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消失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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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一片狼藉的床单,和被弄脏的杨时屿,靳舟只感觉生无可恋,心如死灰。

    自上学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尿过床,结果现在倒好……他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还破釜沉舟,舟倒是沉了,沉的是他自己,沉下来躺平任草。

    从五星级酒店的后门低调离开,靳舟和杨时屿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停车场。

    这里挨着商务区,附近是成片的写字楼,白天时,这里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但到了夜里这个时间,大多数上班族都已离开公司,这里比居民区还要安静。

    此时孙义、武和罗雪晴正焦急地等在停车场里,见着靳舟终于出来,几人都松了口气。

    “靳哥你怎么现在才出来?”孙义的语气里还有些担心,“罗姐差点没装成服务员进去探情况。”

    靳舟一点也不意外罗雪晴会有这种想法,起先她还想她来混进这个假面酒会。

    “就晚了几分钟吧?”靳舟嗓音沙哑地道,声音里带着掩盖不住的倦意,“不至于。”

    几人约定的时间是夜里零点,靳舟身上没有戴表,只能通过其他渠道了解时间,也正因如此,尽管已经过了零点,但孙义几人还是等了一阵,没有盲目地采取行动。

    “杨法官怎么会在这里?”罗雪晴诧异地看向杨时屿,接着又量了两眼靳舟,“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罗雪晴是报道强奸案的记者,曾参与过庭审的旁听,自然认得出杨时屿。

    至于靳舟,眼眶泛红,嘴唇红肿,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太对劲,也难免让罗雪晴心生奇怪。

    “你们认识?”不等靳舟回答,孙义便接过话茬,看了看杨时屿,又看了看罗雪晴,“这是我们靳哥的老——男朋友。”

    在靳舟的死亡注视下,“老公”的“公”字没能出口,孙义识时务地换了个法。

    罗雪晴到底不是靳舟那帮可以随意开玩笑的兄弟,在这种场合下,还是正式的称呼更为合适。

    她震惊地看向两人:“男朋友?!”

    “看到那边那个人了吗?”孙义完全不给罗雪晴消化信息的时间,又调转视线扬了扬下巴,指着不远处的另一辆车道,“坐在车里的那个煞星就是杨法官的帮手。”

    靳舟也顺着孙义的视线看去,毫不意外地看到了庄宇。

    “所以……”罗雪晴深吸了口气,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看着靳舟问,“事情进展得还顺利吗?”

    “还行吧。”靳舟略去了他陷入危险的种种细节,不是他不想,而是他被杨时屿折腾了几个时,现在确实没有多余的力气,“所有客人我都拍到了,但只有半张脸,下来还得辨认。”

    罗雪晴看着杨时屿身上剪裁得体的西装,问道:“所以杨法官也是客人?”

    “是。”靳舟没有否认,“他来这里有其他原因。”

    “原来如此。”罗雪晴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应是猜到靳舟遇到危险,而杨时屿带他化解了危机。

    “这个你们拿着。”靳舟把摄像头扔到了孙义怀里,“我身上没兜。”

    酒会的会场屏蔽了一切信号源,靳舟无法实时转播会场里的情况,只能先用摄像头记录下来。

    “好。”孙义把摄像头收好,“那我们先撤。”

    一直插不上话的武走到驾驶座旁,自觉地充当起司机的角色。

    靳舟也开了左边后座的车门,不过还未等他迈腿,身旁的杨时屿便拉住他的手腕:“你坐我的车。”

    罗雪晴迅速扫了眼人数,道:“也好,杨法官坐这辆车会有点挤。”

    车是普通的轿车,两人一米八几的男人坐在后座,外加一个罗雪晴,肯定谁都挤得不舒服。

    靳舟没有拒绝,任由杨时屿拉着他往前走,不过当两人越过武身旁时,武突然瞅着靳舟的脖子,问道:“靳哥,你什么时候带了项链?”

    靳舟脚步一顿,下意识地摸了摸颈间,这才发现那根金属链条还戴在他的脖子上。

    床单被靳舟弄脏之后,杨时屿把他抱去了卫生间。

    那时候靳舟才发现浴室镜简直大得离谱,把他仅剩的那点羞耻心都搜刮得一干二净。

    杨时屿也是够狠,无论他如何求饶,都不肯放过他。

    做到最后,靳舟已经软成了一摊烂泥。

    澡是杨时屿帮他洗,衣服是杨时屿帮他穿,假发也是杨时屿帮他整理。

    靳舟累得连路都不想走,自然没什么心思照镜子。

    要不是武提起,他压根没想到杨时屿这狗东西竟然没有把他脖子上的链条给摘下来。

    “一直戴着。”靳舟没有多做解释,跟着杨时屿走向了庄宇那辆车。

    等两人走远之后,坐在驾驶座的武回头看向后座的罗雪晴,问道:“靳哥穿的是丁字裤吗?”

    服饰妆容是罗雪晴在负责,武和孙义都不太了解。

    听到这话,孙义立马从怀里的电脑上抬起视线,双眼闪烁起八卦的光芒:“丁字裤?”

    “没有吧。”罗雪晴双手扒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他他的内喃凮裤都是大老爷们儿穿的款式,我让他去买了条女士内裤。”

    “是不是白色蕾丝?”孙义兴冲冲地问,“我好像偷瞄到了一眼。”

    “是吗?”武狐疑地道,“但是刚才靳哥从这旁边走过,我瞄到旗袍下面好像什么都没有。”

    “女士内裤很的,你可能只是没看到。”孙义道。

    “不可能,我是有女朋友的人好吗?”武不满地道,“我见过女士内裤,靳哥穿的肯定不是常规款,我猜就是丁字裤,他总不可能没穿内裤吧?”

    “行了行了。”坐在后面的罗雪晴终于听不下去,“你们两个这么关心你们大哥的内裤干什么?”

    武和孙义不约而同地噤声,开车的开车,看视频的看视频。

    不过没过几分钟之后,孙义突然“啪”地敲下空格键,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转头看向两人:“我好像解开了靳哥的内裤消失之谜。”

    武、罗雪晴:“?”

    “你们看,酒会八点整开始。”孙义控制着视频的进度条,指着画面上的时间道,“而靳哥和杨法官在八点半之前就离开了酒会。”

    “这么早?”罗雪晴诧异道。

    “这之后两人去了楼上的房间。”孙义继续道,“杨法官开灯,视频就到此为止。”

    “那他们怎么这么晚才出来?”武开着车,看着道路前方,奇怪地问道。

    “你傻吗?当然是因为在炮啊!”孙义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武,“那条内裤可能光荣牺牲了,哥夫会玩。”

    先前还正经地着“杨法官”,结果聊起八卦来,又变成了那玩笑的叫法。

    “我靠,哥夫这么猛?”武惊讶地问。

    “还什么哥夫?”孙义“啧啧”两声,“以后应该叫杨哥和杨嫂。”

    武哈哈笑道:“你看靳哥不揍死你。”

    两个大老爷们儿愉快地聊着自家大哥,完全忘了后排罗雪晴的存在。

    罗雪晴摇了摇头,替靳舟叹了口气,心原来男人也这么八卦。

    另一边的车上。

    靳舟精疲力尽地靠着椅背,自闭地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

    只要他的大脑开始运转,他就会回忆起他的喉咙是如何嘶哑,接着又会联想到无数让他想要删掉的画面,因此他索性大脑放空,什么都不想。

    “靳舟。”杨时屿偏过头来,轻轻叫了一声。

    靳舟自然不会给任何反应,下一秒,杨时屿的大手覆上了他的手背。

    “你别碰我。”靳舟条件反射般地迅速抽回手,皱眉瞪着杨时屿,竖起了浑身的尖刺。

    庄宇通过后视镜瞥了两人一眼,兴趣缺缺地收回视线,又专心开他的车。

    杨时屿收回空落落的手,没辙似的叹了口气,问靳舟道:“你不好奇我查到哪里了吗?”

    这很明显是鱼饵。

    靳舟马上看穿了杨时屿的意图——这狗东西知道他现在非常自闭,又不知道该怎么哄,索性聊起了他感兴趣的话题。

    “不、好、奇。”靳舟咬牙切齿地道。

    这当然是假话,但他就是不想被杨时屿牵着鼻子走。

    “汪和泰洗钱的方式是将黑钱转移去境外,然后再利用境外的公司,以投资的方式把钱回收。”杨时屿自顾自地道,完全不给靳舟任何心理准备。

    靳舟忍了两秒,实在没忍住,没好气地看着杨时屿问:“然后呢?”

    “你腰还疼吗?”杨时屿问。

    “你又转移话题!”杨时屿把他折腾得那么惨,他不仅腰疼,还屁股疼,但他当然不会承认。

    床上不赢,嘴上还不准他逞强吗?

    “是我不好,没有节制。”杨时屿道,“下次我会注意。”

    “你还想下次?”靳舟一脸荒唐地看着杨时屿,“我警告你,杨时屿,没有下次。”

    “回去我给你揉揉。”杨时屿又道。

    靳舟的腰是真的疼,免费的按摩不要白不要,他凶巴巴地道:“那你给我好好揉。”

    到这里,靳舟突然发现不对劲,怎么话题越聊越歪?

    他赶紧拉回话题问:“汪和泰怎么把钱转移去境外?”

    “在境外开设公司等等。”杨时屿道,“具体还不是很确定,要看这次酒会他到底在跟什么人交道。”

    “那你刚才在酒会上摸清了吗?”靳舟又问。

    “没有。”杨时屿淡淡道,“我的注意力全在某个旗袍美人身上。”

    靳舟轻“哼”了一声:“男人都是色批。”这话把他自己也了进去。

    这时,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看着杨时屿道:“我带了摄像头。”

    也就是,杨时屿没能摸清汪和泰在跟哪些人交道,然而靳舟把酒会上的人全都拍了下来。

    虽酒会上的男人都戴着假面,但由于会场的安保非常严格,因此戴假面的行为更倾向于是一种情趣,否则这些男人也不会只戴遮住眼睛的假面,至少也该戴严严实实的面具才对。

    “没错。”杨时屿顿了顿,又道,“有你手里的视频,就能掌握酒会上都有哪些人。”

    靳舟立马明白过来他手里握着杨时屿想要的东西,大半个晚上的自闭刹那间一扫而空。

    他的脸上又恢复了以往的不正经,笑着道:“杨时屿,你求我啊,求我就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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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与:带回家爆炒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