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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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青咳嗽一声缓解尴尬,“你把他忽略就行了,我今天来找你有正经事。”

    陈仙仙瞄了眼某人,心,存在感这么强,是忽略就能忽略的吗?

    傅青把葡萄酒的制作方法拿出来给陈仙仙看,“你可能酿这样的酒?”

    “跟普通的果酒不一样。”陈仙仙一眼就看出来门道,葡萄酒的制作原料是葡萄,但却不是一般的果酒。

    酿造方法与普通的酒也大不相同。

    “看这方法应该能做出来。”陈仙仙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方法酿造,“不过到底口味如何我不敢保证,可以试试看。”

    傅青对他的手艺很有信心,“如果这个能做得好,我们两个合作,以后赚了钱我们平分!”

    陈仙仙却拒绝了她合作的想法,“帮你酿酒可以,但合作就算了,一个清乐楼就够忙了,我可不想英年早逝。”

    其实跟傅青合作他是乐意的,傅青爽快,在钱上也不斤斤计较,对合作伙伴都信赖,谁都愿意跟这样的人合作。

    可是陈仙仙表示他这次还是算了吧,免得被某人暗杀了。

    “那我付你辛苦费。”

    “辛苦费不用,我倒是有个条件。”陈仙仙略一想道,“这葡萄酒若是酿成了,以后你给我清乐楼供酒,给我个好价钱就行。”

    “没问题!”傅青一口答应下来。

    这件事暂时敲定,傅青好不容易来一趟,本意是跟他喝几杯,陈仙仙看了眼旁边一言不发但存在感极强的男人。

    火速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忙。

    傅青有些失落,只能先走,约定酒酿好再来。

    回去的时候,傅青看着萧九寒的眼神带着几分幽怨,那意思仿佛是在,“都怪你,都是你碍事。”

    萧九寒脸紧跟着沉了沉,“你瞪我做什么!”

    “你跟着我做什么!”傅青问道。

    “我不想再拎一只醉猫回去。”

    傅青脸红了红,想起上回喝醉耍酒疯那次,颇有些面子上挂不住,强行给自己找借口,“我只是偶尔喝醉,又不是每次都那样。”

    “你还想每次都醉?”

    “......”

    “老大,你看什么这么入神?”

    临街的酒楼里,徐江坐在窗边,看着外面从街道上走过的一辆马车,刚才车从楼下经过的时候,风掀起车帘的一角。

    车内应是坐着一男一女,匆匆一瞥,他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男人的侧脸。

    连容貌都没看清楚,可却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

    “你们查的事情怎么样了?”徐江没直接回答。

    “傅家现在确实住着一个男人,但我去查了,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这个回答徐江并不意外,如果人真的还活着,如果他不想被人查到,就不会让他们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周围的邻居问了吗?”

    “问了,跟我们查的结果是一致的,这个人只是个普通的商人,叫寒九,是今年开春之后才住进傅家的,租了西院。”

    徐江皱眉,寒九,九寒,是巧合吗?

    “你们先停下来,我今晚亲自去一趟。”

    徐江再去看刚才那辆马车,早就不见了踪迹。

    是夜。

    无风也无雨。

    月明星稀。

    傅青早早睡下,整个傅家都很安静,西院的书房亮着光,窗户上倒映着人影。

    徐江动作很轻落在屋顶上,掀开屋顶的瓦片,看向屋内。

    书房里的男人正在翻看账本,时而记录着什么,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男人这才起身回卧室休息。

    等人离开书房之后,徐江从屋顶跳下,推门进了书房。

    这里面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书房,书桌上放着的都是账册,徐江随手翻了几页,上面的账目也没问题。

    刚才那个人写过的册子开,字迹还没干透。

    徐江看了一遍,确定这里确实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

    离开之前,他又回头看了眼书房的方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刚才做的一切,好像有人看着他一样。

    可是以他的身手,如果真有这样一个人,不可能发现不了。

    等徐江离开之后,刚才关闭的卧室门开,穿戴整齐的男人走了出来,再度回到书房,按动墙上的机关,很快一间密室出现在眼前。

    萧九寒从里面走出。

    “九爷,人已经走了。”

    这间书房,萧九寒在这次回来之前就找工匠改造过,从外面看仍旧是一个普通的屋子大,但里面却能隔出一个空间。

    足够藏起两个人。

    宫中那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一定会派人来查,所以他早就做了准备,在傅青看不到的地方,在外人眼中,其实住在这里的人,一直是另外一个人。

    只是这次来的是徐江,他心思缜密。萧九寒猜测他不会轻易相信,必定会亲自走一趟确定下,所以今夜才演了这出戏。

    “他应该没有怀疑什么。”

    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一个普通商人的东西,包括桌子上的账册,以及账册上关于今日账目的清算。

    不管是任何人,都不会怀疑这里有问题。

    萧九寒却轻声叹口气,“既然回来了,就进来吧。”

    屋内的人明显一愣,朝门口看去,徐江站在那里,把他吓了一跳,“你,你不是走了吗?”

    “你先出去。”萧九寒开口,属下这才退出去。

    徐江走进来,蹙眉看着萧九寒,“您,您果真还活着。”

    “怎么发现的?”萧九寒问道。

    “我没发现,您的布置没有任何问题。”徐江摇摇头,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平复心情一样,“我只是习惯性的回来看一眼。”

    徐江有个习惯,从一个地方离开之后,会不放心回头确认一下。

    刚才他确实走了,也确实是又回来了。

    萧九寒笑了笑,“看到我还活着准备怎么样?把我带回去交差吗?”

    徐江脸色变了变,“九爷!”

    “公事公办没什么不对的,我以前就教过你们,我们这种人最要不起的东西就是感情。”

    “可是您还是为了个女人把什么都撇下了。”

    徐江刚听到那个消息根本不相信,可是现在亲眼看到不得不信,他崇拜多年的那个人,竟然真的为了个女人不管不顾,连炸死都想出来了。

    到现在他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圣上让我来找您,他应该是怀疑什么,但没有证据。”

    “嗯。”

    萧九寒能想到这个结果,“我既然走了,就不会再回去。”

    “我知道。”

    皇帝不会容许有背叛之心的人存在,尤其是像萧九寒这样的知道皇帝很多秘密的人,更不可能留着他活在世上。

    其实这次密令,明面上是确定萧九寒是否还活着,实际上皇帝的意思,如果人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如果还活着,就让他真的死。

    只是这个没出来的意思,是徐江猜出来的。

    徐江这一路,不知道什么心情走来的,直到此刻看到萧九寒站在面前,心中更是不出来的复杂。

    “为什么连我都不告诉。”

    徐江声音很低,他追随萧九寒多年,如今金翎卫的人几乎是他们一个一个挑选出来的,这些年出生入死多次,他不是不能接受萧九寒退隐的想法,是不能接受他连自己都瞒着。

    “您不信我?”

    萧九寒看着他淡淡笑了笑,“你要是知道我还活着,会被看出来的。”

    会被谁看出来,自然不用。

    皇帝多疑,想要让他相信,就必须要让萧九寒亲近之人都相信他已经死了,徐江就是其中很关键的一个人。

    “可是,我就算知道也会......”

    徐江自己停下来,如果他知道萧九寒还活着,当初就不会表现的那么悲痛,以皇帝的谨慎多疑性格,恐怕难以瞒过去。

    皇帝在萧九寒过世之后,几次召见金翎卫的人,就是徐江都被召见过几次,每次提起萧九寒,皇帝都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

    徐江如果当时稍微表现出一点不对劲,怕是早就被怀疑了。

    可就算没有问题,皇帝还是不相信,派人出来确认。

    “我在那个位置多年,早就厌倦了那样的生活,你的只对了一半,我是为了个女人离开,但也不全是。”

    萧九寒的声音有种苍凉孤寂的感觉,徐江皱起眉头,看着他问道,“是因为您的伤吗?”

    “算是吧。”

    旧伤一直都有,只是新伤更严重一些罢了。

    之前他留在江洲县那段时间,就是因为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养伤。

    “我看下!”徐江想给他把脉,被萧九寒摆手拒绝,“没什么,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徐江却不信,“如果不是很严重,刚才我回来,您会没有察觉到吗?”

    刚才徐江站在门口半天,最后要不是他故意弄了点动静出来,萧九寒还是发现不了,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所以徐江断定,他身上的伤已经严重到影响到他敏锐的地步了。

    萧九寒无所谓笑了笑,“最差就是武功尽失,死不了。”

    为了让皇帝相信他真的死了并不容易,所以会受伤也在预料中,只是没想到会比想象中重一些,郑大夫过,如果想保命就要废掉这一身功夫。

    他不愿意,就一直用药物续命,所以身体才会越来越严重。

    只是没人知道而已。

    他用云淡风轻的语气这句话,徐江却脸色大变,他看着萧九寒的脸,很多话突然不出口。

    屋内安静了很久,才听到徐江开口道,“宫中那边您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圣上不会怀疑。”

    “你做事我很放心。”萧九寒笑了笑道。

    徐江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刚才我进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很淡的香草味,这个草药是治疗内伤的,可是寒九这个人只是个普通的商人,屋内怎么会有这种药草的味道。”

    一开始他确实没有在意,是离开之后,心里起了一点疑惑,这才去而复返确认一下。

    治疗伤病的药草,在萧九寒身上味道很明显,明什么,明他加大了使用的剂量,那就明他的伤势严重了。

    徐江越想越心凉,“您以后就算留在这里?”

    当一个普通人?

    萧九寒嗯了一声,“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他前半生杀人放火,没少作恶,如今抱着残躯能活着,已经是老天恩赐,其实他这种人手上这么多鲜血,早就该死了。

    徐江一时间不知道什么好,最后还是萧九寒提醒他该走了,他这才离开。

    人走后,萧九寒低声咳嗽了两声,随手掏出随身携带的药吃了一颗脸色才恢复正常。

    傅青当天晚上做了个噩梦,醒来衣服都被冷汗透了。

    梦里萧九寒浑身是血倒在血泊里面,她到处呼救却没人救他。

    梦里的场景太过清晰了,傅青醒来之后还觉得手脚冰凉,爬起来便跑到隔壁去。

    萧九寒应该是刚起来,正在换衣服,她就这么冲了进去,见到她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你这样进来我会怀疑你对我意图不轨。”

    他身上是穿着衣裳的,所以傅青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想着两人的关系,也还好。

    “我就是来看看你。”傅青被噩梦吓得不轻,又不好直自己是做了个噩梦,“现在看完了,那我回去了。”

    着她转身要走,被萧九寒握着手腕拉了回来,“既然来了,顺便陪我一起吃饭。”

    傅青早起得晚,早饭和午饭大多是混在一起吃的,萧九寒生活很规律,早午晚都很准时,一开始两人还一起吃饭,到后来,傅青商量了很久,才勉强让他答应,早饭这顿就不勉强了。

    *

    县衙后院,顾宴秋和苏檀儿也在吃早饭。

    但气氛明显不好,顾宴秋的脸色一直很难看。

    今早京中来信,信上顾夫人有意让顾二继承侯府。

    这消息传到江洲县的时候,顾宴秋整张脸都难看起来,他经营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让这件事十拿九稳,只差一个名正言顺地机会,他就能够成为下一任的永宁侯。

    可是这个时候顾夫人为什么会突然推顾二出来,顾宴秋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