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灵矿
安叙缓缓睁开眼, 周身弥漫着充盈的木灵气,身体不出的轻盈剔透,仿佛脱离了凡胎肉体, 达到了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境界。
“没事了。”齐止戡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从身后替他重新戴上青鳞吊坠, 轻声询问道,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叙摇摇头, 转身看向嗷, 对方笑吟吟的望着他,抬手握住他的手腕, 金色的灵力慢慢渡入经脉, 在体内转了一圈,确定他的金丹已成, 身体毫发无损, 霸道而强势的灵力这才缓缓消散。
安叙先前处在雷劫的中心, 周围的雷鸣声震耳欲聋,没有听不到齐止戡与天道的对话, 更不知道对方胆大包天,居然故意激怒天道吞吃雷劫。
他只知道, 嗷看起来心情很好, 笑眯眯的注视着他,伸手将他纳入怀中,轻声道:“恭喜叙叙正式踏入金丹期。”
安叙看着齐止戡在笑, 自己的嘴角也不受控制的翘了起来, 欢悦的情绪在胸口蔓延。
齐止戡眯着眼睛, 望着天边消散的乌云, 有些遗憾。他生吞了好几道天雷, 天道忽然意识到他的目的所在,强行散去黑云,匆匆结束了这场雷劫。
雷劫不足也不是好事,淬体不够精炼,肉体强度不足,日后升元婴将会成为一道困难的关卡。
好在该劈的雷都劈完了,他的道侣没有受到影响,成功突破金丹期。
齐止戡想到这儿,意识到自己考虑不周,环抱着道侣的力道不自觉收紧了一点,有些庆幸,轻轻吻上了安叙的额头。
安叙察觉到嗷的动作,茫然的回抱着他,视线越过他的肩膀,忽然发现所处的平原变成了另一个模样。
脚踝高的草地忽然疯长成了齐腰的草丛,一马平川的原野出现了好几棵高耸入云的大树,地面泛着乌黑,仿佛肥沃的黑土,这是他渡雷劫之前不曾见到的。
齐止戡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了然一笑,解释道:“刚刚的雷劫摧毁了整片平原,充盈的木灵气让这片土地重新焕发生机,这是它们的机缘。”
安叙听懂了前因后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的视线无意间落到一棵参天大树之上,疑惑的蹙起眉头,不解道:“这棵大树怎么还在长?”
齐止戡抬起头,望向持续生长的大树,不以为然的脸色忽然一变,揽着道侣的腰飞身而起,陡然落到了巨树的枝干上。
齐止戡低下头,定定的望着巨树根茎撑起的裂缝,眼底透露出狂热。
“怎么了?”安叙纳闷道,顺着他的目光往缝隙里看,黑幽幽的看不到尽头,“里头是有什么东西吗?”
“这片平原是铀星木灵气最充裕的地方,故而我选了这里作为你的渡劫之地,没想到,还能遇到这样的意外之喜……”
齐止戡的嘴角上扬,手掌一翻,翻出一柄折扇,正是先前为安叙护法的那一柄,扇面摊开,玄黑的扇面,用金色的笔墨画了五道看不懂的符咒,隐隐透着雷光,扑面而来的凶悍。
“这是……?”安叙忍不住询问出声。
“这是我的法器,五雷扇。”齐止戡介绍道,随手一抛,法扇旋转着飞入地面缝隙,金光乍现,敞亮了整个地面,带来强烈的震动感。
安叙不安的抓紧了齐止戡的衣角,对方摸了摸他的发梢,安抚道:“我这法器跟着我修行数百年,也算半步成仙,有自主意识,不要紧,不会闹出什么大事。”
话语刚落,地面的振动加剧,不断生长的通天巨树忽然停下了涨势,伴随着轰隆隆的响声,兀地向一旁倾倒。
齐止戡意外的挑眉,被脸了也若无其事。他足尖一点,安叙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腰,衣角猎猎作响,两人飞到了几百米的高空。
高空的温度低,寒风凛冽,刮得脸生疼,齐止戡与安叙浮空而立,眼睁睁的看着数百里辽阔的地面倾覆,尘土飞扬漫天迷眼,如雷轰般的响声在耳边连绵不绝。
只见,巨大的黑色扇面托起了整片地面,露出密密麻麻的树根,以及地底下那一望无际的晶莹石块,白灿灿宛如雪地般蔓延,稍有不注意,恐怕眼睛都会被灼盲。
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安叙只觉得全身的毛孔都舒畅异常,刚刚结成的金丹欢愉的颤动,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周身所有灵力都卷入其中。
“上品灵石矿,难怪了。”
齐止戡伸出手,巨树的一截枝干折落,飞入他的掌心,他仔细端详了一阵,轻声笑了出来。
安叙不解的望着他。
“这东西叫匿灵草,掩藏灵气很有一套,在此地异变成匿灵树,吸纳灵气的本事更是了得,难怪我毫无察觉。”
齐止戡将树枝丢到一边,神识扫过整片灵矿,忽地皱起眉头,沉声道:“此处没有灵脉。”
安叙没有灵矿灵脉的概念,疑惑的望着嗷。
齐止戡:“灵脉是灵矿的源头,灵矿由灵脉孕育,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灵矿没有灵脉,灵石只会逐渐衰败,变成普通的石头,这里的灵矿仍为上品,只有一种可能,灵脉被人拿走了。”
原本得了意外之财的愉悦心情,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齐止戡的神色不虞,眉毛拧得死紧,琢磨着哪个蠢货胆敢在他口中夺食,定要叫他好看!
他手一挥,将数百里辽阔的地面重新安回原地,五雷扇缩成正常大,抖了抖土,自己将自己合上,旋身飞入他的手中。
齐止戡以扇为笔,画了一道非常复杂的符咒,金光落成,推入埋着灵矿的土地,整片土地覆上了一层金色的薄膜,逐渐透明,消失不见。
安叙用询问的目光看向齐止戡。
齐止戡冷笑道:“设了个陷阱,待我看看哪个不长眼的往里头撞。”
记仇嗷又冒出来了。
“噗。”安叙见对方孩子气的模样,忍俊不禁,齐止戡寻声望了过来,他连忙捂嘴掩住笑意,换了个话题,“这么厉害的法术,我能不能学啊?”
“当然可以。”齐止戡整理了一下心情,倾囊相授,“叙叙,你将回春扇唤出来,我来教你怎么画符。”
安叙才反应过来,他和嗷用的都是扇子。
齐止戡见道侣疑惑的表情,解答道:“老东……我的外祖父希望我做一个文雅之士,去去周身的戾气,替我寻了五雷扇作本命法器,其他兵器我会一些,但都不如扇子用得顺手,因此,我教你的身法也是以扇为主。”
他到这里,话语不自觉的顿了顿,询问道:“叙叙,你不想学扇法?想换一种法器?”
安叙拨浪鼓似的摇头,握紧手中的扇子,视线掠过五雷扇,心中莫名有甜蜜的滋味在蔓延。
扇子作为远古的扇风用具,早已退出流通市场,进入收藏品的行列,基本上没有人在日常生活中使用扇子,更别提用扇子做武器。
换而言之,这个世界上,只有齐止戡和安叙用扇子作武器,齐止戡是黑面扇,安叙是白面扇,一大一意外的搭配,颇有些情侣款的意思。
安叙一想到这,心头就暖暖热热的,握着扇柄的手指都泛着淡淡的粉红,与他脸上的绯红相得益彰,仿佛有无声的情感在他的身体中涌动,逐渐散入四肢,又酥又麻,浑身上下都充斥着绵绵的爱意。
得到了否定答复,齐止戡的嘴角上扬,心情愉悦,他伸手刮了刮道侣的鼻子,调侃道:“怎么又脸红了,叙叙心里在想什么坏事?”
安叙被猜中了心思,脸更红了,艳得宛如夕阳的红霞,煞是好看。
他轻轻抿了抿唇,忽然踮起脚尖,啾得一下亲上了齐止戡的唇,不好意思道:“没想什么坏事,就是在想你。”
齐止戡闻言一怔,安叙的甜言蜜语砸得他猝不及防,他的心头涌起一股意动,带出无尽的难耐,忍不住将自己的道侣搂得更紧,手指轻轻探入衣角,逆流而上。
安叙明白了他的意图,下意识的望向四周,这片原野太过辽阔,即使有零星的树木遮挡,他也有种惶惶不安、被他人窥视的感觉,这让他非常的不适应。
安叙眼神飘渺,局促的抓紧了衣角,声道:“这里不好,我们要不要回家再……”
未尽之言已然被封印在唇舌之中,安叙无助的吞咽着,眼角微红,手脚微微发软,气息颤颤,尾椎骨升腾起一股战栗的愉悦感。
齐止戡轻咬着安叙的唇瓣,在口中细细品尝,他的声音温柔而又沙哑,低低的哄道:“叙叙,再一遍想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