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袒露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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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儿呢

    她循声往前探去,才走了没两步,一群不知从哪儿飞来的萤火虫迎着微风起舞。

    很快便在微光的引领下,看到蹲在树下哭泣的女孩。

    是只白猫!

    阿卿呼吸一滞,难以言表的欣喜顿时涌上心头!

    连路都不会走了,三两下蹦到白猫女孩身边,一时又不知该用何种心情和表情面对。

    “你”没事吧?

    后面三个字还未出口,女孩便察觉到她的存在,顶着两颗豆大的泪珠,茫然的回过头。

    嘶

    她,她好可爱!

    同为猫族的自己,都不禁感到自惭形秽。

    不仅如此,眼前这只白猫看起来毫无防备,遇到她这个不速之客,只有满眼的疑惑。

    “你是”

    “!”

    阿卿身形一震,答道:“我,我方才听到你在哭”

    这句话似乎勾起了对方的伤心事,原本就耷拉着的猫耳,顿时变得更加没有生气。

    半晌。

    白猫呢喃道:“我只是,想阿爹阿娘了”

    着,她遥遥一指:“他们,就被关在那里,可是为了送我出来,遭到许多的毒打。”

    那里——不正是地牢吗!?

    这只化形的白猫,竟是被押送的妖奴之一!

    可瞧那通红的眼眶,应是在此哭泣了许久,怎么可能还没被那样森严的把守发现呢?

    想到这,阿卿不由却步。

    未来得及细想,便对上那双可怜兮兮的目光。

    “瞧姐姐眉间没有禁制,应该也是逃出来的猫妖吧?作为同族,面对扶栖隐这样的恶势力,我们应该齐心协力,共同对外才是。”

    “我”

    “姐姐不要推辞了,帮帮阿离,救救我爹娘,还有还有那些正在受苦的妖族!”

    “可你突然这么,我也不知该如何救”

    阿卿被这声声的哀求,砸得晕头转向,根本来不及思考,对方便已经为自己指了明路。

    “那儿,”

    女孩突然平静的:“姐姐帮我引开那些驭妖师就好了。”

    这计谋莫名让她毛骨悚然!

    听起来,好像在哪里亲身体会过,以至于本能的后退了一步,终于想起这股怪异感从何而来!

    当初狡猾的茗蜃,不就是这么坑她的么!?

    阿卿大惊失色,看着变得无比冷漠的白猫女孩,从心底窜起的寒意,让她忘了逃跑。

    仿佛早已深陷的蛛的蝴蝶,只剩垂死挣扎!

    “唉”

    女孩叹息着站起来,“替死鬼太聪明,果然很头疼。”

    完这句话,又看着头顶猩红的烟花,淡淡的:“可惜时间紧迫,没有别的选择了。”

    话音落下,便冷不丁的向‘替死鬼’抛去一记眼神。

    “!”

    这回学聪明了。

    阿卿一预感到不妙,撒腿就跑!

    根本无暇顾及那白猫追上她没有,只知再不跑,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还没跑出十来步,便听见从四面八方传来的笑声。

    仿佛在告诉她:

    不论怎么逃跑,都逃不出对方的掌心!

    “喵——”

    惨叫声响彻天际!

    阿卿被一记风掌击倒,顺势被扣住的咽喉。

    那力道几乎要将她掐死,耳边伴随着疯狂的低笑:“我忽然想起,一只未上禁制的死猫,应该比出逃的猫妖更加夺人眼球!”

    她,她是要——

    ‘飒飒飒!’

    三道银针从天而降!

    刹那间,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放慢了速度。

    银针齐齐刺入女孩的肌肤,犹如一双无形的,将其狠狠钉在了远处的那片空地上!

    窒息感荡然无存!

    阿卿赶忙翻身而起,正好看到稳稳落地的白泠。

    她盯着那白猫,不知对谁了一句:“是幻狐。”

    幻——

    竟不是猫妖!?

    惊觉被骗的阿卿,连恼羞成怒的劲儿都没了。

    毕竟像自己这般好骗的妖,委实不多了呜

    刚要自抱自泣来着,便想起白泠方才似乎在跟谁话,于是凭着强烈的直觉回头——

    “喵!!”

    吓,吓死猫了!

    阿卿连滚带爬的钻进草丛,只露出一双圆眼。

    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心虚极了,尤其是面对那样一张看起来无欲无求的脸庞。

    怪就怪在——对方的反应平淡得可怕!

    竟若无其事的弯腰将她捡起,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你这只不安分的黑猫,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连偷听的本事也如此冒失。”

    恩人竟知道她——!

    阿卿忽然意识到:自己就是一只送上门的饵,这会儿正是收的时候,还以为天要塌了。

    她看着狡猾的某人,一时竟不知该喜该悲。

    “怎么。”

    微生听轻捏她的耳朵:“平时叫你研墨,不是挺能会道的,一只狐狸就将你吓哑巴了?”

    才不是呢!

    阿卿气鼓鼓的瞪他,愣是不出一个字来。

    脾气不,骨气却是没几两。

    微生听抱着她前行,沿途对一旁的白泠挥,感慨道:“夜玄族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的猫?”

    “喵!!”

    “偶尔也没那么蠢。”

    “”

    “还要我继续么?”

    这样纯粹的口舌之争,一点意义都没有!!

    阿卿终于生无可恋的趴在男子的臂弯上,看着沿途的风景,闷声吐出一句话:“恩人,我看不懂你,亦读不懂这个地方。”

    不论是读人,读妖,还是读这里的山河,亦或者森严的纪律,揉成一团,亦正亦邪。

    “不急。”

    微生听遥望远方,“扶栖隐很大,我慢慢讲与你听。”

    后来——

    果真如恩人所,当晚便带她去了那座地牢。

    换在从前,竟是连靠近也不能。

    也是在唏嘘间,她目睹了地牢的冰山一角,发现这里的一切都与外界传言的截然不同!

    准确来:相同,却又不同。

    相同的是那些陈设与结构,不同的是意外平静的气氛。

    刚被捉进来的妖,大多抱团取暖,眼中流露着不安,在时间的推移下,一点一滴的消散。

    因为,

    他们发现禁制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相反,被烙上禁制的妖,不仅可以舒舒服服的泡个温泉,还能换上干净的衣裳,得到一块差事牌。

    而那些没有被烙上禁制的妖,大多都一去不复返了。

    可不论是人还是妖,看到希望时,总会忘却可怕,紧紧的抓住眼前那棵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