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清醒已经是几天以后，伤口未愈。

    他头晕眼花，拉着山雨一个劲儿的道：“带我离开这儿……”

    山雨轻叹：“离开不难，但郁华呢？”

    “不管了。”

    “那孩子怎么办？”

    “不要了。”

    山雨沉默片刻，又问：“那你当初为什么招惹他？”

    “是他先招惹的我，我救他一命，他却恩将仇报，非要我娶他，他表哥还威胁我，如今这样子，是他活该。”

    “话虽如此，你要不喜欢他，大可冷着他不理他，怎么就让他怀孕了？”

    “我……”二柱眼神躲闪，“每天睡一个被窝，我又不是有毛病。”

    “管不住自己，还不想负责？”

    “我怎么负责？你看他那个疯样子，他不是想要我负责，他是想要我的命！”

    “你不想负责，那人家一开始不要孩子，你又干什么不同意？现在胎儿那么大了，你要是走了，孩子生与不生，都是作孽。”

    “我怎么作孽了？他动不动就和我耍脾气，还动手，还差点把我咬死。我忍到现在都是为了孩子，可到底还是命重要，不想忍了。”二柱拉紧山雨的手：“你快带我走，咱们一起回现代去！”

    山雨看二柱心意已决，不再劝他：“决定了？”

    “嗯。”二柱一刻都不想在这里多留，忙不迭的道：“现在就走。”一动，脖子上的纱布就又染了血，疼的二柱倒吸了口凉气。

    “别动，你伤口还没好。想走也得等你好利落了再。”

    “那我就留在这儿？他杀我怎么办？”

    “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我要走……”

    “我让你别动！”山雨看二柱一个劲儿的乱动，没办法只能给了他一针，然后对屏风后的人道：“出来吧。”

    郁华缓步走出，看着床上睡过去的二柱红了眼睛，不话。

    “他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山雨给二柱处理脖子上的伤口，头也不抬的对郁华道：“你想留住他，就把态度放软些，以后有话好，别再动手了。二柱不是能忍的性子，建议你温柔些。”

    郁华没话，等山雨走了，扶着肚子在床边坐下。

    二柱唇色苍白的睡在被子里，他面庞消瘦，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郁华伸手试了一下，果然又开始发烧了。

    郁华拿了帕子给二柱擦脸，听睡梦中的人呓语：“莲舟……”

    “就这么忘不了他？”郁华吸着鼻子笑了一下，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我也想对你温柔些，可你看看自己，睡着了都要给我找不痛快。”

    二柱手指缠上郁华的袖子，额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他似乎做噩梦了，喊了一声莲舟的名字后，就是无数声的疯子。

    “疯子……”

    “疯子……”

    “疯子……”

    郁华想走，可是二柱缠着他的衣袖，缠的死紧。郁华挣不开，索性顺着他的话问：“疯子是谁？莲舟么？”

    被子里的人摇了摇头，：“郁……是郁……”

    郁华问他：“郁什么？”

    二柱额上的汗又多了些，他皱着眉，嘴唇张张合合好多下，终于吐出了一句完整的话：“郁华……郁华是个疯子……”

    郁华敛眉，继续顺着他的话：“嗯，郁华是个疯子，被你折磨疯的。”

    “疯子……”

    “疯子……”

    “不是疯子，”郁华慢慢俯身，对着梦话连篇的人附耳：“是郁华，郁华。”

    后来二柱接受了这个暗示，喊了两天两夜的郁华。他醒来时嗓子哑的不出话，瞧屋里伺候的丫鬟们都冲着他笑，奇怪。

    “少爷在书房处理公事，姑爷要见他吗？”

    二柱忙摇头，听丫鬟笑道：“姑爷你别不好意思，这两日|你可是时时刻刻喊着我家少爷的名字呢，你等着，我这就把少爷叫过来。”

    二柱：“？”

    郁华来的很快，几日不见，他的肚子又大了些，人也更憔悴了些。

    “醒了？”郁华顶着两只熊猫眼，问二柱：“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二柱摇了摇头，不怎么想搭理郁华，也没力气话，喝了药就倒头去睡，睡够了就让人去请山雨来。

    郁华知道二柱在想什么，拉着他的手摸自己的肚子，嗓音清冷：“孩子快五个月了，胎动也越来越频繁，有的时候我稍微不开心，他就会踢我……”

    二柱闻言微怔，果然感觉手掌下的肚皮动了动，不由的问道：“疼么？”

    郁华摇头，垂着眉：“他力道不大，像是在安慰我似的。”

    二柱点点头，也不知道该什么，尴尬的沉默了半天，将手抽了回来，听郁华又道：“这些天你睡着，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父亲不在他的身边，长的不太好。”

    二柱愣了一下，想起过去几个月他每天都要把郁华的肚子摸上无数遍，每晚更是要盘着郁华的肚子才能睡得着。此刻听他这么，便又把手放了回去，温柔的摸了摸：“又大了不少。”

    “嗯。”

    “……”

    两人尬聊半天，郁华有事要出去一趟。二柱本想他肚子这么大了不要乱跑，钱少赚几个也没什么。又想着自己一开口估计又要吵架，忍着没话。

    后来一直到日落，郁华也没有回来。

    二柱眼皮跳的厉害，左思右想还是放心不下，穿了衣服领着家丁出来寻，正碰上郁华被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纠缠。

    二柱本来就因为伤口疼而感到心情焦躁，看郁华挺着个肚子被吃豆腐更是火大，二话不，领着人冲上去就是一顿毒。

    “草你妈的死胖子！占谁便宜呢！”

    二柱有生之年从来没有这么愤怒过，几个时辰前他甚至不想和郁华多一句话，几个时辰后，他手中的棍棒雨点般朝着满地滚的胖子挥落而下，恨不得死他。

    二柱一顿操作猛如虎，郁华和看清胖子长相的家丁们都被|干懵了，呆滞半天，这才上前拉他。

    “夫君！他是我舅舅！你快住手！”

    “舅舅？”二柱眼睛都气红了：“本以为他是个流氓！没想到是个禽兽！特么的居然连自己的外甥都不放过！今天我就替天行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