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灯火阑珊处
楚文玉根本没理他，继续笑着，笑的撕心裂肺。算计了一步又一步，从楚离成为少主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谋划，没想到到如今行动仍旧是不堪一击，究竟，究竟是哪里自己比他差了？为什么谋划了那么详细的方案仍然失败？
仍旧如此的不堪一击！
谁知开口的竟然是楚文雄，他此时锐气尽失，全部的修为被废，离大限之期已是不远，苍老的脸上充满了悔恨：“够了文玉，我们是楚族的罪人，你将莫遥的下落出来吧……”
楚文玉笑声勐地丧失，他不甘的道：“罪人？我们只不过是输了一招棋而已！”
楚离一言不发的坐在上位，看不出情绪，但真正了解他的人却知道他此时的情绪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随时都会爆发。
“我再问一遍，莫遥在哪里！”
楚离冷冷的看着他，出声道。
楚文玉充满恨意的看着楚离：“告诉你又何方，他在破碎虚空道场，不定此时早已被卷入虚空里粉身碎骨了”。
楚文玉的话刚刚一落，楚离的身影就消失不见。楚栋挥挥手，让人把楚文玉和楚文雄这俩父子带下去稍后再做决定，一切都看莫遥是否能够安全回归。
莫遥带着楚文玉来到破碎虚空道场需要大半个时辰，而楚离只花了一盏茶的时间就赶到了边缘，他放出灵鹤，见灵鹤在附近徘徊并有向里飞去的迹象就知道楚文玉没有谎。
遥儿真的在里面！
破碎虚空道场是连不灭期都不敢在里面逗留的存在，楚离丝毫没有犹豫就纵身飞了进去，如之前的莫遥一样。
越往里面，天色越加昏暗，无处不在的虚空风暴突然就会从空间裂缝中卷出，下一刻就把你卷入裂缝之中，让你毫无挣扎反抗的余地。
而至今为止，楚族也仍未把整个破碎虚空道场探索完整，最深处的存在已经不是人力可以到达的了，在那里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空间供你生存，空间的秩序已不复存在。
楚离最担心的也是莫遥会深入到那里去，若是其他地方他都有能力一探，迟早能够找到莫遥，若是那里，他唯有一拼，拼上姓名！
他不信身负大命运的命定之人会死在这个地方！
楚离这么一入破碎虚空道场便是整整三天过去，可仍旧未发现莫遥的踪迹。
“楚离，该放弃了”，一道白色纤弱的身影站在楚离的身边，她气息犹弱，却充满了一种圣洁超脱于世的气息。
她就是楚氏一族的圣女——楚落尘。
“楚文玉死了？”楚离面目平静，内心却丝毫没有动摇。
“就在一个时辰前”。
女子黯然一叹，莫遥的手段实在太狠了，以楚族的手段依然没有丝毫的办法。她虽贵为楚族圣女，可仍旧有属于自己的童年，那一年楚文玉仍是最好的玩伴，对于友情她仍未能超脱，这一点上就远远输给了楚离。
而看楚离的样子，楚落尘就知道自己无法服这个男人，她叹道：“你不该爱上拥有大命运的人”。
楚离目光深远，他似乎透过层层的空间裂缝，看到了莫遥的身影，他知道莫遥仍在某个地方等着他。
楚离道：“你错了，爱上他，就是我的命运”。
楚落尘一愣，身为圣女的她，已经可以看透一丝天道的规则，知悉冥冥之中的命运。她和紫菱不同，紫菱是血脉继承，身具巫族之法，而她则是献身给天道，当彻底融入的那一刻，她也会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可她仍未能看透楚离。
楚离的身上也具有命运，否则他也不会成为楚族的少主。而她却偏偏未能看透楚离的命运为何物，原来在不知何时，楚离已经看到属于自己的方向，而她这圣女当真是名不符其实。
楚落尘霎那间透彻一切，天道离她更近了一步。
“族长那我会解释的，你去吧，去追逐自己的命运，我等待着你们回来的那一天”。
而她，似乎已看到了楚离的最终目的地，她目光中露出向往的神色……
时间已到，楚离再度深入破碎虚空道场，这一次他直接奔向最深处那一片禁忌的区域，冥冥之中天道已给了他指引。
最深处，这里已经没有了光芒的存在，光线全部被空间裂缝吞噬，比黑暗更加深暗的地方就是空间裂缝的边缘。
楚离一步踏进，身后回去的路便被空间裂缝占据。空间裂缝并不是固定存在的，它不会消失，却会增长，不定下一刻你所在的位置就会出现一道，将你完全吞没进去。
这里静寂无声，只有自己心跳的声音提示着这里还有活物。
楚离继续一步一步的走着，身形沉稳不显狼狈，他离归仙期只差一步，已是寂灭大陆最顶尖的存在。
事实上，在寂灭大陆，归仙期已有数百年未曾出世了，无人知道是否还有这样的人物存在。更多的是无数的不灭起的高手卡在这一境界上无法存进，唯有楚离，已经踏出了最关键一步。
而这一步，就是在和莫遥结合之后所踏出。所以他确定，自己的命运就是为莫遥而存在。
这个地方神识外方也会被裂缝吞噬，声音同样如此，这里是真正的死寂之地，黑暗中眼睛已经出去了作用。
而他想要找到莫遥，比大海捞针还难上一万倍。
不知道过了多久，黑暗中，莫遥坐在最后一片净土的边缘上，他双脚没入裂缝之中，慢慢的悠闲的晃动着……
这道裂缝长约八米，宽约两米，存在于净土之下，但它似乎隐隐有着与其他裂缝不同的地方。
莫遥忽然回头一笑，看向拿到完全隐没在黑暗中的身影，语气有点埋怨道：“你来了？我都等好久了”。
下一刻，来人踩在了净土之上，出现了楚离伟岸的身影。
他看向隐没了莫遥双脚的裂缝，浑身一震，楚离瞬间明白了这道裂缝是什么！
“要去吗？”莫遥问他。
莫遥知道自己一直在寻找的人正在这道裂缝的另外一段，当踏上这块净土时，莫遥就得到了古染青留下的讯息。
知道了裂缝的另一端就是故土的方向。原来在寂灭大陆仍旧留下了这么一条回归故土的道路。
天道总会给世人留下一线，这就是它的法则。只不过能够到达这条通道的，唯有拥有命运的人。
“当然”，楚离走进，目光灼灼的看着深幽无法不见底的裂缝，这就是楚族数千来来的唯一信念，回到故乡！
莫遥站起，与楚离双手紧紧相握，绝不会放开。因为即便是回到了故土，若没有对方存在相伴身边，那么那处仍旧不是他们的家。
裂缝中明明黑暗恐怖，看不到任何东西，但在莫遥和楚离的眼里，却充满了无边的诱惑力，他们相视一眼，然后默契的一同跳下。
当身体完全进入裂缝之中，就感觉到了骇人的切割之力，那是空间法则在切割他们的身体！
因为即便拥有命运，实力不够的话，天道仍然会把你留下。
然而莫遥的肉体本就强横，堪称大陆顶尖，并且又在破碎虚空道场的这段时间里以疯狂的速度在成长，此时空间割刃已经无法对他造成伤害。
而楚离，就更不用了，他本就是修为最顶尖的一批人，想要扛过这段有限的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
他们双手紧紧相握，即便被无数道割刃切割在他们的手上，即便有粉碎性的疼痛传来，仍然未曾放开一丝。
渐渐的，隧道中的压力逐渐增大，那是重力场改变的原因。
“快到了”，即便是楚离，仍然难掩情绪的起伏。
“嗯”，莫遥重重的点头。当真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却在灯火阑珊处。
楚族守了这个地方数千年未曾发现，没想到有朝一日却被自己捷足先登。错了，应该是古染青第一个染指。
眼前蓦然光芒一刺，莫遥下意识的闭上眼，然后就被庞大的重力压得趴在地上。
丫丫的，痛死了！
过了一会儿，莫遥喘着粗气睁开眼，入眼的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色，他心里一动，手指艰难的微微动了一下，感受到对方传来的温度才算真正的放轻松。
真是太好了！
只是这个该死的地方怎么压得他连动都不能动一下！
莫遥抓狂的想要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