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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哪儿？”

    许柚听到自己这样问。

    程渊愣了一下, “我也不太懂我在哪儿，我看一下导航。”

    “不过，我的确是在乌蓝镇，在一条街上不过不知道在哪儿, 要不这样吧, 你给我个地址, 我过去找你，不然我就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 不知道要往哪走。”

    许柚居然感觉程渊有点委屈。

    “我也在这条街上, 你过来找我吧。”

    “啊？”

    “给你十分钟, 找不到我，我就走了。”

    电话挂了, 程渊先是懵了一下，然后就笑了, 这一条街不长, 十分钟足够了。

    程渊第一次那么急切的要找许柚，之前一时气急的话，早就被他抛在脑后了。

    第一家，没找到，第二家，第三家，依然没有找到。

    程渊并不急, 反正还有时间，只是他一路走到街底, 都未见佳人。

    时间飞快，转眼就只剩下三分钟了。

    这时程渊捏着手机开始着急。

    只是程渊一转身就看到了许柚在不远处冲他笑。

    “我找到你了。”

    程渊快步向前就抓了许柚的手。

    一周未见她，程渊总觉得她憔悴不少, 他心里开始埋怨自己，明明就知道她性子犟，自己排偏偏要跟她闹脾气，闹来闹去不开心的还是自己。

    许柚脸上带着浅笑，嘟着嘴，罕见的有些俏皮，“明明是我找到你了。”

    程渊握着她的手不放，明明是炎夏，许柚的手却是凉的，“我不管，都一样的。”

    “对了，你…你怎么会突然回家了？”

    对于许柚的家事，他知道的不多，知道的就只是正好遇见的，即使是这样，他也知道许柚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好。

    “我父亲去世了。”

    简短的几个字听不出情绪。

    程渊突然语塞，他也不太擅长回答这种问题。

    “那要我做什么吗？”

    许柚摇头。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许柚看了一眼已经全黑了的天，终于露出了难过的神情，“我也不知道。”

    没过两秒，她又补充道：“我想回家。”

    她指的是她和程渊一起住过的那个家。

    可是现在，她和程渊乌蓝镇开车到景城要三个时，而后天早上，她还要去给爷爷扫墓呢，现在回去舟车劳顿，得不偿失。

    “那我带你回去。”

    程渊听懂了，就牵着她的手往车上走。

    许柚也不阻拦，直到坐在副驾驶座才对他：“后天早上我还要回村里，现在回去时间来不及。”

    程渊想了一下道：“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回去，现在开车回去，到了也大概11点，休息一天，那一天凌三点在开车过来。”

    许柚：“？”

    “是我开车又不是你。”

    许柚主动握住程渊的手，皱眉道：“这样太累了。”

    听到许柚这样，突然精神百倍，“没关系，事而已。”

    许柚摇头，“太远了，去县城里随便找个酒店就可以。”

    许柚不话，程渊突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如果今天我没有出现，你算去哪？”

    许柚看像不远处的医院。

    程渊怀疑自己理解错了。

    “你……”

    程渊真正的是不出话了。

    许柚淡然道：“我今天吃了芋头。”

    程渊：“？？”

    他没听懂。

    “我包里还有香蕉。”许柚笑笑，“我查过了，香蕉和芋头一起吃会腹痛的，我正好去医院看看。”

    “你疯了？”

    入夜了，山里的温度比城市里的温度低一些，程渊穿着单薄的衬衫，也感到阵阵寒意。

    程渊没开车灯，车里一片黑暗，许柚的五官似乎也融化在黑暗里。

    许柚无意识的掐住自己的手心，刺痛的感觉才给她瞬间的清醒。

    “我没疯…我病了。”

    程渊手握得死紧，青筋凸起。

    “我病了，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了，但是在这种时候，我还是会想办法让自己安全一点。”

    黑夜里，许柚看他，他俊逸的面容都不在清晰，眼前的一起都变得模糊，这给了莫大的勇气，“你早就知道了对吧？”

    “不然，你怎么知道我老家在乌蓝镇的啊，你看过的身份证和户口本，但是上面的地址不是这儿。”

    程渊本来想高中的时候就不心看到了，乌蓝镇是景城辖区内的一个镇，他之前还百/度过。他也没想到一记就是记到了现在。

    程渊不出话，许柚自己给他找了个解释，“你查过我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发现瓶子里的药少了的时候，我就隐隐猜到了，但是，我感觉你对我太好了，我舍不得。”

    程渊心里一凉，但程渊捏着她的手腕，似乎他一放手，许柚就会消失不见。

    “我没想吃那个药的，但是感觉我自己好不了，我不想让白白担心你知道吗？好久没人对我那么好了，包括她的家人对我也很好，没钱的事情骗我家里面有喜事，要我过去吃饭，只是我只去过一次就不去了，我知道他们对我挺好的，但是我也分的出别人可怜我的眼神。”

    许柚转头看他。

    “所以，你也在可怜我吗？”

    程渊在摇头，“你自己不是，你分的出别人可怜你对眼神吗？怎么了，你这个能力到我这里就作废了？”

    程渊开车里照明的灯。

    “你要不要再看一次？”

    许柚早已泪流满面了，程渊伸出手去，许柚不自然的转过脸。

    “我…我不看。”

    她哭过的声音更加软糯。

    许柚的这点力气，在程渊眼里无异于蚍蜉撼树，程渊一手捏着她的脸，一手笨拙地给她擦眼泪。

    只是许柚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滴滴答答流个不停。

    程渊干脆把脸也凑过去，薄唇贴上她湿热的脸，心翼翼地把她脸上的泪吻掉。

    “你…放开。”

    许柚气到，她刚哭过，话依然是抽抽搭搭的，眼睛倒是很明亮。

    程渊意犹未尽的离开，痞气十足道：“我要是可怜一个人，我也不至于把我自己赔上。”

    他想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不会可怜人。”

    “……你把灯关了。”

    许柚在解除禁锢以后，她就低下头根本就不敢看程渊。

    程渊淡笑，“好，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看出来，我在追你了吗？”

    许柚喉咙发紧，在程渊的注视下，许柚感觉自己不出话，在程渊期待的目光下，她点头。

    周围恢复一片黑暗，许柚才感觉好了很多。

    她这才提高音量道：“不可以。”许柚越越声，最后两个字几乎听不到。

    程渊还是理解她的意思了。

    “这么就不可以了？我硬要追你 ，你倒是啊，为什么不可以？”

    许柚咬着下唇，不出来，她心思敏感，而且是个悲观主义者。

    “我…好不了，你值得更好的。”

    程渊突然高声道：“你别胡。”

    “你会好啊，现在医学那么发达，你要是担心，我回去就给你找医生，给你找最好的医生。”顿了顿，程渊继续道，“你要是好不了，也没关系，我可以也把我自己也变成你那样。”

    许柚诧异的抬头看他，程渊抓着她的手，握得死紧。

    “你的药少了两颗一颗被我吃了，另一颗被我拿去化验了，大不了你好不了了，我陪你吃药。”

    “你疯了？”

    程渊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我没疯，但是我和你一样，我病了。”

    程渊伸手轻拍许柚的背，“相信我，会好的。”

    这个世界和你都会好的。

    程渊的一举一动似乎是有魔力的，许柚对着他点头了。

    “那我可以追你了吗？”

    许柚依然点头。

    “没关系，慢慢来，我有的是时间。”程渊话锋一转，“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要再吃那个药了。”

    许柚想了想，点头，她从包里拿出那瓶药，递给程渊，羞赧道：“最后一粒被我吃了。”

    程渊眸光微闪，捏着药瓶点头，“没有下次了。”

    程渊想了想又道:“后天，你还有什么事？我陪你去。”

    “爷爷的忌日。”

    程渊感觉到了，许柚出这几个字的时候，许柚的情绪有了细微的变化。

    许柚完又问道:“你不上班？”

    程渊笑了，“我刚刚得到追你的机会，自然要和你多呆一会了。”

    许柚不话了，回答他的是她微红的脸颊。

    -

    两人去了距离乌兰镇最近的县城，在一个酒店前，程渊停下车。

    “两位是要定情侣套房吗？”

    前台望着这对挽着手进来的情侣问道。

    夜深了，酒店里就他们两个客人，但是在场的服务生却有七八个。许柚感觉不自在，脸颊埋在他的手臂上，借着程渊的身子挡住了大部分的目光。

    程渊摇头，伸手掏出银行卡，“麻烦要两间配置最好的单间。”

    许柚轻扯他的袖子，低声道:“我要和你住一间。”

    程渊大喜过望，连忙改口道:“算了，那来一个情侣套房吧。”

    许柚：“？”

    “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住双人间。”

    算了，双人间也比两个房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