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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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更◎

    金枝返回侧殿。

    她将妹妹手上绳索解了下来。

    玉叶一把抓住她的手:“阿姐。”

    金枝强颜欢笑安慰她:“放心,无事,官家喝多自己睡着了。”

    玉叶这才舒了口气,她们各自分别。

    金枝回到掖庭后不声不响回到自己屋内将门关上。

    这才蜷缩成一团想起心事。

    她原以为男女之事也就那样,可真到眼前才发现让人惶恐。

    金枝咬紧嘴唇。

    想起今天朔绛的胳膊虚虚扶住她肩膀。

    只是轻微的触碰,却让她如遇雷击,不能言语。

    还好,还好朔绛那厮没有过分举动。

    金枝不由自主摸摸肩膀。

    他只是扶了她一把。

    可那里火辣辣的烫,像是有火花在燃烧一样。

    金枝坐在黑暗中。

    谁想第二天玉叶又来寻金枝。

    她噙着热泪:“阿姐,薛郎被抓走了!”

    金枝安抚她:“先莫慌,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听着她觉不对:“这薛阳朔拿着尖刀闯入了暖阁?”

    “薛郎是侍卫,难免要带刀,或许只是休憩啊!”

    金枝摇摇头:“我记得你那天自己自荐枕席的地方也是暖阁,这薛某是不是有意的?”

    玉叶还要辩解,忽得有人破门而入。

    定睛一看是身着甲胄的侍卫。

    他们挥挥手,毫不留情擒住了玉叶。

    金枝慌得去抓妹妹。

    可是被铁钳一般用力推开:“捉拿刺客!闲杂人等避让!”

    金枝眼睁睁看着妹妹被捉走。

    她急得鞋袜都跑丢了也没追上妹妹。

    回到掖庭,宫妃们纷纷议论:

    “这薛某肯定是利用了你妹子!”

    “就是,古往今来多少刺杀案都会选在床笫间。”

    还有人好奇:“难道你妹妹跟官家……”

    金枝忙辟谣:“没有,是我替了妹妹,但官家喝多了。”

    “你主动献媚官家事后却没有责怪你,可见有戏。”惠妃眯起眼沉吟,“时至今日,你只好再去求求官家了。”

    **

    福宁宫。

    “前太子舍人王振,伙同禁军侍卫薛阳朔意图刺杀官家。”禁军统领凌正德禀告。

    “只不过薛某一口咬定乐女为同谋,乐女自己则否认,薛某指使他。还未定罪。”

    朔绛睨他一眼:“还有你审不出来的犯人?”

    凌正德一愣,而后点头:“是!”

    他自然不是审不出,而是官家先前赐给那乐女一柄玉如意,不知道乐女在官家心里的位置。

    如今听了官家的话,自然可以放开手脚。

    他又起另一遭:“据查金娘子与此事毫无关系,只是乐女金枝为她姊妹,不忍妹妹……承幸,便自己……”

    原来冤枉她了?

    朔绛心里有一丝愧疚。

    可很快又燃起了怒火:不忍妹妹承幸?

    怎么?

    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还要她忍辱负重?

    再想起那天所见的她。

    怯生生,娇吟吟,似乎前面是万丈深渊一般为难。

    心头的怒意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可没等他发作,就听外面黄门通传:

    “金娘子求见。”

    这……

    凌正德瞥了一眼官家。

    立刻有眼色的告辞:“臣这就去彻查此案!”

    罢便快步走了出去。

    自投罗网?

    朔绛眯起了眼睛,如黑暗中扑向猎物的豹:“传。”

    金枝有些忐忑。

    特别是看到禁军统领凌正德从殿里走出。

    她的心一瞬便提了起来。

    涉及刺杀谋反,又岂能轻易赦免?

    可即使眼前只有一点渺茫希望,都要牢牢抓住。

    她咬咬嘴唇,进了宫门。

    朔绛坐在高高的宝座上盯着她,如雄鹰耐心等待着猎物。

    金枝行完礼后鼓起勇气:“我妹妹玉叶年少无知,妄想自荐枕席,却从未想过要刺杀官家,恳请官家网开一面。”

    “自荐枕席?”

    宝座上的朔绛俯身量着她,满眼冷冷:“那怎的来的是你?”

    金枝一顿。

    朔绛不是醉酒了么,怎么还记得是她?

    她心如鼓擂。

    立刻便想了个借口:“因我……爱慕虚荣,便强行顶替了妹妹……”

    “爱慕虚荣?”朔绛嗤笑一声。

    金枝脸上飞红。

    她搜刮着理由:“听被官家临幸便能封妃,还可获得金银珠宝享受荣华富贵。我便起了心思……”

    “封妃?”朔绛差点气笑。

    昨天她那般对自己,朔绛心里曾升起过模糊的构想。

    可今天她亲自碎了那欢喜。

    告诉他不过是为着荣华富贵。

    朔绛心里的怒意渐渐燃烧起来。

    金枝硬着头皮站在那里,恨不得有个缝能钻进去。

    她想起来的目的,鼓起勇气:“横竖此事与我妹妹无关,还请官家……”

    宝座上的人冷冷盯着她:“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那还要怎么求?

    金枝茫然。

    忽得想起昨天暖阁内那一幕。

    她咬咬牙,颤抖着双手伸到了外裳。

    朔绛太阳穴一阵跳。

    怎么?她就这么随便?

    是不是对着谁都能这样?

    心里的怒气越发盛起,手上青筋暴起,死死抓着龙椅扶手。

    金枝颤巍巍解开了外裳扣子。

    下面穿着她昨日勾引朔绛那一身半露衣裳。

    可朔绛并不曾像她预想中的见色起意。

    他只是斜靠在龙椅上。

    懒洋洋盯着她,缓缓道:“金娘子求人就脱衣裳?”

    这人可真会羞辱人!

    金枝又羞又恼,睫毛一眨,眼泪掉了下来。

    她再怎么活泼跳脱也是个女儿家。

    岂能听任别人羞辱?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手忙脚乱掩衣襟。

    嘴里还给自己找补:“不愿就不愿!”

    “谁稀罕求你!”

    着着再也忍不住呜呜呜哭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糊里糊涂就下了龙椅。

    走到金枝身边蹲下身。

    金枝看见朔绛来了,恼羞成怒一把推他:“谁要你怜悯!”

    朔绛不备,被她推了个满怀,差点摔倒。

    可他没有动怒。

    金枝手忙脚乱系着盘扣。

    这盘扣有些紧。

    她指甲被扣得生疼。

    可越慌越乱,乱糟糟就是系不上。

    想到眼前这个男人刚嘲笑自己,还鄙夷自己。

    金枝眼泪越发哗哗。

    她满腹委屈,索性破罐破摔:“谁让你关我!”

    “谁让你关我妹妹!”

    砍头就砍头吧。

    爱谁谁。

    但是朔绛没有叫人抓走她砍头。

    他只是起身出去了。

    **

    金枝哭完就起身回了掖庭。

    下午蔡狗子传来音讯:“官家把玉叶姑娘放了。她受了惊吓喝了药睡下了,明儿再来见金娘子。”

    金枝放下心来。

    想起自己恶狠狠在心里咒骂朔绛的话,又觉怪对不起别人的。

    蔡狗子看她神色怔忪,便试探着问:“金娘子,今天可累着了,喝点红枣饮。”

    金枝接过红枣饮,喝得津津有味。

    蔡狗子看她脸色,又问:“官家可曾下什么话来?”

    没有吧。

    金枝茫然摇摇头。

    摸不着头脑。

    只不过一会她便明白了蔡狗子得话是什么意思。

    门外很快就有素未见过面的宫娥太监们探头探脑。

    因着掖庭的门是锁着的,他们只能从栅栏那边探过头来。

    但都捧着各色礼盒。

    有送锦缎的,有送首饰的,还有送金银的。

    笑着托蔡狗子递给金枝。

    “给我?”

    虹霓是个机灵的。

    她附耳在金枝耳边声提点她:“这是提前铺路呢。”

    惠妃扶扶鬓边:“大凡有宫妃得宠,当天便有宫里人来送礼。”

    金枝捂嘴:“可是我,没有。”

    惠妃推推她:“就由着她们误会,有什么不好呢?”

    金枝住了嘴。

    官家登基之后后位空悬不,便是妃嫔都没册封一个。

    偌大的后宫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

    前朝留下那些宫娥内侍才人人自危,担忧有一天砸了饭碗。

    可他们就是想贿赂也找不到人。

    官家近身服侍的全是楚地王宫带来的旧人。

    他们铁桶一样压根儿不受任何好处。

    正在此时出现了个金娘子。

    别人都金娘子是囚犯,可是看着看着却觉不像:

    她大摇大摆在宫里行走,

    时不时惹怒官家一遭,

    却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就连那些动不动的责罚都像是两口情骂俏。

    前天又传她身着暴露进了暖阁服侍喝醉酒的官家。

    今天官家食髓知味又再次临幸了她。

    “据金娘子最后出来时面带泪痕,眼角泛红,可见被官家如何躏辱了一番。”

    金枝了个哆嗦。

    可她真割舍不下那山一样的金银。

    于是先收下为敬。

    不管别人怎么编排,她都笑眯眯不吱声,权当自己是个没嘴的磨喝乐。

    当事人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到最后传到王德宝耳朵里时都已经变成了“官家独宠金娘子,只怕不日就要封后”。

    王德宝蹙眉。

    上回明明官家要待太后回来亲自选秀。

    也没有这女犯何事啊?

    可是再想起官家待女犯的态度,又觉处处透着古怪。

    他越琢磨心里越没底。

    索性叫人请了钱公公相问:“这……”

    钱公公也很淡定:“官家私事岂是我们揣摩得?倒不如好好当差。”

    王德宝这才惊觉自己浮躁了。

    他拱手谢过钱公公,踏实当差。

    那边金枝在跟妹妹聊天。

    玉叶进了监牢瘦了一圈。

    起旧情郎咬牙切齿:“原来是个登徒子!不怀好意想利用我刺杀官家的狗贼!”

    薛某和那前太子舍人已经被统统押到闹事车裂。

    金枝想到这般先个寒颤。

    好在妹子顺利活下来了。

    她想了想叫玉叶等会:“我去给你摘点杏子。”

    掖庭的杏子如今总算黄了,金枝想给玉叶摘些。

    她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杏树上。

    没有带篮子,便将下襟撩起来,兜了满襟。

    下面似乎蔡狗子在压着声音急切叫她。

    金枝高兴回头喊:“等我再摘一枝。”

    她噤了声。

    树下是朔绛阴沉着脸。

    跪了一地的宫娥内侍。

    作者有话:

    我的误会是男主以为金枝自荐枕席是想刺杀他的误会

    看到好多宝宝猜错了。

    那个大误会要后面才会解开。

    今天还有一更

    朔绛:朕要重重罚你。

    宫里围观群众:好耶,又一轮情骂俏。

    ◎最新评论:

    【刺激!刺激!给我上啊朔绛!拿出你狼狗的劲来!冲冲冲!】

    【金枝和朔绛这都没口口,大大你不行啊】

    【滴滴滴卡】

    【我突然觉得好幸福,今天竟然有三更】

    【朔绛行不行啊?这都能忍?!!】

    【朔绛:把她关到掖庭。

    金枝: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朔绛:鹅肫掌汤太腥,给她喝。

    金枝:还有这种好事!?

    朔绛:罚她面壁。

    金枝:被子有了。

    朔绛:罚她舂米。

    金枝:摩多摩多,米糠枕头有了。

    朔绛:罚她抄书。

    金枝:瞌睡有人送枕头——正是时候。

    朔绛:朕还要重重罚她!

    金枝:好的,这就来领赏!】

    【想看他俩生米煮成熟饭(揣手手】

    【啊这】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