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独孤离夜探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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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晋国太子传言阴狠手辣,他控制了他的父皇,将偌大的晋国全部掌控在手里。即使没有登基,也形同晋国皇帝,晋国综合实力强,兵力强盛,若他们此时攻雍国,恐怕我们并无过多精力抵御外敌。”

    萧子义蹙眉头,心中沉重无比。

    “赫连宸……”李青云凤眸微眯,“他来雍国的目的不明,的确该防,萧将军,命人时刻关注赫连宸在雍国的行踪,若有不对,立即通报我。”

    “是!”

    萧子义拱手作揖。

    李青云挥了挥手,便让他下去了。

    萧子义深深地看了李青云一眼,起身离去。离开殿外,他回头看了好几眼。

    李青云望着骤然空荡荡的大殿,听着脚踝处传来的铃铛声音,丹凤眸微微垂落。

    他伸出手,明显的感觉到体内有一股若有似无的内力,他不明白这股内力哪里来的,却隐约能猜出来,或许跟独孤离喂他吃下的血蛊有关。

    血蛊是情人蛊。

    每次纠缠温存过后,李青云总能感觉到体内多出什么东西。

    而且手指划伤后,不仅没有伤口,也一点都感觉不到疼意。

    太医为他把脉,捏着捏胡子道:“陛**内已经没有任何毒素,而且从脉象来看,非常的健康。”

    “甚至……还有一股比较温和的内力护住了心脉。”

    太医不懂蛊术,只是蹙着眉道:“陛下定是遇到了什么奇遇,吃下了什么解百毒的东西。”

    那一瞬间,李青云便明白了血蛊还有其他的用处。

    关于巫蛊一事,尚需要请教清阳与曜灵这对兄弟才行。

    夜深时分。

    李青云躺下熟睡,乌黑如缎的墨发衬得他肌肤如雪,一身丹红色明媚如骄阳。

    脚踝的金色铃铛中心的红色珠子正在发着光。

    .

    远在雍国与周国交界处的一座楼亭水榭中,天空明媚,柳树成荫,映在水榭之中,柳树尖尖拍水面,蜻蜓点水,水花如白珠四溅。水中央一座亭台楼阁静静地伫立。

    自那楼阁中不断地飘来酒味。

    独孤离已经灌了一口又一口的酒。

    喝的已经彻底的醉了,眼眶中没有一丝一毫的光彩,只是不停地喝着,仿佛这样便能麻痹李青云与他彻底断了的事实,也能在梦里一遍遍寻找与李青云在一起的感觉。

    他躺在榻上,脑子里一遍一遍不断地思念着李青云。

    闭眼是他。

    吃饭是他。

    饮茶是他。

    弹琴是他。

    下棋是他。

    做梦是他。

    无论做什么,脑海里浮现着的,全部都是李青云的音容笑貌,一举一动,深深地刻进灵魂中,蚀骨的思念让他痛不欲生。

    他想李青云。

    他想见到李青云,想抱一抱李青云,想亲他,只要能与李青云待在一起,他便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鲜活明媚的。

    酒可以麻痹一切。

    但是越喝越清醒。

    李青云不要他了。

    李青云已经彻底与他断了。

    独孤离手缓缓放下,酒瓶坠落地面,酒撒了一地,酒味四散。

    他甚至都不敢去见一见李青云,害怕见到李青云之后,看见他脸上再次浮现的绝情的表喃凮情,以及丹凤眸里的厌恶与反感,甚至是口中出的绝情的话语。他甚至都能想象出来李青云此时此刻该有多厌恶他。

    时间已经不知过去多久。

    独孤离翻开着从前画出来的李青云画像,几乎是贪婪地望着。

    他想李青云想得快要疯掉了。

    屋外,敲门声响起。

    “主子,是我,千墨。”

    “进来。”独孤离的嗓音嘶哑,他缓缓收起画像。

    千墨端着药汤过来,闻见满屋子酒味,眸中顿了顿,又见一袭浅蓝色单衣的主子颓废地抱着画卷,衣角沾湿了酒味。他有些难受,“主子,您不能这么整日消沉下去了,不要整日喝酒了,好歹也给伤口换药吧。”

    “放那吧。”独孤离嗓音嘶哑。

    千墨望着他,低下头将药放在床沿,赫然又见了前些日子放的药,瞳孔微缩:“您根本就没有动过药。”

    他骤然看向独孤离,“主子,有必要吗?他也看不见,也不知道,就算看见了他也不会心疼的。”

    “他不会心疼的……”独孤离红着眼眶,自嘲的笑了笑,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画卷上,“他不要我了,他也不爱我了,他厌恶我。”

    千墨长叹一口气,“主子,您先前因毒瘴入眼导致失明,如今眼疾还会复发,先前便又短暂的失明了一次,白神医让您不要用眼过度,您这样,眼疾一定还会复发的。”

    独孤离未听劝,随手拿起酒便往喉咙里灌,烈酒入喉穿肠过,随着眼泪不停地滑落,眼前一度的失去光亮,唯有虚无空洞的影子。

    这些日子以来,独孤离便有这种偶然失明的迹象。许是上一次落下的旧疾,找了医者来瞧,医者也瞧不出所以然来,只道让他不要情绪起伏过于剧烈,不要落泪,否则极有可能造成永久性失明,治不回来的。

    千墨无可奈何:“主子,别再喝了……”

    独孤离揉眼睛时,极其模糊的望见手上沾了些血。他手指有一处划伤了的伤口,细微不可见。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再度恢复了明亮。

    唇角几滴血滴落。

    独孤离将画卷放了桌上,拿起帕子捂着咳了好几下,直到咳出血来,脸色苍白,衬得眉心的美人痣更加鲜红。他低头望着帕子里的血,扔进了纸篓中。

    “我,我还是去请白神医吧。”千墨心中有些焦急,出门便急速狂奔。

    狂奔的太快,差点撞到一位头发花白拄着拐杖的老人。

    老人慈眉善目,笑呵呵的看着他:“年轻人,走路看着路,不要撞到老人家了。”

    “对不起,老翁!”千墨道了句歉,便继续往楼下狂奔去。

    老人家没有在意,而是拄着拐杖,来到屋子里,闻到一室酒味,捏着鼻子蹙起眉头,走上前去,望着独孤离如今这个状态,长叹一口气道:“阿离,这可不像你,耽溺在儿女情长里,这般失魂落魄,哪里还有昔日信誓旦旦同我不会爱上任何人的那位断情绝爱的二殿下的样子?”

    独孤离苍白着脸,缓缓起身,作揖行礼道:“老师。”

    老翁笑着道:“你倒是恪守礼数。”

    “授业恩师,理应敬重。”独孤离苍白着脸色又咳了几声。

    老翁摇了摇头,叹气道:“你如今跟多年前重病的阿辞简直一模一样。”

    独孤离眼眸垂落。

    老翁轻蹙眉头,语重心长道:“如今星辰楼内部对你已有颇多不满,你在雍国的所作所为全都向着宸云帝,他们全都不赞同。原先想在那群老家伙面前立威就很难了,如今岂不是给他们造反的由头?何况星辰楼的规矩素来讲究以天下大义九州平衡为己任。但是我如今只看到一个一心沉溺在情.爱之苦中的独孤离!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阿离,便当这是一场情劫,度过了,便忘了它,任它随风而逝吧。”

    “忘不掉。也不想忘。”独孤离眼眸泛着一丝红。

    老翁无奈笑了笑,蓦地见他脸色,眉头一蹙,一把抓住独孤离的胳膊,手往脉搏上一探,脸色越来越凝重。

    独孤离脸色微冷,收回了手。

    “你为他下了血蛊,将自己的命全都系在他的身上,独孤离,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这样一个痴情种?!”老翁显然是气得不轻。

    “这是我欠他的。”独孤离背过了身,缓缓闭上双眸。

    “血蛊是什么?那是情人蛊!双蛊连心,雄蛊会将雌蛊身上所有的伤全部吸收过来,雄蛊甚至可以以渡精气的形式将自己的内力渡给雌蛊。”

    “你将毒从他身上转移到你自己的身体,又渡了些内力给他。他不会感激你的。”老翁蹙着眉道。

    “他不知道,是我欠他的。不用任何人感激。我只愿他平安健康,不再受病痛侵扰,不再有任何烦恼。”独孤离眼眸垂落,“不用告诉任何人。”

    老翁蹙着眉摇头:“你的想法我无法理解,这种自损一千的方式我更无法理解。年轻人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你接下来要如何?难道继续颓废么?”

    独孤离眸光凝滞,望着桌前的这把九霄环佩古琴,伸手抚摸。他嗓音嘶哑:“我不知道。”

    李青云彻底与他决断割了衣角,这颗心便像是被捅了一个巨大的洞,无论什么都填不满。他无法接受自己失去了李青云。此时此刻的心情,比九儿假死那一刻的讯息还要痛上千百倍。

    唯一令他庆幸的是,还好,他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在这个世上的某个角落便好。

    “他杀了李玄,将李玄的头颅坠挂城墙七日,血洗了朝堂有不臣之心的臣子。雍国势力削弱,但是李青云……若任他继续……”老翁摸了摸胡子,蹙着眉头,“阿离,你不能不顾大局。”

    独孤离未曾回头,他抬起双眸,了句模棱两可的话,“老师放心便是。”

    老翁一颗心放下去,慈眉善目起来:“既然如此,我便不扰你了。这段日子好好休息吧。”

    话音落,老翁已经出去了。

    千墨带着白神医过来,踌躇地望着他,“主子,白神医来了。”

    独孤离没有回头:“不用了。千墨,你带白神医前去休息吧。”

    千墨着急道:“主子,可是你的眼睛……”

    “不用瞧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独孤离语气有些冷了,“都出去。”

    千墨叹了一口气。

    白神医挠了挠头道:“这……这是……”

    “走吧。”千墨皱眉道,心里再次想起了话本里被入冷宫想求得皇帝的妃嫔可不就是这么个模样么。

    所有人都走后。

    独孤离望着刺眼的阳光,眼睛被刺得生疼。他面色苍白,骄阳照在他脸上,也没有什么生机。

    他伸出手,触摸了阳光,眼睛在下一刻再次空洞起来,他蹙着眉,反复的闭眼睁眼也看不到阳光。他垂落眼眸,手中捏着那块被李青云摔碎的玉佩,缓缓倒在塌上。

    “阿云,我很想你。”

    指腹不停地摸搓着这块沾回来却凑不回原来形状的玉佩。无尽的思念与痛苦反反复复的折磨折磨着他的心。他想李青云,很想去见他。

    .

    过去了三四天。

    月明星稀,雍国皇宫中。

    李青云正在蹙着眉批阅奏折,忽而听得太监传报:“萧将军求见。”

    他揉了揉作疼的额头,“宣。”

    萧子义风尘仆仆走来,蹙着眉头禀报道:“陛下,探子回报,晋国太子只是在边境转了转,并未做其他事情。”

    李青云顿了顿,“必不会如此简单,继续监视着,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上报。”

    “是。”萧子义完,缓缓抬起头,望着他疲累的模样,欲言又止。

    “萧将军,你想什么,尽管便是。”

    萧子义望着他,心翼翼地问道:“您如今对独孤离,可还有几分旧情?”

    李青云放下奏折,丹凤眸凌厉地望着萧子义,“你没有这个资格过问朕的事情。”

    “是,臣也明白。”萧子义有些急,“可是……”

    月明星稀,风吹草动。

    一个人影站在殿外,他透过雕花窗,看向屋子内,那坐着的红衣男子,面上浮现出一抹浅笑,眼睛几乎是贪婪的望着他,又听得萧子义跪在他身前深情告白。

    “若您已经忘了独孤离,早已对他没了念想,可否考虑考虑臣,臣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便心悦于您,臣想和您在一起。”萧子义脸红了红,殷切的望着他。

    李青云顿了顿,抬起凤眸颇为意外的看着萧子义。喜欢他?想要和他在一起?

    殿外人指尖陷进肉中去,期盼的望着李青云,希望他能够拒绝了萧子义。

    李青云丹凤眸微垂,“萧将军,你是认真的?”

    萧子义殷切地望着他,脸颊飞上几朵云霞,点点头。

    李青云自从与独孤离断了之后,也有想过另寻一位,但他因为美人族圣子的体质以及曾经吃下合欢蛊的缘故,只能做下面的那位。若是找夫郎,萧子义从形体外貌方面都还算完美。

    “我被独孤离下了血蛊,无法与旁人有肌肤之亲。”李青云道。

    萧子义睁大了眼睛,心越来越快:“臣可以找寻天下人为您解蛊,臣可以等!只要您愿意接受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哪怕等十年、二十年……我也可以!”

    这些拈手就来的承诺,李青云只是笑了笑,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萧子义呼吸停顿了,他近乎痴迷贪婪的望着李青云,缓缓起身,一步一步朝李青云走去。

    殿外的人看到这一切,呼吸已经不平稳,痛苦难耐的唤道,“阿云……”他想念李青云,可为什么来到宫里看见的却是这样的画面?

    拒绝他,拒绝他啊。

    “坐朕旁边来。”李青云拍了拍身旁。

    “我,我可以吗?”萧子义已经语无伦次。

    “我需要试一试才明白能不能接受你。”李青云丹凤眸抬起,望着萧子义,“若你可以,我会立即找人解开血蛊与御魂铃。若试了,不可以,你我便忘了今晚的一切。”

    “能有这个机会,我……我死而无憾。”萧子义已经热泪盈眶。

    他望着李青云丹凤眸勾人的模样,缓缓坐到了他身旁呆坐着,脸颊红了一片,像是煮熟了的虾,平常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跑到李青云身边,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呆伙。

    屋内香炉缭绕,气氛升温。

    殿外寒风瑟瑟。寒风吹起那人的衣袂,他双眸痛苦且绝望的凝视着殿里的画面,泪中带血,喉间的嗓音嘶哑且断断续续,“阿云,拒绝他,拒绝他……”

    他捂着隐隐作疼的心口,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画面。

    “萧将军,血蛊限制了我与其他男人交合,但是普通的亲吻还是可以的。”李青云缓缓转过头,丹凤眸缓缓扬起,勾魂摄魄,让人瞧得一眼便酥了骨头。

    萧子义几乎是窒息着看向他。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你亲一亲我。”李青云墨发垂落,含笑望着萧子义。他向来爱憎分明,爱便爱,不爱便不爱了。若是萧子义能让他满意,和他在一起也未尝不可。

    “我可以……亲您吗?”萧子义感觉到心像是炸弹一样炸裂开来,颤抖的伸出手,如获珍宝般捧住他的脸,“可以吗?”

    香炉缭绕,软玉温香。

    李青云凤眸含着一丝笑意,红唇娇艳欲滴。他伸出手,握住萧子义的手,萧子义就像是听话驯服的狼狗一般,而且还是一枚忠心耿耿不事二主的狼狗。

    他对萧子义还算满意,只是不知道能否发展成其他的。

    “可以。”李青云红衣墨发,丹凤眸勾人,“朕允了。”

    萧子义一颗心狂热的跳了起来。

    他捧着李青云的脸,缓缓俯下身。

    殿外的人浑身冰冷,呆呆的望着,眼睛里毫无神采。整个人犹如被九寒天的水从头浇到脚,心犹如被人捅了一刀一般。

    他后退了好几步,再也不敢看大殿内令他绝望的画面。

    独孤离捂着心口,吐了一口血。

    他运着轻功,飞速地离开了宫中,走到雍都城大街上,此时街上已经无人,只有他一个人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独孤离满脑子都是殿内那两人感情升温的模样。

    他的妻子在和别的男人你侬我侬。

    李青云可能已经接受萧子义,他们现在应该已经互相抱着亲吻。

    哪怕他们因为血蛊的原因无法做到最后。

    可是李青云仍然愿意试着敞开心扉接受其他男人不是么?

    那幅画面在脑海中盘旋不去,成了利刃,刺向他的心脏,捅了一窟窿,鲜血淋漓。

    独孤离吐了一口血。眼前已经模糊一片,他堪堪扶着墙壁,白袍染了斑斑血迹。他几乎要疼的晕过去。

    李青云会对那个男人笑吗?李青云会与他携手共造山河吗?李青云会让他住在宫里吗?李青云会爱上那个男人吗?李青云会满心满眼只有他吗?

    尽管一面告诉自己这不可以一定不会的,但是他另一方面又觉得李青云会的。

    他都已经与自己彻底断了,想做什么都是自己的自由。李青云想重新择偶,而自己无权干涉,也没有这个身份与资格去管他。

    李青云已经在向前看了。

    只有他……还停留在原地缅怀过去。

    独孤离那一瞬间真后悔自己没有一剑杀了萧子义,才会让他如此有机可乘。可即使没有萧子义,也还有其他男人。

    那么多人男人都爱他。李青云想要谁都是手到擒来。

    “阿云、阿云、阿云……”

    独孤离扶着墙壁,已经摇摇欲坠,脸色越来越白,眼前再度短暂性失明。他看不清前路,他嘶哑的声音自喉间响起,“我好嫉妒他,我真的好嫉妒他,能不能不要和别人在一起,不要和别人在一起……阿云,我真的好嫉妒他……好嫉妒他……”

    昏暗的雍都城街道拐角处,嘶哑且不成声调的哭声响起。

    .

    大殿内,香炉还在缭绕着。

    李青云望着已经凑过来的萧子义。

    他闻到来自萧子义身上的味道,不是难闻的味道,却无法让他一丝一毫的感觉。

    那种心动的,心旷神怡的,刻进灵魂深处的感觉,称之为爱的感觉……

    脑子里不知缘何闪过一张绝美浅笑的脸。

    他蹙了蹙眉,在萧子义凑过来还没碰到他的一刹那,别过头,然后将人推开门,丹凤眸垂落下去,“萧将军,对不起,你很好,可是朕对你没办法有……”

    萧子义眼眶泛了红,问道:“您还是没办法忘掉独孤离吗?”

    “跟独孤离没有关系。”李青云丹凤眸缓缓睁开,“萧将军,忘掉今晚的事情吧。在你即将亲上来的的时候,我没有任何感觉。我没有办法骗自己,更没有办法骗你。你值得一个真心爱你的。”

    萧子义别过头,起身跪地,“今日是臣僭越了。”

    他缓缓抬起头,“陛下能让臣拥有一次机会,臣便心满意足了。陛下无法爱上臣,无法对臣有感觉,是臣无用。但是臣会等您,等您爱上臣。臣想追求您。”

    李青云轻蹙眉头:“萧将军,你不必如此痴心于朕。天下间有才有貌的男男女女何其多,你不用等了,等了也不会有结果的。”

    萧子义拱手作揖:“无论是身为臣子,或是身为男人。臣这一生,皆只为陛下一人而战!”

    他深深地凝望着李青云,什么话都没有,转头便离去了。

    萧子义走出大殿。他望着遥远的天空,叹了一口气。

    他今日大胆告白,差一点便能亲到陛下哪怕没有结果,也是一大收获。

    萧子义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今他待在陛下身边,为陛下征战沙场,一定可以赢得陛下的心。

    李青云望着再次空荡荡的大殿,握紧了手中的笔,想起自己方才脑海中浮现的脸,将笔扔了出去,丹凤眸里寒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