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会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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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后,兰溪竹的胸口闷闷的。

    齐珩总是这样,在自己最恨他的时候突然给他一个枣子,让自己尝到点甜头。这个时候的兰溪竹仿佛恨也不是,爱也不是了。

    不过他不能否认的是,从上一世齐珩以死护住自己的那一刻起,他就再也没有办法对齐珩的爱意无动于衷。

    偏偏面前这人嘴硬,从来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意。他表达心意的方式从来都是兰溪竹不能接受的,也是不能拒绝的。

    对一个辱他至此、伤他至此的人,兰溪竹怎么能交付自己的真心。

    他们二人,两辈子都注定不得善终了。

    齐珩看着他久久不答话,无力地摆摆手。

    “若是朕这次折在此处,告诉你大哥,传位给老六。”

    夺嫡之争中皇子们死的差不多了,除了继位的齐珩以外就只剩下六王和四王了。

    六王虽然生母身份低微,身子也虚,却也是个有本事的。

    四王便是齐淮,但因他身上淌着希兰的血,他这辈子都没有资格继承皇位。

    “陛下……”现在就立下遗诏不吉利。

    不过兰溪竹张了张嘴,没有出口,只是点了点头,“微臣谨记。”

    他看着齐珩已经闭上的双眼,发觉他的气息已经弱了下来。

    难道齐珩又要死一次吗?

    现在的齐珩弱不禁风,他就这么静静地躺在自己怀里,哪怕他动点什么手脚,齐珩就得驾崩在这荒郊野岭。

    他现在有大好的机会弄死这个折辱自己十数年的男人,成否只在他一念之间。

    兰溪竹的手抚摸上齐珩的脖颈,却顿在了那儿。

    太冲动了。

    无论怎么样,他不能亲手了结齐珩。皇帝死了之后南衡将处于政权交替的混乱中,希兰虎视眈眈、北狄最近也很是躁动,他不能这么莽撞。

    更何况,这次是他欠了齐珩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从宫里带出来的太医才匆匆赶到帐中。

    他下意识地下跪,却被兰溪竹制止道:“快看看皇上如何了。”

    老太医颤颤巍巍地走到齐珩身边,为他把脉。

    他拿出银针轻轻沾了沾齐珩伤口的血,片刻之后,银针的针尖在微暗的烛光中缓缓泛黑。

    两人皆是面色一变。

    “这毒毒性霸道,怕是番邦之物。”

    老太医摇了摇头,他行医几十年,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毒。

    寻常贵人便也罢了,面前中毒的这位是圣上,是南衡的皇帝,若是他解不了毒,那岂不是得罪及所有随行的太医!

    老太医顿时慌张了起来,拿着银针的手都在抖。

    “能解吗?”

    兰溪竹不耐地问。

    那老太医“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微臣惶恐。”

    这么……便是无解了。

    兰溪竹望着齐珩紧闭的双眼和皱起的眉头,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思绪。

    若是方才这人不推开他,那么现在躺在这里生死未卜的便是自己。

    齐珩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帝王,竟然能有一天舍弃自己的性命而不顾,只为护他周全。

    他无力地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现在只能等苏未辰了,若是他也没有法子,齐珩这遭便是如了那些番邦国的意了。

    “贵妃娘娘驾到——”

    门外响起了响亮的通报声,兰溪竹急忙朝着来的这人看去。

    一个容貌姣好的华贵女人捂着自己的气胸襦裙,急忙冲了进来,头上的凤钗晃得厉害,发出清脆的声响。

    “出什么事了。齐珩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她一出声,却是是实实在在的男声。

    兰溪竹无暇与苏未辰解释清楚,只了一句:“陛下中毒了。”

    苏未辰连忙跪倒在床边,然后把他的上衣拿剪刀剪了下来,动作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嘶——”

    看见齐珩的伤口,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那箭伤的毒已经快蔓延到他的脖颈了。

    兰溪竹见状心里也揪了一下。

    “兰将军,劳烦你先回避一下。”

    苏未辰吐了口气,仿佛很棘手的样子。

    他接下来要给齐珩解毒,有外人在身旁看着还有些不大方便。

    兰溪竹点了点头,把两人留在了帐中。

    待他走后,帐中传来了苏未辰的阵阵念叨。

    “你啊你,就知道给我找事做。爷跟着你没享几天福,尽跟着你忙前忙后地做事了。”

    他愤愤不平的语气像极了一个怨妇。

    “真有你的,死就死了,还非要跑到兰溪竹的帐子里,你想在你殡天之后让兰溪竹给你陪葬吗?”

    “可真奇了怪了,刚刚帐中就你们两人,兰溪竹竟然没有把你掐死。果然是兰家出来的种,受他大哥荼毒太深了,脑子里天天尽是君臣父子之道,不敢以下犯上。”

    接下来的近一个时辰,苏未辰嘴里没一句好话,念叨了齐珩半天。

    直到最后给他重新扎伤了伤口,他才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拿袖子随意地摸了摸额头上的汗,他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发觉自己的腿脚都麻了。

    这么费心费力的事情果然不适合他做。

    苏未辰扯了扯自己的掺着银丝的袖摆,不满地嘟囔了一声:“这女人的衣服可真麻烦。”他方才施针的时候差点因这繁杂的袖摆扎错了地方。

    齐珩要是因为自己的衣服一命呜呼了,那可真是死得太冤了。

    不过虽然忙活了这么老半天,他到底也没有把余毒清干净,只是姑且保住了齐珩的性命。

    这是希兰国的奇毒,解药中有一味药草专门长在希兰的边陲,他手里没有存货。

    苏未辰叹了口气,步子有些虚。

    他望着帐外的那个影子,叹了口气道:“将军,你可以进来了。”

    片刻之后,兰溪竹拉开了帐子,走了进去。

    “贵妃娘娘,陛下如何?毒可解了?”

    “还有命在,毒还没解,我这需要你做一件事。”苏未辰嘴里叼着一根笔,把裙摆随意地扯开。

    “需要你三哥帮忙。”

    兰溪竹颔首垂眸:“贵妃请讲。”

    苏未辰把找药草的事情告诉了他,兰溪旌镇守西南,当是方便些。

    “齐珩这两天就能醒,不过余毒需要尽快除去。余毒不清,怕是会留下病根。”

    苏未辰抿了抿唇,眼中有遗憾之色。

    只可惜自己的医术还不到家,不然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

    兰溪竹紧张地问:“会留下什么病根?”

    像齐珩这般骄傲的人,若是伤了残了,估计会阴郁一辈子。

    苏未辰双手一摊,语气十分轻快:

    “大概会不举吧。”

    兰溪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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