐的安危可不是你这样的贱蹄子可以承担得起的。”
被扬嬷嬷这么一通骂,韵语算是恨上了扬嬷嬷,不过面上她还是低声道:“嬷嬷,奴婢再也不会犯这样子的错了。”
扬嬷嬷伸出手,道:“把它给我吧,你先下去。”
韵语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中的粥食递给了扬嬷嬷。
扬嬷嬷拿过银针试了试,又自己以身试毒一样的尝了一口,见没问题才给云沛涵舀了一碗。
“姐,你是现在喝还是一会再喝?亦或是奴婢另给你准备一点吃的?”扬嬷嬷端着碗,问道。
云沛涵看了眼她手中的碗,道:“一会再喝吧。”
“大姐不喜欢奴婢煮的东西吗?”韵语低声问道。
云沛涵只是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那一眼看似随意,只是细看之下还是可以看见她眼中酝酿的怒意。
“韵语,注意你的身份,姐怎样还轮不到你来管。”扬嬷嬷开口斥道。
扬嬷嬷越看韵语是越不喜欢,所以话的语气也有些冲:“别以为姐这段时间对你多纵容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别忘了你也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婢女罢了。”
韵语藏在袖子下的纤手动了动,垂着的眼里闪过一道怨恨和狠辣。
韵语心内翻滚不已,在尝到云沛涵的特意纵容和云尚岑的特意讨好之后,韵语心底一直被压抑的想要成为人上人的欲望也越发的强烈,甚至还自诩为大少夫人,所以对于扬嬷嬷的指责也觉得格外的刺耳。
“是。”韵语心思百转间,还是乖乖地认了错。
扬嬷嬷冷哼一声,还要再什么,云沛涵开了口:“好了,嬷嬷,她原不过是想要讨好我,也没有做错什么,你就不要这么的严厉了,省得吓着她,她近来做事也算勤快,深得我的心,比院中的很多丫鬟都好用多了,你可别太严厉了把人给吓跑了。”
扬嬷嬷瞪了韵语一眼,垂首道:“是,姐。”
云沛涵笑道:“好了,你起来吧,嬷嬷这人就是这样,也没多大的恶意,你别搁在心里就是。”
韵语从地上爬起来,臻首轻垂,声音有些委屈的道:“奴婢无碍。”
云沛涵温和的道:“因我之故,嬷嬷对事多有严厉,并不是有意针对于你,一会我命人熬一碗参汤给你压压惊,你且先下去,这里有嬷嬷就可以了,至于你的海贝瘦肉粥我一会会喝的。”
韵语应了声是,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待韵语退出去之后,扬嬷嬷朝她离去的方向呸了一下,道:“背主攀高枝的骚蹄子。”
云沛涵掌不住笑了出声。
扬嬷嬷瞪眸道:“姐,你还笑得出来?人家那棵红杏在你的眼皮底下都快翻出墙外去了。”
云沛涵云淡风轻的道:“嬷嬷,男未婚女未嫁的不算是红杏出墙,这成语不是这么用的。”
扬嬷嬷气结。
自个的丫鬟在主子的眼皮底下与敌人眉来眼去,花前月下,她家姐倒是悠然自得,权当没有这回事一样,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啊。
“姐,你明知那个贱蹄子做了些大逆不道的事,你怎么还放心的把她留在身边啊?你就不怕留下的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吗?”
“她的胃口越大越好,我就怕她的胃口太了,大意味着人的贪念就会越大,到时候她就不会甘居人下了,若云尚岑许了什么诺到最后却没有实现,你觉得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云沛涵神色自若的道。
扬嬷嬷似是懂了。
“姐英明,只不过奴婢怕韵语会不按你的期待去走。”扬嬷嬷迟疑了一下,道。
“嬷嬷,我不是神,不会料事如神,她要如何,我们也只能拭目以待,我自然不希望她背叛我,只不过人心不古,想要攀高枝成为人上人的多得是,她要如何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
“姐的是。”扬嬷嬷应道。
“这些海贝瘦肉粥赏给当值的厮吧,我看他们也挺不容易的,偶尔的犒赏也还是要有的。”云沛涵看了还冒着热气的粥,随意的道。
“是。”扬嬷嬷端着端盘躬身出了屋,随意的赏给那些厮,恰好被韵语看到,韵语忍不住一阵质问。
扬嬷嬷沉下脸来,不悦道:“韵语,记住你的身份,你也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奴婢罢了,你是高高在上还是低入尘埃端的是姐的态度,别自作聪明的以为自己做过的事别人都被埋在骨子里,你聪明,别人也不是傻子,你好自为之的好。”
完,也不看韵语是什么表情便兀自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韵语却是心悸不已,生怕自己与大少爷私下的暗通款曲已经被人知道了,她不是傻子,她一心想当大少夫人或者是大少爷的妾室那是一回事,可是在没有名分下便与男人私相授受那便是另一回事了,若是事情败光了折损了大少爷的名声不,只怕大姐那边也不好交代。
她伺候大姐这么长的时间,不是不知道大姐的厉害,若是大姐省得了,只怕她不死也会被剥了一层皮。
韵语一下子觉得自己的双手双脚冰冷的不行,一会害怕她与大少爷的事情已经败露,一会又害怕大姐会想出什么惨绝人寰的招数来对付她,在害怕和胡思乱想间,韵语一整天都不在状态内。
反倒是云沛涵心情还算是好的,吃喝拉撒,一样不少,自然不会去管一个婢女是如何的胡思乱想的。
翌日,云沛涵起了个大早,一夜几乎未眠的韵语早早的就守在了大门口,见云沛涵起了便立马敲门,柔声道:“大姐,起了吗?奴婢可以进去替你梳洗扮了吗?”
云沛涵道:“进吧。”
韵语端着盥洗用具入了屋,朝云沛涵恭敬的福了福身,道:“奴婢给大姐请安了。”
云沛涵神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起吧。”
被云沛涵不冷不热的态度端着,韵语心下更是惴惴,昨晚的臆想也无形中被她放大,更加觉得云沛涵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才会对她的态度迅速的转冷了。
韵语越想越怕,伺候云沛涵也越发的心翼翼,梳洗过后,她给云沛涵换上了一件丹红色百褶裙,裙摆处挂着轻巧的珠子,走起路来珠子无意间的碰撞还会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件百褶裙也恰能的勾勒出云沛涵婀娜多姿的身材。
云沛涵对着镜子自恋的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了一番,对自己的身材自是满意非常。
这辈子也许是在吃的方面营养变的均衡了,她的身材也由原来的瘦骨嶙柴变的肉多了一些,尤其是该大的便大,该细的就细,臀部够翘,可以是前凸后翘,并不仅仅只是脸蛋能看而已。
韵语看着,眼里忍不住的闪过一丝的嫉妒,表面上还言不由衷的赞道:“大姐不仅人美,就连这身段也是极好的,奴婢怕是三辈子都及不上了。”
云沛涵开了一个梨花木制作的精致盒子,从里拿出了一支做工精致的金色蝴蝶步摇,故意的举高在韵语面前晃了一下,在模糊的铜镜里没错过韵语眼里那一闪而过的贪婪。
她嘴角勾了勾,道:“韵语,你觉得这支步摇好看吗?”
韵语连忙敛去眼里的贪婪,道:“大姐用的自然是最好的。”
云沛涵把玩着手中的步摇,笑道:“金钗配美人,宝剑配英雄,韵语,你我该把这支步摇送给谁好呢?”
韵语的手动了动,低声道:“大姐高兴想赏给谁那就给谁就是了。”
云沛涵笑道:“你的也是。”复又开盒子把步摇放了进去,状似无意的道:“这支步摇可是皇后娘娘所赠,听价值连城,最重要的是凭着这支步摇可以如见皇后,最重要的是这支步摇内里藏毒,此毒无色无味,烈性极毒,却不会让人一下子死亡。”
韵语的眼色闪了闪。
云沛涵道:“好了,你且先下去吧。”
韵语不露痕迹的看了一下那个梨花木盒子,然后低垂着头,应了声是后弯身退了下去。
云沛涵特意把那盒子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然后出了去,还特意的松了主屋的防备,所以她前脚刚离开不久,后脚便有一道人影悄悄地靠近了主屋,见向来有人守着的门前竟无一人,她还有些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跑进了屋。
待到来人,不是去而复返的韵语还能是谁。
韵语来到奁镜前,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个放在右上角的盒子,然后伸手把它拿了起来,开,拿出那支挺美的金色步摇,细细地端详着步摇,然后找准一个口,一个用力,步摇的头和尾分开了。
尾端确实囤了好些白粉,她把其倒了出来用一方丝帕心的包住,然后从怀中掏出了她准备好的东西重新倒入了那步摇里面,另又拿出一个紫色的瓷瓶,开盖子往步摇的上面滴了好几滴的液体,看着步摇因为液体的侵入而变得越发的发亮,韵语的嘴角边浮现了一抹诡异瘆人的笑容。
这段时间都是由她来伺候云沛涵,她自然知道云沛涵对这支步摇有多么的喜欢,每日都会拿出来看看然后再放回盒子里面,从来不戴却视若珍宝,所以今日她才铤而走险的潜入了屋内,为的也不过是想在这支步摇上面动手脚罢了。
韵语把盒子放回了原位,然后拿着鸡毛掸子作势的扫了扫,最后大摇大摆的出了屋去,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有想到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的监视当中。
亭子内,云沛涵慢条斯理的享受着她的早膳,一碗白粥,一碟青菜,一碟青椒炒肉,一碟肉包子和馒头,一碗冬瓜海白瘦肉汤。
暗中监视着韵语的初夏等到韵语离开之后便快速的来复命了。
她先给云沛涵行了礼,然后一五一十的把韵语所做之事给了。
云沛涵面色未变的继续吃着早膳,吃了差不多半刻钟之后她才搁下了筷子,道:“既然她那么喜欢那支步摇,初夏,你一会把它送给她吧,就是我这个主子念她做事勤快,精心伺候而得的赏赐, 你送给她后就让她立马的戴上。”
初夏应道:“是,姐。”
初夏离开之后,春柳不敢置信的道:“姐,那韵语是越发的胆大包天了,她如何能?如何能?”
在春柳看来谋害主子可是胆大包天之事,她绝对没有想到韵语会那么的胆大包天,连一点的主仆之情都不念,若不是她家主子心思缜密且聪明,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残害主子,在春柳看来,韵语决不可饶恕了。
“春柳,你在云府也有些念头了,这样肮脏之事难道你见的还少吗?”云沛涵漫不经心的反问了一句。
春柳默。
“行了,你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是了,至于旁人如何与你无干。”云沛涵道。
“是,姐。”春柳弯身道。
春柳乖乖地站在云沛涵的身后,她想了想,开口道:“姐算拿韵语如何?”
云沛涵笑道:“她既然倾心于大哥,我把她送给大哥,你觉得如何?”
春柳秀眉轻颦,不赞同道:“如此蛇蝎心肠的刁婢,姐如何能这么便宜了她?”
云沛涵但笑不语。
春柳也闭嘴不言,乖巧的在云沛涵的后面当个什么都不听的木头人。
初夏到了主屋拿了那盒子,捧着它找到了韵语。
初夏道:“韵语,姐了,你做事勤快,忠心为主,擅揣摩她的心思,特命我来把这盒子赏赐于你,姐还盒子里的步摇应该是你喜欢的,你当面把它戴了,我也好回去复命。”
韵语看到那盒子的时候脸色白了又白,再听到初夏命她把盒子里的步摇戴上的时候,她的眼里更是快速的闪过了一丝的惧色,脚下有点慌乱的倒退了一步。
她强颜欢笑道:“大姐过奖了,奴婢何德何能能屡次得大姐的赏赐啊,合该你们得也轮不到我这个二等丫鬟啊,而且尽心尽力伺候大姐是我的本分,大姐屡屡赏赐于我就是生分了。”
初夏却是沉下脸来,沉声道:“韵语,姐赏赐东西那是一种恩惠,别以为你现在得姐的宠就能忘乎所以了,姐给的东西,你是想要也得要,不想要也得要,快些把它戴上,如若不然,休怪我对你动用蛮力了。”
韵语心下更是惊惧,一心以为肯定是她所做之事已经败露了,作则心虚之下更是想要转身要逃。
因为紧张,她声音有些尖锐的道:“不,不要,我不要戴这种东西,初夏,我与你到底有何深仇大恨,以至于你要致我于死地?”
初夏冷笑一声,道:“你这话是何解?我何时想要置你于死地了?我好心好意的带来姐的赏赐,你倒好,不领也就算了,反倒还在这胡八道了,我倒要反过来问一问你到底有何居心才是?”
韵语也自知失言,有些害怕的瑟缩着,直到现在她才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韵语深吸了口气,勉强的让自己冷静下来,道:“初夏,能得大姐的赏赐我自是非常喜欢,只是大姐的礼物太过贵重了,我怎好把它戴在头上,应该放着好好地保存起来,留到重要宴会的时候戴上方显得我对大姐所赏之物的重视。”
初夏看着她,直接道:“那倒不必,大姐了,这支步摇远不过是件普通的物什罢了,你若用坏了她再赏赐便是了,而且大姐还,物是死的,人是活的,赏了便拿来用就是了,除非你瞧不上大姐所赏之物。”
初夏步步紧逼,韵语步步后退。
初夏眸色一冷,道:“韵语,你这是在做什么?莫非还真的瞧不上姐赏赐的东西不成?”
韵语急声道:“没有的事。”
初夏步步紧逼道:“那为何不戴?”
韵语眼珠子一转,急中生智道:“初夏,你是不是在步摇上面动了什么手脚,要不然怎么会一个劲的逼我戴上它?除非你在上面动了什么手脚,要不然不会这么的急切。”
初夏冷笑涟涟,道:“收起你的幻想,对你,我还不需要下黑手,因为你不值得。”
韵语声色内荏道:“那为何你执意要我现在戴了它?还不你心里有鬼。”
初夏冷笑道:“谁心里有鬼谁清楚,我不过是奉姐之命罢了,你今日是戴也得戴,不戴也得戴。”
韵语被吓得腿脚皆软。
初夏接着道:“韵语,别逼我对你用强。”
韵语的手脚更软了。
她知道初夏会武功,若初夏用强,她铁定是敌不过她的,可一想到她在步摇上滴的毒液,她不经了一个寒颤。
韵语颤着声道:“初夏,你可不能乱来。”
初夏却是步步紧逼,韵语节节败退。
“大少爷。”韵语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大叫出声,然后快速的朝着来人跑去。
初夏先是一愣,然后转过头看,身后那一身素白,风度翩翩的男子不是云尚岑还能是谁。
韵语噙着泪,楚楚可怜的给云尚岑行了礼:“奴婢韵语见过大少爷。”
初夏收起了盒子,也恭恭敬敬的给云尚岑行了礼:“奴婢初夏见过大少爷。”
云尚岑嘴角边挂着温和的笑容,他道:“你们二人这是在做什么?玉清院挺大,院中丫鬟皆在忙碌,你二人怎在这拉拉扯扯的,莫非是在偷懒?”
初夏恭敬的回道:“回大少爷,奴婢二人只是在讨论这盒子里的首饰到底漂不漂亮而已,毕竟这这是大姐送的。”
云尚岑笑道:“你们女孩家都喜欢这些珠宝首饰的,聚在一块讨论也不足为怪,不过你们毕竟还在做活还是收敛些的好,别仗着大妹妹脾气好就肆无忌惮了。”
初夏弯身道:“是,大少爷。”
韵语娇羞的道:“大少爷来此可是有事?”
云尚岑道:“我回府也有些时日了,除了那一日在老夫人那就未曾见过大妹妹,遂而过来看看,不知她人呢?”
初夏前方领路:“大少爷既然是来找大姐的,这边请。”
云尚岑点点头,跟了上去。
韵语在身后咬了咬唇,委屈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