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来这里？

    还没反应过来，丁席润冲过来，就往她脸上扇了两巴掌。

    接连两巴掌瞬间将她扇到在地。

    “你干什么？”

    她刚回头，丁席润就蹲在她旁边，拎着她头发将她脑袋往地面上撞，“贱人，你本事不，娶你回家，我特么是养虎为患呐，啊？”

    “我没有，没有……”

    他揪住她头发，抬起她的脸，看着她额头上渗出来的鲜血，“我早跟你过，不要坏我的事情，你他妈是耳朵聋了是吗？”

    话音未落，他另一只手狠狠抽在她脸上。

    她脸，但他手大，这一巴掌，脸颊脑勺都被他拍到了，沈若柠脸被甩到一边的时候，嘴里的鲜血也跟着洒了出去。

    她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双腿双手都紧紧护着肚子，“我错了，你别我了，求你了，放过我吧。”

    他一脚跺在她脸上，“我让你坏我的事，让你个婊子坏老子的事啊，草！”

    在这么下去，她就怕伤了孩子。

    告诉他自己怀孕了求他放过孩子？可他能要这个孩子么？

    可不管怎样都免不了一顿，沈若柠颤着身子，害怕地，“席润，我怀孕了，你别行了不行，我有我们的孩子了，真的……”

    闻言，丁席润睁圆了双眼，更怒了，这次，他的脚，直接往她的肚子开踢开踩了。

    “怀孕？我了不要孩子，你倒是胆子大得很，给你的避孕药你不吃是么？那好啊，老子帮你处理了他。”

    “不要，不要，我求你了丁席润，不要，他是条生命，求你了……”

    她躲，她爬，他便双手掐住她的身子，脚往她肚子上踹。

    那一刻，她的绝望，比这漆黑的夜色还要浓，浓得化不开。

    同样倍感绝望的还有顾墨屿，车子开了许久，都没有看见沈贝棠的影子。

    直到他无力到快要放弃的时候，两个孩子扒着车窗，看见妈妈了。

    他和舒阳顺着两个孩子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岸边看见了一道身影。

    顾墨屿赶紧停了车子跑过去，便看见沈贝棠被冲到了岸边。

    抬眼一看，这周围的水都被染红了。

    他心口一抽，眼泪当场掉了下来。

    “阿棠，阿棠！”他嘶哑着声音，拼命晃动她冰冷的身子。

    看着她肩膀和手臂上被刀钻过的窟窿，他忍着心疼，咬牙按压着她的胸腔。

    按了好长时间也没反应，顾墨屿终于绷不住呜呜地声哭了起来，手里的动作却丝毫不敢停。

    后面季宴安也赶过来，他待在旁边看着顾墨屿和舒阳忙前忙后，哽咽着不敢出声。

    “醒醒啊……”顾墨屿颤抖着反复给她做人工呼吸。

    可是都不知道如此反复多少遍了，舒阳帮她把伤口也包扎得仔仔细细了，她就是没有反应。

    “姐，你醒醒啊！”舒阳和季宴安一左一右帮她搓着手。

    张升铭在旁边看了半天，声嘀咕着，“都那么久了，只怕……没用了。”

    顾墨屿置若罔闻，仍旧不肯罢休，继续给她按着胸腔，“你醒醒啊，孩子们都来了，你不管孩子们了？你想让他们看着你死在他们面前吗？”

    她还是没有丝毫反应，顾墨屿的心跌入谷底。

    他那么不甘心放她走，但最后终于还是松了手，跪在她身边拍着自己额头，隐隐哭泣。

    他不愿意接受，可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舒阳跟着按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反应，大家都跟着哭了起来。

    就在大家的哭声中，地上的人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

    “阿棠！”

    “棠儿！”

    “姐！”

    顾墨屿擦了眼泪，屏住呼吸看着她，眼泪无声地掉在她脸上。

    直到她咳出一口水来后，终于睁开了眼。

    她一眼就看见了顾墨屿。

    他终于来了，她委屈得很，抬手想要抱他，却使不上力气。

    好在顾墨屿把她抱了起来。

    “你怎么……才来？”她无力道。

    顾墨屿眼泪吧嗒吧嗒的，双眼通红，猛地将她按进怀里，再也难以控制情绪，哭道，“再也不让你离我了，我发誓，再也不让你离开我半步。”

    他颤抖着酸疼的双手，含泪将她抱起，哭到话也含糊不清，“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阿阳，你留下，查找线索，到了医院，我让兄弟们来帮你。”顾墨屿了这句抱着沈贝棠去车上。

    他赶来的时候，刚好看见其中一辆车子逃跑了，顺着车轮印找去，一定会有线索。

    这边季宴安擦了眼泪站起来，看着顾墨屿离开的身影，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原来她的眼里只有他，她睁了眼之后，第一个看向的就是他。

    “季指挥，我们回去？”张升铭问。

    季宴安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再次擦了眼泪，“你去帮顾墨屿开车，他要照顾棠儿，我自己跟老张回去。”

    张升铭应了一声，就赶忙往顾墨屿那边去了。

    目送他们离开，舒阳擦了眼泪独自返回刚才沈贝棠掉进河流的地方。

    这里是泥巴路，除了车轮印，仔细看，还能看见一片血迹，看血迹移动的方向，很明显就是沈贝棠带着伤爬动，最后掉进了水里。

    想象着她当时无助的样子，舒阳咬了咬牙。

    再往前看，就是那辆逃跑的车子的车轮印了。

    正要再往前，她忽然听到了女人哭泣的声音。

    他后背一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荒山野地的，又是夜晚，这女人的哭声，未免太应景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