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致幻
她将装好的衣物交给文彬,“里面还有我前两天亲自做的他爱吃的桃花酥。你告诉他,我就在家,等他回来。”
“好!”文彬拿着东西,转头就走。
“等一下!”张弛奕叫住他,然后对沈贝棠嘿嘿地笑着,“大嫂,这天也快黑了,监狱里还有些事,我干脆就搭他便车走了,明早我再过来。”
她点头,“好,快去吧。”
送走了他们俩,沈贝棠回院子里,对那些还在忙活的兄弟们,“先别忙了,饭好了,大家先去吃饭。”
待所有人吃饭去了,她呆呆地站在院子里,透过围墙,看着远处路边的路灯。
白色的光芒,好冷好冷。
她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待在家里又胡思乱想,干脆又遣散了院子里干活的兄弟,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种花种树,安安静静的,无人扰,这一忙就忙到了半夜,满身泥泞,人也累了,才去洗澡。
张弛奕上车后,让文彬直接开车去了何大夫家里。
文彬怪他胡来,可他觉得沈贝棠应该不会起疑心,何况,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必须去陪着顾墨屿。
车子开到何大夫门口,还没下车就听见了顾墨屿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张弛奕揪着心,光是听这声音,呼吸就已经开始颤抖了。
他跑进屋去,便见顾墨屿在地上滚,屋子里面桌椅柜子乱作一团,他浑身的衣服被汗水湿透,头上身上扎着的针,他因为他躁动,不是被折断就是挪了位置,甚至因为移位,横向刺破了他的皮肤。
而何叔站在一旁靠着墙,看着地上的顾墨屿,也是面如死灰。
除了顾墨屿第一次发病是这样,张弛奕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了。
眼前他紧张得不行,他抓住何大夫的胳膊,“何叔,你愣着干什么?他都这样了,你别愣着了!”
何大夫甩开他的手,目光瞥了眼桌子上碎掉的碗,“我毫无办法。”
“怎么毫无办法?你是大夫!”
何大夫摇头。
张弛奕过去抱住顾墨屿的脑袋,颤抖着手,拔掉他身上的银针。
顾墨屿身体里烈火灼烧一般,不,是剥皮抽筋的痛,却又不完全是,更像是炼狱般的折磨,他已辨不清滋味,只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浑身的冷汗如刚把他从水里捞上来一样,地上汗湿了一地,他的手指一时张牙舞爪按住脑袋,一时抓着胸口,可每每想抓烂自己,他又痛苦地把手拿开。
再痛,他也不能把自己挠伤,被阿棠看到,她是要担心害怕的。
每每顾墨屿发病时,都是张弛奕跟在身边,他熟悉情况,手脚也快。
他三两下扒光了顾墨屿的衣服,将他摁在地上,“文彬,你去摁住墨哥双脚,摁不住,你就坐他身上。”
文彬得了指令就照做。
“何叔,你重新给他扎针,快!”张弛奕大喊,“你要扎多久,我摁多久,扎一晚上我摁一晚上,扎三天我摁他三天。”
何大夫点点头,赶紧重新拿了针来,在穴位上刺下去。
张弛奕没来的时候,就何叔和文彬两个人,根本按不住顾墨屿,半天下来,已经筋疲力尽。顾墨屿的身体状况又是隐私,不能外泄,他也不敢私下找人帮忙。
“墨哥!墨哥!”张弛奕拼命喊着他,“你要坚持住!”
见他痛苦,张弛奕眼泪掉了下来,如果不是他,那么本该受这些苦的人,就是自己了,而且就算是换成自己,自己也不见得能挺得下来。
顾墨屿被人压住了四肢,动弹不得,身子酸痛,痛苦加剧。
他眼前疯狂出现各种让他痛苦的画面。
姐姐当年被姓穆强,如何凌辱她,如何她,如何把她毒哑,原本不知道的细节,突然在他眼前上演。
父母双双被人杀害。
穴奴的监狱里,毒气弥漫,他拼命呼吸也吸不到空气,听着自己剧烈的呼吸声,那个狗头嘴脸的穴奴人拿着他们特制的由六片锋利的刀片组成的刀锥,往大火里烧。
六个刀片,每个刀口都有缺口,有尖刺。
他呼吸不了,人死不了的情况下,忍着窒息的苦,已经让他痛苦至极。
眼看着穴奴人拿着烫红的刀锥过来,在他腰间滑下十字刀口,然后将滚烫的刀锥刺进去,在他身体里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