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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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昊城瞪着王县令,“我什么时候是应天书院了,这些闹事的学子虽是出自应天书院,但他们毕竟年纪尚轻,不懂人心险恶,加之他们多是应试的秀才,为了避免引起更大的恐慌。你只需要将幕后指使者抓起来就行了,至于其他人,法不责众嘛。”

    王县令不动声色的扫了眼李继彪和落盏,搓着手嘿嘿笑:“可是,可是下官也不知道这幕后指使的人是谁啊。”

    文昊城皮笑肉不笑,“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王县令为难的不行,“文大人,您是从京城来的不了解平州的情况,平州虽然比不上京都,但是这水也深的很哪。上有皇亲国戚,下有百年望族,还有些看着不显山露水,但却掌握着平州数百上千人的生计。您,这要是动了他们,这平州也是要乱的啊!再...再下官这也确实没有证据啊。”

    “满嘴的借口,我看你就是不敢得罪季昭授那群纨绔子弟!”文昊城气急脱口骂道。

    王县令吓得连忙跪了下去,“下官无能,下官该死。”

    “你的确该死!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朝廷要你还有何用?”文昊城完,眸光一闪,又突然笑了起来,“你没有证据是吧,我给你证据,你看看这是什么?”

    完,文昊城从袖子里拿出两张几乎揉作一团的宣纸扔给王县令,“你自己看。”

    王县令拿起其中一个开一看,脸色顿时就变了,“这......”

    “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啊?”文昊城笑问。

    王县令咽了咽口水,“这好像是那位‘君妄言’的文章啊?”

    “君妄言?”文昊城嗤笑一声,“什么狗屁君妄言,不过是姓季的一张皮而已,如今你既然已经有了他的手稿,下面该怎么做,不用我再来教你吧?”

    王县令欲哭无泪,连忙又开了另一个纸团,开第一眼便暗暗惊呼,好字!真是一手好字啊!再看内容,得,又是熟悉的文章。

    不过与君妄言所写的那篇不一样,这篇文章所言虽然也十分的犀利,但是用词可比君妄言要温和了不知多少倍,而且句句在理,严谨谦逊。

    不过上面并没有落款。

    “这个是?”王县令问。

    文昊城快速的瞥了眼,“还用问,能跟季昭授同流合污的除了包子桐,还会有谁!”

    “包少爷?”王县令皱眉,“下官见过包少爷的文章,他的字迹没有这样规整啊。”

    “大人!”李继彪突然大声喊道。

    王县令手抖了抖,转头触及对方警告的眼神,顿时心领神会,忙扯着嘴角笑:“是下官眼拙,眼拙了,这...这确实是包家少爷的字迹。”

    文昊城这才满意的笑了声,“王县令知道就好,虽然本官是奉皇上和贵妃的旨意来平州为柳家二姐庆生,但实际上嘛......”

    文昊城到这里,顿了顿,然后话音一转,“若是平州今天这事情传到了皇上耳朵里,你知道后果的。”

    王县令点头如捣蒜,“下官知道,文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尽快将此事处理了。”

    “放心吧,没办妥有罚,办妥了自然会有赏。”

    文昊城给了一棒槌,又许了一颗甜枣。

    王县令哪敢什么,只能连声告谢。

    好不容易将人送走之后,王县令也不敢松懈,只等衙差回来禀报文昊城一行已经走得没了影子之后,才浑身虚脱的瘫坐在太师椅上。

    “这是要本官遗臭万年啊。”王县令双目无神的喃喃道。

    一旁的师爷不解问:“大人为何那么害怕那位文大人?虽人家是京官,但您好歹也是一方父母官啊,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

    王县令摇头,“你不知道其中的关系复杂,你可知这位文大人的父亲是谁?”

    师爷摇头。

    “文、渊。”王县令缓缓道。

    师爷思索:“您的是最近被提拔上去的那位文大人?”

    王县令点头,长叹一声:“官大一级压死人呐,更何况这文渊背后还大有文章,依我看这位文大人来平州绝对不只是给柳姐庆生这么简单。”

    “照大人这样,那这季昭授和包子桐是非抓不可了?”师爷问。

    王县令苦恼的揉着太阳穴,“包家倒是好,他包子桐毕竟只是个庶子,一个庶子和整个包家,孰轻孰重包老爷会掂量清楚的。就是这季家难办呀,季昭授是季家嫡子,学问又是出了名的好,季家夫人那哭功我是着实害怕。还有季先生,你别看他是个弱不禁风的文人,但这文人的笔可不比刀剑杀的人少啊!惹急了他们,我这一生都要被人口诛笔伐,就是死了,也会被写进书里,让后人唾骂啊。”

    师爷琢磨了一会儿,忙:“大人,您看要不这样,咱们先把包子桐抓起来交差,至于季昭授,我们可以先偷偷让人给季家透个风,这样等我们去抓人的时候季昭授不就跑了吗?到时候我们顶多也就是个办事不利,但总比违抗命令或者遗臭万年的好啊。”

    王县令点头,“好,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

    *

    阿晚专门问了人,才得知秋闱要考三天,连着中间休息的时间,加起来竟有六天之多,而且考试的地方就在武川,从平州可水路乘船顺流直下,不过一天的水程就能到。

    流云一边做着吃食,一边唏嘘:“这读书已经够难读了,还得考试,一场接着一场,这多折腾人啊,六天下来,身子弱的恐怕已经倒在了考场。”

    一旁的春和帮忙着下手:“以前我们杂耍班就曾经过武川,那一年天 冷的可比今年还早,一早上我们杂耍班都没起来呢,就见那群考生披着单衣顶着霜寒匆匆往贡院里跑,有些家贫的甚至连件棉袄都没有,冻的手都生疮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动笔。”

    “哎呀,听你们这样一,我都替大少爷和二少爷担心了,尤其是大少爷,我瞧着他身子骨就不好,六天下来他能不能吃得消哦。”

    黎婴在一旁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