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恩怨
第二百四十六章
傅青转手把编好的东珠给花和章旭一人一个挂在腰间。
等跟谢瑾吃饭的时候,他眼睛尖,一下就看到了两人腰间的东珠,便有些酸溜溜的问傅青,“我呢?东珠可是我给你的,你怎么没送我一个?”
傅青摇摇头道,“随身之物岂能随便送外人,谢少爷要是喜欢我不如找人去另外编织一条。”
谢瑾本就是随口一问,他这种人,什么名贵的东西没有,倒也不是非要不可。
若傅青答应给,他新鲜个几天也就扔一边去了,偏偏傅青拒绝,他心里便惦记上,旁敲侧击的想让傅青也送他一条。
“不送。”不管他什么,傅青都毫不犹豫的拒绝,越是这样越让他定主意要。
“你若送我一条,我也送你个礼物,如何?”
傅青看着他笑道,“你送我一个,我送你一个,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私相授受?你脸皮厚无妨,我一个女子传出这样的话,岂不是坏我名声。”
谢瑾被堵的无话可,又不想放弃,问道,“那你,要什么条件肯送我?”
“我什么条件你都答应?”
见傅青又是一副怀疑的表情,谢瑾恼火极了,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她就没有一次相信自己的时候。
“自然!我到做到,你想要什么,直就是了。”谢瑾不怕她要东西,就怕她什么都不要。
“我那日在你家藏宝楼里见到的那幅画,你可知道那幅画的来历?”
“什么画?”谢瑾对此事毫不知情的样子,“我家藏宝楼里面画一堆,我哪能都知道。”
傅青抿抿唇道,“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我问你也白问。”
“你别着急嘛,我不知道可以回去听一下,你等我消息,我保证给你听出来!”谢瑾为了达成目的什么都肯答应。
傅青见他上当,这才缓了缓脸色道,“如果你能听出来,我便算欠你一个人情,如此一来,我送你一件礼物作为答谢也理所应当。传出去也不会有人什么。”
谢瑾一听觉得这办法好,立刻道,“这事不难,我保证能办好,只是我想知道你为何要听这幅画?”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画的很好,所以才想问问。”
傅青这话明显是敷衍之词,谢瑾再笨也听得出来,“你要是不愿意不如直接告诉我,你的理由让我怀疑你把我当成傻子了。”
话虽这么,谢瑾还是到做到,帮傅青回去听了关于这幅画的消息。
“姐,这个谢公子能靠谱吗?他听消息怕是很快谢府上下都知道了吧。”花都能看出来谢瑾不靠谱,傅青自然知道。
“我就是要借他的口,把这件事传出去。”
她既然怀疑柔嘉公主或许跟傅家有关系,又怀疑此次她命人扣下运往北地的棉袄跟京城有关,这两件事她都必须要弄清楚。
若是一直暗中调查,一来要花费更多的时间,二来这些事情也不是她随随便便能听出来的。
倒不如选个简单直接的办法。
如果柔嘉公主真的跟傅家有关系,那她得知谢瑾在听那幅画的事情,必定会起疑心,如此一来,傅青就有了跟她直接面对面的机会。
只希望谢瑾不要让她失望了。
这次,傅青没等多久。
第二天一大早,便有人等在客栈门口,谢府来人请傅青过去,柔嘉公主要见她。
傅青这是第二次跟柔嘉公主见面。
雍容华贵的妇人扮,头发梳理的一丝不苟,端坐于堂中,见傅青进门才抬眼看过来,“听你在听一幅画的来历?”
果然是知道了。
傅青心想谢瑾办事还挺靠谱的,面上表情是恰好到处的讶异,“公主是怎么知道的?”
柔嘉公主拧着眉道,“你为什么要听那幅画的来历?”
“因为我家中也有一幅一模一样的画,那日在谢府中见到这幅画让我很惊讶,这才托谢少爷帮我听一下。”
傅青的话让柔嘉公主脸色变了变,“你家中也有一副一样的?你与画中人是什么关系?”
“画上的人是我的母亲。”
啪!
安静的屋内传来一声响,是柔嘉公主手里的杯子掉落在地上砸碎的声音,她看着傅青的表情有明显的震惊,“你,你娘叫什么名字?”
“家母姓赵,名无眠。”
关于她娘到底是不是太后的女儿,是不是华阳公主,跟柔嘉公主又是否认识这点,她没有明,太后尚且没有公告天下恢复她的身份,她也不会这个时候提起此事。
且这件事还有些疑问没有解决。
傅青故意只了她娘在江洲县的身份,就是想看看柔嘉公主是什么反应。
“你,你是无眠的女儿?”
柔嘉公主突然红了眼眶,神色变得十分激动,几步上前双手按压在傅青的肩膀上,目光一直量着她,到最后竟是落了泪。
“我跟你娘是故交,你该叫我一声姨母的。”
傅青一脸疑惑的看着柔嘉公主,“我娘只是一个普通妇人,为何会跟公主您是故交?”
看柔嘉公主的表情,似乎并不知道傅青的母亲就是华阳公主这件事。
太后过华阳公主走失的时候已经十三岁,虽未成年,容貌没有定型,但总不会差别太大,如果傅青母亲真的是华阳公主的话,她们两人在宫中一起长大,柔嘉公主没有理由会认不出来。
“有些事你不知道,当年你娘是我的陪嫁丫鬟,随我一起嫁到淮阳的。”柔嘉公主似乎是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很是感慨道,“后来她跟你爹成亲便离开了我,没想到一眨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娘她现在还好吗?”
傅青愣住,太后看了画像一口咬定画像上的女子是她的女儿,可柔嘉公主又是另外一番辞。
一个人岂能有两种身份,两人必定有一个人在谎。
“我娘在生下我后不久便过世了,我爹几年前也因病过世。您的这些事情他们从未对我提起过,我并不知道。”
傅青露出伤怀之色。
柔嘉公主同样没想到,十分痛心的道,“可怜的孩子,这么就没了母亲。”
她温柔的拍着傅青的后背,“以后好了,你既然是无眠的女儿,也是我半个女儿,以后就留在谢家吧,让我来照顾你。”
傅青正等着她这句话,闻言自然是感激涕零的答应下来。
柔嘉公主今日情绪激动了很久,这会有些疲累,吩咐身边的丫鬟送傅青先去客房休息,“我明日让人收拾一间厢房出来,把该添置的都给你备齐了,今晚你就委屈一下。”
事事看似都周全,让人挑不出错误来,傅青道谢之后跟着丫鬟离开。
屋内,柔嘉公主看着傅青的背影走远,脸上的慈爱之色变成了阴沉,“让张松过来一趟。”
很快张松进门,一听这件事顿时一愣,“她的女儿怎么跑北地来了?”
“这个贱人真是阴魂不散,人死了这么多年,她的女儿过来膈应我。”柔嘉公主脸上布满冰霜之色,言语之中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恨意。
过去这么多年,有些事情只要想起来仍旧是历历在目。
当年宫变之后,华阳公主便下落不明,宫中派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消息。
那时候柔嘉已经嫁去了淮阳府,先帝想要安抚北地的将领,原定嫁过去的是华阳,因为华阳下落不明,这才改成了柔嘉。
即便那时候她的母妃是宠妃,也阻止不了女儿远嫁。
柔嘉没想到的是,他的新婚丈夫有一天突然带回来一个受伤的女子,她一眼便认出来是华阳。
华阳公主醒来之后便失去了记忆,对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
谢府收留了她,以柔嘉的婢女身份留在谢家。
可好景不长,很快柔嘉就发现她的丈夫对华阳很不寻常,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落在她身上,这让柔嘉很愤怒。
柔嘉在一次秋宴上,设计了华阳,让她和自己的丈夫有染,而后顺理成章让华阳成为谢府的妾。
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一旦华阳日后恢复记忆,也只能咽下苦水。
华阳对自己的行为很愧疚,所以不管柔嘉对她如何的欺侮都忍耐着,一直到后来某天她恢复了记忆,记起自己的身份。
她无法接受一个公主沦落到给人做妾的地步,也没脸再回宫去,于是悄悄离开了谢家,从此下落不明。
华阳失踪之后,谢总兵便疯了一样四处找人,即便过了这么多年都不曾放弃,这让柔嘉心中扎了一根刺,这么多年也不曾忘记。
至于那幅画,是当年谢总兵为华阳所画,当初她离开谢家之时,什么都没带走,唯独带了那幅画离开。
后来谢总兵便又画了一幅,一直放在书房中。
时不时还要拿出来看看,这么多年过去,画早已经磨损的很旧,前些日子拿去重新装裱,新来的下人不知道内情,便把画放到了藏宝楼中。
这也是为什么那日傅青会在藏宝楼里看到那幅画。
“公主,那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吗?”张松询问道。
“看样子应该不知,华阳那个贱人也没脸出自己的身份。”柔嘉公主冷笑了一声。
“那现在该怎么办?”
张松询问柔嘉的意见,“要不要斩草除根?”
柔嘉公主又是一声冷笑,“她要是这么死了,难消我心头之恨,我要让她活着,一辈子卑贱的活着。”
傅青夜里睡不着,索性坐起来,外面的月色很亮,但外面天很冷,她开了会窗户便被冻得重新关上去。
不知何故,来了谢府之后,总觉得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在这里她会知道很多事情一样。
今日见过柔嘉公主,她所的事情不知真假,但有一点可以确定,柔嘉公主对傅青娘并不像她所的那样感情深厚,因为从她的言语中没有任何怀念,即便她一脸难过,可傅青还是听出了冷。
傅青对母亲的事情都是从她爹傅老爷那里听来的。
她爹,她娘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她爹还,她娘是世上最善良的人。
诸如此类的话,傅青从听的耳朵都起了茧子,但是她却不知道她娘以前的事情,嫁人之前是做什么的。
傅老爷只,她娘是个孤儿。
傅青也从未怀疑过。
直到太后道出她娘可能是华阳公主,傅青才意识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当年宫变,那么多人为何就华阳自己失踪了。
而且嫁给傅老爷之前,那几年她又身在何处?
这些事情傅青都无从得知。
今日柔嘉公主的话,倒是让傅青有了新的猜想,或许她的话也不一定全是假的,或许在她娘失踪到嫁人的期间,有几年真的生活在这里也不一定。
宫中找不到人,因为没人想到人会出现在临近北地的淮阳府。
看来这趟北境是来对了,若不是意外得知朝中有人用残次品棉袄,她担心萧九寒出事,也不会来这里。
这一切就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一样。
若是她娘真的曾在这里生活过,就一定有人认识她,即便再困难,她也要找出来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夜悄然过去,傅青几乎一夜没合眼,但却丝毫不觉得困,天刚亮没多久,谢瑾就跑来了,“我刚知道,你竟然是我娘故人的女儿。”
“你这是怎么了?”傅青见他走路一瘸一拐,拉这个苦瓜脸好奇问道。
“这都怪你,我爹昨日回来了一趟,我见他书房摆着那幅画就问了句,结果他突然变脸,考问我功课,后来就让下人给我了一顿。”谢瑾提起这事就诶呦的喊疼。
“......”
傅青无言以对。
怪不得柔嘉公主这么快找来。
“你那幅画放在你爹书房吗?”
“是啊,我还是第一回看到那幅画。”谢瑾还惦记着那颗东珠,话完就跟傅青伸手讨要,“我为你挨了,你总的表示一下吧。”
“咱们可好了,你帮我听消息,我才送你,你现在消息没听出来却要报酬,这是什么道理?”傅青没有搭理他,而是迈步走出去。
谢瑾立刻跟了上去,“我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通情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