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喜欢我吧,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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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宫。

    青贵妃疲惫的跪在蒲团上,衣衫单薄,头上只插着一根紫棠花钗,钗身发暗,看起来有些年头。

    木门吱呀一响,她看也不看,冷漠道:“恭迎皇上,皇上万安,想不到您竟然还会来冷宫,也不嫌晦气。”

    老皇帝不答,只道:“朕带你不薄!你为何要这样待朕!”

    “不薄?”青贵妃轻呵一声,“您当时强迫臣妾进宫时怎么不这些?”

    老皇帝胸口剧烈起伏,“是!朕是强迫了你,可之后,朕不一直宠你吗?即使你不愿当这皇后,也是以贵妃之位掌管后宫!”

    青贵妃终于舍得转过来,嘴唇干裂,脸色憔悴,“你以为这是我想要的?我宁愿你放过我!”

    老皇帝额头青筋跳了又跳,道:“放了你?放你出去找那个姓徐的野男人吗?”

    “不许你这么他!”青贵妃突然激动起来,恶狠狠的盯着他,“若不是你将我掳进宫,徐大哥又怎会纡尊扮作侍卫入宫寻我,又怎会命丧黄泉?!若不是你,我和徐大哥定会是一对神仙眷侣!”

    “朕害他命丧黄泉?呵!朕如今才发现贵妃才是摘帽子的一把好手,姓徐的是谁杀的你应该最清楚!”老皇帝也讽刺道,“你无非就是害怕朕发现你们俩的奸情!是你!亲手杀了他!”

    “不!”青贵妃像是陷入了梦魇,痛苦的抱着头,口中喃喃道:“不是我,徐大哥!对不起……”

    老皇帝最后看了一眼他疼了大半辈子的女人,也不管,头也不回的走出冷宫,在这里,活着永远比死了痛苦。

    不知过了多久,青贵妃平静下来,从头上拔出那枚紫棠花钗,轻轻的抚摸着,目露悲戚。

    那一天,是乞巧节,他忐忑的将这支钗子带在她头上,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将人迷晕,推进湖里做出溺水的假象。

    青贵妃惨笑一声,徐大哥,这就是报应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心,我来陪你了……

    尖锐的我钗子刺入了白皙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紫棠花,滴在冷宫的地板上,慢慢的凝固,干涸。

    第二天,前来送饭的宫女叫了好几声,也不见那废妃开门,便推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了那躺在血泊里的人以及空气中浓重的血腥味。

    宫女惊恐的跑出来,边跑边喊着:“出事了!死人了!来人哪!”

    此时,老皇帝喝茶的手猛的颤了一下,下一瞬,一个太监变急匆匆的跑进来,跪下颤颤巍巍道:“皇上!冷宫的那位,殁了!”

    老皇帝手指忍不住的发颤,他抖着手将茶杯放好,沉默良久,道:“葬了吧,以妃礼。”

    传话的太监一愣,按理废妃是不允许举行葬礼的,但为何那位却不一样?不过这跟他们这些奴才没关系,他只能领命。

    青贵妃的事有辱皇家颜面,知道的人不多,他们只知道那位宠冠后宫的青贵妃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被废入冷宫,现在死了,竟然还降礼下葬,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

    消息传入王府,黎琢神情严肃,对宗仞道:“王爷,青贵妃死了,宗尚定有行动,我们要早做准备才是。”

    宗仞搅着原柒的秘制十全大补汤,抿了一口,道:“的是,你去把萧子骞叫过来。”

    “是。”

    自从宗尚失势后,萧子骞就几乎住在了王府,和间羽形影不离,所以现在,好的一个人,来的却是两个人。

    间羽大大咧咧的进来,毫不客气的往椅子上一坐,黎琢那是直皱眉头,“没规没矩!”

    “切,你管我?”

    视线一转,他眼尖的看到宗仞眼前放着颇为诱人的奶白色的汤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闷了一口。

    随后他眼球一突,猛的将汤喷出来,五官管理彻底失控。

    黎琢:让你皮!

    间羽赶紧接过萧子骞递来茶杯猛灌几口,皱着脸道:“我草王爷,你喝的啥玩意?孟婆汤?”

    这倒不是他胡,这汤虽看着诱人,闻着有一股淡淡的药草清香,刚入口时微甜,却迅速变得又酸又涩,苦中带辣。所以一句话:不是人喝的。

    “柒柒做的,好喝吗?”宗仞像是炫耀似的问道。

    “……好喝。”好喝到我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舌头。

    间羽不禁对面不改色吃下去的宗仞投去了敬畏的目光,果然能当主子的就是不一样。

    宗仞不置可否,他将碗中的药膳一饮而尽,拿出帕子擦了擦嘴,对萧子骞道:“萧将军,你时刻备好精兵,以防宗尚会跟我们鱼死网破。”

    萧子骞点点头。

    “你做事我放心,这次一定要把宗尚彻底倒!”宗仞厉声道。

    。

    宗尚换上了一身白,没有带冠,而是束了一只白色的发带,迎风而立,半披的黑发被风吹起几缕,像是书房里儒雅的教书先生。

    向辞不善言辞,他从就没有亲人,在宗尚捡回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他的全部。

    “主子,节哀。”他道。

    宗尚转身,淡漠的笑了笑,“倒也没那么伤心,只是有些失落没了个合心合意的合作伙伴罢了。”

    向辞也不知该不该信,宗尚隐藏的太好了,他看不出来。

    “起来,我那母妃还真是可怜,死了都不清净。”宗尚捻着一片枯黄的树叶,意味不明。

    他将那位好外公拉下了水,就在青贵妃——他女儿刚死的第二天,那位野心勃勃的异性王就传来消息,要在自己女儿的葬礼上动手,选得还真是个好时机。

    “阿辞,你后天不用去了。”宗尚突然道。

    向辞一愣,“为何?是因为属下刺杀原柒的任务失败了吗?”

    宗尚似乎很累,他微微阖眼,丢下一句:“伤没好就不要添乱了!”

    向辞浑身一震,弯下腰,“……属下遵命。”

    。

    最近剧情进展的速度很快,原柒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给宗仞熬完药膳回来,就见院子里坐了个人。

    是黎琢。

    他似乎有事,眉宇间笼罩着阴云。

    原柒走过去,问:“黎琢?你有事?”

    黎琢转头,抿嘴,问:“原柒,你紧张吗?”

    “何出此言?”

    “我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如今快要大仇得报,但万一……我们失败了怎么办?”

    他迷茫的摸了**口的玉牌,“我黎家满门清正却被宗尚无故蒙冤,我若是失败了,怎对得起黎家的列祖列宗?”

    原柒了然,用第一个世界的话来,这就跟典型的考前焦虑症,总是疑神疑鬼的。

    “你相信王爷吗?”他问。

    “我信。”

    “既然信,就不要瞻前顾后,我们准备周全,成功的机会还是很大的,而且,就算失败了,也无非一条命而已,也没有比这还要糟的情况了。”

    “既然选择走上这条路,就不要后悔。”

    拨云见日,黎琢豁然开朗,枉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心神动摇,差点误了大事!

    “原是我想茬了,多谢。”他温和道,似乎又变回了那个运筹帷幄的黎琢。

    “客气了。”

    黎琢从胸口掏出一块玉牌,正面雕着栩栩如生的竹子,背面是“霁渝”二字,他伤感道:

    “这是我的身份玉牌,我黎家以竹为徽,背面是每个族人的字,一玉伴一生,玉在人在,玉毁人亡。”

    “如果失败,此玉也该碎了。”

    原柒见状趣道,“你可是黎霁渝,曾经的江南第一才子!怎会不成?”

    黎琢被逗得哈哈大笑,“没错,我可是黎霁渝!”

    宗仞刚来就听见这么一句,他脚步一滞,霁渝?那不成柒柒当时的是霁渝,而不是季煜?

    院中的容貌出色的两人对坐,一个神采飞扬,一个耐心沉静,出奇的相配,气氛也无比和谐。

    这画面狠狠地刺激到了宗仞,他神色阴晴不定,一字一顿的回忆起原柒那晚醉酒的话。

    柒柒在来王府之前,应从未接触接触过其他人,来了王府后,见的也只有他们这些人,所以,那晚柒柒的是黎琢,或者柒柒喜欢黎琢,也不是不可能?

    胸腔的酸涩和嫉妒快要溢出来,你拒绝我,就是因为黎琢吗?他眼中墨色翻滚,为什么?你喜欢他却不喜欢我?本王到底跟他差在哪里?

    宗仞幽深的看了一眼黎琢,狼狈的闪身离开,他怕自己再呆一会,就会忍不住心中的恶意。

    而黎琢则疑惑的回头,环视四周,没有任何异动。

    “怎么了?”原柒见他的举动问道。

    刚刚,黎琢似乎感受到了一个冰冷的视线,像毒蛇一样让他脊背的汗毛直竖,可回头却没有任何事发生。

    “可能是感觉错了吧。”他答。

    “好吧。”

    在宗仞离开没多久,两人便各自离开。

    晚上,月光调皮的顺着窗户跳进房间,在地上肆意的舒展着,突然,一个身影矫捷的翻过窗户,进了屋内,惊扰了大片的月光。

    来人的脚步声几乎不可闻,他停在床前,站了许久,最后俯下身,轻轻的吻在淡色的唇。

    刚开始只是温柔的触碰,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发泄式的撕咬,直到睡梦中的青年不舒服的挣扎,来人才舍得放开。

    月光又颤颤巍巍的探出头,将青年艳红的唇瓣照的水亮,就像把那月光玷污了一样。

    来人轻轻的碰了碰青年的脸颊,低声了一句:柒柒,喜欢我吧,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