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三更)
◎没心没肺!白眼狼!◎
言倾愣在了原地。
裴笙......裴笙怎么来了?
此刻,她尴尬地趴在雪地里,半个身子卡在狗洞里。她急急地想要往后退,可越急越退不出来,越退不出来越心慌。
那白嫩的脸涨得绯红,被自个气到了。
好巧不巧,怎的在她钻狗洞的时候,被裴笙抓个正着?
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且阴冷,暖洋洋的阳光似乎躲进了云层里,竹林里的天色一下子暗了。
言倾的下巴磕在雪地里,即便不回头看,也能猜到身后的裴笙脸色有多糟糕。
她赶紧解释:“夫君,倾倾没有想要离开你。我就是,就是看看,看看而已!”
“看看?”
“对,看看而已。夫君,你拉我出来,我憋着难受!”
“撒谎!”
男人冷哼一声,声音又气又急,明显不相信她。
周围的气息更沉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裴笙似乎在她身旁蹲了下来。
她的棉裙被掀开。
——啪!
男人的巴掌狠狠地拍在她的臀上!
言倾痛的身子一抖,漂亮的大眼睛里弥漫着湿润的水花,她气道:“你.....你为什么我!”
“因为倾倾不乖!”
男人的声音带着不可饶恕的怒意,巴掌又一次落下来。
啪!
啪啪!
清脆的声音在竹林里肆无忌惮地响,惊走远处啄食的麻雀。麻雀扑朔着翅膀穿过竹林,洒下片片雪花。
“倾倾答应过,再也不会离开我!”
“倾倾食言,该!”
男人像是着了魔,将怒火发泄在掌下,一巴掌接着一巴掌落在娇嫩的肌肤上。言倾虽然穿着棉裤,裴笙又刻意控制着力道,不曾将她伤。
可言倾还是忍不住呜呜地哭咽起来。
身体上的疼痛是次要的,心理上的伤害才是最挠人的。
从到大,言倾泡在蜜罐里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吃饭穿衣都有人伺候着,连阿爹阿娘都舍不得揍她,她何时受过这等屈辱的苦楚?
裴笙在床I上折腾她也就罢了,怎能像孩子一般她?还是那么羞人的地方?
她明明好言好语地解释了,为何他就是不信她?
委屈的泪水奔涌而出,她气得口不择言,尽挑让裴笙难受的话讲。
“你是个疯子!我讨厌你,讨厌你!”
“我就是要跑,就是要离开你!”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再也不想,呜呜呜......”
言倾的话没能换来裴笙的怜惜,倒惹得裴笙愈发失控地她。
男人气得浑身颤抖,猩红的眼尾有晶莹的水珠。他的心口剧烈起伏,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味,暗红色的鲜血顺着他的唇角流下。
反复几个深呼吸后,他压下心口的痛意。
“倾倾终于实话了?”
“可惜,就算倾倾再讨厌我,再恨我,也逃不开我!”
裴笙用力一拉,将梨花带雨的言倾拉了出来,箍在怀里。
言倾自顾自地抽噎着,侧过头不看他。
竹林里,斑驳的阳光透过竹叶在言倾的脸上投下层层光影。
她的发梢沾着几片枯黄的竹叶,圆润的下巴有点点雪迹。美人儿微眯着眼眸,红唇轻轻地颤抖。
眸中无他。
他气极,将娇的言倾粗暴地扛在肩头,一路疾走。
世子府的下人们皆低着头,慌慌张张地让开,不敢看盛怒的世子爷。
这个姿势让言倾异常难受。
她倒立着,肚子磕在裴笙的肩膀上。裴笙每走一步,她的胃似翻腾倒海,险些将中午的吃食全吐出来。
她忍着,死也不求他!
偏偏她脚上还系着金珠,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像在告诉她不管她怎么跑,就是跑不出裴笙的手掌心!
裴笙将言倾扔到窗边的软榻上。
“你好生在房中思过。没我的命令,不许离开青竹苑半步!”
话落,裴笙转身,拂袖离开卧房。
窗边桌案上放着一盆绿色的君子兰,君子兰的叶片最中心有一朵的花苞。平日里,裴笙很宝贝这盆君子兰,闲暇的时候会用丝帕仔细地擦拭叶片。
言倾看着君子兰就来气。
她用力扯了扯君子兰的叶子,想象着这是裴笙的脸,该个千万遍!收手的时候,袖口无意间触碰到花盆,花盆险些跌落,她又慌慌张张地扶正。
言倾掐了自己一把,恨道:“叫你心疼它!活该!”
她又从桌案中间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册子。册子里,密密麻麻地记着言倾所有的心事。
重生第一日:了裴笙许多巴掌,开心!
重生第二日:和裴笙去皇宫看望姨父姨母,差点穿帮,还好我机灵!
......
第一次逃跑:经验不足,选错了车夫!
第二次逃跑:......愚蠢!
言倾揉了揉红肿的屁I屁,斜着身子侧坐在软椅上,尽量避开疼痛的部位。她铺开笔墨,记下今天的心情。
第三次逃跑......言倾想了想,咬着唇将“逃跑”两个字划掉,只画了一串长长的哭脸。
呜呜呜,冤枉!
*
绿衣处理了桂花糕回来的时候,言倾正愁眉苦脸地趴在窗边,一个人闷闷不乐。
绿衣在路上听了世子爷罚世子妃思过的事情。
“世子妃,您别着急。世子爷在气头上,等他气消了,您再哄哄他,他定会原谅您的。”
言倾嘟了嘟嘴。
大不了就是冷战,不来看她、不和她话、不和她睡一个屋,他还能怎样?
从前她总担心他会要了她的命,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她完全没了这份顾虑。
裴笙的心底,到底是有她的。
绿衣见世子妃不回话,知晓世子妃是不乐意。
她晃了晃言倾的手袖,绘声绘色地描述她在府外的见闻,单纯地希望世子妃能高兴些。
她陈衣阁到了许多好看的胭脂水粉,琴画不知道世子妃喜欢什么样的,没敢擅作主张购买。
绿衣:“世子妃,奴婢全都给您买回来!让您每天涂不同颜色的胭脂,把全京城的姐夫人们都比下去!”
言倾笑了,捏了捏绿衣的脸:“哪有你这么浪费的?”
绿衣不满十岁进了侯府,一直像个屁虫般跟在言倾的后头。不管是言倾高兴了、伤心了、哭了还是累了,绿衣总是第一个发现的。
有时候言倾会想,绿衣怎会这般贴心?
言倾:“我就喜欢红色的胭脂,你买一盒就够了。”
“得嘞,奴婢这就去给您买回来!”
绿衣喜滋滋地跑了出去。
夜幕降临,言倾知道裴笙今晚不会过来,早早洗漱完就睡了。
裴笙负手站立在书房的窗边,静静地眺望青竹苑卧房的方向。星空下,言倾娇的身影倒映在纸窗上,随着烛火浮浮沉沉。
他抚了抚大拇指上的玉掰指,掩下心口的疼痛,缓缓走进雪地里。
待到卧房的烛火熄灭,房间里传来言倾熟睡的呼吸声,他才从半掩的窗口,斜着飘了进去。
昏暗的月色下,言倾趴在床上睡得香甜。
她惬意地舒展眉心,微张着红唇,白皙的脸蛋红润润的,哪里还有白日里的不满与怨恨?
许是疼痛,她趴着睡觉的姿势十分不雅。
她穿着单薄的里衣,棉被搭在腰间,手脚露在外头,脚腕上的金珠清晰可见。
裴笙蹙了蹙眉:“冻不死你!”
熟睡的人听不见。
男人沉着脸,一步一步缓缓靠近。待到走近了,他一把掀开她腰间的棉被。
许是感觉到寒意,床上的人儿缩了缩身子,可依旧没醒,甜滋滋地睡着。
裴笙的眉皱得更紧了。
他故意拨弄她脚腕上的金珠,金珠在寂静的深夜发出清脆的声响。
可这点声音哪能吵醒熟睡的言倾呢?
言倾没有一点反应。
裴笙终于放弃了,叹一口气,坐在床沿边上盯着她瞧了许久,才不情不愿地给她盖好棉被。
“没心没肺!”
“白眼狼!”
裴笙声斥责,和衣躺到了她的身侧。
黑暗中,他的视力比常人要好,能看清周遭细的事物。他极心地掀开被子的一角,细细地查看白日里他伤过的地方。
有些红,有些肿。
男人黑褐色的眸底闪过一丝悔意,可出来的话却是冰冷的,“谁让你不听话......”
他从怀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白云膏,温柔地给她擦上。
他的动作慢极了,像是在擦药,又像是在享受她的乖巧。他很怕将她吵醒了,更怕偷来的甜蜜被她夺了。
他难耐地滚动喉结,极力压抑内心的渴望,告诫自己别宠着她,别惯着她,就该让她生生地受着!
许是裴笙少有的耐心让言倾感到了快乐,熟睡的人娇I吟了一声,像奶声奶气的猫儿,像深夜诱人的毒酒。
男人忽地握紧了双手,眸光里有再也控制不住的炽热。
“妖精......勾我!”
直到下半夜,男人才大汗淋漓地从她身上起来,意犹未尽地替她穿好衣裳,饶了她。
咚咚咚,
咚咚咚,
纸窗上有人扣了三响。
裴笙耳朵动了动。收拾妥当后,来到青竹苑的院子里。
秦真神色凝重:“世子爷,绿衣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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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