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心上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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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齐珩和苏未辰对视了一眼,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希兰圣子回国了吗?”

    这么几天的时间,他应该也到了。

    “前日晚上就到了。”子书珏颔首道。

    这个时间倒是巧了,他前一天晚上到,老国王第二天驾崩,不让人怀疑都难啊。

    希兰的老国王和北狄王一样都是拿药吊着命的,不定哪天就两腿一蹬离开了。但是希兰的情况和北狄还有些不一样,齐淮回国,也算是外戚争权了。

    希兰的血统观念在三国中最淡薄,崔承彦没有优势,所以最后能上位的是谁还未可知。

    崔承彦也正好回国了,刚好能找点正事做做。

    “齐淮是个有手段的,那圣子朕见过,也是个不遑多让的,最终鹿死谁手……还得静观。”

    齐珩淡淡地评价了一句。

    “陛下,希兰内乱,咱们此时……”

    子书珏抬起了头,眼神中闪过一抹算计的光。

    他们南衡政权交替的时候,周围的什么虾鱼都恨不得来掺一脚,当时齐珩地位不稳,尚且年轻,周围的国自然轻视南衡。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也到了他们还债的时候了。

    齐珩却淡淡摇了摇头,“先等等。”

    有时候主动出击并不如守株待兔来得效果好。

    如今两人势均力敌,没有哪一方能够直接灭了对方,就是这种焦灼的状态才好下手。他们现在出动出手只能算是趁人之危,哪里比得过有一方势弱的时候雪中送炭能够得到的利益多呢?

    子书珏的眼睛转了转,立马会意。

    “那……陛下希望谁能继位呢?”他试探着开口道。

    齐珩沉沉呼出一口气,然后答道:

    “从南衡跑出去的狗,死也得死在家里。”

    怎么能容忍他在外面兴风作浪。

    他一句话,让另外两个人都明了了。

    苏未辰松了一口气,他心里也向着崔承彦,就算这人跟自己的关系并不清白。

    “盯着希兰。”

    齐珩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闹得久些好。”

    子书珏勾起了一抹唇角,“那微臣这就着手去办了。”

    “闹得久些”这意思是让他从中做些动作,别让一方过于得势,也不能让一方太过弱势。

    希兰总会度过这次纷争,但是消耗的东西越多越好。省得这些人天天没事他们南衡的主意,着实惹人生厌。

    “还有一事……”子书珏站起身来,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希兰国在西南已经退兵了。”

    “嗯。”

    齐珩无所谓地摆了摆手,这件事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

    希兰自顾不暇,能把家事解决好就不错了,若是还想着南衡的领地,这不是自不量力吗?

    子书珏退下后,齐珩让人端上了自己的养元汤药。

    苏未辰看到那黑漆漆的药汁就像呕吐,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了许多。

    等到那气味弥漫开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掩嘴干呕了起来。

    齐珩还没喝完药膳,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要不要宣太医?”

    苏未辰连忙摆手,让那个老医官知道自己怀孕了之后就已经够他怀疑人生了,他怎么还敢让别人知晓。

    “不是什么病。”他回过神来,让下人呈上了漱口的痰盂,然后遣散了下人。

    齐珩见他这番举动更加奇怪了,一脸疑惑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苏未辰正了正神色,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我怀孕了。”

    这事他不算瞒着齐珩,毕竟以后要他帮忙的地方可能还有很多。

    他早些知道也好。

    齐珩漆黑的瞳仁放大了几分,怀疑面前的人是不是烧坏了。

    “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我哄你玩有什么好处吗?”苏未辰嫌弃地端起了水杯,亮了亮杯底,“我一个嗜茶的人都不添茶水了,你见我什么时候喝过清水。”

    齐珩皱了皱眉,显然还没接受这件事。

    苏未辰叹了口气,“我制出了让男人生子的药,而且……成功了。”他一幅倒霉相地指了指自己,“成功的对象是我自己。”

    齐珩扫了一眼他的肚子之后匆匆别开视线,然后神色不太自然地问道:“你一个人生的?”

    这中间肯定要经历某种过程吧。

    “当然不是……”苏未辰蹦出了一句话,但是完之后又有些后悔,他该怎么跟齐珩解释这件事呢?

    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算随意糊过去,“男子受孕的原理跟女子没有什么不同,我随便找了个人试试,没想到就成了。”

    齐珩的嘴角抽了抽,从嘴里挤出来了几个字:“随便……找了个人?”

    他不觉得苏未辰是这种不自爱的人。

    “哎呀,我当时意识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你别问了。”他连忙喝了几口水,仿佛为了掩饰尴尬。

    见他是真的不想谈论这件事,齐珩就没有再深问下去。

    “不过你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生子药……你去问问将军愿不愿意。”

    苏未辰扯开了话头。

    齐珩收回了眼神,神色淡淡,“不用。”

    “你去问问嘛,也不见得他会拒绝你,我看他挺想要自己的孩子的。”苏未辰劝道。

    “不是他,”齐珩叹了口气,“是我不愿。这事太过危险,我对子嗣一事不强求,我不想为难他。”

    苏未辰一噎,也没有继续劝了。

    齐珩又瞥了他一眼,“你多加心,有什么要帮忙的直接开口就是了。”

    “我不会跟你客气的。”

    皇宫中没什么大动静,皇城外却不太平。

    街道两旁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兰溪竹走在其中,来往的百姓都纷纷给他让道。

    这是南衡的大将军,每次凯旋而归的时候百姓们都夹道欢迎,大家对这张脸并不算陌生。

    他身后跟着一位姑娘,百姓们都窃窃私语猜测着这姑娘的身份。

    兰溪竹心里百般无奈,没想到大哥的动作那么快,这么早就把自己从兰府赶出来去陪纪家姐。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这位纪家姐是纪家独女,爹娘给取名“纪如兰”。

    这名字倒是巧了。

    他这一路话并不多,纪如兰也只跟自己身旁两个随侍丫鬟搭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倒是尴尬。

    兰溪竹心里隐隐不安,他害怕自己和纪姐的事情传到齐珩耳朵里去。他还没来得及跟齐珩解释,希望这人信得过自己。

    “前面是玉春楼,兰将军莫不如在那歇歇脚?”

    纪如兰的声音清脆悦耳,听着像一只春日的黄莺儿一样,让人心里舒坦。

    这是皇城中有命的茶馆,许多文人雅士会汇聚在那谈论诗文。

    兰溪竹看上去温文尔雅,肚子里实则没有什么墨水,他从到大认真看过的书不过五本,还得有四本都是兵书。

    他硬着头皮道:“纪姐做主就是,兰某奉陪。”

    纪如兰微微一笑,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果真是他爹娘看上的,气质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出挑。

    只可惜他不喜女子,偏偏喜欢皇宫中那位硬邦邦的男人。

    玉春楼今日人不多,兰溪竹进来就直接要了个雅间,叫了两个乐妓。

    隔着扇薄帘,兰溪竹也看不清对面坐了什么人。

    身后的厮拼命跟自家公子使眼色,可惜兰溪竹并不能会意。

    厮实在忍不住了,低声在兰溪竹耳边道:“公子,和女儿家出来不能叫乐妓的,这……不尊重人家姑娘。”

    兰溪竹面色一愣,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情?

    他的厮也是一阵头疼,自家公子从就没有和女儿家交道,和别家公子出来都会点几个乐妓抚琴奏乐,但是这次带姑娘出来怎么还这般随意。

    兰家要是有个女儿就好了,这兄弟几个除了兰溪韵得体些,另外几个都是木头桩子,没把人家姑娘吓跑就不错了。

    “那就把这些人撤下去吧,把雅间的窗开。”

    兰溪竹面色泛红,跟犯了错的孩子似的。

    好在纪如兰面色并无异常,反而欣赏得津津有味。

    看到兰溪竹把人撤了,她还有些讶异地问出什么事了。

    兰溪竹面色一赧,作揖道:“兰某冒犯。”

    纪如兰会意,只是轻轻一笑,“兰将军严重了,女子倒是十分欣赏兰将军这样的人呢。”

    她轻轻站起身来,“若是兰将军不嫌弃,女子愿意抚琴一曲,在此谢过兰将军大恩。”

    “谈何‘大恩’,纪姐无需挂怀,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兰溪竹拍了拍手,让人呈上了一架古琴。

    “在下有幸欣赏纪姐琴艺了。”

    纪如兰微微颔首,轻轻托起了衣裙,做了下来。

    她弹奏的曲子十分温婉,兰溪竹虽然不懂其中的奥妙,却也能读懂她的神情。

    一双柳叶眉似蹙非蹙,眸中闪烁的是相思眷恋之情。

    这曲子怕是送给她心爱之人的。

    曲毕,兰溪竹拍了拍手,“纪姐琴艺高超,在下倾佩。”

    纪如兰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将军谬赞。”

    倒不是谬赞,兰溪竹当真觉得纪如的曲子里掺了真情。

    “来不怕将军笑话,这曲子……是送给女子的心上人的。”

    兰溪竹心里有了某种猜测,却不敢明,“被姐牵挂,他也是个有福气的。”

    “但愿吧。”纪如兰垂下了眸子,“来将军也认识他。”

    “哦?”

    兰溪竹好奇地挑起了眉头,“那我可要给你媒。”

    “这事……将军还真能做主。”纪如兰掩嘴一笑,“兰将军可愿意帮女子跟贵军的姚大人传些东西?”

    兰溪竹差点呛住。

    姚大人?他麾下还有哪个姚大人?

    【作者有话:我就喜欢这种狗血三角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