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立你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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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的天还有些冷,齐珩将自己的手炉偷偷塞给了兰溪竹,然后一起去大狱中审问了被关押许久的秦阳。

    秦阳派人刺杀皇帝的事情还没传出去,百官还以为他犯了什么错,被禁闭在府上。

    这件事被压好久,久到齐珩快瞒不住自己的长姐了。

    岁和公主现在身怀六甲,若是知道自己的丈夫犯了这样杀头的大事,还不得动了胎气。

    “你是怎么跟长公主的?”

    兰溪竹一直不紧不慢地跟在齐珩的身后,没有越过规矩。

    “朕跟她朕派了别的事给秦阳做,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兹事体大,不便透露,她也没有问。”

    齐珩一把捞过了紧紧跟在后面的兰溪竹,往怀中带了带。

    “离朕那么远,会冷。”

    不得不承认,齐珩的胸膛确实很暖和。

    他生得高大,宽肩窄腰十分匀称,跟自己的三哥比起来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条路偏僻,齐珩还没有叫人跟着,只有几个随身的暗卫。

    兰溪竹没有挣扎,任由齐珩搂着自己。

    他好像已经习惯了这件事。

    大狱里阴沉沉的,却还算干爽,底下的人没有动私刑,秦阳除了头发有些凌乱以外并不见狼狈。

    兰溪竹在进来之前已经挣开了齐珩,二人真像是一君一臣前来审讯罪犯。

    或许是因为许久没见旁人,秦阳的眸子有些暗淡,微弱的光线照在他的侧脸上,看上去倒是有些落寞。

    他的嗓子很干,声音也比从前粗了很多:“你们来了?”

    秦阳听见自己的声音之后,自己都愣了一会儿。

    齐珩缓缓地蹲了下来,眼神与他平视。

    “秦阳将军,朕有一事不明。”

    他语气平平,却莫名生出一种寒意。

    “陛下请讲。”他看上去很有阶下囚的自知之明,虽然看见齐珩没有下跪,但是也没有语言上的冲撞和谩骂,仿佛关了半个多月的不是他一样。

    “你怎么敢跟朕作对,嗯?太多了……你不怕吃不下吗?”

    虽然没有看见齐珩的表情,但是兰溪竹大概能猜到他现在的脸色一定很吓人。

    秦阳轻笑了一声,却意外地咳嗽了不停,兴许是吸进了什么灰尘。

    “陛下……秦某确实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公主,但那全部是因为,你们姓齐的人对不起秦家在先。”他面色有些涨红,是刚才咳出来的。

    齐珩眯了眯眸子,危险地看着他。

    秦阳一代女都不发怵,而是缓缓解释:“先帝害了秦某的父亲,担心他功高盖主,还没有给年幼的我留下一点兵权。秦府式微,都是你们皇室的功劳啊——”

    这话的时候,平静的语气中含着明显的恨意。

    这就是他为什么刺杀齐珩的原因。

    “秦阳,你既然恨皇室之仁,为何还要娶长公主,别忘了,她也姓齐。还有,你那刺杀计划蠢之又蠢,你大概不明白,知道朕跟去塞北的只有一个人,朕一下子就猜到了是你做的。”

    秦阳愣了愣,眼神中有些不自然,或许“长公主”是他的软肋,或许是听了后半句话有些惊愕。

    “秦某也是最近才知晓先父死因的。”

    “那是谁告诉你的?”齐珩步步紧逼。

    秦阳别过头去,不再搭话。

    “不敢?倒是很守信诺,那就让朕来吧——”齐珩挥了挥袖子,站了起来。“是齐淮告诉你的,找了一堆莫须有的证据,忽悠着忽悠着就上当了。”

    听到“齐淮”,秦阳平稳许久的脸色骤然一变。

    “先帝做了什么朕不知晓,你若非要报复到朕头上也就罢了,但朕很想问问你,兰溪竹与你往日无仇,为何要下药害他?还是用得这么阴险的招式?”

    听到自己的名字,沉默在一旁的兰溪竹也抬起头来,他本来想自己问中毒的事情是否跟秦阳有关,但是没有想到齐珩已经查到这件事是秦阳做的了。

    “因为家父之死……也逃不开兰老将军的暗中陷害!我没办法报复两个已死之人,只好报复到他们的血脉至亲身上。”

    秦阳这话的时候身子都在抖,由此可见,他是多恨话中的这两个人。

    “不可能!”兰溪竹走上前来,目光坚毅,“我父亲不可能做那样的事。”

    兰老将军一辈子光明磊落,任谁都想不到他会做出残害忠臣的事。

    “我一开始也不信,可是证据摆在我面前,我不得不信。兰老将军没有直接害死我父亲,所以我也没有对你下死手,你那毒……不是有人帮你解了吗?”

    秦阳这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瞥到了齐珩。

    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放肆。”齐珩只是从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就让人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

    秦阳却无所畏惧,盯着兰溪竹的手炉,“兰将军应该没有用这东西的习惯吧,这手炉看上去精致不凡,像是宫里的东西。”

    “那毒效果猛烈。若是兰将军自己解决了,起码有一个月都会十分体虚,可现在兰将军生龙活虎地站在秦某面前,就证明……有人帮你了。那天陛下正好在军营,再加上你手里的这个手炉,应该不难猜测吧。”

    他嗤笑一声,“秦某没有想到兰将军竟然会委身于另一个男人。”

    兰溪竹脸色猛然发白。

    齐珩怒甚,差点想要叫人直接把前面的这个大胆狂徒给处死。

    “陛下,息怒。秦某没有冒犯的意思,不过是觉得新奇罢了。而且秦某一个将死之人,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都这样了还不叫冒犯?

    齐珩冷笑一声:“放心,就算是死,朕也不会让你当个糊涂鬼。你且在这待着,等到真相查明之后,你再和齐淮一起下地狱作伴吧。”

    这几日,他要查清齐淮和秦阳之间到底密谋了些什么事。

    搞不好还是件通敌叛国的大事呢。

    二人就这么离开了大狱。

    他们之间的气氛没有来时那么自然了。

    齐珩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问:“兰溪竹,你很害怕别人知道这件事吗?”

    兰溪竹被问得猝不及防,怔怔道:“害怕。”

    他暂时还没有这份勇气,去面对别人质疑的目光。

    齐珩也没有因为这样的回答露出什么不满的神色,他捏紧了拳头,靠近了面前的人:“那如果别人一定会知道呢?”

    兰溪竹心中“咯噔”一声,“为什么——”

    “朕……如果,”齐珩垂下了幽深的凤眸,指节泛白,“朕想立你为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