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墨屿赶紧将自己胳膊拿走。

    想着她或许还有些别扭的地方，他不想惹她不高兴，便什么都依她。

    他碰到她的双脚，一片冰凉。

    他知道她的，就算是睡觉前，用热水泡过脚，再上床，脚上的温度也马上就能被床上的寒冷吞没。

    他一声不吭，心翼翼帮她掖好后背的被子，自己轻手轻脚拿着枕头去了另一头睡下，他抱住她的腿，将她双脚放在了自己肚子上。

    她欲挣扎，他强按住她的脚，温柔地命令，“别动，乖，好好睡觉。”

    沈贝棠被关在季宴安那里的时候，每个夜晚，都不敢彻底放松睡死下来，她就怕那个疯子半夜突然杀过来，强迫她。

    此时，月光柔和，窗外有风，顾墨屿的温热的体温和温柔的话语，像一剂催眠良药，让沈贝棠很快沉睡过去。

    顾墨屿睁眼看着窗外的月光，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莫名有些心疼。

    天亮后，顾墨屿悄悄起床，离开了房间。

    他早早地照顾两个孩子起床，孩子大了他开始培养他们独立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然后他让舒阳陪着孩子们玩，自己去了厨房，亲做早餐。

    恋恋跑进来问，“爸爸，你有没有看见我的蝴蝶发卡呢？”

    他耸耸肩膀，“你自己的东西，应该自己学会保管，为什么要问爸爸？爸爸怎么会知道你的东西呢？”

    “可是昨天晚上是爸爸抢走了我的发卡呀？”

    顾墨屿转动着眼珠子，“那算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计较了，那发卡不见就不见了，一会儿爸爸带你们去街上，买新的，以后你自己的东西要自己保管好，知道么？”

    一听要上街，丫头高兴坏了。

    他们在乡下，从夏末待到深冬，根本就没有什么街上，多半时候，不是看这个爷爷钓鱼，就是看那个婆婆种菜，到了冬天才能看见村民们聚在一起做豆皮和糍粑，看他们杀猪杀鱼。

    如今终于可以逛街了，丫头高兴得大喊大叫，蹦蹦跳跳拍着手。

    沈贝棠被恋恋的声音闹醒了。

    她睁开眼，看着窗外的阳光，翻了个身舍不得起床，继续攥着暖烘烘的被子，闭上眼睛。

    但她再也睡不着，脑子里一直想着顾墨屿。

    昨晚，她以为顾墨屿会主动解释要娶平妻的事情，可他没有。

    她以为他会和过去一样厚着脸皮，一定要闹着她跟他和好了才会睡觉，他也没有。

    虽然他情绪很好，也会跟她暖脚，但似乎正是刻意用这种方式，去妄图逃避那些本不该逃避的事情和话语。

    可她心里过不了，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又或者，这些年，她被他惯坏了，这些事情，没有从他口中得到一个清楚的头尾，解释，她就过不了。

    沈贝棠就这样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时间一晃眼过了很久。

    顾墨屿想让她多睡会儿，便没有叫她起床。

    可她在房间里听着餐厅里餐具碰撞的声音，心里有些失落。

    直到他们饭吃完了，顾墨屿洗碗，让孩子们看她醒了没，眷眷恋恋轻轻推开门，来了她房间，沈贝棠听见脚步，抬头看了一眼，便看见两个孩子对她笑。

    “妈妈，你睡醒了？”眷眷拉着妹妹的手过来，靠在她枕头边，把玩着她香香顺滑的头发，问。

    “嗯……”她伸出手来摸着眷眷的脑袋瓜子。

    “妈妈，你饿不饿？”恋恋温柔地问。

    她还来不及回答，眷眷，“妈妈，十点了，起床吃饭吧。”

    都十点了？

    她眨眨眼，赶紧伸了个懒腰，“好，你们出去，妈妈马上就起床。”

    沈贝棠洗漱完的时候，顾墨屿正好把单独为她准备的早餐端上了桌，还热腾腾的。

    冬天的时候，看见这种热腾腾的食物，就是很容易胃口大开。

    “好了么？来吃早餐吧？”顾墨屿叫她。

    她擦着面霜，过去坐下，看着面前丰盛的早餐，对他了句谢谢。

    顾墨屿怔住了，他们之间还需要这两个字么？

    他神色暗了暗，在他对面坐下，仍旧对她淡淡地笑，“明天就是除夕了，等你吃完，我们一家五口出去逛街，置办些年货吧？我们也很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中午和晚上，我们都在外面吃。”

    逛街？她倒是没有这么算，昨天回来之后，她就想着，今天花一天时间把家里面好好扫一遍，擦擦洗洗，事情可多了，何况今天太阳好，得抓紧做完了，总不能等到明天大年三十再做。

    见她出身犹豫着，顾墨屿放在的一起的双手不由得握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