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所以,你一定可以的
俞非晚,你可以的。
你是一名医生,至少曾经是一名医生。
一名曾经宣誓过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医生。
我会凭我的良知和尊严行医救人,病人的健康将会是我首要的顾念……
我不容许让年龄,疾病或者残疾,信仰,种族,性别,人种,政见,国籍,性取向,社会地位或者其他因素的偏见,介于我的职责和病人之间……
所以,你一定可以的!
这里并不是手术室,也不是在没有任何安全保障的异国他乡。
况且,你目前所有做的,就是过去的简单检查一下患者伤情,做一个初步的伤情评估。
俞非晚默默地背诵了一遍希波克拉底誓言。然后又不断催眠自己,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终于鼓起勇气,准备接下来面对将要看到的任何血腥场面。
“谁能把我举起来,我够不到高度!另外谁有手机借来用用,我的手机现在找不到了!”
终于,俞非晚在朦朦胧胧中,听到自己这样开口道。声音有些破碎,却异常的清晰无比。
按站在牧马人越野车的车头部分,可以直接靠近玛莎拉蒂跑车驾驶室。
不过那样的话,就不得不把整个身体尽可能前倾,还必须要空出一只手抓住固定物才能稳住身形。
因为跑车此刻头重脚轻地斜压在牧马人越野车的车顶上,如果用无人机俯瞰拍摄会发现,两辆车已经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大大交叉的「X」形状。
最好的方案就是,俞非晚能站在一个有一米以上高度的固定平台上,直接倾身探到跑车驾驶室内去检查司机跟乘客的具体损伤情况。
但是,现在到哪里去找什么平台啊!?
安保哥倒是才从超市门口那边推过来一长串的购物车,却不是用于给她充当垫脚平台用的。
而是赶紧全都塞到跑车的车头跟车尾两侧,让悬空的车轮尽可能被垫起来卡顿在那里。
不让跑车因为上上下下的跷跷板作用而突然重心不稳,顺着牧马人车顶一头栽下来造成二次伤害。
“要不,我来吧!”旁边一起帮忙救人的是个年轻伙子,此刻有些犹犹豫豫的道。
看他身上工作服的背后的 logo,应该是某个知名大牌空调的安装人员。
他没有漂亮男人那么高,不过目测也应该在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之间。如果抱着俞非晚把她尽可能的举高,应该不成问题。
“我来,不用你们……都先退开到旁边,防止车子万一下滑,很可能会被砸到。”
没等到俞非晚开口什么,此刻光露着上半身,袒露着壮硕好身材的男人抢先拒绝了哥哥的提议。
然后他伸手把握在俞非晚的纤纤细腰上,非常轻松就把她高高举起,直接放到受损不是太严重的,牧马人越野车的车尾部分。
随即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跨上来!”他如是这般道。
主要是俞非晚现在,浑身上下湿漉漉的,近乎半裸。
也不知为何,男人在内心里极其不愿意让别的男人碰触到她,仿佛她就是他的珍宝。他像是个贪财的吝啬鬼一样,绝不允许让自己的珍宝为世人所知。
所以,他不介意被个女人骑?跨?到自己头上来。
俞非晚有点迟疑,她本意是有人能抱着她的腰,把她举高。虽然同样无可避免不了的会有肌肤接触。
但是,现在……
让她骑坐到他肩头上是个什么节奏,她又不是才几岁的娃娃。
大部分东方男人因为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一般不是都很忌讳被女人给骑?压?在身下的吗?!
会长不高的这个法,就已经匪夷所思,至于会走霉运什么的,难道他都不介意吗?!
尤其还是以现在这种,暧昧不清的方式……
此时此刻,他们依旧还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
“放心,不会摔着你!而且这样对你而言也更安全……哦,我是一名军人,不会忌讳什么的。放心,我已经很高了……”男人反手拍拍自己宽大的肩膀,然后保证似的举高双手,掌心朝上摊开。
男人开玩笑的语气,让俞非晚顿时舒缓了情绪。
时间不等人,现在救人要紧。
片刻后,俞非晚也就没再过多矫情,直接撩起裹贴在膝盖上的湿漉漉的裙摆往前跨出一步。
把自己修长白皙的大腿,直接搭到男人光露着的一侧肩头上。
手更是本能抓握住男人的大手,方便稳住不由自主前倾的身体重心。
这样零距离的接触,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具是一僵。
这算不算是应了时下网络上流传的那句话——亲亲抱抱举高高!
尽管没有亲亲,不过却实现了抱抱跟举高高!
男人的手掌很大,骨节分明还有些粗糙。甚至食指指关节上有反复摩擦形成的厚实茧疤。
这个男人没谎,应该是个玩枪的,而且还很可能是名狙击手。因为他的气场是那么的冷静,仔细,以及见惯生死的冷漠淡然。
跟俞非晚曾经待了近十年的美国不同,国内是完全禁枪的。能长时间合法使用枪支的也只能是警察或者职业军人。
俞非晚意识到这点儿时,心底里或多或少暗自有了一丝警惕。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是国家安全局奉命监视她的人,又或者奉命暗中保护她的人?!
随即,按耐下心底的悸动,俞非晚将另外的那条腿也搭到男人的另外一个肩头上。
男人头发很短,很直,很硬,后脑勺刚好就抵在了俞非晚的腹位置。
这让她透过湿漉漉的好几层衣料,腹部依旧能敏锐地感觉到被短头发给刺挠得有些痒痒的,麻麻的,还有些扎人。
一股莫名其妙的酥麻感 更是如同电流般,瞬间就从尾椎骨开始直击心脏,令人措手不及!
身体的异样令俞非晚不由得红了脸,下意识地夹紧双腿,却完全忘记自己?身?下还有人。
男人只觉得后脑勺仿佛被人重击了一下,似乎有些闷痛。
差点儿因此腿脚发软,还踉跄了三两步。
Fuck,他忍不住声咒骂了一句难听的脏话,不过到底还是稳稳当当的稳住身形,立桩站好。
不是因为俞非晚太重,而是他的脸……此刻完全紧贴在俞非晚的大腿内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