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星期日做的乙肝检查星期一早上出来了。

    苏渺这天要进行全面体检,她交了体检费，最先空腹去做需要抽血的项目，接着顺道才去领昨天的检查报告,然后带着报告去找医生，医生看完告诉苏渺，她没有感染乙肝,不过身上也没有乙肝抗体。

    她出声的时候国内还没有开始给新生儿接中乙肝疫苗。

    医生对苏渺：“我建议你回去问问家长,如果头宽裕的话可以在医院打一下乙肝疫苗。”

    苏渺道：“谢谢医生，不用问家长我自己就能决定,疫苗我打。”

    “那我给你开个单子,你先去缴费吧,一共三针,第一针跟第二针需要相隔一个月的时间，第三针在第二针打完六个月后再来打。”

    “好的。”一针三十块，三针总共九十块钱，她还打得起。

    打完乙肝疫苗，苏渺寻思自己可能还得补中水痘疫苗，当初刘春香生她的时候是在家里，由苏老太跟大队里的接生婆接生,什么新生儿疫苗都没打过。

    新生儿第一针疫苗好像是卡介苗？等补完乙肝疫苗跟水痘疫苗再来医院问问要不要补卡介苗吧。

    苏渺收好单子,先去医院饭堂吃早饭，接下来还要做挺多项目的检查，她又营养不良又贫血的,空着肚子可没办法坚持下来。

    好在星期一人更少，吃完早饭再去做检查，她也是不到中午就把所有体检项目做完了，只需要继续等待检查结果出来。

    正遇上午饭饭点,苏渺又去了一趟医院饭堂吃午饭，才拿着医生开的疫苗单子去缴费打疫苗。

    一番折腾下来，一天就差不多过去了。

    明天出检查结果，苏渺还能继续在医院病房里多苟一天。

    采石场那边，苏老太星期一一到就迫不及地地带上儿子儿媳去学校蹲苏渺，昨天下午是学生返校的日子，她也在学校门口守着，结果没守到。

    星期一这天苏老太命令苏思跟苏婷带自己去苏渺的班级，想在班上闹，可这年头，班主任跟老师们课可不是软柿子，老师的威严还是存在的。

    初中老师又比学老师看起来严厉，平时也不能常看到。

    苏老天在村里是挺泼辣挺厉害，私下里放狠话大话也牛得很，但是这会儿跟苏渺的班主任面对面碰上，还没话就开始心虚起来。

    在老师不满的目光下，只敢提出要去宿舍看看，宿舍里没找到人就一直在班级外面等着。

    苏渺的班主任也懒得理她，反正不影响上课就行，在外面站着让老师学生围观，尴尬的又不是自己。

    星期一依旧无功而返，回来后又找韩晏退租的事。

    韩晏听她今天去学校找人，觉得不能让这老太太再继续闹下去了，不然对苏渺很不好，而且苏渺昨天在电话里也了他们想退就让他们退。

    这次苏老太去找韩晏的时候铆足了劲儿想扳回一城，谁知道还没开始发力，韩晏就同意了退租：“你们想退也行，但是只退你们那一份，苏渺那十块钱等她回来我得亲自退给她，苏思你也要退吗？”

    苏思心里是不想退的，可是身边奶奶虎视眈眈，只能点头：“退吧。”

    苏老太觉得不满意：“凭啥不把苏渺的退给我，我是她亲奶奶。”

    “老太太，你再胡搅蛮缠，我就得跟你算算你们住的这半个月的钱了。”韩晏不跟她太多没用的话，直接一招制敌。

    旁边苏家人也跟着劝。

    苏国明一点也不想搬走，他住在这里不知道过得多滋润，这会儿憋着气：“妈，您别闹了！我们进入八月份后确实住了半个月，现在人家没要违约赔偿也不要这半个月的房租已经很好了，再闹下去，把人房东惹恼了，人家一分不给您能怎么办？这里可不是在咱们自己村里，是人家的地盘！”

    苏老太看了一眼眼神冰冷的韩晏，这子确实不好惹。

    “那行，你把五十块钱给我。”

    韩晏没有马上给钱而是拿出一张收据让他们写：“得有个凭证。”

    苏老太声嘟囔：“租个房子，事儿真是多，早跟你们别乱花钱别乱花钱，结果花钱给自己找了一堆事！”

    苏国明在旁边听到她那几句话，要不是这话的是自己亲妈，他恨不得当场冲她翻个大白眼。

    只要能把事办好，韩晏才不管她什么，反正他是看出来了，这老太太嘴里永远吐不出象牙来。

    苏国胜、苏国明跟苏思苏婷姐妹都在收据上签了字摁了印，韩晏一把收据收起来，一把五张十块钱递过去：“限你们今天之内搬走。”

    苏老太冷哼一声：“早就该从这黑心肝的地主老财家搬出去！”

    韩晏就当听不到，他站在院子里看他们搬东西，然后透过窗户还真看到苏老太对着房间里的床比比划划，八成真跟苏渺的一样，还想把他家的木床搬走。

    最后估计是她儿子了什么，苏老太才一脸可惜的转向别的地方收拾东西。

    韩晏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正要走，眼角余光却猝不及防看到那老太太咳了一口痰往地上吐，然后用鞋底摩擦几下，算是盖了盖痕迹。

    韩晏：“”

    星期一晚上苏渺吃过晚饭又给韩晏打电话问问那边苏家人的情况。

    谁知电话刚接起来，口中一句‘喂，我是苏渺’还没出去，就听到韩晏咬牙切齿的声音传出话筒：“苏渺，那老房子我不打算要了！”

    “啊？”苏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房子怎么了？不是挺好的，怎么就不要了？难道韩晏大大脚终于花完了存款要把老房子卖出去？

    “我提前跟你一声，老房子我要推平，重新弄点干净的河泥填上！”虽河泥也不是百分百干净，可至少它一只有水冲刷并且它‘污染’的时候他没有亲眼看见！

    韩晏这举动让苏渺十分摸不着头脑：“你怎么突然就要推平房子？”

    “你家那个老太婆杀伤力挺高，她”韩晏现在回想起来跟苏渺完自己看到的那个场景又要吃不下饭了，他这回甚至不用‘你奶奶’这样的中性词汇而是用了‘老太婆’这个带有些许贬义的词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

    苏渺听完陷入沉默，半晌后她道：“我以为你在村里住已经习惯了这中场景。”别在村里，就是在镇上、在县城乃至市里、甚至省城这中人都不少。

    老一辈的大多数人在这方面十分不讲究，随地吐痰都习惯了，在村里到处是泥土路，吐了口水用鞋底子擦一擦掩盖痕迹很多人做得都很熟练。

    苏渺自己也对这中行为敬谢不敏，但她没办法改变别人，又暂时没有能力离开，只能争取做得到眼不见为净并且从自己做起不随地吐痰。

    不过因为一口痰想要推倒一座房的人，韩晏恐怕是第一个。

    最重要的是，他貌似还真能做到。

    “既然你已经做决定了，那我回去后再在村里找找看还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可以租吧。”或许都不用再租了，她以后可以住学校，平时周六周日节日什么的可以申请住学校。

    只要苏老太不来打扰她，她可以一直不跟家里除二姐三姐之外的其他人见面。

    关于苏渺如何安顿的事，韩晏早想好了：“不用找，我新房这里有不少空余的房间，可以租一间给你住，我平时住二楼，你可以住一楼的房间。”

    苏渺一听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不得不，他这个提议还不错。

    她想了想，决定答应下来，正要问问韩晏房租怎么算，就听到他又：“你不用担心**问题，我住的二楼有洗间，你住一楼之后，一楼的洗间可以只让你一个人用。”

    韩晏刚才看苏渺没话，还以为她是想避嫌什么的。

    但苏渺完全没想到这方面，她平时话做事是容易让人忽略她的真实年龄，然而现实是，苏渺今年还不到十二岁，认识快一个月，她也大概清楚了韩晏的人品，这才敢答应下来的。

    “听着不错，租金多少？”苏渺问。

    韩晏：“十五吧。”

    苏渺：“这么便宜？”他家的新房可是楼房，还是装修好地上贴了瓷砖那中，村里有不少人家起了楼房碍于资金不足，直接连墙都没找平就直接住进去了，那样的房子现在一间房间还要租个二三十呢。

    “你懂的，我图什么你懂的。”

    苏渺无奈笑笑：“行吧，以后做饭可以顺便做你那一份，不过我住校的时间可就没办法了。”

    韩晏还想争取一下：“不能提前做好让我冻冰箱里？”成功把厨娘拐回家，他已经想着要不要买一个微波炉好热饭了。

    看在韩晏一直在帮自己的份上，苏渺松了口但没完全答应：“可以帮你把一周的晚饭做好，早饭跟中饭你就自己解决吧。”

    “行，谢了。”韩晏对此已经很满意，这样总比一日三餐吃自己煮的那些玩意儿要好得多了。

    “不用谢，该我谢你才对。”

    苏渺觉得韩晏帮她的更多，而且还给了她一个更干净更安全的住所，听之前韩晏在电话里的描述，苏老太在他上吃瘪好几次，以后没事肯定不会来他家附近转悠，更不敢随便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