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观察了下成欢的脸色，这才继续又道，“我无意去了地下酒窖，在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冰柜，里面……是一颗用封塑袋包裹着的头颅。”

    成欢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秦应寒将她的手紧了紧，似是有些苦涩的勾起了唇角，轻声问道：“还要继续听吗？”

    成欢道：“是……你父亲的吗？”

    “是……”秦应寒缓缓点头，“冰柜里不仅有他的脑袋，还有被肢解了的身体，一块一块，一条一条，全都包裹得好好的。

    “我当时害怕极了，尖叫着冲出了地窖，然后报了警……”

    “后来我才知道，杀死我父亲的，不是别人，正是我的母亲。”

    “我永远都忘不了她被警察带走时，那望向我的充满憎恶和仇恨的眼神，她像疯了一般冲着我大吼大叫，骂我是孽种，骂我和父亲一样无情无义，骂我为什么不去死……”

    “呵——”

    秦应寒自嘲一笑，微微抬头，将眼睛里那层晶莹的泪水硬生生的给忍了回去，“我没死，她反倒先死了，被判了死刑。她死后，我就把她也冻了起来。”

    “我知道她恨我，怨我，可我却一点儿都不怪她。因为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是我人生当中唯一能看到的一束光了。”

    “再后来，我研制出了化尸水，所以，就用在了她的身上。这样，她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了，我想她的时候，就可以随时来看她。”

    他望着床上那具雪白的骨架，终是再也隐忍不住，哆嗦着嘴唇轻声啜泣，“我不管她恨不恨我，怨不怨我，来世又肯不肯认我，可我还是……还是想在来世做她的儿子。”

    成欢听得亦是心如刀割，紧紧抱住了他。

    她自认不是一个嘴笨的人，可在这一刻，却想不出任何可以安慰秦应寒的话来，喉头酸涩无比，一个字也不出来了。

    她只知秦应寒极端偏执，阴狠嗜血，却不知他竟有这样一个悲惨的童年。

    这种非人的经历，也就秦应寒这种心理素质强大的人，才能从孩童时期一路挺到了现在，换了别人，估计早疯了。

    将压在心底的往事全都出来之后，秦应寒觉得轻松了许多，见成欢并没有因此而怕他疏远他，禁不住的弯起了嘴角。

    他看上的女孩，真的是与众不同的。

    沉默着相拥，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却能感觉到心与心的交融，如此，便已知足。

    吻了吻成欢的头顶，秦应寒松开了她，望着那具骨架道：“我准备让她入土为安了。”

    成欢点点头：“好。”

    他低垂着眼睫望着她，墨色的眼眸里是无尽的缱绻和依赖，心翼翼的问道：“以后，你陪着我，好不好？”

    成欢应道：“好。”

    秦应寒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笑容干净纯粹：“能遇到你，真好。”

    成欢也笑了，道：“与你相遇，亦是我的荣幸。”

    “所以……”秦应寒微微挑眉，唇角的笑意渐渐的变了味道，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磁性的嗓音透着诱哄，“要不要好好的感谢我一下？”