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浴室里，两人泡在宽大的浴缸里。

    林楠整个人都趴在江楚身上，眼睛紧闭，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江楚将温热的水拨过她光滑的肩膀，眉间尽是舒展。

    “还难受吗？”

    他拇指轻轻舒展开她的眉，很快又轻皱在一起。

    看得出来她很疼。

    “要不我帮你揉揉。”江楚心疼道。

    “不用……”

    林楠咬着牙拒绝。

    “别泡了。你这样不舒服。”

    见她一脸苦相，江楚将他从水中抱起，擦干净后，放进了被子里，将她搂在怀里。

    “林楠，你还记得高二那年的体育考试吗？”

    “嗯……”

    什么考试……

    突然关心考试干什么。

    “那你还记得我问你的问题吗？”

    见她记得，江楚有些兴奋，眸子闪出一道光。

    “什么问题明天再吧！我好想睡觉。”

    林楠强忍着困意，声音软软糯糯，简直揉在了江楚心里。

    “好，那明天再。”

    江楚现在的大脑极度清醒，他知道，林楠肯定累坏了，便将她更加搂紧，合上眼去。

    第二天，等林楠睁开眼时，江楚已经穿戴好，侧躺在她旁边注视着她。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江楚。

    少年眉目间的恣意狂妄任谁也抹不去。在那时，他有独属于自己的骄傲。

    “怎么这么看着我？”

    江楚触过她的眉目，像描绘了一幅画一般。

    林楠摇头……

    “还记得我昨天晚上问你的问题吗？”

    “什么问题？”

    她好像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但问题不太清楚了。

    “你没想起来？”

    江楚突然提高音量，眼神都有些凶狠了。

    “你再提个醒，我一定能想起来。”

    “高二体育考试你还记得我问过你什么吗？”

    江楚不满地注视着她。

    “高二体育考试。”

    林楠开始回忆，过了一分钟左右，她猛地抬头，瞪向江楚，脸染上了几分红。

    江楚朝她挑了挑眉。

    “现在可以回答了。”

    “呃……”什么破问题呀！

    高二那年突然的体育考试直接给林楠来了一个猝不及防。

    三千二百米规定要在二十四分钟内跑完，照林楠的体育细胞肯定玩完。

    于是，在林楠的百般许诺下，江楚答应帮她跑三千二。

    她还记得那天阳光正好，红色的塑胶跑道上全是熙熙散散的人。

    林楠将自己的手机交到江楚手中，他穿着白色T恤，奔跑在操场上，周围围了很多女生，有呐喊，还有跟随一起跑的。

    等到他停在林楠面前时，利落的短发有些浸湿，鼻尖的汗直接滴落在跑道上。

    “快，喝水。”

    林楠将手中的毛巾和水一股脑递给江楚，自己拿过手机，开软件。

    计时器显示十七分二十一秒。

    “这有点太快了吧！不符合女生的吧！”

    “都听你的降低速度了。”江楚皱着眉看着面前没良心的东西，“诶，你什么意思呀！”

    “啊？”

    “不两句好听的？”

    “哇，你太棒了。”

    林楠立马会意，朝他竖了个大拇指，语气真诚地夸赞。

    就在她还在想怎么跟体育老师解释时，头顶冷不丁传来一句轻佻。

    “哪棒？”

    身体棒？

    林楠哪能听不出他的话外音，往一旁的登记处移去。

    ……

    “问你话呢？发什么呆？”

    江楚捏了一把她的脸。

    “呃……”现在就让她评价。

    这也太囧了吧！

    “你自己当然最清楚，别问我。”

    完，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当局者迷，你才是那个受用者，你不清楚？”

    江楚贴过去，附在她耳边。

    “我不清楚，你再问我我真的生气了。”

    “呃……”她这几年变化还挺大的。

    以前的她知道羞耻是何物？

    “好了好了，不了，你不许生气。”

    江楚哄着她。

    “去洗漱，你要吃什么早餐，我去买。”

    江楚将她抱起，往卫生间走。

    “我自己来，你随便买，我不挑食。”

    林楠接过他手中挤好牙膏的牙刷，自然地刷了起来。

    “好……”

    等林楠换好衣服走到客厅时，餐桌上已经摆满一堆早餐，而他本人正站在一边烧着热水。

    “你怎么买这么多早餐？”

    “你不是你不挑食吗？”

    所以他每份都买了。

    “我们也吃不完，浪费了多可惜。”

    突然，江楚跟醒悟一样警觉地看着林楠。

    他怎么都忘了林楠有多拒绝浪费。

    林楠的母亲是能源管理师，从的家庭教育都离不开资源浪费问题。

    “要不然放冰箱？”江楚试探地问道。

    “下次别买这么多了。”

    林楠坐在桌前，拿过一份馄饨开始吃。

    江楚拉过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看着她吃。

    “你不吃吗？”

    林楠抬眸看他。

    “我不太饿。”

    “有什么话想问就问吧！”

    林楠看出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呃……”

    “我没什么问题呀！”

    “呃……”

    “程帆怎么在这？”

    “他在这工作吧！”林楠放下勺子，将饭盒放在一旁。

    “他特意申请到这工作？”江楚发出疑问，“他有病吧！这地方他也来。”

    “呃……”林楠无语地看着他。

    “那他为什么老找你？”

    他每天都很闲吗？

    “他哪里老找我了？”

    “你还好意思没有，之前我好几次来考察都看见你和他在一起，还不承认。”

    江楚瞪着她。

    “你们大学离得那么近，他是不是也经常往你们学校跑。”

    就撞见那一次，就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蛤？？”

    “没有呀！我大学几乎没见过他。”

    几乎？那就见过面。

    有什么事情还值得他们见面的。

    “好，我相信你。”

    江楚摸了摸她的头。

    “呃……”用得着他相信吗？

    这本来就是事实好吗？

    “那你呢？”

    林楠反问……

    “什么我？我可什么都没干。”

    江楚一脸坦然。

    “大一寒假，就是我们在商场碰面那回，任你们谈恋爱了。”

    看你怎么狡辩。

    “她跟你这么的？”江楚睁大眼睛看向她。

    “嗯……”

    好好解释吧！

    “这你都能忍住不跑来质问我？你还对我有没有感情？”

    林楠语塞……

    那时候她怎么质问，等着被羞辱吗？

    学霸的脑回路就是跟人不一样。

    “我怎么问？当时的你恨不得给我一巴掌呢？”林楠朝他吼道。

    “呃……”

    “我错了，全都是我的错。”

    江楚站到她面前，将她按在怀里。

    “我怎么舍得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