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腹黑恶魔别掏我16
淮渡在家休息了靠近一周,成日瘫在床上和沙发里,原本稍尖的下巴都变的圆润了。
他乐滋滋地嚼着薯片,将电视音量调高,盯着银屏不时捧腹大笑。
如果一开始很烦他,那现在月笙已经麻木成习惯了。每当淮渡嘎嘎嘎地乱叫时,他就扫过去一记冷眼,对方便乖巧地闭嘴了。
“伤好的差不多了,下周一去上学。”月笙合上书本,语气淡漠地开口道。
淮渡费力地将视线从银屏移到他脸上,难过地哀嚎了一句:“这么早?”
“你是破皮还是残疾?”男人讲话向来生硬又难听,气的淮渡恨不得把薯片袋子套他头上,可惜不敢。
“请假的是你,逼我上学的也是你,人格分裂的臭男人。”他气鼓鼓地嘟囔着,咯吱咯吱地嚼完最后几片,表情凶狠地像是在啃月笙的肉。
“我不想去,老师讲的我都听不懂。”忽而间他又换了个表情,撅着嘴看上去可怜兮兮的。
月笙看他变脸有些好笑,他放缓语气:“他们讲的不好?”
“倒也不是,主要是我智商不高。”淮渡不想污蔑老师,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蠢。
“但是我一旦听不懂就考不出来,考不出来就要被罚站,呜呜呜我好可怜。”他嗅了嗅鼻子,抬起手抹了把脸,试图擦掉鳄鱼的眼泪。
月笙叹了口气,他不可否认地点点头,评价道:“又蠢又笨,是挺惨的。”
呵,臭男人,没心肝的东西。
见骗不住月笙了,淮渡也懒的表演。他瘫在沙发上,偏过头懒懒地道:“又没的玩儿,在家快发霉了。”
“今天不是周六么,明天还可以出去转一圈。”月笙淡然地回复他,从他这个角度看,淮渡都挤出了一层双下巴,看上去肉嘟嘟的。
手痒,心痒。
“索性脚上的伤也好了,明天出去吧。”他站起身,走到淮渡跟前,居高临下地藐视着瘫成水的少年。
冰凉的手触上下巴上的软肉,月笙像逗猫儿般勾了勾少年的下颚。软乎乎的,手感很好,反应更为可爱。
淮渡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最近越来越放肆了,因为好感值变高,自己在月笙心底的份量变重,他也就恃宠而骄起来。
“我可不是猫,别rua我。”他傲娇地偏开脸,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你就是猫,容易炸毛的野猫,性子乖张脾气又暴躁,动不动就爱挠人。
月笙一边代入猫咪的习性一边看他,心里觉得愈发的相似了。
“你要是想撸猫,那就去猫咖呗。”淮渡抓了抓柔软的头发,将电视关掉,昂着头看向他。
“明天吧。”月笙接受了这个好提议,他也很久没有出去转转了,如果是和野猫一起,他倒是挺乐意的。
淮渡有些意外,还以为月笙会拒绝他。他最近很喜欢和月笙待在一起,哪怕天天被怼他也认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带着你一起吧。”少年憋不住笑,水泠泠的眸子里藏着星星,一闪一闪亮晶晶。
*
脚好了,又能蹦蹦跳了。一身深蓝色短袖衬的少年白的发光,淮渡捋了捋头发,对着镜子摆了一百零八个poss。
“你好了没有。”月笙捏了捏眉心,淮渡已经磨叽了大半个钟头,一会儿换衣服一会搞头发,仿佛要去参加国际红毯秀。
“好了,出发出发。”少年蹦蹦跳跳地窜出来,亲昵地拉住了男人的胳膊,好似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月笙心情渐渐欢愉,方才的等待变的有意义。两人了车子,去了先前挑选的一个长街古镇。
“今天好热啊。”淮渡嘟囔道,他擦了擦额间的汗,又往月笙身上贴了贴。
男人穿的是此前的白短袖,冰凉的胳膊制冷效果极好,不比家中的空调差。
淮渡像个猥琐的变态,挽着男人的手臂上下抚摸,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好舒服好舒服。”也就是月笙惯着他,不然换成谁都得给他来一拳头。
白日里人并不多,淮渡随意地买了两杯果茶,兴冲冲地拉着月笙往里面走。
“我查过了,就在这条街上有家猫咖。”他东张西望,试图用火眼金睛找到目的地。
月笙按住他的头,转向了一旁:“在这儿。”
入眼的是一家招牌都印着猫爪子的店,两人隔着窗户,瞧见了一只奶里奶气的银渐层。
“它好可爱。”一见到猫咪,淮渡就走不动路了。他干脆趴在门口的窗户上,和银渐层遥遥相望。
粉嫩的爪子按在玻璃上,淮渡的心都被萌化了。他蹲着身子,半张脸都贴了上去。月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人提了起来。
“把果茶喝了,进去玩。”话音刚落,淮渡就咕噜咕噜地灌完了整杯,然后头也不回地冲了进去。
“猫咪,我来了。”少年搓搓手,干净的眼睛亮如繁星,他一踏进屋,逮着刚才看见的银渐层就是一顿猛撸。
也许是同类的吸引力,有好几只猫跳到了他身边,绕着他转圈圈。淮渡抱起一只胖胖的加菲,在手上掂了掂,这家伙得八斤了吧。
月笙在他后面点时间进来,他看了眼满屋乱跑乱窜的猫咪,心情也变的愉悦起来。
他喜欢乖的,所以摸了摸一旁睡觉的布偶。但是刚撸上它的头,布偶就炸了毛,尾巴都立起来了。
骨节分明的大手顿在空中,随后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淮渡虽然在撸猫,眼睛却是盯在月笙这边。他抱着加菲,走了过去:“有些猫儿害羞,你撸这只。”
罢便把手里的肥猫递了过去,月笙伸出手来接,刚触到猫毛,加菲就吓得窜出去了,还摔了个狗啃泥。
……两人都僵在了原地,索性白天没什么人,淮渡便一只一只抱过来给月笙摸。
金渐层,金吉拉,英短,折耳每一只都对月笙万分抗拒,在淮渡那里乖巧地又蹭又撒娇,碰上月笙,不是炸毛就是怪叫,仿佛大敌当前。
淮渡有些气馁,他抱着一只漂亮的布偶,猫咪蓝色的眼睛像星河般璀璨。他不敢给月笙了,怕这只可爱也被吓走。
男人没什么表情变化,只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你瞧你多凶,猫猫都怕你。”淮渡瞧着他无聊,便坐在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讲话。他顺了顺怀中猫的毛儿,轻哼了一声。
月笙垂着眸子,看不太清眼底倒腾的情绪。他能感知到这些动物都很害怕他,就像是看到了邪祟之物,避之不及。
男人的气场很足,但淮渡就是觉得他有些失落。于是他放下手里的猫,探身摸了摸月笙的头。
他很大胆,居然敢在老虎头上撸毛。果不其然,刚想收回手,纤细葱白的手腕就被攥住了。
男人眯了眯眼睛,颇有些警告意思。淮渡梗着脖子哼哼唧唧:“这不是看你难过才安慰你,干嘛这么凶。”
月笙定定地看着他,随后松开了手。余光瞥向一旁自由活跃的猫,他道:“我不难过。”
“就你那点心思我可都知道。”淮渡一副老成模样,这个心眼的恶魔明明就在难过,却还要嘴硬。
“你很喜欢猫么?”他问。
“还好。”月笙答的有些敷衍了,其实他也不太清楚喜欢的定义。不过他觉得少年很像猫,嚣张之中不乏些许的可爱。
“那你之前养过么?”淮渡犹如一个好奇宝宝,恨不得将男人的过往都探清楚。
月笙看傻子般瞧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我来人间就是为了取心脏,有时间养猫么?”
话虽如此,也不要的这么直白。淮渡咂咂嘴,他摸了摸下巴沉思了会儿:“也许是你的气场太强了,让它们不敢接近。”
月笙听得出少年在安慰自己,他勾了勾嘴唇,笑的有些凉薄:“它们的确不敢接近我,因为我没有人味死气沉沉,又充满暗黑和戾气,就是个随时冒黑雾的容器,它们怎么可能不怕。”
他的是实话,他来自于地狱,来自于最沉的沼泽地。他带着满身的污泥,狡猾地骗人类贡献自己,从而达到肮脏下作的目的。
淮渡敏锐地发觉了月笙的异常,原本只是寒冷无情的感觉,现下变的戾气丛生。
他有些苦恼,攻略对象总是黑化该怎么办?
柔软的手覆上线条凌厉的脸颊,月笙略微错愕地抬起了眸子。
望过去直撞上一双温柔且又纯净的眼睛,黑漆漆的,水汪汪的,亮堂堂的。
面前的少年在笑,单纯的像不谙世事的孩子,不知前面是何深渊,依然勇敢地跨了出去。
他瞧见那张水润殷红的嘴唇一开一合,吐出来的声音清脆且欢快,像是春季里自在飞翔的肥啾,叽叽喳喳地哼歌似的。
“它们怕才好,但我不怕,这样你就只有我了。”
少年的真切,仿佛这是他引以为傲的资本。月笙波澜不惊的神色终于变了,乌色的瞳孔微微缩起,闪出异样的光彩。
他只有他的祈愿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