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盛霖知道，上次季宴安腿还没好跑去沈家门口淋雨的事情，必然与季臣脱不开关系，于是回头瞪着他，“他们结不结婚跟我们没有关系，以后别在家里提他们的事情。”

    季臣沉下眼眸，遮住眼中的寒光，父亲向来是偏袒季宴安的，他心里眼里只有他和刘乐妤的儿子。

    想着从到大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他坐在沙发里，一转眼，天就黑了。

    他那么努力，为了得到父亲的喜欢，他比季宴安努力的多，可他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家里的人，还是看不上他，就因为他是个庶子？

    连女人也那么现实，像沈贝棠，顾墨屿没回来的时候，选择了在江城风头无两的季宴安，顾墨屿一回来，她马上就倒戈了。

    像自己这样的庶子，是不是永远也无法拥有被人追捧，有女人投怀送抱的机会了？

    下午和顾墨屿他们分手的时候，他才抬起头细看了眼沈贝棠的背影，双手便能握住般的细柳腰，还有走起路来扭捏挺翘的臀，真是每一种都让男人欲罢不能。

    屋子里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此时家里安静得只能听见钟摆摆动的声音。

    季臣抬头看了眼季宴安的房间，忽然起身上楼。

    他和尤湘只能住在后院那边的平房里，季宴安却可以住在这奢华主楼。

    这是他从就不服的。

    季宴安房间里面安安静静的，听不到一点儿动静，被这样关在家里这么多天，不吵不闹的样子，仿佛死了一般。

    季臣站在门口，圈起手指敲了敲他的门，“哥！”

    季宴安坐在床边，抬眸瞪着那扇门，他没开灯，黑暗中那阴狠的目光，十分瘆人。

    “我知道你听得见。”季臣靠在门边，声道，“你还记得沈贝棠么？那个曾经忠心跟着你的的女人，我今天见到她了，她与顾墨屿十指紧扣，在百货大楼逛街看电影呢。”

    季宴安动了动腮帮，额上青筋跳动，却不发一语。

    “如果没猜错，等沈煜娶了金家的，他们应该也快结婚了。”季臣惋惜般叹口气，“我只是替你惋惜，那样一个脸蛋绝美，细腰丰臀，如尤物一般的女人，如今日日不回沈家，夜夜宿在顾墨屿的床上，不知会不会比跟你的时候，叫得更大声呢？”

    季宴安双手将床单抓成一团乱麻，手臂上青筋暴起，指关节咯吱作响。

    即便房间里的人没有丝毫回应，季臣还是心情舒爽地笑了起来，他笑得讽刺得意，“被一个婊子甩了，腿也半废了，你也有今天？呵，丢人！”

    最后那两个字他是咬牙出来的。

    随着季臣的脚步越走越远，季宴安手心的血也淌了出来，黏糊温热。

    他看着被木板钉死的窗户，连光都透不进来。

    这些日子，他几乎没睡觉，一直坐在床边呆着，此时他擦了手里的血，忽然上床躺下，拉过被子，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闪过他曾与沈贝棠牵手在东湖边散步的画面，接而又闪过她为他做饭熨衣的场景，那时她只对她温柔，只对他微笑，她也曾抚摸他的脸颊，心疼过他眼角的鱼尾纹……

    是她让他明白了心动的感觉。

    还是睡不好，他睁开眼，豆大的眼泪颗颗滚落下来。

    棠儿，棠儿……

    第二日，阳光升起，季宴安侧目看着窗户。

    因为被木板挡死，那从细缝里钻进来的阳光，才更加刺目。他眯起眼，盯着空气中的那圈光晕，发了很久的呆。

    早饭时，佣人过来对季盛霖和刘乐妤，“老爷，夫人，我刚给大少爷送饭，他让我请你们过去，他有话跟你们。”

    二人相视一眼，放下筷子上了楼去。

    刘乐妤站在前面，心翼翼地叩门，“儿子，妈妈来了。”

    “爸，妈，放我出去吧，我不会再闹了。”季宴安的语气，此时和他的脸一样，毫无情绪。

    刘乐妤不放心，，“儿子，顾墨屿了，当年能从必死名单里保下沈贝棠，今时今日，亦能为了她不折手段。妈妈不能让你为了她去开罪顾墨屿，引火烧身。”

    “妈，您别担心，我是真的想通了，我已经把她忘了，一个舞女而已，不值得我这样。”

    刘乐妤一时哑然，回头与季盛霖相视一眼，拿不定主意。

    季盛霖扒开她，站到门边，“宴安，我是爸爸，你真的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