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腹黑恶魔别掏我14
狭窄的石子路,阴暗破旧的仓库,瘦竹竿有些费力地拖动着少年前行。
蓝灰色的校服裤管已经破烂不堪,鞋子不知丢到了哪里,白皙的后脚跟也被尖锐的石子磨出了血迹。
瘦竹竿擦了把汗,将少年拖进仓库最角落,然后叉着腰舒了口气:“累死了,不知道黄二咋的还不来,不然就我先爽一爽。”
他瞥了眼地上的人,少年双目紧闭,娇嫩的脸蛋沾着少许灰土,是他用手掐的时候留下的脏痕迹。
“长的还真是好看,应该是个雏儿。”一想到这里,瘦竹竿就猥琐地笑出了声。
他搓了搓脏兮兮的手,慢悠悠地蹲了下来,细细量着漂亮的少年。
淮渡感觉自己时而在海里,时而在云中,飘飘然的不真实,却又醒不了。
【宿主 宿主】脑子里响起系统略微焦急的声音,他慢慢地恢复了清醒,纤长的羽睫颤了颤。
“哟,这都醒了?”瘦竹竿发现了少年的异常,他有些意外却毫不担忧,毕竟这种孩好拿捏的很。
清澈的瞳孔睁开,带着少许的迷茫感,淮渡的脑子里乱哄哄的,身子也不太能使得上劲儿。
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汗臭味,来源于面前这个龇牙咧嘴的丑男人。
“滚。”长时间未话,淮渡的嗓子干的很,声音略微沙哑低沉。
他清楚自己的处境,但是让他害怕服软,那是不可能的。
“呦呵,还是个辣椒。”瘦竹竿不气反乐,他色眯眯地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露出一排大黄牙,像条几天没吃饭的大狗。
淮渡看着越凑越近的人,不动声色地攥紧了拳头,心底有些忐忑。他的双手被破布捆到身后,怎的都挣脱不开。
系统在大脑中安慰他:【如有情况 可启动特殊保护】
没良心的系统总算派上用场了,淮渡心底舒了口气,但还是格外警惕。他看着大黄牙愈来愈近,算用脑袋跟他硬碰硬。
但瘦竹竿还没亲到梦寐以求的香嘴,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踢到了几米外,摔在仓库另一边。
淮渡眨巴眨巴眼睛,怔住了:“系统,你这么牛逼。”
【不是我】还没等淮渡再开口问,面前的阴暗处就闪出熟悉的身影。
男人面色阴沉,漆黑的眼睛里漩着狂风暴雨,他一步步走近,恍若来自地狱的使者,随手可取人性命。
淮渡瞧着他,莫名地有些紧张。待男人站至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视线让人浑身颤,淮渡才吞吞地开口:“月,月笙。”
几个字仿佛是特殊开关,月笙身上的压抑感散去了一大半。他蹲下身,温柔地触上了少年被掐脏的脸蛋。
“来晚了。”他道。
“我没事,他没动我。”淮渡摇了摇头,声音轻轻的,那副倔强又可怜的模样看的人更为心疼。
月笙静静地瞧了他一会儿,须臾间了个响指,捆住手腕的破布便搅的粉碎。
淮渡揉了揉酸痛发麻的手腕,一边感叹着魔法的神奇,一边撑起身子,试图站起来,然后疼的又差点摔了下去。
“嘶,鞋子呢。”他扶着一旁的墙壁,偏过脑袋去看后脚跟,方才没发现竟破了这么大一道口子。
脏灰的泥土掺着鲜红的血液,伤口狰狞。本是白皙娇嫩的赤足,此刻脏的不能看,淮渡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想将脚藏起来。
月笙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瞧见了又脏又伤的脚。眼底的漩涡蓦然加深,气场也变的阴冷无常。
于是,摔在仓库另一角的瘦竹竿又被无形的力量托起,再度狠狠地落了下去。
“啊。”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接着便没有了声音。淮渡惊恐地看着那头的瘦竹竿,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他再也不月笙凶了。
正常人被这么摔两次,不死也得残废啊。秉承良好的社会观念和人道主义,淮渡巍巍颤颤地开口道:“别生气啊哥,他还罪不至死。”
冰凉的视线犹如毒蛇般从少年的脸上身上扫过,淮渡垂下眸子,心里思绪万千却不敢吱声。
过了良久,这种暗黑的压迫感才缓缓消散。月笙抬起苍白无温度的手,语气尽可能的温和:“他不会死的,回去吧。”
宽大的手覆上茸茸的脑袋,淮渡鸡啄米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被男人搂着膝弯,一把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腾空让淮渡心下一紧,他下意识地搂住月笙的脖子,乖巧地贴在他宽厚的胸膛。
男人很满意怀中人的动作,身边的气压也变的正常。又是眨眼的功夫,便从昏暗破旧的仓库转移到了家里。
月笙将人放在沙发上,自己却蹲在了少年脚边。淮渡有些尴尬,他缩了缩脚趾头,想藏起来:“别看我,伤而已。”
“我没有治愈能力,只能去医院了。”月笙蹙了蹙眉头,似乎在为了自己的无能而苦恼。
“你已经很厉害了。”淮渡赶忙接上一句话,男人从天而降,仿佛是光的使者,带来救赎和希望。
虽然手段残忍,但并不妨碍淮渡吹彩虹屁。
“我我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多亏有你。”他吸了吸鼻子,含情脉脉地望向男人。虽然有一半是装的,但这次的确是月笙救了自己。
“我去晚了,本可以更早些。”月笙垂下了乌瞳,修长的手指蜷了蜷。
从一开始失去联络,他以为是淮渡心虚,待在顾邢旁边不敢话。所以他恼了,干脆也不搭理人。
可时间愈来愈晚,他着实忍无可忍地调开画面,这才知道淮渡出了事情。
“没事啊,再你本来就没有保护我的义务。”淮渡摇了摇头,歪着脑袋看月笙,还展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少年的笑太过于干净明亮,直晃人的眼。月笙盯了他一会儿,沉沉地叹了口气。
“笨蛋。”他站起身,轻轻搭上少年的脑袋,薄唇微启,语气透着无奈却又宠溺。
【好感值+0.5】
淮渡眼睛一亮,笑的更甜了。他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饿了,我的炸鸡呢?”
“已经冷了吧,不过没关系,我还能吃。”淮渡可馋死了,肚子里空空的,不时还发出咕噜的响声。
月笙目光不明地瞧了他一眼,转身离去。淮渡以为他是去拎炸鸡了,谁知道带回了一瓶消毒液。
接着是响彻天际的惨叫。
*
“哥,你怎么了?”方璟将写好的作业收起来,转头看了看踌躇不安的顾邢。
“你们班,有没有一个眼睛很大皮肤也挺白的男生?”顾邢犹豫了半天,还是探了起来。
方璟笑了:“你这个描述太简单了得具体点,不过我们班男生都是汉子,哪有什么…”
她了一半,突然顿住了,嘴角淡淡的笑容也散了下去。顾邢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了,有这号人?”
“哥,你问这个干嘛。”
“前几天,篮球不心砸到了一个同学,听是你们班的,就想问问是谁。”
顾邢挠了挠头发,语气有些急了:“你要是知道就赶紧告诉哥。”
方璟扑棱扑棱睫毛,漂亮的杏眼暗了下去。前几天刚好听班长在篮球场遇到淮渡,班上肤白明眸的男生也就他一个,应该就是了。
“那个人,你不是认识吗?”性子柔软的女生突然变的不悦,她拉好书包链,准备着回家。
顾邢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拉住脚步匆匆的方璟,眉头蹙的很紧:“谁啊。”
“淮渡。”
待从顾邢家出来,方璟才放缓了脚步。堂哥明明只是问名字,自己却那么大的反应。
那个少年太亮眼了,让她求之不得放之不下,喉咙里好似卡了根鱼刺,疼的泛出泪花。
*
“月笙。我疼。”淮渡可怜巴巴地趴着,委屈的扁起了嘴。
“呃啊,轻点轻点。”又是一声叫唤,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仿佛正遭受了什么虐刑。
月笙掀了掀眼皮,冷漠地看向叫唤的少年。薄唇微张,清冷的嗓音响起:“娇气。”
他一只手握着淮渡的脚踝,一只手捻着棉签,正在心翼翼地给人消毒。
“你可轻点儿,我好痛。”伤口过大,月笙本想着直接一瓶消毒液倒下去,结果淮渡死活不肯,只得用棉签慢慢来。
男人托着少年的脚,往日的洁癖尽数消失,他目光仔细,神情隐隐约约地泛着心疼。
“好了没有?”淮渡趴着不舒服,他想换个姿势却又不敢,毕竟月笙看上去有点可怕。
“没有,别动。”月笙继续给他消毒,这么多年来还从未伺候过人,滋味不赖。
“嘶,啊,嗯…”淮渡吸了吸鼻子,细碎的声音从喉咙中溢出,惹的男人止不住地看他。
“淮渡,你知不知你现在像。”月笙讲了一半,没将话补全。淮渡偏过头,一脸的无辜疑惑。
“嗯?”
装不懂,月笙心底冷哼,不算搭理他。不过这是冤枉淮渡了,他一开始的确没想到缘故,毕竟‘心思纯洁’。
“你轻点,我受不住。”他转回去,继续无厘头地哼哼唧唧,声音又软又糯。
男人眯了眯眼,心想,野猫真该受些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