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那一刻他们无比绝望,她更是被姬星河的笑吓住。◎
容宛月被他的笑容感染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她道:“我看到了,皇上好生英勇,不过下次要心一点。”
她低头看了下这匹黑马, 此时的它已经没了刚刚的不驯, 见容宛月朝它走过来,它眼里似乎还有些不耐烦,但摄于座上的人, 它一动不敢动, 任由容宛月量, 摸它的耳朵。
姬星河伸手将容宛月给拉了上去, 容宛月坐在马上, 视野果然更加地开阔。
姬星河教给容宛月如何骑马, 容宛月学了一会儿,这狩猎即刻开始,没有姬星河开头,无人敢痛快狩猎。
容宛月让姬星河去, 不用顾虑自己, 她则是自己练习一会儿。
姬星河吩咐人保护容宛月, 他另外换了一匹马前行, 他道:“等我猎来老虎给你做暖手捂。”
他还记得以前的冬天, 罗宣的手被冻得成了萝卜。
容宛月笑着点头, 她自己骑着黑马,见黑马一身都是汗, 她道:“刚刚你老实一点就不受罪了。”
黑马摇了摇耳朵,好像不想听, 她笑着:“其实刚刚我都没看清楚, 皇上是如何驯服的你, 不过你也太烈了,有性格,如果不是皇上,现在我也不敢接近你。”
黑马似乎听懂了,它了个响鼻,但是精神没有刚刚好,太累了。
容宛月想让它休息一下,她下了马,还给马整理了一下鬃毛,绿蜡道:“娘娘,你看它的后腰。”
容宛月看过去,这才发现黑马的腰上有一处细的口子,看起来像是匕首扎了进去。
刚刚还好好的,这伤哪里来的?
容宛月突然回想起刚刚姬星河的一个动作,莫非这就是姬星河驯服马儿的方式?
她凝眉,她不懂驯马,不过此举马应该不好受。
“没事,先将马牵下去,好生照料。”驯马师应下,容宛月又换了一匹温顺的白马,这马还会躺下让她骑上去,可以非常乖了。
这里有给女眷们用的狩猎场地,只不过动物都是一些兔子、野鸡,没有什么危险性。
容宛月便在这里玩起来,云皎皎和其他的女眷也试探地射箭。
几人玩得正好,容宛月因为是这些人之中身份最高的,再加上她正值盛宠,几乎所有人都捧着她。
她不会射箭,只不过像模像样地瞄准一番,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儿感觉,射到了靶子上,围观的女眷发出一阵让她脸红的喝彩。
“老远听到众人的喝彩声,还以为是多精彩的百步穿杨之术,没想到是这……”
突然传来嘲讽之言,众人微微一愣,朝声源处望去。
有几人从步辇上走下来,当先一人戴着黄金珍珠面具,正是大公主姬灵雁,其后是驸马薛志成,更让容宛月惊讶地是,姜云心也来了。
她不由地皱眉,这几个人怎么聚在一起了。
众人看到姬灵雁均行礼,姬灵雁以前倒是话多,不过毁容之后倒是只剩下清冷了。
此时见了众人也没有多什么,只让他们起身。
她再次望向看见箭靶上歪歪扭扭的箭矢,又瞥容宛月一眼,发出一声嗤笑。
这明晃晃地是在笑话容宛月了。
众人尴尬,姜云心眼珠微微一动,好一会儿才道:“容妃妹妹。”
容宛月点头略微行礼道:“贵妃也来了。”
“是,家中弟弟想要来狩猎场见识一下,我便将他带他过来,恰好在路上碰到了长公主,就一起过来了。日头毒辣,长公主一路过来该累了,妹妹你是不是?”
不等容宛月话,云贵妃吩咐左右宫人道:“长公主喜欢梅山茶,快些去备好,房中再加上些冰块,众位夫人、姐,射箭这么久,不如一起进去休息?”
她一来就端起了主人的架子,几句话就将一切安排好,好像容宛月只是前行官,她才是最终的掌权人。
她是贵妃,比容宛月的妃位高,再加上长公主已经顺着她的安排走过去,其他女眷们一时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慢慢的一道跟了过去。
没一会儿场上只剩下了容宛月,连最迟钝的绿蜡也觉出不对了,她道:“娘娘?”
容宛月纳闷地看着姜云心的背影,总觉得姜云心来地突然,难不成她是来提醒甚至警告自己,自己只是一个普通妃嫔,而她是贵妃?
容宛月不懂,姜云心平日人淡如菊,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难不成她其实也有争权夺利之心?
那边姜云心察觉到容宛月没有跟上来,她道:“容妃妹妹,一同入内吧。”
容宛月笑道:“好。”
既然想不明白,她就去看看,贵妃究竟想要做什么。
进去里面休息了一会儿,得知皇上他们去狩猎还未归来,姜云心的弟弟似乎忍不住,一直往外看。
而大公主的女儿和侄子也同样闹着想去看看。
大公主面对他们两人,满脸笑容道:“好,那便一起去看看马,然后狩猎。”
两个半大孩子十分高兴,他们一同来到兽园,其他的女眷陪同他们挑马。
福王的儿子姬景澄,名虢儿,十分挑剔,每匹马他都不满意,直到他走到最里面,看到那匹黑色的高头大马,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容宛月暗道不好,果然她听到姬景澄道:“姑姑,我要这匹马。”
长公主看一眼黑马,马倒是不错,不过对于一个孩子来,这马未免太高大,也太危险了。
她道:“虢儿,这匹马太大了,换一匹矮脚马。”
“不行,”姬景澄断然拒绝,“我就要这一匹,除了它,我哪个也不要。”
他着就要去拽马绳,动作十分粗鲁。
容宛月刚刚可是差点被黑马给踢到的人,她好心提醒道:“世子,这黑马脾气大,可能不适合你。”
姬景澄瞪了她一眼道:“我要它就要它。”
似乎是嫌弃容宛月多嘴,他竟然上前踢了容宛月一脚,其他人都低头没话。
容宛月看着衣衫下摆上的一个泥巴印,心里不爽。
偏偏大公主道:“不过一匹黑马罢,虢儿既然想要那就骑吧。”
她斜了容宛月一眼,好像根本没有看到姬景澄踢人。
姬景澄得了大公主的应承,更加得意,他让人将黑马从里面牵出来,黑马十分不耐烦,尾巴甩来甩去。
姬景澄见马儿一直不走,他用草诱惑马儿也不出来,他急了。
拿了马鞭一下一下恰好在马儿的伤处,黑马本就不是个好性子,这会儿被一个鬼骚扰,它冲着姬景澄就是一个喷嚏。
容宛月暗道完了,姬景澄肯定要湿透了。
果不其然,姬景澄没有经验,马儿要喷嚏,他根本反应不过来,一下子被口水洗头。
围观众人有人吃惊地啊了一声,又很快地噤声。
姬景澄傻了眼,黑马的口水顺着他的头流到脸上嘴边,他身上臭烘烘的。
长这么大,他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哇地一声尖叫跺脚:“姑姑,姑姑,这黑马欺负我,给我它,它。”
姬景澄刚完,姬灵雁安慰他道:“好,好,姑母马上就让人死它。”
她命令手下的人动手,好好地教训这匹马。
侍卫得令立刻拿了牛皮鞭,对准马儿就是狠狠一鞭子。
马儿的头立刻有一道血痕,黑马吃痛,仰天长啸,跳了起来,侍卫不妨,一下子被黑马踢中,倒在地上吐血。
姬灵雁一瞧这马居然性烈至此,她怒道:“给本宫杀了它。”
眼看侍卫拿起长剑就要对准马儿的脖子,在场的女眷都忍不住捂住眼睛,不敢看这样的血腥场面,容宛月立刻道:“慢着。”
侍卫停下,黑马仍旧在不停地摇头晃脑,咴儿咴儿地叫。
姬灵雁瞧着容宛月道:“怎么,容妃有意见?”
容宛月道:“长公主,恐怕你还不知道,这匹马是皇上刚刚驯服的黑马,他让人好生照料它,不能让它出事,皇上现在去了狩猎场,如果回来看不到马儿,恐怕会不高兴。”
姬灵雁皱眉:“皇上的马,皇上怎会喜欢一匹如此烈性的马,容妃,你怕不是在哄本宫?你们都给本宫停下来干嘛,快些杀了它。”
长公主府的家卫毕竟还是知道谁是自己的主子的,姬灵雁话一出口,他们也顾不得其他,顿时要上前结束马的性命。
容宛月岂能任由他们欺负黑马,她道:“住手,如果你们谁胆敢碰着黑马,本宫绝对会让他人头落地,全家连坐。”
姬灵雁冷笑道:“容妃娘娘好大的口气,你的手未免也太长了,难道还想管束本宫府上的人不成?你别忘了,你只不过是一个妃子,你上面还有贵妃、皇上,你一个的妃嫔,见了本宫也得行礼,现在还想管我的事?”
她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姜云心,大家都知道,虽然姜云心是贵妃,但现在容妃才是最得宠的,贵妃在皇上面前几乎没什么存在感,长公主这话也不过是压一压容妃,但是容妃会不会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众人又不约而同的看向容妃,果然容妃娘娘不仅没被吓到,反而脸上带笑,细看竟然跟皇上还有几分神似。
只听她道:“长公主的是,我身份的确不高,不过皇上既然将这黑马交给了我,那我自然要替他护好,我倒是要劝长公主消消火,这马烈,长公主还是选一匹温顺的母马比较好,何必执着于这匹黑马呢?”
她不卑不亢,颇有大家风范,相比之下,长公主一脸怒容,反倒是落了下乘。
姬灵雁自从毁容之后,对众人的目光十分敏感,以往她依靠着长公主的身份,众人均不敢再她面前放肆,可今日因为容妃,她们交头接耳,看过来的目光带着审视,她甚至能听见她们的讥笑声。
她心中暗恨,怒道:“容妃,现在本宫就要处死这匹畜生,你待如何?”
她竟然亲手拿了剑冲着马儿的脖颈捅去,容妃下意识去拦,突然面前两道黑影闪过,她被护着,而姬灵雁惨叫一声,手上的剑嘡啷掉在地上,她被推至后面马厩的柱子上。
黑马丝毫未损,两个侍卫挡在姬灵雁的身前,不让她靠近黑马和容宛月。
姬灵雁手腕被扭,恼羞成怒:“容妃,你竟然支使侍卫攻击本宫?”
容宛月道:“长公主不要误会,在场的人可以作证,我可什么都没。”
完她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侍卫道:“卑职李威、李玖参见容妃娘娘,是皇上让卑职二人保护娘娘,让娘娘受惊了。”
原来是姬星河给她安排的人。
容宛月恍然,来的还真是及时。
她道:“长公主你也听到了,不是我吩咐的,是皇上的意思,刚刚他们以为你要对我不利呢。”
姬灵雁气急:“容宛月,不要仗着皇上喜欢你,你就目无尊长,本宫是皇上的姐姐,也就是你的长辈,你对长辈不敬,还不下跪谢罪?”
姬景澄身上的东西已经被处理干净,此时他与姬灵雁的女儿一起对着容宛月道:“你快跪下。”
见她不跪,两人竟然开始吐口水。
旁边诸人见长公主真的动怒,也不敢为容宛月话。
倒是姜云心一脸的为难道:“容妃妹妹,长公主毕竟是皇上的阿姊,你要不要跟姐姐低头,不然传出你不敬长辈,可能不太好?”
有了姜云心话,女眷中年龄稍大一些的也觉得容妃刚刚举止欠妥。
有与长公主和姜云心交好的人出声劝容宛月给长公主道歉,毕竟让侍卫动手本身就是不对。
容宛月只觉得好笑,刚刚长公主欺负她,这些人不话,轮到长公主生气,她们反倒来声讨自己了。
眼见这些人看向容宛月的眼神都是不赞同,姬灵雁气顺了一些,她道:“容妃,据本宫所知,你琴棋书画都不行,是容夫人想要提高你名声才在京城如此宣扬你的,刚刚本宫瞧你连箭也不会射,也难为众位夫人夸你射得好,你能得一个妃位纯粹是靠你是容尚书的嫡女吧?那也怪不得你不懂规矩。”
她嘴角扬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见容宛月不言不语,没有服软的意思,她冷哼一声:“如果你现在能够低头,那本宫便不与皇上你不敬之事,要不然你进宫之前做了什么事,本宫可以一清二楚,要在这里出来吗?你猜皇上知道了,还会宠爱于你吗?”
容宛月一愣,进宫之前,不懂规矩,难不成姬灵雁想得是她同莫旭春的事?
她知道多少?
这个姬灵雁看来相当不喜欢自己,要不然也不会拿这个威胁。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在这么一个场合出这种话来,容宛月这个妃子日后在大荣朝恐怕名声都不好了。
姬灵雁见容宛月愣住,脸上浮现出得意,她道:“这匹马,容妃觉得你亲手杀了怎么样?”
真是狠毒。
如果她现在真的低头道歉,不正中她下怀,坐实了自己有把柄在她手里,可如果不一句软话,她出来之前的事情,对姬星河也不太好。
要不然实在不行,就让李威跟李玖将她晕,她头疾犯了吧?
她瞥视李威、李玖两眼,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能换不能懂她的意思。
“容妃?怎么样?”姬灵雁咄咄逼人。
容宛月凝眉:“我……”
“朕觉得不怎么样。”
容宛月来了精神,姬星河,是姬星河来了。
她抬头望过去,只见姬星河一马当先在前,他身后侍卫的马匹上正拖着一头死去的豹子,还有几只狐狸和野鸡。
他骑着白马,身着黑红相间的劲装,宽肩窄腰,手臂上还绑着金色的箭袖,发上的金色丝带迎风扬起,马尾微微扫过脸颊,人如烈日阳光,无法逼视。
在场没见过姬星河的人,一下子就被勾魂摄魄,半天不出话来。
容宛月看着他利落地翻身下马朝自己走过来,他好像自带柔光,是天生的主角,容宛月的目光定格在他身上,怎样都移不开了。
这样的他有一种阳光开朗,生机勃勃之感。
与容宛月的高兴不同得是,姬灵雁脸色难看极了。
她看到姬星河的第一眼便又想到了十年前的那一晚,她与姬星岚、姬星云躲在如霜居,他们特意让人放了蛇在屋里,就想看丽妃与姬星河被咬到。
母妃都是因为丽妃复宠,父皇才不喜欢他们了,他们不再是众星捧月,这种落差,他们接受不了,姬星岚出主意,他们可以给丽妃一个教训。
他们让人弄来一条蛇,又想亲眼看看丽妃和姬星河被蛇咬的惨状,到时候给母妃听,让她们也高兴一下。
本来他们想的不错,蛇也安排好了,可是如霜居不知道为何突然走水了,更可怕得是,他们躲在衣柜里,锁坏了,他们根本就推不开,也没人救他们。
他们开始呼救,衣柜里越来越热,如霜居的烟也越来越浓,他们咳嗽不止,突然听见了门口有人经过。
她慌忙求救,可门外人无动于衷,隔着门缝,她对上一双冷漠的眼。
是姬星河。
她吓了一跳,其他两人也发现姬星河,他们命令姬星河开门,可平日了任由他们欺负的姬星河,此时却只是冷笑一声,不仅没有开门,还当着他们的面微笑着用东西固定住了柜门。
那一刻他们无比绝望,她更是被姬星河的笑吓住。
后来终于有宫人进来救他们,可在逃出去的时候,一根横梁掉下来砸到她的脸,压住了姬星岚、姬星云。
几人痛不欲生,昏过去之前,她看到了姬星河,他的背后就是丽妃与父皇,可他看到他们死在自己面前,没有流一滴泪。
他不是人,他没有心,竟然能够面对父母死亡也无动于衷,他的心是冷的,血也是冷的。
好在后来她捡回一条命,可姬星云死了,姬星河居然成了皇帝。
她将那天的事给母妃,母妃捂住她的嘴,告诉她这事以后都不能再告诉任何人。
她知道了,可她更恨姬星河了,她一向看不起这个扫把星,可没想到自己最后还要看他的脸色。
她痛苦十几年,每当夜深人静,她看到自己的脸,总会想起姬星河的视而不见,如果当时他能够开衣柜,那她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她心中的怒火让她这些年来看了许多书,姬星河不得太皇太后的喜欢,没人比她更清楚。
那如果想要拉他下来,也不是一件难事。
她心里有这个想法已久,也为此做了准备,而今再面对姬星河的时候,她已经勉强可以稳住自己的心绪。
她看了一眼虢儿,这孩子是她的希望,有了他,她的计划有了实施的底盘。
众人皆对姬星河行礼,姬星河抬手扶起容宛月。
姬灵雁要起来时候,他却道:“朕有让你们起身吗?”
姬灵雁无言,她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可身边的姬景澄和薛芙芙都受不了了。
姬景澄道:“皇叔,虢儿受不住了。”
姬星河轻笑一声:“这样就受不住了,不是听你父王最近给你请了许多师傅,教你骑射武艺吗?正好许久未见,你就表演一个蹲马步吧。”
姬景澄不愿意,可已经有两个侍卫将姬景澄往下一压,他不得不蹲马步,他紧皱眉头:“皇叔,虢儿要告状,刚刚她让马儿吓虢儿,虢儿的身上都脏了,你要惩罚她。”
他手指容宛月,姬星河眼中寒光一闪:“哦,可朕看到的却是你拿鞭子了这匹马,这马的性子烈,除了朕和朕重视的人,其他的东西,它一概不认,它是朕的马,朕一向爱惜,可你了朕的马,这怎么办?”
他虽然笑着,姬景澄却感受到寒意,他害怕了。
可他依然嘴硬道:“皇叔,这马不好,它会踢人,如果你喜欢马的话,让我父王给你一匹好马,那马比它还要高壮,颜色也漂亮,还听话。”
姬星河听到这里,倒是来了兴趣:“哦,你府上有这样的马?”
“当然,有很多呢,我听母亲,父王有一个马场,里面全都是……”
“虢儿,”姬灵雁急忙喝止他,“不得胡。”
姬景澄想他才没有胡,可他见一向疼爱他的姑姑,眸色严厉,一时不敢再乱。
姬星河瞥视姬灵雁,姬灵雁道:“皇上恕罪,刚刚虢儿看上了皇上的马,一时羡慕想要骑,岂料马儿不愿意,孩子丢了面子,这才气不过了马一下,现在又想找回自尊,才在皇上面前自夸。”
姬星河道:“是吗?难道不是长公主想要杀了这马,还威胁容妃,她目无尊长吗?朕想知道,在这狩猎场上,她哪里来的尊长呢?”
没有尊长,这话明晃晃地了姬灵雁的脸。
姬灵雁脸似火烧,她道:“皇上,本宫非是有意,只以为容妃骗本宫。”
“也就是你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姬星河啧啧两声,“原来没有教养,心胸狭窄的人是你。”
脸上的珍珠面具仿佛被狠狠地摘下来,踩在脚下。
姬灵雁咬牙,这么久以来都是她给别人下马威,何时自己成了被下脸子,被为难的那个人。
她两股战战,额头微汗,更让她难堪得是来这边的人越来越多,而她处于视线交汇的中心,各种各样的目光快将她射成筛子。
而薛芙芙和姬景澄承受不住,双双跌落在地,痛呼不已。
姬灵雁急忙看过去,两人都快要哭了。
姬灵雁道:“皇上,他们两个都还,不如改日再看他们的武术。”
姬星河看似好像真的在思考姬灵雁的提议,不过他微微一笑道:“好,来虢儿,芙芙,你们不是想骑马吗?今日皇叔就给你们两匹马,让你们好好骑。”
虢儿本想拒绝,可听姬星河这么,他又答应下来。
姬星河特意安排了两匹马,那马儿的性子虽然尚可,但是与其他马儿比起来,依旧是不驯服的。
等姬景澄两人骑上去,马儿立刻跑飞了出去,他差点掉下来,看得姬灵雁心快跳了出来。
远远的,她似乎听见了虢儿和芙芙的叫声,可姬星河却对众人道:“你们看,他玩得多开心。”
姬灵雁很着急,姬星河当作没看到,他对容宛月道:“容妃,你看我给你猎来了什么?”
容宛月刚刚看到了豹子,豹子凶猛迅捷,很难猎到,她不由地问道:“皇上,你是如何猎到它的?”
姬星河挺了挺胸膛:“就在深林里,这豹子跑得快,又聪明,如果不是我用了声东击西之法,怕是它就要逃跑了。”
他又拿起了自己的弓箭道:“幸好,我一直都在练习箭术,没有生疏,所以三箭都射中了它。等剥了它的皮,给你做一张毯子。”
容宛月看过去,姬星河的这三箭避开了腰腹,射中了豹子的眼睛和脖子,既射中了猎物,又能不伤它的皮毛,姬星河的箭术可谓高超了。
她不由地夸道:“皇上,你真厉害。”
姬星河被夸得神采焕发,他道:“你想学吗?我来教你。”
姬灵雁和在场诸人都快要没有仪态地倒下来,她们都一向养尊处优,没有这样受罪过。
而皇上跟娘娘还在一处你侬我侬,论起了家常,更没有让她们起身的意思。
已经有那聪明的知道皇上这是在惩罚长公主,怪就怪刚刚她们向着长公主话,没有认清楚容妃娘娘才是皇上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容妃娘娘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别长公主,就是太皇太后都比上她。
长公主刚刚的目无尊长,现在想来就是笑话。
她们有些埋怨地瞥视姬灵雁,姬灵雁感觉到,只觉这些人目光短浅,她将这些人记在了心里,以后等她成了大事,她会好好教训这些人。
接近正午,阳光炽盛,这些个夫人脸上的脂粉顺着汗水斑驳,在脸上冲出一道一道的沟壑。
尤其是姬灵雁,她一贯喜欢涂脂粉,此时脸上已经成了幼儿涂鸦的墙面般无法直视。
她再难撑着,急急往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
她这一退像是扭开了机括开关一般,其他夫人也倒下来,场上顿时一片呼痛之声。
容宛月看过去,大部分人都变成了如花,脸上红得像猴屁股。
她忍住笑,姬星河就没那么客气了。
他道:“看来诸位夫人与长公主的仪态不佳啊,之后朕会派嬷嬷到各家,重新让嬷嬷教你们礼仪礼法,还会有专门的人考核,如果不通过的话,那只好在街市上站着来观察其他人的仪态,什么时候学好了,再回去,诸位觉得如何?”
简直是个噩耗,在场的女眷全都沮丧不已。
容宛月吃惊,姬星河这个馊主意也太狠了。
她轻轻拽了下姬星河的衣角,姬星河垂眸,他轻声道:“容妃可是不忍了,我知你一向心软,可她们如此行径,的确是难登大雅之堂。”
他似是苦恼,其他人被得脸色通红。
姬星河想了许久似乎终于想出一个好主意,他道:“这样好了,既然诸位来到这个场地,必定也是喜欢练箭术的,那你们正好一同来比赛,如果能够赢得前三,这礼仪礼法的考核便免了,如何?”
这,这当然是好,她们也不想让人知道,皇上竟然她们不懂礼法,这如果传出去,脸面往哪里摆。
容宛月不觉得姬星河会那么好心,他肯定是想要看她们的笑话。
众人都同意了,她们发现脸上的惨状,她们捂脸急匆匆地想要洗漱一番。
姬星河却是让人阻了她们的去路,反而道:“就现在,开始吧。”
他还叫了其他的人一同过来围观,这些夫人更觉颜面尽失,当下也是想要赢得第一,能够早些下场。
容宛月看向姬星河,姬星河面对她则是另外的面孔,他真切地问道:“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既可以惩罚她们为你出气,又不会血腥,你应该会喜欢吧?”
容宛月当然不喜欢姬灵雁,给她们一个的惩罚也是可以的。
她道:“皇上的法子是可以的。”
姬星河笑着,他拉着容宛月的手道:“来,我教你射箭。”
他给了容宛月一副较的弓箭,做工精美,力道也适合。
容宛月奇怪,姬星河道这是一早就做好,准备送给她用的。
容宛月觉得姬星河现在是越来也体贴了,他虽然有时候行事还像个长不大的少年郎,会依靠他,可他更多时候将她的想法放在第一位,时不时会戳到她的心。
她跟着姬星河学习射箭,发现姬星河也是一个非常好的老师。
他教得仔细又认真,从背后握住她的手时,两人贴的那么近,近到她的呼吸都开始乱了。
可姬星河神色认真,一字一句,每一个要领都讲得清楚,直到容宛月学会一个,他才会讲下一个。
容宛月很快收起了杂念,她眼里心里也全部只有手上的弓箭,跟着他的节奏,按照他的口令,心神合一,手拉弓,箭头对准靶心,猛然放手。
只见那箭矢直直地冲着靶心射过去,居然正中靶心。
容宛月惊喜地道:“中了,真的中了,太好了。”
她难得高兴地满脸带笑,姬星河在一旁宠溺地看着她道:“嗯,是中了,你厉害。”
“是你教得好。”容宛月谦虚道。
等两个人再练习片刻,场上诸人已经决出个高下,都尉夫人和兵部侍郎的女儿为第一、第二,姬灵雁正在跟虎威将军的女儿比,两人角逐第三,看样子,似乎姬灵雁更胜一筹。
姬星河对容宛月道:“要不要试一试,刚刚她不是你不学无术吗?要不要用你的箭术败她?”
“我?”容宛月道,“可我刚学一会儿,能败她吗?”
姬星河看了下容宛月射出去的箭,微微一笑道:“能,这样就够了。”
姬灵雁又累又热,没想到自己也要来参加射箭比赛,本来她也会骑射,在众人面前展示一下也无妨,可绝不是在在这样的情况。
她要与一群平日她都看不上的女眷比赛,更可气得是,她们之前巴结自己,现在在比赛场上连让一下自己也不行。
就在刚刚,她本来可以得个第一,可那个夫人跟杀红了眼一样,愣是将她的箭射掉,害她不得不跟虎威将军的女儿来争夺第三名。
她是真想撂挑子不干,可姬星河就在一旁,侍卫也在旁边看着,她怕自己只要露出不想做的意思,便会立刻被拖到街市上去。
她堂堂长公主丢不起这个人,这个姐射箭也有两把刷子,但是比不上她。
她自信满满,眼看最后一箭要射出去,关键时刻,姬星河道:“慢着,刚刚长公主容妃的射箭功夫欠缺,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你们可以切磋一下。”
姬灵雁放下手中的箭,她心中有气,话也得不客气:“容妃娘娘也要来射箭,倒也是可以,但如果输得太难看得话,不要迁怒他人。”
容宛月皱眉,她看向姬星河,姬星河冲她点头,她道:“多谢长公主担心,比一比就知道谁会输了。”
姬灵雁冷哼一声:“那就来吧。”
宫人将刚刚箭靶上的箭矢捡回来,她们每人箭筒中有五支箭,只看她们将箭射出去到底谁射的准就为赢。
此时那些已经比完的女眷还不得出去,只好站在原地看她们二人比赛。
她们刚刚也看到容宛月的箭术,一看她就是没有拿过箭的,反观长公主,她的架势就完全比过容妃娘娘了。
这场毫无悬念,一定是长公主赢。
云皎皎在场外,现在没人注意到她,她看到周元白,两人慢慢走到一处,她看着场中的容宛月道:“表哥,你娘娘会不会赢?”
周元白看着容宛月还在摆弄箭,不太确定地道:“不好,长公主是会射箭的。”
“也就是娘娘可能会输?”云皎皎多看几眼。
这时候,姬灵雁已经射出一箭,她心中憋着一口气,第一箭就射到了靶心附近,差一点射到靶心,不过成绩也相当不错了。
她看了容宛月一眼,紧接这射出第二箭、第三箭、几乎没有落地的箭矢。
容宛月暗道:射得不错。
她开始担心自己行不行了。
她微皱眉头,姬灵雁的五支箭射完,最后一支正中靶心,赢得几声喝彩。
她得意地看向容宛月道:“该你了。”
容宛月深吸一口气,她拿出长箭,按照姬星河教的办法拉满了长工,箭矢搭在箭上,她看准了靶心,然后松开双手。
箭矢飞了出去,众人顺着目光看过去,容宛月也紧张地盯着,那箭却一下子落在了地上,连靶子都没碰到。
众人诧异,但同时又有一种应该如此的感觉。
姬灵雁道:“刚刚本宫的没错,你的确该练练箭术了。哦,也许你不该练,你根本对此一窍不通,练也无用。”
容宛月气闷,姬灵雁刚要高兴,一支箭擦着自己的脸颊过去,冲向面前的靶子,直接将她的那支箭从中间劈开,钉在了靶子上。
这支箭厉害,全场都鼓起掌来,看向射箭之人——正是皇帝姬星河。
姬灵雁吓了一跳,刚刚那箭差点就射中了自己。
她心口砰砰直跳,姬星河幽幽地道:“长公主的箭术也不过如此。”
他走向容宛月,然后再次拿起她的手,重新教她射箭。
“射箭讲究心无旁骛,刚刚我怎么的,你就怎么做好了。下盘要稳,姿势要标准,目光要对准前面的靶心,当然如果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将前面的靶子当成你讨厌的人,就像这样——”
他握住容宛月的手,两人一起放开,那箭再一次射中了靶心。
容宛月眸中再现欣喜,姬星河对她道:“你再试试。”
容宛月点头,接过弓箭,再次准备射箭。
云皎皎紧张地手都紧紧地攥了起来:“这下娘娘应该能赢了吧?”
周元白意外地看向她:“你很希望她赢吗?”
“昂,娘娘对我很好,我喜欢她能赢,而且,”她的目光扫向姬星河与容宛月,“娘娘跟皇上的感情特别好,他们如胶似漆,我真的羡慕他们。”
周元白闻言道:“也许你很快就不用羡慕他们了。”
云皎皎不解地抬头:“表哥,你什么?”
周元白抬手,想要摸摸她的头,见此处人多,他忍住了。
他道:“没事,不过,你的不错,皇上的确是个好皇上,对我也很好,他这次带我来,此时有温泉,泡一泡对我的伤好,让我忙完就可以去汤池。”
云皎皎高兴道:“真的吗?那太好了。”
两人着话,没留意,场上爆出喝彩,他们望过去,这才发现,容宛月剩下的三支箭居然都射中了靶心。
如果不是大家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谁能想到,刚刚还将箭射在地上的容妃娘娘,现在居然可以箭箭中靶心。
可这事居然还是真的。
容宛月激动坏了,她抓住姬星河的手道:“姬星河,你看,我做到了,我射中了。”
她高兴之下,忘记尊称,居然叫起了他的全名。
众人十分惊讶,可见皇上不仅没有发火,反倒比容妃娘娘还高兴的模样,他们顿时将自己心中的疑惑给咽了下去。
容宛月抓住姬星河,姬星河眉头微微一皱,容宛月这才发现姬星河居然受伤了,她忙问询。
姬星河告诉她,只是伤,刚刚射豹子的时候,被它从后面按住,肩膀有点疼。
最生气得是姬灵雁,她看不起的容宛月,刚刚出言嘲讽的容宛月,现在居然比她的箭术还要好。
她连第三名也不是,难道还真的要跟着什么嬷嬷学习礼仪,谁知道姬星河会不会派人来故意折磨她。
她不服气,容宛月却道:“皇上,臣妾这是半路加入的不算,不如还是按照刚刚的排名,让比赛继续。”
姬星河答应了,姬灵雁再次与虎威将军的女儿比试,那个胖到腰都看不见的女子,再次将她击败,这下姬灵雁败得彻底,更是将之前她骑射好的法给破。
姬灵雁脸色灰败,心里更加恨容宛月与姬星河。
而当她看到被迫骑马两个时辰的虢儿与芙芙时时,更是气愤,虢儿的大腿磨破,下马的时候,人直接瘫倒,路都没法走了。
姬星河是故意的,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他长得一副金相玉质模样,可心狠手辣,根本就是暴君,这皇位原本就不该是他的,她会夺回来。
这一场比试终于过去,那些女眷们得以回去洗漱,回想起刚刚花脸的模样,都不愿意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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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