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阳听见他骂沈贝棠，爬起来就拿着包往他脑袋上砸。

    “胖子！”沈贝棠朝着人群那边喊了一声，抱起一旁的垃圾箱就望陈光学脑袋上扣去，“土拨鼠似的丑东西，金山银山摆着，妓，女也照瞧不起你！”

    那胖子听见声音，探出脑袋来，才看见是自己主子受欺负了，本还以为是别人他懒得管闲事。

    眼前，他摩拳擦掌冲过来，掀了陈光学头上的垃圾箱，一拳过去，这老东西就掉了门牙，趴在地上，很长时间不出话来。

    随着胖子过来，周围的看客也纷纷围了过来。

    陈光学缓过气来，指着沈贝棠，“沈贝棠人了，大家不要买她的花，那么贵的花，他就是骗男人钱的，婊子就是婊子，永远改不了股子里的下贱气。”

    舒阳一脚踢在陈光学裤裆上，“再一句？”

    那陈光学当即捂着裤裆在地上起滚来，哀嚎了好久。

    沈贝棠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舒阳。

    人群先是一阵嬉笑，随后便是议论声，都这不读书的孩子就是没脸，年纪言行让人没眼看。

    甚至有人，结合这孩子流氓的行为和他保护沈贝棠的决心来看，是不是连个孩子都被沈贝棠狠心糟蹋了。

    舒阳本要骂回去，沈贝棠捂住了他的嘴。

    随着陈光学被自己的人抬走，人群也逐渐散去，早上正是上学的时候，有许多和舒阳差不多大的孩子背着书包对他指指点点，一时讥笑，一时白眼。

    胖子问要不要告诉顾墨屿，沈贝棠摇了头，只叫他继续卖花就是，随后便领了舒阳去自己家里。

    她拿了冰块，又让舒阳张嘴给她看了看。

    他只是个孩子，那陈光学力气极大，她只怕他承受不住，见他口腔没啥问题，又问他脑袋晕不晕，耳朵还灵不灵光之类的问题。

    他统统摇头。

    她便帮他用冰块敷脸。

    沈贝棠自己也被了一巴掌，舒阳拿了冰块自己敷着脸，低着头，也不话。

    她拿了菱角和早餐来摆在他面前，一手用冰袋捂着自己的脸，另一只手揉揉他的脑袋，“你不用把那些人的话放心上，这种话的人，读了书还比不上没读的呢，你多勇敢啊，明知道不赢，还冲上来保护我。”

    舒阳抬起头来冲她笑笑，然后拿了包子往嘴里塞。

    “阿阳，我给你找个学校，你也和他们一样去读书吧？将来还能和外国人话呢！”

    其实，她早就这么想了，只是没找到机会。

    舒阳是个聪明的孩子，读书当然比不读的好。

    他犹豫两秒后抬头看着她，“姐，我不想读书，我想当兵。”

    “当兵？为什么？”

    “当兵就能不怕吃苦，有力气，关键能为国家做贡献，可以保护很多人。”他仰起脸对她笑着，“他们都现在是乱世，我也不知道以前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傻子！”她拍拍他的后脑勺，“我不同意啊，仗是会死人的，你没置身其中，所以不知道害怕。”

    “不，我是真的不害怕！如果将来战争到江城来了，我就可以在你身后保护你，关键时候，我还能为你挡子弹呢！”

    舒阳的头发又顺又长，闪着光泽，恰恰遮住他的的额头，只留出一张稚气的脸蛋。

    他仰着脸，眼里散发着星星般的光芒，充满了朝气和纯真。

    沈贝棠眼角微微湿润，“即使要当兵，也再过几年，你太了，先读几年书，你要记得，认真读书，也能为国家做贡献。”

    他嘻嘻笑着，一个劲地点头。

    她忽然想起什么，拍拍他的肩膀，“你刚才为什么要踢那人裤裆？大庭广众之下，孩子家家的……”

    “我上次被顾墨屿抓走了，他我不听话，就一枪崩了我裤裆。我觉得他做人挺帅气的，刚才刚好就想到他的话，就拿那老头当了试验品，没想到他……哈哈哈！”想起陈光学的样子，舒阳捂着嘴哈哈笑了起来，好久都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