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接近
这消息要从五天前起。
淮阳府总兵的儿子谢瑾领着一队人马出门狩猎,在半路上跟送棉袄的队伍撞上了,中途两队人发生了些摩擦,惹恼了这位少爷,将整个车队连人带货全都扣了。
这就是为什么早就该到的车队延迟了这么多天还没到。
“我派人听过了,确实是被谢府那个少爷给扣下了,这谢总兵就这么一个儿子,宠的无法无天的。人和货都被他扣下了,怕是不好要回来。”
宋县令显然是跟谢瑾过交道,因此听到他的名字便觉得十分头疼。
“这些东西是给北境的将士们御寒用的,难不成他还敢扣下不成?”傅青不认识什么谢瑾,可棉袄却必须要拿回来。
“他还真敢!”宋县令起了这位谢府少爷的事情,“你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可不是一般人。”
“怎么他还比旁人多一只眼睛还是一张嘴不成?”傅青见宋县令的样子,对这个叫谢瑾的人充满好奇,她倒想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
“他是柔嘉公主的儿子,是皇亲国戚。”宋县令以为出这个身份傅青会吓一跳,没想到她直接问了句,“谁是柔嘉公主?”
宋县令露出了一脸看土包子的表情,又觉得不解,“你不是太后身边的人吗?怎么连柔嘉公主都没听过?”
傅青心想她连她亲娘华阳公主都是后来知道的,不知道什么柔嘉公主有什么好奇怪的。
最后还是宋县令见她果真不知道,给她解答了疑惑。
柔嘉公主是先帝宠妃玉贵妃的女儿,玉贵妃是什么人,是太后当年的劲敌之一。
两人各有手段,一个有宠,一个聪明,最后是太后取胜扶持今上继位,而玉贵妃也在新帝继位后不久便病逝了。
是病逝还是其他,这就无人知晓了。
柔嘉公主就是先帝和玉贵妃的女儿,当年她受先帝赐婚下嫁给了谢总兵,跟着他来到淮阳府居住,后来生下儿子,也就是谢瑾。
太后跟玉贵妃之间是死结,不管是谁赢了另一方都是一死,至于玉贵妃的女儿,太后并未为难,当然也因为柔嘉公主早早嫁人,对京中的事情并不知情。
如果太后所的话是真的,那傅青跟这个谢瑾应该算是表姐弟才对。
理清了这层关系,傅青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去一趟淮阳府,见一见她这位素未谋面的表弟。
宋县令对傅青的这个决定表示同意,再三叮嘱她,去了之后一定要跟谢少爷好好赔罪,不管怎么样把东西拿回来才是最重要的。
傅青笑笑没点头也没摇头,这次出门她只带了章旭和花同行,其他人都留下。
从游鱼关到淮阳府,一路顺利也要走个七八日功夫。
傅青着急路上并未歇息一直赶路,硬是将行程缩短到了五天。
淮阳府虽然也属于北境,但其实隔得很远,这里也不似游鱼关那样贫穷,这里相对繁华很多,街上人也不少,路边的食肆酒家更是长长一条街。
进城之后,傅青几人立刻找了个客栈住下,顺便听一下谢瑾的情况。
据客栈老板所言,谢瑾的确是跟传闻中的一样,脾气差,不好惹,仗着权势没少欺负人,是个不折不扣的霸王。
“我劝你们千万不要惹他,这淮阳府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不然你就倒大霉了!”
客栈老板好心提醒。
傅青心想他这次来淮阳府就是来找他的,是非惹不可。
“这谢少爷平时可有什么兴趣爱好?”
俗话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她知道谢瑾的事情越多对她就越有利。
客栈老板见她对谢瑾这么好奇,疑惑道,“姑娘你怎么一直听他的事情,难道你们认识不成?”
傅青急忙笑着摇头,“我哪能认识这样的人,只是以往没少听这位谢公子的事情,听闻他年纪不大倒是喜欢逛青楼,所以好奇多问了几句。”
见她这么,老板倒是没多心,“你这消息不准确。谢少爷确实贪玩一些,不过他却从不去青楼。”
谢瑾的母亲毕竟是公主,对他管教很严,若是他敢去青楼厮混,回去能断他的腿。
“原来如此,那他平素都喜欢玩些什么?”傅青又追问道。
“玩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听他喜欢新奇有趣的事物。”客栈老板知道的东西有限,能出这么多东西已经不容易了。
对今天这个结果,花和章旭都不满意。
“我明天再去城内听一下这个谢瑾的事情。”章旭刚完花也表示自己也愿意一起去。
傅青却摇摇头,“我想知道的东西已经知道了,明日你们跟我去个地方。”
两人都是明显一愣,不知道傅青知道了什么,明明刚才他们都是一起的,他们怎么没听出来知道了什么重要信息。
不过傅青既然这么了,两人都相信她肯定有办法。
第二天一早,淮阳城内天一亮就热闹了起来。
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全都是朝着同一个方向走去。
醉花楼。
听名字可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这里其实就是淮阳城内最大的一家酒楼而已。
今日醉花楼有个大消息。
有人在醉花楼摆下擂台,可以接受任何人的挑战,谁若是能赢,便可以得到两千两的彩头。
两千两银子,任谁听了都会眼红。
消息一出,城中男女老少全都一窝蜂的涌入到了醉花楼,而此刻醉花楼一楼的大厅内,有个女子端坐于椅子上。
她的表情很平静,凡是进门之人都要朝她看几眼,可她却丝毫没受影响,而是依旧坐在那里,
旁人瞧着这女子浑身上都透露着不怒自威的感觉,让人看一眼都觉得紧张无比。
只有近身侍女花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家姐这是早起太早,这会困得坐着睡着了。
傅青困得眼皮直往下掉,最后实在无奈之下,偷偷在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疼痛总算让她清醒起来。
醉花楼中此刻人也越来越多,四周的话声也不时地飘入耳中。
他们都好奇今天比试的内容是什么?
有人醉花楼今日有比试,却没人是比试什么,所以大家都赶来看热闹。
等人差不多之后,台上的醉花楼老板出来对众人介绍了下傅青同时宣布今日比试的内容是什么!
投壶!
“投壶?”
众人都面面相觑,显然这里很多人都没听过这两个字。
投湖是京中时兴的玩法,淮阳府靠近北地,这里的民风和习惯受了北蛮夷的影响,更喜欢骑马射猎,对投壶这种游戏没什么兴趣。
等醉花楼老板将规则讲解一遍之后,下面的人都静悄悄的,明显是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
“挑战者需要交十文钱的挑战费,若是能连中十二箭,就算合格了,可以跟傅姑娘挑战!若是败傅姑娘,就可以拿走两千两的彩头。”
为了以示公正,傅青将两千两银子押在醉花楼中。
听赢了她就有两千两,这么大一笔钱,对在场所有都是个极大的诱惑,醉花楼的老板话完,立刻有人站出来要挑战。
反正就十文钱而已,就算是输了也不心疼。
第一个人领了支箭,信心满满的走上场,想着投中几个还不是菜一碟的事情,却不想投了半天竟然只勉强中了一箭,气的这人脸色阴沉的走下场,他自己提前了愿赌服输,这会既然输了也没理由其他的。
第一个人下去之后,很快第二个人又上台挑战。
第三个,第四个......
转眼间已经到了十几个人,这些人的水平不同,有人能中一两箭,有人压根一箭都没投中。
醉花楼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抱怨声,都是傅青耍赖,这些壶口这么,怎么可能投中十二支那么多!
“我看你们就是骗钱的,什么赢了有两千两,全都是骗人的!”
“对,就是骗人的,这东西怎么可能全投中!”
“骗子,还我们钱!”
周围输了钱不甘心的人开始此起彼伏的叫了起来,带动其他人也开始觉得其实就是傅青联手醉花楼设下的骗局。
一开始醉花楼的老板还在解释着,到后来看到群情激愤,也知道这事靠解释是没人信的,这些人认定了傅青就是个骗子。
“傅姑娘,你看这可怎么办?”醉花楼的老板一边擦着额头的汗一边询问傅青的意见。
相比其他人的激动,在场之人最平静的当属傅青。
只见她从容不迫的站了起来,一句话没,直接接过伙计递过来的箭,而后站定转身,手中的箭一支一支被轻而易举的投入面前的壶里面。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有服力,傅青用实际行动堵上了对她质疑嘴。
很快醉花楼中响起了热烈的拍掌声,众人看到刚才的精彩投壶表演,都忍不住拍手叫好起来。
傅青重新坐回她的位子上,这一次上场挑战的人比刚才的更多。
一个下去就有另一个上场。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不知不觉的便到了傍晚,傅青起身准备离开,众人还没玩够,好在醉花楼的老板解释,“大家不要着急,没玩上的明日一早再来,傅姑娘要在我们醉花楼摆擂三天。”
听这个消息,众人都是一喜,算明日一早早些来。
醉花楼中有人摆擂台的事情,很快如同一阵风一般刮了起来,很快这个消息也传到了谢瑾的耳朵里。
他最喜欢新鲜事物,出于好奇也准备去醉花楼看看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傅青在醉花楼坐了一天,等晚上的时候腰酸背痛的厉害,花给她端来热水擦脸,问道,“姐,咱们还要等下去吗?那个谢少爷真的会来吗?”
“若是他真的如传言中那样喜欢新鲜的事物,他就一定会来。”傅青显得很有信心,经过今日,醉花楼中有人摆擂台的事情想必外面已经传开了。
她只要静观其变,鱼儿很快就会上钩了。
次日,傅青依旧早早来到醉花楼,今天等着的客人们明显比昨天更多了一些,等太阳升起来之后,今日的挑战也正式开始了。
依旧是十文钱一次机会挑战。
傅青坐在椅子上,昨夜睡得还不错,今天精神也好了不少。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醉花楼门口突然走进来几个人,为首的男子锦衣长袍,手里摇着把扇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傅青此行的目标人物谢瑾。
谢瑾是来凑热闹的,进了门之后随便在厅内一张凳子上坐下,很快伙计们端茶送水伺候起来。
台上挑战的人群络绎不绝的,但无一例外,全都在第一关挑战失败,甚至都不用傅青出手,他们就全都败了。
谢瑾坐在椅子上,看着台上挂着的投壶,目光扫了眼坐在对面的傅青。
投壶这个东西,旁人可能真不知道,但谢瑾是谢总兵的儿子,自然不会一无所知。
谢家也有几个投壶厉害的丫鬟随从,可傅青看起来跟他们不一样。
谢瑾突然想要上台挑战一下,他倒要看看这个傅姑娘有多大的本事!
“我来试试。”一个声音响起,傅青的目光朝谢瑾身上看过去,只见他脱下外袍随手丢给旁边的随从拿着,自己则是大步走到台上。
十文钱一次挑战机会,谢瑾直接把钱袋子扔到了醉花楼老板面前,“不过是投壶而已,有什么难的。”
谢少爷这方面确实厉害,基本上就没有他不会玩不敢玩的东西。
话音落下,他废话没多,直接抓起一把箭,手腕一压,很快十几支箭仿若长了腿一样,全都跑进了前面的壶里面去。
“我既然投中了,这两千两是不是归我了?”谢瑾的身份,不缺两千两,他只是觉得好玩,伸手去拿银票的时候被阻止了。
醉花楼的老板告诉谢瑾,十二壶全都投中只是第一关,接下来还有第二关。
“我若是赢了你,你可不能哭哭啼啼,我最烦女人哭闹。”谢瑾手里把玩着一根箭,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在他眼中这些女人们稍有不如意就会哭哭啼啼,最是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